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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围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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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由“金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经营管理,董事长罗仁良先生出生香港,二十几年前来到内地打拼,最先从第一间金源宾馆做起,直到06年紫荆大酒店顺利开业,他已成立上市公司金源投资集团,旗下除紫荆外,金源连锁酒店已开设多家分店,在内地尤为知名,金源是经济型酒店不挂牌,规格上属于二星级。

此时,2009年3月10号,香港观塘码头发生一起车祸。

第二章:梦想起航的地方

毕业后,沈源如愿进入紫荆担任HR人事专员。方子林听从家人的意见去了亲戚家的私立医院学习护理,谭非仍旧在OPEN酒吧驻唱,另外他也顺利进入市区某歌唱选秀比赛的复赛,他和沈源仍然在一起,而且已经同居。

现在紫荆的CEO是美籍华人李伯翘,他出身名门,欣长优雅,非凡贵气。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拥有一间四星级度假酒店ROSEMARY,罗仁良掷以重金,邀其担任酒店的行政总裁兼总经理。

沈源的表姐庄红在紫荆做大堂副理,和她约了今天见面,带沈源报到。

“有什么事待会,会后再说吧。”李伯翘刚下车,一大帮部门经理前脚后脚地从身后跟来。他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透着分明的睿智。高大修长的身躯,此刻正风风火火地走进大堂。他穿了一身质地不俗的天蓝色西装,只是一个小小的纯银领夹,搭配黑色的真丝领带,恰到好处的彰显出华贵的气质。

沈源在他面前经过,他不禁停下脚步回头,“哟,新来的美女?”这时,他身边有人冒了一句。李柏翘没有理会,他挑着眉,微眯着眼,表情凝重地看向那边,看沈源搂着庄红,亲昵的寒暄了一阵。直到她们走远,才继续往楼上走。

晚上回到家,忙忙碌碌一天,沈源已经好累,谭非却硬拉着她,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名叫天浴的老电影,上映于1998年,是陈冲导演,李小璐主演的。剧情讲的是女主角文秀,是特殊时期晚期的知青,被选中跟随藏民老金学习牧马,由于老金被阉割过,文秀对他全然信赖,老金对这个十几岁的纯真小姑娘,也疼爱有加。

然而,场部过了约定的半年时间,仍然不来接走文秀,令她逐渐产生焦急不安的心理,脾气变得暴躁。文秀渴望回家,在供销员的利诱下献上贞操。老金虽然明知文秀被玩弄,却有口难言。未几,文秀变成场部那些男人轮流玩弄的物件,她的牺牲并没有换到回城的机会,反而搞大了肚子,还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经手的。老金最后在绝望之下,射杀了文秀与她殉葬。

看完,两人均是觉得头皮发麻,脑内晕眩,逐渐被笼入一种庞大的时代阴霾中。影片沉重、苦痛,在时代与人性的互相纠结与双重扭曲中,女主角终至无路可走,唯有毁灭。谭非突然坐起身来,严肃地望着沈源,“这片子啊,就应该你们这种刚进入社会,懵懂的女孩多看看,省的被坏人骗,出事情。”电影是一个朋友介绍他,说一定要和女朋友一起看,顺便观察对方反应,以示警戒。

沈源嗤嗤地笑出声,“你以为,我像她那么傻嘛?”虽然,她知道现如今,社会不同了,但女人,确实仍然是弱势群体,要在学习知识的同时,杜绝愚昧,学会保护自己。她歪着脑袋,做思考状,想想了说:“呵呵,就算想回家,要靠那些臭男人,那也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说完,娇羞地吐了吐舌头。谭非被她如此论调,搞得大跌眼镜,他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露出一脸坏笑的神情。

他凑上去,一面伸手去搂沈源,一面调侃地说:“是哦是哦,哪有这样,上了车不买票的!”沈源机灵地躲开,用力狠狠拍在他背上,“哎哟,好痛!”谭非一下跳得老远,蹲在墙角,挤着眼惨叫。

沈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柔地抚摸他的头,突然,厉声说道,“睡觉!!”完全无视他的做作。

进入紫荆后,沈源了解到,董事长罗仁良先生已确诊脑血栓复发,入院一年多了,现在紫荆的大权全部掌握在李伯翘手里,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企业,落入外人之手,他不知做何感想。但说白了,这种事,哪临得到她们这些底层的小员工来操心呢,高层的人事变动也好,争权夺利也罢,那都是他们上面的事,只是沈源没想到,自己会意外得到了李伯翘的赏识。

上周的部门负责人例会上,李伯翘提及一份人事部上交的关于酒店各部门交叉培训方案,得知这是他们新来的人事专员起草的,还特还地询问了姓名,并给予肯定。会后,他遇到庄红,便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你家里有亲戚,进了人事部?”

庄红生怕李柏翘话里有话,以为沈源是个关系户,“李总您都知道啦,是我表妹,不过她可是,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这个表妹呀,绝对不用她烦心的。

之后过了段时间,人事主管李丽华又特地找到庄红,“大副,是这样啊,沈源呢,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段时间的考验,我们这边也普遍反映,做事认真,工作能力很强,上头那儿现在正好缺一个总经理秘书,看能不能把她调过去?”庄红一听,立即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对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是很好的锻炼呢!”李丽华又说,“是啊!我也这么想,难得又是你家里人,而且主要是总经理授意,你晓得不,Brain很看好她呢。”

庄红晚上回去打了个电话,把意思传达到沈源那儿,这事就这么成了。家里面,谭非坐在地上,开始弹起吉他,沈源躺在地毯上听。

“什么?混了没多久,就去高层办公室?”谭非停下了琴弦上,指尖的拨动,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她,“你可。。。这让我怎么说呢。。。”谭非隐隐有些不放心,“庄红在那儿,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嘛!况且,我也只是本分地做事而已,。。。”其实,沈源自己心里,也惶惶不安的,“恩。。。具体调我的原因,是有些牵强,但。。。没什么不好啊,你说呢?”

见她笑嘻嘻地迎上来,谭非只能破涕为笑,“得了,就你的智商,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呀!”他宠溺地推了下沈源的脑袋,勉强地化担心为宽心了。

吉他的音浪,继续从谭非的指端奇妙地轻泻出来,那么柔美,那么安详,那么静谧。他弹起自己写的新歌《退出》,反复的弹着那最后一段,沈源合上眼睛,忍不住跟着那吉他声,轻轻唱着:再也绕不回我们,彼此坦诚的单纯,不要有如果,我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不要爱我,就轮不到被伤害,请别再那样看着我,假装不懂,你眼神的失落。。。

屋子里,音乐声中,甜蜜染红了双脸,温暖了他们的心。

沈源的妈妈陆珊萍在国企,工作稳定,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因为父亲沈匡外遇而导致关系弄的跟仇人差不多,这么多年来甚少联系,只知道后来跟那个女人结婚又生了个儿子——沈亦凡。

就这样,沈源安心调入了总经理办公室,本本份份的做事,暂时与李伯翘都只是工作上的交谈,其他并没有。

副总叫王征,四十多岁和言悦色,听说是去年从香港的一间大酒店挖角过来的。沈源观察到,李伯翘不到三十,比王征年轻十几岁,却把他压的服服贴贴。现在王征在这里工资固然很高,但没什么实权,对李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凡事都得听他说了算,没他签字确认的东西一样都执行不了。

李伯翘工作上很严肃,眼里容不下沙子。记得有一次,他让沈源帮他把书本编号,因为原来有几本已经贴过标签了,她就索性从剩下的开始做起,结果李看了很不满意,认为粉化纸的颜色和之前的不一样,应该是统一重做。

还有一次,他在周一的领班级会议上,当众批评沈源做的会议记录不够详尽,总结每个发言人的话太过简略,还让行政部经理会后多加督导。其实这事,明明可以私下解决的,结果弄得沈源很没面子,觉得是自己工作做的不够好,得罪了他。

下午,沈源上班时,在酒店停车场门口碰见了父亲现在的妻子,张佩文。她本想装作不认识,绕过往前走,但是张佩文显然是来找她的。“为什么你爸发的信息,你都不回?”沈源看也不看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你直接讲吧,别打扰我上班。”

张佩文身材矮小,有些虚胖,沈源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比得过自己容貌较好,气质出众的妈妈,一直从心眼里瞧不起她。张佩文见她愿意听自己说话,连忙凑近了身,挤着笑说:“是这样,去年你爸丢了工作,我们开的店生意又差,还要供你弟弟上学,他不长进。。。”还没说完,就被沈源一句呵斥住,“行了!什么弟弟啊?别乱叫!”她一脸鄙夷地,撇着眼瞧向张佩文。

这样的眼神,令张佩文感到,自尊心极其受伤。沈源哪里会顾及他的颜面,又说道:“真好笑!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没想到这话,彻底倒激怒了张佩文,她竟然当场发起泼来,在门口乱嚷乱叫。

“你这死丫头!长这么大,你爸少过你一分钱抚养费吗?哦——现在你出息了,就把我们一脚踢开啊?”她昂着头,振臂高呼,“大家都来看看,有这样的女儿吗?你们这么大得单位,怎么会收这样的员工?”沈源无奈,这个张佩文,活脱脱是个市井之妇。

周围慢慢有人聚过来,还有人听到喊声,探着头,往这边看。沈源顿时感觉,脸上很挂不住。于是,走上去拦她:“喂!你够了没?以为跑到我公司闹,就有用了?”张佩文斜过眼看她,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她的。“你!——不要太过分咯!——”沈源压低了声,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态度,平息心里的怒火。李柏翘刚好从监控室出来,看到这情况,便走过去。

他一把将沈源拉到身边,很有礼貌地,看向张佩文。“你好!我这位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有什么问题,等她下班了,到别的地方解决,不要在公共场所,妨碍我们正常营业,好么?”他的一席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地,送走了张佩文。

回到办公室,李柏翘史无前例地,与沈源进行了第一次,工作以外的对话。了解到她的家庭情况后,他饶是有所领悟:“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看见她,是那种神色。”沈源心里一怔,难道自己对张佩文的态度,引起了李柏翘的不满?

没想到,李柏翘只是喊她,坐近一些。他翻开之前,叫人事部送来的,沈源的简历,自顾自地翻看着,含笑不语。沈源坐在一边,眼睛游离在他眼神,每一个所经之处,“Brain?”她忍不住,探了探身,说道。

“OK,”李柏翘突然双手合上手掌,他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沈源,她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有点怯懦,“什么?”沈源埋下头,低问了一声,眼睛看向一旁的角落。

侧面看去,她略微泛红的面颊上,卷翘着的纤长柔美的睫毛,带着一对水汪汪的双眸,这样欲说还休的样子,让李柏翘心里,说不出的隐隐跃动。“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如何?”他主动表示,要帮助沈源,今后,不管是事业上,还是她家中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只不过是等价交换,——要她,给自己做事。

沈源费解地问,“我现在不就是吗?”李柏翘摇了摇手指,笑笑:“no,no,no,这是你份内的,可现在,我要你做的,是分外的。”他的意思是,需要沈源以后常驻医院,协助护理医师,简单的照料董事长生活。主要工作是,帮助董事长处理日常事宜,传达董事长与公司间的联络。言下之意,接下来她的工作地点,可能要换到罗仁良的VIP病房里了。

那怎么行?这还像在公司里工作吗?沈源心想,被妈妈和谭非知道了,估计都要反对的。她表示,自己需要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李柏翘见她有所犹豫,也不勉强,只是告诉她,机会只有一次,他将来对她的器重,就看她,这次的决断了。

晚上,返家的路上,沈源回想着白天,李柏翘最后说的,边走边嘟囔:“哼!这叫什么话?摆明是威胁嘛?”她心里无比纠结,这个李总,不是个省油的灯,平时就不好伺候。要为了这点事儿得罪了,以后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日子一定不好过。但要去了医院那边,面对董事长,干的活灵活性那么大,万一做不来,出了岔子,还是一样要死。这可怎么办才好?

到了家,本想把这事告诉谭非,让他帮着,做做决定。没想到,他已经先睡着了,想来工作了这段时间,他俩之间,似乎疏远了不少。每次她下班回来,他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倒头大睡,连说话聊聊天,不知不觉,也少了许多。也不知道他比赛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过了两天,沈源收到了张佩文的信息,大概是说,如果她不履行赡养义务,就法**见。这件事,令她头痛不已,一方面自己已经长大,妈妈也快退休了,不能什么事,都要她操心,而且告诉了也只是给她找气受,所以必须自己解决;另一方面,她刚刚工作和谭非赚的钱两人加起来,生活还过得去,哪里有钱,再给那家人。不得已,沈源最终,还是找到李柏翘帮忙。

李柏翘竟一口答应,隔天晚上,就派了帮人,把张佩文家的服装店砸了,又开车载沈源过去,准备谈判。

远远的,沈源摇下车窗,看着那边跪在地上,慢慢收拾残局的父亲,心里顿时同情起来,觉得不忍,便下了车过去,打算和他们,好好商量。没想到,张佩文看见她,嘴里边骂着,边发了疯似的,冲上来要打她。

谁知,李柏翘从后面大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张佩文挥上来的的手。沈源终于得以,狠狠地回敬了她两巴掌,一解多年来的心头之恨。这两耳光,动作十分用力,张佩文被刮后,脸上明显起了,几道红红的指印,她脚底一软,慌忙地跌倒在地。

沈源别过身,镇定地看向旁边,父亲沈匡被人踩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不要打不要打。如今,他头顶上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这么多年没仔细看过,他是真的,老了很多。“以后,管好你老婆,这些钱,够赔给你们了,”她露出不屑的眼光,蔑视着他,“还有,我每个月,给六百元抚养费,你们,爱要不要。”女儿冷若冰霜的话语,宛如一刀刀致命的匕首,刺在沈匡的胸膛。

说完,沈源就跟着李柏翘上了车,一帮子人,扬长而去。张佩文抹着眼泪,擦干鼻涕,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扶起趴在地上,不住喘息的沈匡。她关切地望着自己的男人,近年来,沈匡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天又遭到这般的例如,她心疼不已,长长地叹了声气,“你这个女儿啊,找到靠山,惹不起了。。。”

事情解决,沈源自然答应了,之前李柏翘的提议。正式见到,素未谋面的董事长罗仁良,她竟然惊觉,这位身家雄厚,膝下无子,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先生,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终日为病魔所纠缠,却对人十分和蔼可亲的普通人。

他的爱好简单明了,喜欢每天吃一个苹果。沈源就洗干净了。去皮切丁,放在果盘里,插好牙签。天气好的话,他就叫沈源推他去外面的公园,散散步,晒晒太阳,陪他说会话。偶尔也会谈公司的事,只不过,与沈源交流这方面的情况,并不多见。家里的保姆,会经常做一些滋补的汤送来,他说其实不爱喝汤,但不想薄了别人的一番心意。罗仁良每天都会看新闻,看报纸,必要的时候,还会做剪报,放到一个文件夹里,锁进保险箱,但这事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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