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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无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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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苏看着无忧,眉头微皱。

天生长不胖吗?不是的,无忧有段时间心情好,胃口就很好,不免吃的多些,那段时间长了差不多十斤,每次两人见面都嚷嚷着要减肥,但无忧一向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也不见行动,直说心宽体胖。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食量骤减,这才瘦了下来。当时她也很担心,可心想只要能吃,就会胖上去的。所以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要提及此事,每次一说,无忧就让她不要担心,她现在很能吃了。

昨晚在飞机场看到她第一眼,还以为无忧一直在说谎。她比以前还瘦,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站在哪里,彷佛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所以她当时还想,等无忧住下来,她要强迫她多吃些,长胖一些。可今天一看,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无忧并没有撒谎。如她所说,她真的很能吃,不是很能吃,在她看来,是能吃得吓人,可为什么她反而更加瘦了?

终于吃饱了,无忧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抬起头看着大妞一脸惬意的笑:“吃得好饱,好满足。”

三碗米饭,两碗汤,还有大半的菜。

无忧见许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由得问:“怎么了?”问完像是想到什么,咧嘴一笑:“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想着以后千万不能让我去蹭饭,是不是?”

许苏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走吧,婚纱店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就当散散步消消食,免得你撑得难受。”

大妞结了帐,两人走出餐厅。

明白许苏的想法,无忧笑了:“你的担心多余了,其实我是还能吃的,只不过觉得要有所节制,所以才没吃了。”

“这还叫有所节制?”

她点点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妞的婚礼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只差无忧的伴娘礼服还没试。其实她想的是只要主角弄漂亮妥帖了,至于无关紧要的配角她么,随便怎么都行。可许苏不依,无忧只好随她去,谁叫新娘最大。

婚礼真是麻烦,她还只是伴娘,就觉得头大。

选好伴娘礼服,回到无忧家,无忧把给许苏准备的礼物给她,免得等几天人多事杂给忘了。

为这礼物,无忧还颇费了一番心思。之前她想直接给钱算了,省的麻烦。可人耗子现在是小老板,许苏老爸开公司,怎么都不差钱。再说以她们的交情,直接给钱显得一点诚意没有。所以那半个月她一有空就往琉璃厂跑,最终看中了一个玉镯,花了她两个月工资。不仅如此,还去了一个据说很灵的寺庙排了一整天的队,给玉镯开光,灵不灵验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心意。

拿到玉镯,许苏眼睛都湿了,虽然无忧什么都没说,可许苏本就是一个识货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抱着无忧哽咽了半天。

吃吃喝喝睡睡,转眼就到了许苏结婚那天。

早上五点多她们就起来了,等婚庆公司的化妆师造型师过来化妆,弄头发,这一弄就是两个小时。然后新郎过来接人,经过一系列繁复的礼节后,成功接到人直奔公园拍外景,然后这才前往婚宴的酒店。

到了酒店,新娘新郎伴郎伴娘站在门口当门神,无忧只觉得脸都笑僵了。要不是这个人是大妞,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做着苦差事。

来的人大部分无忧都不认识,她和许苏大学并没在一起念。许苏今天在本地的同学也都来了。无忧的事,当初闹得轰轰烈烈,许多人都知道,更何况是许苏的同学。无忧无意同他们交谈,嘴里吐出来的都是“欢迎”之类的客套话。他们眼中的玩味,她看的出来,通通一笑了之不予理睬。

后来不知谁提议来的同学和新娘新郎一起照张相,非要拉上伴郎伴娘,无忧也不推辞,站在许苏旁边,看着镜头憨憨的笑。如果她要知道这张照片会在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话,相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照。她不是傻子,不会白白惹麻烦上身。她更不是先知,无法预知后事。所以照片上的无忧,站在一群人中间笑得甜美,恍若未经世事。

许苏他们是草坪婚礼,在酒店中央的草坪上举行仪式,然后进酒店吃饭。伴郎伴娘的任务还没完成,陪着新娘新郎一桌一桌的敬酒。

看来,一对男女要在法律上世俗中结为夫妻,真是不易。且不说两人走到一起如何艰辛,就是这一道道的程序,都让人头昏眼花。

结婚结婚,果然够昏。

没有债主的日子是舒适的(五)

晚上闹完洞房,无忧告别一群人回家。许苏和阎皓非要让伴郎送,她连忙拒绝。昨天许苏就向她介绍了,这个伴郎叫张裴阳,今年二十七岁,是阎皓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家里富有人也不错,不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而是一位知名律师。

今日一看,果然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完全没有律师的凌厉和咄咄逼人,照顾她于不动声色中,举止得宜,进退有度,让她轻松了不少。

许苏那点心思她也不是没看出来,伴郎不是阎皓最好的朋友,反而是请了这样一位不简单的人,用意自明。可无忧没有一点心思,今天过后,即使在大街上遇见,也只是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的路人。所以对于他的好意坚决的婉拒了,她不想同任何人有不必要的牵扯。

张裴阳见她拒绝,也不坚持,想来想法和她一样,都不希望和对方有所牵扯,所以无忧对她的印象又好上两分。

据无忧以往的经验,这个地段在这个时段应该很好打车,所以下楼在小区前面的马路边上等车,谁知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见一辆空出租。

这时,从小区里开出来一辆黑色奥迪,径直在无忧面前停下。

“上来,我送你,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好打车。”

驾驶座的玻璃缓缓摇下,无忧一看,是张裴阳,从话语里听出在此处看见她并不意外,仿佛早料到会如此。

无忧不觉有点尴尬,之前才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个时候要接受就有点那啥了,于是笑着摆摆手:“没事,我再等等,你先走吧。”

“就是再等一个小时都不一定有车,只要是个男人,这个时候都会送你一程。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不用那么紧张。”张裴阳说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上车就显得她太不识好歹了。早知道如此,她还拒绝个什么劲儿,到头来还不是坐了他的车。侧过头看了看张裴阳,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心里肯定有些不屑吧:叫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自作自受,无忧如是想。

车内一片安静,张裴阳也不问无忧住哪里,径直往前开。无忧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说了地址。

张裴阳头也没回:“我知道。”

这下无忧反而傻了:“你知道。”

“嗯。”

张裴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又似别有深意。无忧也不知道他这声“嗯”是代表知道她住哪里呢还是另有所指。

如果是以前的无忧,一定会问个明白,可现在的无忧,对于自己想不到的事就不会再想,三秒钟之后大脑自动过滤。反正两人也无话可说,索性闭目养神,这一整天下来,她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张裴阳开车开得很稳,稳到无忧几乎快要睡着,昏昏欲睡间车子开到了巷口:“就在这里停吧。”

“送你到楼下吧。”张裴阳的声音不咸不淡,客气有理,听不出情绪,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顺带送她一程而已。

“不用了,就到这里吧,里面不好倒车。”说话间,无忧已经解开安全带就要拉车门了。张裴阳也不再说什么,应声将车靠路边停下。

无忧下了车,回过头看着驾驶座上的张裴阳,笑着说:“谢谢你,回去开车小心,再见。”因为很疲惫,无忧的声音有些听不清,软软的,听在人耳里像是糯米,软糯香甜。也因为这样,笑得力不从心,有些飘忽,像是脸上罩了一层薄薄的雾。

“嗯。”

张裴阳看着无忧,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发动车子立即离开。两人本来就不熟,无忧也没有邀他上去坐坐的意愿,毫不迟疑的往巷子深处走去。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安静的小巷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越发显得静默。茂密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一步一步走在上面,分外安心。

“我知道你,无忧。”

走到巷子转角处的无忧正要拐弯,就听见张裴阳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时刻显得十分清晰,透过一段小小的距离,传到无忧耳里。那过分熟稔的语气让无忧身形一滞,大脑顿时一片清明。

下意识回过头来,隔着距离,透过车窗看着张裴阳,脸上还是飘忽的笑:“哦。”笑容依旧,眼神却是暗了。

没有债主的日子是舒适的(六)

车里没有开灯,张裴阳整个人处在阴影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无忧也不想看清,也没有打算问他知道什么,再次的朝他点头致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声音是清冷的,泾渭分明。

张裴阳没再开口,无忧也没再做任何停留,身形一拐,消失在巷子尽头。

开了门,鞋子一蹬就赤脚进了卫生间,一整天下来,无忧觉得自己真是比新娘还累,好在自己不会结婚,不然一定会抓狂。

躺在浴缸里,热水让全身肌肤都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真舒服啊。身体得到了放松,脑子里却还停留着刚才张裴阳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知道你,无忧。”

之前对他的好印象顿时消失殆尽,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而不是傻子想不明白。

知道什么?知道她大二那年为了一个男人轰轰烈烈的退学和母亲决裂、又在几年后落得被抛弃的惨淡结局?

何必说得这样隐晦。

这早就不是秘密,当年的退学事件被人有意闹大,因此许多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姿态观望结局。不被看好的开始,最终凄楚收场,这大大满足了三姑六婆看戏的愿望,她也因此成为为爱不顾一切的反面教材。

“男人靠的住吗?爱情能当饭吃吗?还敢为了他和我们过不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也看不见?你看那个程无忧,对那个男的掏心掏肺,不惜和亲生母亲反目成仇断绝来往,可你看最后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得被抛弃一无所有的下场。”

事情的真相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符合了看客的猜想,满足了看客的热情。她也从不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无关紧要的人,爱说说去,身上也不会少块肉。现在想想,自称母亲却从没尽到一点母亲义务的人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举动付出惨痛的代价,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你这个不孝女,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以后死在外面也不要来找我。”

“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想过。”

……

总之,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三姑六婆的功力是了不得的。这事连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几乎到了人人“传颂”的地步,何况是还沾着阎皓远方亲戚名头的张裴阳,要知道就更加不足为奇。倒是他这样措词让她好奇,想提醒她过去又怕伤害她,所以说的隐晦?只是既然怕何必说,说了又何必顾忌。

看来律师的思维果然跟常人是不同的,打了个哈欠,无忧晕晕的想。不管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都没心情探究。

不过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高兴,人总是在向前走,但却总有人喜欢把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拿出来说,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可如果是想让她伤心,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现在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哪有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

水也凉了,无忧站起来擦干身上的水,往床上一躺,头一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

许苏之前就和无忧说过,结婚后她要和阎皓去新马泰度蜜月,所以婚礼第二天就走了。为此许苏心怀内疚,说等她回来了再好好陪无忧。

去吧去吧,反正我也不走了,以后还有的时间烦你。无忧如是说道,心里拍手称快,因为再也不用担心睡觉时会被人吵醒。

许苏一走,无忧过上了猪一般的美好生活。

好色的下场是悲惨的(一)

既没人打扰,也没人压迫,无忧就像那刚从敌占区被解放军解救出来的劳苦大众,心情那叫一个美。人家歌里不是这么唱的么?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一般都下午一两点了,洗漱后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到楼下的馆子吃饭——当然顿顿有肉,吃完饭就在跟迷宫似的巷子里乱穿,顺便看看老头下棋,有帅哥美女的时候就饱饱眼福,六点多回去继续去馆子吃饭,吃完饭回到家里趴在床写写日志上上网,顺便偷菜,瞌睡来之前泡个澡,一边泡澡一边听MP3,等到水凉了出来上床睡觉。

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要是一直这样过下去,该有多好啊,无忧泡着水里做着白日梦。今天还不到十一点,她就已经在水里泡着了,是早了点。今天是国庆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她就要出去找工作了,为了自己的大胃自力更生努力奋斗。

无忧调的是七点半的闹钟,可等她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一看时间晚了,心想反正都晚了,也不着急起来,在床上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去找工作,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装好简历和其他证件正要出门,手机就响了。无忧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换卡,想着今天一定要把卡换了,不然得白白浪费多少银子啊。

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无忧想了想接起来:“你好,哪位?”

“是我。”

是我?谁知道你是谁?无忧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于是大脑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谁知道你是谁。”话已说完,迟钝的大脑才做出反应,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除了周邵轩那只狐狸还会有谁?

果然,就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到:“程无忧,你皮痒了不是?过个国庆把你过傻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本来无忧还有点心虚,可被周邵轩这样一挤兑,原本就少有的心虚立马消失,想着自己已经辞职并且已经早都离开北京了,不由得意的笑到:“你才傻了,我已经辞职了,没必要记得你的声音了”

电话那头的周邵轩一声冷笑:“是吗?辞职?谁批准的?”

“杨总。”

“你的交接文件和辞职信呢?”

无忧皱了皱眉,这种事情问她做什么,她都已经离职了,可还是老实回答:“交接文件和辞职信都在杨总那里。”

“是吗?可我并没在杨总那里看到交接文件和辞职信,杨逸也知道你刚刚续了五年何约,不可能会同意你辞职。”周邵轩笃定的说道。

无忧一怔,不管不顾起来:“反正当时杨总同意了我辞职,合约就自动作废,所以你威胁不到我。”

“是吗?那请你提供合约作废的文件。提供不出来吧?所以程无忧,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赶快给我滚回来上班,不然扣你半个月工资。”周邵轩措辞强硬,语带威胁。

对于周邵轩的恐吓,无忧本能地心里一慌,可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不在北京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她是知道的,再说本来就辞职了,这是杨逸答应了的,谁还会在乎那半个月工资,于是有恃无恐的说道:“我早就不在北京了。”言下之意是,你拿我没办法。

“嗯。”

电话那头的周邵轩似乎并不意外,就在无忧以为周邵轩无可奈何之际,就听他颇不耐烦的吼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在北京,而是在成都,国庆之前公司不是就下令把你调到成都分公司了吗?你不在成都还想去哪里?别找借口摸鱼,快到公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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