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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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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聿却恍若未闻一般,吻渐渐上移,他亲吻她下巴的弧度,嘴里喃喃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没一点印象了吗?”
东篱急的快哭了,可是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们手心交握,身体间严丝合缝,说话间他的*已经贴了上来。这时候门外脚步渐近,东篱听出是阿姨的声音,接下来果然听到了敲门声。东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发狠似的对着他咬下去。
“啊!”文聿捂住自己的嘴角,迷茫地看着她。敲门声还在继续,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房门,接下来整张脸都红了,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诶?东篱,你在啊!”阿姨说着就要推门。东篱整个身体扑上去压住房门“阿……阿姨,我换衣服呢!”
阿姨哈哈大笑“怕什么,你有的我都有!”
“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东篱故作镇定地问。
“哦,没事!”阿姨笑笑“就是想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哦,随便,您……您看着做好了!”她恨不得立马把阿姨打发走,至于眼前这个……这个轻薄之徒,更是恨不得一霎间让他灰飞烟灭。
“又是随便,随便可不好做啊……”阿姨叹息着下楼了。一时间又静了下来,整个房间便只剩了两人的呼吸声。文聿仔细听着,竟分不出哪一个是东篱,哪一个又是他自己?呼吸相融是那么的容易,只要你喜欢着一个人,便会时刻都想把她放到自己的心里,放到自己的身体里,和她血肉相交;便会追逐着她的呼吸,深深浅浅都跟着她的节奏,如果这样,是不是他们的心跳就会一致?是不是她也会像他此刻这样——心如擂鼓?
正文 48青春永不悔,富贵到白头
东篱推了他一下,站到一边。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依旧握在一起,她挣了一下,果然粘的紧紧的。
“我看,还是赶紧洗一下吧。”她也不看他,问了一句算是征求了他的意见,便拉着他往浴室走。这次文聿老实地跟着她,任她把两人黏在一起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天气太热,浴室狭小更显得闷热,东篱用力地搓着粘合的皮肉,热得满身是汗。文聿看她的样子,忽然间便觉得心灰意冷,“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东篱并不答话。
“连一秒钟都受不了?”他又问了一句,接着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忘了,你一向和别人不一样……算了!”他后退一步,正对着东篱“我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死乞白赖地非得粘着你。今天的事算我不对,你就当……就当被什么东西咬了!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他说完后就从一边的书桌上拿起削铅笔的刀子,东篱惊呼“那不干净的!”
“伤不到你。”他低着头,对着自己的皮肉痛下杀手,很多地方割过之后就有血尖儿冒出,直把东篱看的胆战心惊。
“文聿……”
“好了。”他表情淡漠,仿若手上那些伤口不存在一般“我说话算话,你也一定不要后悔!”他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东篱只听见“咚咚”的下楼声,车声,一会儿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这才像个傻瓜似的瘫坐的地板上,心里惶惶的,脑袋里混沌一片终是理不出个头绪。
这两天东篱一直在家画画,本就有家树的叮嘱在先,又加上欧阳文聿这一出,她还不把自己死死地藏起来?
等那画上第三遍胶的时候,家树回家了。
薛院长不在,他先上楼,见东篱的房门开着,敲敲门便径直走了进来。
东篱讶异“你怎么回来了?”说着望了望门外。
家树笑笑,蹲在画布前,拿过她手上的刮刀,一边刮一边说“我回来拿点东西。”
“哦。”
“你这是要画什么?”家树看了一眼那边的底稿,花团锦簇的牡丹,可真不像陶东篱一贯的风格。
“富贵到白头。”东篱笑笑问他“很富贵吧?”
“不俗气。”家树答她。
东篱“扑哧”一下笑了“原来总喜欢雅致一些的,上色的时候也故意把颜色调暗,现在反而喜欢这样的,看着热闹。”
家树“恩”了一声,问她“是要送给谁吗?”
东篱讶异地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
家树但笑不语“我觉得前边加上一句,正好能凑成一对儿。”
“什么?”东篱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家树什么时候还成一诗人了。
“青春永不悔。”家树看她“青春永不悔,富贵到白头。”
东篱一愣,喃喃地念着那一句“青春永不悔,青春永不悔……”
谁的青春永不后悔?谁又和谁富贵白头?
她恍惚地看着家树,想起他深埋在地底的那一个愿望,那上面写了什么?是和她一样最平淡俗气的“一生平安”吗?
“东篱?东篱?”家树见她失魂的样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电话响了。”
东篱“哦”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接过电话来一听,原来是齐望。
“东篱啊,你那晚上为什么不来啊?”她言语间不无失望,感叹了一阵便开始八卦“蔡宁也来了,我最烦她了,假正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讨厌死了!哎……”只听她贼兮兮地声音“我问你哦,为什么瘟神去了你家一趟,回来后手也破了,嘴也破了?你们……”她还没说完,东篱便神经过敏似的捂住听筒,心虚似的看了眼家树,确定他没听到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哎!他也这么说的啊!”
“是吗?”
“他说是被狗咬的……”
东篱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他这张嘴也忒毒了吧!
“我还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样的爱好呢!”她冷笑了一声,齐望哆嗦了一下“他跟狗有仇,{。517z。}又不是跟你有仇,你别笑得这么恐怖好不好?”
家树见她一时不得闲,便对着她打了个招呼要下楼。东篱连忙摆摆手,对着那边的齐望说 “我还有事,先挂了好不好?”
齐望的八卦只讲了一半,生生被她掐断,气的哇哇大叫,东篱一笑,恩掉电话。
“家树,下个月初,我想去看看织织。”她笑的有些淡“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哦……”家树略有沉吟“那有什么不好。她也很想念你。”
“你现在要走吗?”东篱看他的样子忍不住问。
家树点头,“要去银行一趟,还有些事情。”
“那好,你先走。”
太阳渐渐西坠,落日余晖很是好看。第三遍胶已经干的差不多,或许明天就可以上底子了。她的手不好用,画一会儿就会累,但还是可以保证一个月内画完这一幅不大不小的画。粗制滥造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家树和织织是可以体谅她的。
正文 49久别的味道
晚*睡得很早,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习惯。她睡觉不拉窗帘,睁眼看着漫天的星子,听钟表滴滴答答地转动。
睡到迷糊的时候,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正是薛院长。
“奶奶。”东篱毕恭毕敬地叫她一声。
“家树白天回来过?”她并没有客气,而是直接问她。
东篱的一颗心又上下不安起来。但凡听她这样的语气,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回来拿一些东西。”她老实地回答。
“拿东西?”薛院长的脸色并不好看“这里的哪一样东西是他的?”她嗤笑一声“下午银行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家树把卡里的钱全部取走了。从他九岁的时候存的第一笔压岁钱开始,整整三十万。”她默然一霎“东篱,你还记不记得王生讲过的那些话?“家树”就是院子里的一株玉树,是主人的珍宝,“东篱”就是院子外那一圈小小的篱笆,相知相守……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劝劝他,也劝劝……劝劝那位乔小姐,他们,并不合适。”
她说完下楼,剩东篱一人站在房门口,只觉得一颗心似在油里烹一般的难受。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吃过早饭后东篱搭车去织织的住处。这一次她谁都没有通知,甚至也不知道要跟织织说些什么。劝织织离开家树还是鼓励他们追求幸福,她心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是有一句古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那就是了。
她乘电梯上去,在织织的家门口,刚要按门铃,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阳光透过那一道缝隙直射在她的手上,却是冰凉的。这时候房间里传出不一样的声音,她仔细辨认,确定是织织不假。那声音很熟悉,很奇怪,莫名地听的她心慌。她轻轻推门走进去,一丝熟悉的味道渐渐从织织的卧房里传出来。
那是混合着植物的根茎和烧坏了塑料的味道。初次闻到的人并不会觉得有多好,但是她知道,半年或是一年后,那却是令人离不开的销魂蚀骨的迷药。
那是生鸦片的味道。
她一下仿佛被定在那里。
在那个边界的小寨子里,年幼的她多少次横床执竹筒,为阿婆点烟,又是多少次的跟着家里的大人执刀片割罂粟的果实,又是多少次地陪着阿婆去集市上拿那些东西换来油和盐巴……
后来阿爸下令,将寨子里的罂粟全部清除干净,一夕之间,满山谷的妖娆统统不见。那时候她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问阿爸,为什么要将这些罂粟全部拔掉?没有了罂粟,他们拿什么换盐巴,拿什么买粮食?
阿爸摸着她的头,很慈祥地说“我们种大烟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填饱肚子,可是却越种越穷。世界在发展,但是我们却一直在后退,我们的族人没有文化,不懂科学,只能永远的任人宰割。所以亚那,你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读书,有一天要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那之后尚不到一个月,一天夜里,她刚刚熟睡,突然被织织推醒。她们简单匆忙地收拾了行李,便乘车往贵州方向去。刚出寨子不远,她就听到了枪声,十四岁的织织,八岁的她,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咪保,坐在一辆大卡车上,懵懂茫然。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逃命。
那时候织织紧紧握了手上的短刀,眼里满是血丝,她一直看护着她和咪保,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入睡。
他们在贵州的一个小山村里呆了有半个月,再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来了一群人,将织织带走。她光着脚追上去,却被织织狠狠地甩了耳光,八岁的她委屈的默默流泪,织织却将她抱了放声痛哭。
那之后,他们开始了新的漂泊,坐火车,坐轮船,和一群人贩子在一起,受尽屈辱折磨。织织是多么坚韧的女孩子,这一路上无数次地用自己的身体护她的周全,自己却被折磨的千疮百孔。
这个世界上,有人早晨七点起床,吃油条喝豆浆,上班上学,也有人一出生便被仆人前后簇拥,生活富足殷实;有人穿几十块钱一件的便宜衣服,也有人穿几十万的高级定制的服装;有人在大城市享受光怪陆离的*,也有人在小城市过朝九晚五的小日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看不到,听不到,不能走或是不能说话……生活千奇百怪,人人都只活在自己的围城里。别人感叹的艰辛和自己尝到的苦涩永永远远不能对等。
在这个盛夏的早晨,她再次闻到了久别的味道。一霎间,头脑中一片空白。她轻轻推开织织的房门,果然看到她慌张回头的样子。
她以为来的是谁?家树吗?
这是否就是她一直避而不见,家树避而不谈的原因?
正文 50潜伏的毒蛇
“织织,你在吸毒?”东篱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乔方织荒乱地低头,“哪里,我只是太累了抽点大烟提神而已。”她指着地上那套古怪的物什,轻轻地说“只是普通的烟丝而已。”
东篱突然捧住她的脸“你骗我。”她的手从她及腰的长发滑下,抓在手里的是一团缠乱的发丝“织织,你已经开始掉头发了。”
乔方织呆了一霎突然笑了一声,别过脸去“是啊,开始只是有点烦闷抽支烟而已,后来不知那一天,突然发现事情不对,我虽然在鸦片堆里长大,但是从来没尝过海洛因的味道,冰毒也好,吗啡也好,阿爸从来不允许我们靠近,谁知有一天我也会着人的道儿……”她无所谓地倚在墙壁上,光着脚,水葱色的绸布裤直盖过了脚踝,是谁说过,织织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是了,她一直很美,便是此刻,眼里蒙了一层死寂的鸽灰色,她也仍是美丽的。
“是谁,是谁在害你?”东篱的嗓音有些颤抖,她记得家树给她的忠告,记得织织的那群朋友,不可知的危险正如潜伏的毒蛇,呲着红信子慢慢逼近,而她却愚蠢地一无所知。
“亚那,你记不记得上次和齐希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织织突然问她,东篱惊呼“是他?”
“不……”织织摇头“他只是小喽啰而已。”
“欧阳文聿有没有告诉你他家除了开金矿煤矿开橡胶厂之外还做什么?”织织的声音一直淡淡的,东篱瞪大了眼“你是说,欧阳……文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希望听到的不是真的,但织织却嗤笑着点了点头。
“到现在,我已经不想瞒你。欧阳文攀一直在对境外出售化工试剂,药品生意只是一个幌子。这几年他手下的毒品制造加工厂也已经渐成气候,榴园市所有的毒品交易不管是流入还是输出都跟他有关。我跟了他十年,表面上是他的情人,其实只是对外联系的一个工具而已……”
“那些事你也参加了?”东篱到此刻已经很难再去淡然,她一把抓住织织的胳膊,问她。
“你上次不是也听那个胖子叫我‘织娘’?”她已经麻木,完全试不出东篱加诸在她胳膊上的力道。
“那些人,只知道‘织娘’却不知道‘文哥’,其实我又算什么?”
“那时候我惹怒了都拉乌,他不忍心杀我,将我们两个卖到这里。你正生病,或许不知道,我在房间里清清楚楚地听一个男人说,她要那个小的,买去给家里的男孩子做妹妹。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薛院长的学生,那个想要个妹妹疼的男孩竟是家树。所以你看,命运就是这样,我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终究躲不开这段孽缘。这大概就是你我的命吧。后来,都拉乌发现我怀孕,又急急地把我接回去,我趁人不注意从车上跳下来,没有摔死,反而把孩子摔掉了。他大怒之下,把我卖到初啼,我在那里遇见欧阳文攀。”
“他怜惜我,欣赏我,却不是真正的爱我。*妈就是做这一行的,所以他从来不碰妓女,他夜夜光顾只不过是因为我和他的爱人是同一天生日。最后让他不惜费血本把我收为己有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发现我会讲越南语和缅甸语,我对鸦片的熟悉让他如获珍宝,他把我供起来,帮我找你,但我们也只是利益关系。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个人是我,他就会想方设法把我除掉……”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榴院……“东篱喃喃,恍然大悟。
“是啊,我早就知道。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都会和他在一起,因此对他掏心掏肺,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你,我经历那么多,却始终是个笨蛋。后来欧阳文隽出事,扯她链子害她受伤的是我手下的人,他看到那链子以为是我指使的,把那个人打了个半死。那时候,我傻的厉害,对他还抱了幻想,觉得委屈,倔脾气上来,一口承认伤害欧阳文隽是我的主意,还扬言不会善罢甘休。谁知我的气话竟会害了陶阿妈一家……”
“你是说……”东篱倒抽一口冷气“放火的人是谁?徐林?”她想起最有可能的一个人,突然觉得一切都清晰起来。那时候她听办案的警察说“一切都太正常了”的时候心里也有怀疑,私下里也托谢勋去打听过,但是却始终没有结果。想来她和阿*家住处偏僻,邻居本来就少,是谁会在半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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