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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偶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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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义接她下班,在加油站加满油后却发现一个车轮胎被人蓄意破坏。唐义不敢冒险,坚持着把车子开到之平楼下。若他们下车修理,可能被人抓住机会袭击。

之平虽然对这一套懵懂无知,看着唐义气愤的表情,她明白事态严重。唐义在她家里打了电话,等到有人来接他,方才离去。(。电子书。整*理*提*供)临走再三嘱咐之平应用紧急号码。

之平关上门,跌坐在沙发里,把头埋在双手里。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台湾连续剧,里面的女主角爱上一个流氓。太多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女主角说:“我只是个十八岁没有考上大学的女生,我只想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

每个人都说之平爱上的是个正当的生意人,可是这场恋爱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同寻常。

唐义立刻和李雄通电话,报告情况,李雄仍旧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

唐义不同意,说:“他们会得寸进尺。”

李雄说:“现在他们只是在试探,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二天,李雄走进警察局高层的办公室,问负责警官:“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交易?”

“周末。”

李雄焦急地拍桌子,说:“他们企图对我未婚妻下手未遂。这件事要赶快结束,我承受不了任何可能的后果。”

“我们这个办法也正是为了彻底消灭再发生这种伤害的可能性。”那警官安慰他。

之平接待一对母子。那小男孩有十岁,但是弱智,没有语言能力。他把玩具吞进口中,却不小心卡在嗓子里,呼吸受阻,吓坏妈妈。

之平用双臂从后面抱住他,用力往上提,一块红色塑料棱柱形物体被吐出来。问题及时解决,母子俩人抱头痛哭。

之平看了,更加坚定不生养的决心,太多风险。未出生就要担心是否发育正常,从此后就要日夜提心吊胆他的安全,他的学业。

一会儿,妈妈带着儿子来感谢之平。小男孩儿叫“聪聪”,外表和普通孩子无异,只是因为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脾气大得很,稍不如意,即嚎叫哭泣。

之平给她了特殊教育学校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这位母亲却表示害怕孩子受委屈,情愿自己请人单独教导。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什么样的孩子,总是自己亲生的好。

中午,江潮见到之平,问:“到底有没有吃药,感冒十多天不见好。”

之平身为医生,却不愿吃药打针。之平一边咳嗽一边狡辩:“感冒本来就是很伤感的病。”

江潮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说:“这是什么神经理论。下午给你吊盐水。”

到了下午,之平才知道江潮中午说的话是当真。她哇哇大叫,苦苦哀求不要打点滴。护士小姐笑:“曲医生也害怕打针。”

幸亏这时黎教授和太太来检查,指明要曲医生看。之平立刻逃回自己办公室。

黎教授仍然一副倨傲的姿态,骨折部分的恢复一如之平预料。趁他去拍片,之平和黎太太说话。黎太太气色比先前好很多。

她说:“想清了很多事情,不再觉得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心情自然好很多。”

之平同意,说:“你这么年轻,有健康,有学位,有真本事,不怕没有办法养活自己。”

“我在申请去美国读博士。仍然喜欢学习。希望九月份可以入学。”

之平忙说:“祝幸运。”

黎太太也感谢之平:“曲医生,多谢你的鼓励。”

整个下午,之平的病人不断。最后连彼得都来凑热闹。他扭伤了脚。

见到之平,他仍旧亲吻之平脸颊,问:“你好吗?你的未婚夫好吗?”

提到李雄,之平禁不住觉得心痛,不过她说一切都好。陪同彼得来的是个越南美女,法语名字叫“瑟莉娜”。

彼得给她们介绍,之平没有和瑟莉娜握手。

瑟莉娜很专业地说:“我是彼得的助手。”

之平开玩笑说:“我是彼得的前未婚妻。”

彼得大叫着用手捂住眼睛,一边说:“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之平问他:“怎么回扭伤脚?”

“和人试验一辆自行车。这辆车有极好的弹跳性,应该可以爬山,上下楼梯。可惜不小心摔到,一支脚还绑在脚蹬上。”

之平摇头,彼得仍然玩心不改。

看到之平咳嗽,流鼻涕,彼得关心地问:“医生怎么也病成这样?”

“医生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

“从前你很少感冒,你说过除非是你自己不开心,才会这样。”

冬天彼得感冒,之平从来不害怕,她不受传染。只有自己焦虑上火,才会有症状。她告诉过彼得,没想到他都记得。

现在听到,之平有点尴尬。彼得对之平说:“亲爱的,倘若他让你伤心,你知道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之平看看瑟莉娜,说:“我只当这是玩笑,否则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瓜分你。”

彼得还煞有介事地说:“谢谢你看得起我。”

之平判断只需三天,彼得就可以正常活动了,她送走这最后一个病人。

江潮叮嘱她在周末要按时吃药,之平满口答应,但是并不准备执行,她其实也很相信人类的自我抵抗能力。

唐义向她保证:“雄哥说他会很快回来。”

之平难过地说:“我每天度日如年。自己带在屋子里,听到任何响动,都疑心是他回来了。”

这一阵,之平每天的消遣便是看碟片。到了周末,更加肆无忌惮,喝着冰啤酒,看到凌晨,就躺在沙发里睡去。

下午,有人打开门走进来,看到桌上地上都是啤酒厅瓶,厚厚的窗帘还没有拉起,之平就蜷缩着熟睡在沙发上,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人轻轻走过去,蹲在之平身边,爱惜地把之平脸颊上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把目光锁定之平的脸,满是柔情。

然后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等待之平醒来。他的长发没有束起,垂下来,齐肩。之平曾经笑言,从背影看你比我更像女子。之平一直梳短发。他不敢随便走动,怕错过之平醒来的一瞬。

之平咳嗽着醒来,她不太情愿睁开眼,突然看到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人,立时清醒。

他并没有动,之平轻轻地试探着问:“李雄?”仿佛害怕他是个幻像,口气大了会把他吹跑。

可不就是李雄,他立刻走过去,蹲下,拥抱之平。之平开始还有犹疑,害怕眼前此情此景不是真实,等到发现一切并非虚幻,她紧紧拥抱李雄到两人都无法呼吸。

李雄听到之平啜泣,用手轻轻拍她的背,喃喃说:“一切都过去了。”

之平终于停止哭泣,李雄拿来面巾纸帮她擦干眼泪。之平松开他,仔细端详,他没有憔悴,或者过分疲惫,仿佛刚刚出差回到家一样。

之平开口问:“你不用再离开了?”

李雄摇摇头。

“你再也不会突然一声不响,自动或者被迫消失?”

李雄还是摇头。

“你保证?”

李雄说:“我保证。”

之平注视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我饿了。”

李雄听了,有点哭笑不得。他马上说:“来,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我来做。”

此前他已经准备好认打认骂,接受各种审讯。但是没想到之平没有问事情始末,没有要任何解释。她只关心他是否会再次失踪,他答应不会。

之平一觉醒来,见到李雄就坐在身边,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不论这两个礼拜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相信李雄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她只想知道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后来,李雄同唐义解释这是一次和警方合作的行动。警方故意以贩卖毒品的名义带走李雄,让洪门不疑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他们,进而进行一批重要交易。于是警方准备好当场人账并获。

洪门让李雄和警方受困扰已久,双方为铲除祸害,一劳永逸,决定这样合作。但是事先李雄无法向他人透露,否则洪门试探时,之平和唐义的反应一定会他们怀疑。

之平和唐义去看他,他实在觉得无法面对之平,只好忍痛不见。对于普通公众,这只是个普通的周五,可是就在这一天晚上,警方抓获正在进行交易的洪门诸多人,包括肖冲。从此这个行业少了试图称霸的人。

最后,他们叫了批萨外卖,李雄抱着之平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用手拿着食物大快朵颐。仿佛这中间的十五天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

吃完批萨,李雄喂之平吃冰镇提子。突然,之平说:“李雄,我们结婚吧。”

李雄觉得仿佛心脏漏跳一拍,然后他觉得要流泪,是那种经历种种痛苦磨难,达成心愿时的感动。

已经过了三十五岁,他为生活挣扎过,他在社会上打拼,他努力工作,他应付形形色色的对手。之平答应他求婚,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他知道她的恐惧和顾虑,但是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突然,之平主动说他们可以结婚,终于,他要有一个家,曲之平是他的妻。

他握着之平的手,吻她无名指上的指环,说:“好,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之平对李雄莫名被警察带走又莫名安然返回,不是没有好奇。可是她并不很在乎。她相信李雄所作所为都是正当合法,她相信他永远不会抛下她失踪,不留只言片语。

经过这一次,之平才知道自己爱李雄有多深,生活中的各种艰难险阻她都愿意和李雄共同度过。突然之间,她觉得可以这样定下来了。这一生一世,至今为止,她只想与李雄共度。若有什么变数,也待事到临头再说。

星期一,之平打电话请半天假,因为她要和李雄去婚姻登记。李雄一直攥着之平的手,仿佛怕她改变主意跑掉。之平只觉得紧张,手心不停出汗。

李雄觉出她的紧张,抱住之平说:“别怕,一切有我。”

其实,之平贴着李雄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一样是快速而混乱。这样,之平反而笑了。

李雄和之平从小要凡事自己决定,结婚这样的大事也就这样决定了。之平心中唏嘘,多想能够像其他人一样,带着男朋友回家,向父母介绍他,然后母亲会喜欢未来女婿,愈看愈顺眼;父亲则与这人为敌,因为他将要抢走他的小公主。

李雄把之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之平,我会好好照顾你,做任何事让你幸福。”

之平用另一只手抚摸李雄的脸颊,哽咽着说:“傻瓜。”

一切手续都完成后,他们才开始通知大家。两个人都很低调实际。

问好了姑父姑妈在开云家里,正好是个宣布消息的好时机。当天晚上,李雄和开云是主厨,大家准备一起吃晚饭。

姑妈抱着小永嘉,说和开云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书简没有反对,无论如何奶奶会爱她,因为她像开云。小永嘉已经会叫妈妈,书简听了总是激动得答应“哎,乖女儿。永嘉永嘉。”

永嘉的嘴部和开云很像,开云嘴角开阔。之平对着永嘉叫:“大嘴大嘴。”

那幼儿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的,及时哭泣。

之平见此情景,吓得躲到厅里和姑父聊天。

姑父在看报纸,指着一条新闻,说:“警民合作破获特大犯罪集团,够酷。”

姑父是个跟得上时代的人。之平看过去,即明白这正是李雄所为,她心中释怀。

她问姑父:“你觉得李雄如何?”

姑父哼一声,说:“很不错,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娶走你。”

他的表现正像一位父亲。之平不禁莞尔。

晚饭准备好了,姑父姑妈,之平李雄,开云书简六个人围坐桌前。姑妈感慨最大,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团圆的吃一顿饭。”

真是,真像一家人,儿子女儿带着儿媳女婿回来看望父母。在座各位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气氛,不禁唏嘘感动。

之平和李雄对望,心有默契,之平敲敲杯子,说:“我们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静悄悄,之平突然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对立雄说:“你说吧。”

李雄硬着头皮说:“我和之平,已经领取结婚证。”

从没有人这样表达,听者都没有发表意见。

之平见大家没有反应,补充说:“我们从今后是合法夫妻。”

开云终于忍不住,说:“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绝配,好好的事被他们一说,都走样。”

姑父对李雄说:“小子,要善待之平,她从今后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又对之平说:“一晃真快,我亲眼看着把你从医院抱回来。”他舍不得之平。

姑妈没有发表言论。书简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之平和李雄面面相觑,说:“我们还没有想好。”

“等你想好,永嘉已经可以做花童。”书简说得有点夸张。

“订婚,结婚,婚礼,蜜月本来可以一气呵成,为何你进行得这样艰难?”开云和书简两人妇唱夫随。

“当然,有人还一起进行,包括生养。”之平暗指开云。

姑父说话:“之平,举办个盛大的婚礼,我希望你嫁得风风光光。”

之平最害怕所谓盛大场面,正要反驳,李雄及时插言:“当然,一生一次的事,我不会委屈之平。”

开云结婚的时候,姑父只说一句出钱,其余完全不管。可见,他仍然对之平偏心。

之平去上班时,江潮代表所有同事恭喜之平,李雄已经通知他。之平打电话给冬冬,冬冬在电话另一端尖叫,欢呼。

之平不解,问:“不过是多了一张纸,并无不同。”

“当然不同,之平,我真为你高兴。”

“谢谢。革命尚未成功,你仍需努力。”

“让我当你的伴娘,给我好运气。”

“当然,舍你其谁。”

她并没有通知彼得。

李雄和之平对于新身份相互之间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初的三天他们甚至互相称呼“李先生”“李太太”。

李雄说:“李太太,家中事无巨细都可由你决定,外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决定。”

之平问:“李先生,请详细定义。”

李雄说:“家中的事,比如变动我们居住的地址,环境,三餐的内容等等等等;外面的事,比如巴以和谈,全世界反恐联盟,等等等等。”第十章

李雄和之平结婚的消息散布出去后,道贺声不绝于耳。众人翘首以盼盛大婚礼。李雄和之平商量婚礼日期,之平对此不胜烦恼,对李雄说:“全权授权与你。”

她跌坐在床上,双手捧住脸说:“这些表面文章,偏生许多人喜欢得紧。”

“总要让人知道我娶的谁,你嫁的谁。”李雄站在床边,搂住之平的头按在他的腰间。

“我嫁你娶,和他人有什么关系呢?婚礼和葬礼性质一样,办得再风光都无法改变以成事实或者将来的变化。”

李雄不得不蹲下来,把之平的手从脸侧移开,问:“可是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但是仿佛从来没有幸福婚姻这回事。”

“江潮和阿维,书简和开云。”

“他们日子尚浅。”之平一口否定掉。说起书简和开云,之平又担心地问:“日后,孩子会不会是个问题?”

“已经有那么多人叫我爸爸,不必一定自己亲生。”

事事都依着她,之平看看李雄,叹口气,说:“李雄,你会宠坏我。”

见之平解开心头疑虑,李雄也松一口气,他说:“老婆当然是用来宠的,难道还用来打骂?”李雄的甜言蜜语从来说得朴实,但见真心。

过两天,李雄呈现给之平一张婚礼筹备以及婚礼当天安排的平面图,活动和时间用坐标轴表示。

之平看了一下,从即日到婚礼当天有四周准备时间。拍结婚照,发送请柬,买礼服,确定来宾,联系包办伙食方,检验婚礼场地,布置,礼成。

其中需要之平参与的是拍结婚照和试礼服。

之平说:“辛苦你了。”

李雄说:“力求人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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