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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出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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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超标的大白菜,或者芹菜。

从主干线进入快车道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拥挤去无踪,马路更出众。这条疑似海飞丝赞助修建的车道,偶尔几辆车刷刷擦过,充分宣泄着适才阳痿的怨愤。

肖自明准备带田七去一家农夫水煮鱼,快车道开十来分钟,岔一条小路就到,还算近便。田七最耐不住什么不说干杵着的场面,最鄙视装深沉,过不了一会儿就没话找话,在肖自明耳边自说自道起来,也不算自言自语。

肖自明偶尔插上几句以示他在认真地听,田七倒也不觉得尴尬,逐渐打开了话匣子。肖自明注意田七说话的同时,也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现代不远不近跟了他们一路,没见有什么行动,他也不放在心上,要不是田七在跟前,他到不介意陪着玩玩。

突然他脸色大变,喊出一声“小心!”便猛地向右打方向盘,后面的现代却玩命一样狠冲上来,加足马力硬从奔驰左面擦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带出串串星火。

田七身体克制不住向左边倒,刚刚撞上肖自明的前胸,强大的压力向她扑过来,肖自明整个抱住她扑在她身上,短暂的一两秒钟,她只来得及尖叫出声。“咣当”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随即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粒砸到她脚边,克制不住又低呼出声。

肖自明迅速摸到坐垫下方,握住一个只硬质物体,惨白的车灯下,他微眯的眼眸闪着危险的精光,嘴唇贴到田七耳朵上,低声安慰:“别怕。”田七吊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原处,老大说不用怕,那就是不用怕的。

车窗被敲碎,几乎与此同时,擦着车身的现代迅速驶动,前后车灯大开,嚣张地掀起一路尘埃,车胎刮过地面,飞快消失在车道上。

这叫什么?再豪配的奔驰也怕遇见不要命的现代……

危险解除,肖自明没有立即起身,田七鼓点一样的心跳声擂进他的耳朵里,他抱着田七的双臂用力紧了紧,揉了揉她的头发,“起来吧,没事了。”他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阴沟里翻了船,翻就翻了,还翻在小现代的手上,丢脸啊丢脸。

田七差点翻白眼,还是好心地提醒道:“那个,老大,我起不来。”肖自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把她锢在怀里,立马就放开了她。

田七刚才下巴抵在座椅的一角,虽是圆软的皮具,依然梗到她的喉咙,加上肖自明还压在她的细瘦的小身板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直起身子忍不住咳了出来。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肖自明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从头到脚把她看一遍,神情中泄露出不可自抑的关切。

“老大,什么情况?仇家报复?寻衅滋事?”后面这个官方专业名词是前不久秦青青嘴里吐出来的,没想到田七竟在这个时候捡来用了。

田七咳得脸颊通红,染上一层蜜蜜的桃花色,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刚才心惊肉跳小心肝儿砰砰直颤的人不是她。

肖自明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没事,不禁有些好笑她强大的恢复力,挤压着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故作为难道:“恐怕是黑帮报复。”也不算是故弄玄虚,他心里隐约有了眉目,多半是邻市那帮被他分掉利润的来找茬了,不过他们也实在不聪明,虽然这几年他在生意上几乎洗白了,好歹也在自己的地盘上,总不会让他们讨到好处。

“黑帮”二字一入耳,田七心中油然而起肃穆之感,怎么说呢,就像人民大会堂之于人大代表,黑色会集团之于小混混,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很严重?”她常常出没混混堆,现实中的黑帮从来没有碰上过,她对这个带着颜色的字眼,仅限于香港的黑社会知识普及影像作品。

“比你想的严重。”踩在一堆废玻璃上,肖自明竟意外地起了玩心,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了,他还不到三十岁,也许是太早独立,太早闯荡,太早立业,正直男人的“花季年华”,他却时常感到衰颓。

“那怎么办?老大,你不会有事吧?”田七有些着急,突然一掌拍向肖自明的座椅,“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老大,一会儿万一……”看清座椅上被她震落在地的物件,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睛使劲看了两眼,确认没有眼花,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肖自明,黑亮的瞳仁里闪出较刚才更加惊惶的光芒。

一把黢黑灵巧的手枪正悄无声息地躺在柔软的脚垫上。

车道沉浸于与热烈的夏夜毫不般配的萧索,几辆车子偶然驶过,经过他们是略有迟疑,又咻地一下消失了。田七担心会有交警找上来,迟迟没有听见警笛雄赳赳的呜鸣,远处火车轰隆碾过,无形的音波被震得支离破碎。

凭肖自明平时不算低调的消费水平,这断然不可能是一把七八岁孩童耍的玩具枪,那么……她试探的眼风擦过身旁同样无声的肖自明。

肖自明又习惯性地皱起眉头,锐利的眉峰凸起,他为难了,束手无策的感觉对他已经很陌生,在田七跟前他总能找到久违的无力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田七总自称学校的大姐大,自诩闯荡江湖,还以为真的是回事儿。在肖自明眼里,她撑死了都够不上一颗小虾米,有些阅历不是她该有的。其实肖自明有很多年都没有碰枪了,少年时期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终归没有从他生命力完全逝去,手枪给他惯性的安全感就是其一。

他躬身拾起,熟练地将枪身掉了个头,递到田七面前:“要不要看?不是玩具。”

田七连连摇头,鄙视自己不合时宜地觉得他转枪的手势帅得一塌糊涂。肢体器官的速度总赶不上思想来得迅猛,他说话都有点找不到节奏:“不要,不要,我,我怕走火。”条件反射地抗拒危险,遇事往后缩,她都看不起自己那点出息,枪啊,真家伙啊,摸一摸也值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啊……无数念头闪过,最后,还是不要碰的好。

甚至没有回头看,肖自明顺手将枪压进身后的座椅里,心里渐松,对于田七,也许什么都不用解释。

一会儿的功夫,田七的心跳第二次失律了,她微微吐出一小口起,扯出夸张的笑脸,竟然还像模像样地拍拍肖自明的肩膀:“老大,我懂的,混江湖难免的!”颇有些同道中人之感。

肖自明摇头,哭笑不得:“行,你什么都知道,我快一点还能让你吃上水煮鱼,女侠,等你填饱肚子,再仗剑江湖?”

今晚这顿农家水煮鱼,不知作了什么孽,注定命途多舛。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田七的手机铃声杀气腾腾地响起,她第一反应是傅令,刚刚搅散的怒气又腾腾往上冒,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让他多打几个,瞟见屏幕上“秦青青”三个字,愤怒里灌进失落,顽固的高楼铁塔突然矮了一截,古怪的感觉,又酸又涩,很不好受。

秦青青“劈里啪啦”放鞭炮一样报出一串地址,给田七今晚其实是除夕夜的错觉。

“你让我去哪儿?”田七茫然。

“……”秦青青又重复一遍地址,语气中已经有了不耐烦。

“那什么什么什么路的是个什么什么地方?”田七把手机稍微拿远一点,求助地看向肖自明。

“警察局!”

“你怎么了进警察局?”田七音调陡然提高,肖自明刚发动汽车,又停了下来。

“涉嫌□!”一个男声冷冰冰穿透耳膜,随即电话被切断,田七似乎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低气压,她差点要以为秦青青不是进了警察局,倒是被人绑了票。电话挂断好一会儿,田七咬着下唇思索着,这个声音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搜刮肚肠又记不起来,刮啊刮实在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那冰冷的慢半拍的语义钻进她脑子里:涉、嫌、卖、淫!

田七哀愁万千地眺视远方豆青色的朦胧天际,这夜真是有除夕夜的性情,说不定要被迫守岁,但是丝毫不见除夕夜的福利,年夜饭在哪里?

听说

肖自明在,事情格外顺畅,十来分钟的功夫,就见秦青青老神在在不痛不痒地溜达出来,两条白嫩嫩的玉腿又细又长,不知道是几百瓦的白炽灯光下,滑腻得和专柜外面打过蜡的模特有一拼,她不紧不慢,一边漫步一边打量,不像是在公安局,更像是在视察自己后花园。田七忍不住要赞一句她彪悍的心理素质。

刚想开口提醒秦青青知恩图报顺便勒索几顿饭,田七注意到秦青青身后一张不耐烦的面孔,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地球村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现在肯定的是武辖实在太小了。

“嘿,那谁,敢情你升职了!”田七嘴里的“那谁”真是脸臭得快要喷火的人民警察杨锦实同志。从派出所进到公安分局,他确确实实是升职了,这也正是他恼火的地方,当片警打打杂,管管家属区,维修维修下水管道,他忍了,现在竟让他天天逛窑子,逮□抓嫖客,香艳的事他沾不上,尽惹一身骚,还有走在他前面的那只不靠谱的鸡,恨不得把她给掐死。再见到田七,他有一种灭顶的直觉,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呸,这都哪跟哪儿啊!

“老秦,早说逮你的是那谁啊,”田七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杨锦实受不了她一口一个“那谁”黑着脸打断道:“杨锦实!”他个子不高,再配上一张娃娃脸,实在树立不起人民警察的威武形象,田七不以为意,接着夸大其词:“对对,我们是老交情了,早知道是他,我和老大都不用跑这一趟了,是吧?”杨锦实的脸又长了几分,跳开一大步,赶苍蝇一样摆摆手,“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秦青青嘴角勾起,大喇喇地趴在田七身上,“行了,田七,别跟这丢人了,还跟警察攀上交情了,没见人不待见,也难怪,现在人是我们秦淮阁的红人了,谁不巴结啊!”她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田七暧昧的目光在杨锦实身上扫来扫去,赤条条地表达: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一个女警走来,一字不差将话听全了,经过杨锦实时,明显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分明就是躲避楼梯间常常出现的某类医疗小广告上的传染性病菌。

杨锦实极力克制住扑到秦青青身上的冲动,心里一遍遍念着金刚咒: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靠,丫的也算女人!

肖自明看着实在好笑,有点同情杨锦实,发话道:“走吧,你们不饿?”田七的肚皮配合地叫了一声。

“那什么,走了啊,这次算欠着你的,有事记得找我!”田七颇有义气地拍拍胸脯。肖自明和杨锦实头上都在滴汗,“谁会没事让警察找!”“我堂堂人民警察还要你照应!”

秦青青放肆大笑,引来四周不耐烦的目光,她狠掐一把田七手臂上的肉。

“老大,到哪儿宵夜?”田七吃不得亏,撞了撞秦青青的肋骨,算是还击,不等肖自明说话,她又接着说:“公安局的食堂有没有宵夜啊……”随即听见杨锦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仇深似海的“滚!”

公安局门口的两盏大灯瓦亮瓦亮,衬托着警察局正义不可侵的宏伟形象,浑圆的光晕给周边的空气镀上绒毛,照得近处的天空呈现微暖的橘青色。

肖自明的车玻璃碎了一边,好奇归好奇,秦青青也没有问田七,察言观色她向来不差。

吃过宵夜,田七劝秦青青回宿舍睡觉,秦青青执意要回木森林,肖自明将车开向秦淮阁。秦青青一向看不对眼傅令,早上看见傅令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直觉那个女人太过有侵略性,她忍不住要给田七打预防针。

“怎么没见着傅令?大半个月你们不在跟前腻乎还真不习惯。”秦青青试探,肖自明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提起傅令,田七下意识又拿出手机,按了两下,屏幕也没见亮,这才发现没电了。今天一天,她给他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这不电量都不支持她继续下去,好像自从他们领证以来,傅令的手机总是不畅通,田七有些烦躁,出口还是维护他:“哦,他跟导师去云南实习了,考古专业,还不都这样。”她嘴角往下垮,低落的神态没有逃过肖自明的眼睛。

“真的?”秦青青眉毛挑出怀疑的弧度,这时,车到木森林门口刹住,秦青青咬了会儿牙,捅了捅坐在副驾驶上田七的肩膀,“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早上,我见到傅令了,你刚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别怪我没提醒你。”秦青青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告诉田七,田七和她的关系摆在那里,就算冤枉了傅令,也不能让田七吃亏。

“啊?这有什么稀奇,你想到哪里去了,榨菜才不会。”心上略有狐疑,田七还是很快表态,她对傅令比对自己还有信心。然而,在这个自己都靠不住的时代怎么能靠别人,死心塌地的信任也许只是一厢情愿。

“不是个一般女人。”秦青青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田七,姜晔云驾驭着机车帅气又妖艳的样子刻在她脑海里,这时一下子闪现出来。她在秦淮阁混了这几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姜晔云并不是顶尖美女,都不能算作是年轻的,可偏偏她身上成熟女人的魅力太有攻击性,让人无法忽视。

“两个鼻子还是三个眼睛啊……”田七没有放在心上,随口敷衍。

“嗬哟,青青,这么快就出来了,我以为你能赶上一顿公家的馒头小米粥,公安局也忒抠了!”木森林的领班林阿妹瞄见秦青青回来,大喇喇地跳出来挤进田七和秦青青中间。

不等秦青青反嘴骂回来,林阿妹长长地抽了一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客观上的联系,一片树叶飘下来落到田七的脑瓜上。

“天哪,谁这么肥的胆儿啊!肖大爷的座驾也敢破,破了谁家黄花大闺女也不兴砸了肖爷的车玻璃!”林阿妹围着肖自明的大奔怜香惜玉地绕了一圈,哀婉痛惜与同仇敌忾魔幻般地融合,不是什么坏话也被她说得带了些下流气。

肖自明淡定地挑了挑眉。

秦青青欣慰地拍拍林阿妹:“回头就让夏姐给你涨工资。”

田七喷笑出来:“阿妹,你还真是干哪行爱哪行,典范,典范。”

林阿妹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完全没有听出她们在损她,倒是田七笑得太张狂,却提醒了她,她“嘿”了一声,然后又“啧啧啧”了好一会,摇着脑袋不敢相信的样子,突然又像恍然大悟,没轻没重地用肩膀撞了下田七,嗓门洪亮,“这可是大新闻!我还纳闷傅哥怎么跟个资深美女溜溜达达,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说完暗示性极其明显地看着肖自明。一片树叶再次孤零零地落下来,是否因外力作用不得而知。

田七还在兀自嘀咕“资深美女”该有多资深,没来得及反应林阿妹的话,秦青青抢先开口:“短头发,三十上下?”语调极其正式,像地下党对暗号。林阿妹郑重其事地点头,仿佛谈话的主题不是是个女人,而是某某英勇就义的同志。

秦青青锋利的眼刀杀向田七,意思很明显“看吧,被人挖墙脚了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外面三个女人的对话肖自明全部听在耳里,他摸出一根烟点上,用力地吸一口,青白的烟雾从破得张牙舞爪的一边窗户溜了出去。

田七迟钝的反应,秦青青很不满意,指甲贴满水钻的手指本要戳在田七脑门上,半途又恨铁不成钢地收了回来,只对着林阿妹说:“你在哪里看到傅令的?”

林阿妹朝着东边努努嘴:“喏,就在头里那家古玩城,从里面出来,紧跟着就进了对面的小茶馆,两人贼亲密,胳膊肘蹭啊蹭,我都想替他们俩挽在一起,不过那女的,够味儿……”

“阿妹,你老板叫你。”肖自明从车里出来,手上的烟吸了一半便掐熄了。

“叫我?我咋就没听见?”林阿妹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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