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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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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原来破败的院子被夷为平地,地上焦黑一片。消防车就停在不远处,停搁的两幅担架上用白布盖着什么东西。

她觉得奇怪,或许是自己花了眼,闭上眼睛再来一次,得到的确是同样的结果。

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那颗桂树的残枝摇摇欲坠。一股胡焦味直钻她的鼻孔,她伏在地上干呕,思维瞬间停止,只留下一个清晰地镜头,深夜,她记得星星很亮,她跪在甲板上不停地吐不停地吐,她的脸上全是血,有织织的,也有她自己的。海风掀着她的衣服,几乎盖住她整个的头部,八岁的她无法明白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她只知道恐惧,浑身冰冷,仿佛失掉庇护的幼鸟,羽翼尚未丰满,却不得不直面酷寒。

现在,也是如此。

敬爱的天神,你创造了我,却又为何不肯眷顾我?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她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原来是家树,他蹲在她的旁边,很认真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东篱觉得自己仿佛是他手里的一件珍宝,他怜爱她,却不居高临下,他们是平等的,他不是在同情她,而是在悲伤,切切实实的和她一样的悲伤。

可是她依旧说“我不哭。”

声音很小,嘶哑,倔强。

正文 (22)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她脑海中有一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掉所有的过往,抹布随手一放,不留一点的痕迹,却不知那些坏的东西并没有消失,它们藏匿于抹布的每个小小的褶皱里,只等着某天以另一种姿势再度重逢。

所以说坏的记忆,无论怎样努力也不可能抹掉。洗不净冲不走,死死纠缠。但至少她学会了一件事情,不期盼,不奢望。神抛弃了你,那么在你的世界里他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之为神?

看,强大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她慢慢走到担架旁,掀起来看了一眼,每副担架都看了一眼,那是和她相依为命的人,现在却只是两具被榨干了的尸体,她不敢触摸他们,因为那会很疼,她知道那会很疼很疼。两旁的救护人员都很诧异,这样的情况他们碰到过很多次,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甚至更小,可是她不哭,只是木木地听他们讲流程,问他们现在她可以将奶奶和爸爸的尸体认领回去吗?来之前他们已经了解这家的情况,昨晚刮得是南风,天气又干燥,因为这家的老太太是以拾荒为生,院子里堆了不少的盒子纸板旧书籍报纸,小小的一个火星便引起了一场火灾,因为风太大的缘故,院子里的火势极快地向屋里蔓延,老太太拖着自己的残疾儿子才走出家门口就被倒塌的木头压在了地上,两人双双遇难。像这种情况,健全的人是完全可以逃出生天的,但是老太太太顾念自己的儿子,一路从里屋把他拉出来,早已累得筋疲力尽,木头压下来的那一刻,便已没有了生还的可能。逝者已逝,他们感叹的却是这世界上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孤儿。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八岁,十七岁,短短九年,她再一次失去至亲。

丧事是薛院长一手*持的,因为和陶阿妈私交甚好,东篱又无亲无故,所以她自觉地承担下了所有的事,包括简单的一个丧礼,包括坟墓的选址,下葬,通知一些远亲,无一不亲历亲为。丧礼结束后,她主动向政府申请要抚养东篱。东篱已经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孤儿于法于情都很难处理,所以接手这事的廖警官也是颇为的苦恼,就想拖着等到明年她年满十八岁,*之后再作打算。却不想葬礼刚刚结束就有人提出要领养这女孩,那人在电话里说要他先好好地照顾东篱,过几天他把这边办妥了就来带她回家。他想问那人的姓名来历却被他一句话回绝,弄得他一时之间很是下不了台。听那人的声音也不过是个少年人,说话没什么耐心的样子,太过霸道,他便没和他过多地交谈,只当是有人在恶作剧。谁承想两天之后真的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要把陶东篱带走。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才发现来人正是榴院美术系的薛院长。廖警官的女儿正在榴院美术系就读,和薛院长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寒暄了一阵,又问了小姑娘的意思,便痛快地把事办了。

他看了薛院长身后的家树一眼,只当是那天打电话来的人是他,却又觉得奇怪,这少年甚少说话,但是举止文雅万不会有那恶霸似的口气,再看后边的两位,一个忙着逗小姑娘开心,一个站在一边时不时地打哈哈,两人一唱一和也不像是那么有气场的人,看来还真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时身在欧阳家老院的欧阳文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欧阳老太太赶紧找人拿了一床羊毛毯来给他披上,谁知这孩子压根不领情,把羊毛毯一扯,黏在脚下狠狠地转了几个圈。

欧阳老太太再看他一眼,说了句“爸根儿,你想要我怎么办?!”她这一句也带了些无奈,尤其是那句带着带着浓重的重男轻女色彩的榴园市方言,更是叫欧阳文聿心里一阵恶寒。他把头转过来正对着欧阳老太太“你不让我把她领回来,现在好了吧?家树他们家已经捷足先登了,都是你!”

“好好好,是奶奶不好!但是文聿,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你已经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了,难不成是想把她当童养媳养着?”她这一说不要紧,再看自己的孙儿时却发现他极其别扭地转过了脸,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了?”

正文 23得和失,怎么说,怎么都是错

十七岁留在东篱的记忆里是昏天黑地的白色,腊月里最冷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足有三十厘米厚,本省偏西南的地方多处受灾,薛院长在家里倒腾出很多的御寒衣物,打了包随着学校的车寄了过去。

每天早晨八点钟薛院长的专职司机准时等在门口,送她去医院,挂完两瓶水后再把她接回来。医院也是白色的,白色的担架,白色的窗帘,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她好像忽然间*了一个单调无味的世界里,除了白色还是白色。那时候电视里正上演一部古装剧,改自古龙的《武林外史》,不管是人物还是情节上都做了很大的变化,东篱甚少看这种书籍,但是独独这一本她是从头到尾读过的。

王燕的白飞飞扮相极其的美丽,有主见有性格身世凄惨,包括家树在内的很多人都喜欢她,可是东篱对她却并无好感,反倒是那个一无是处又总爱闯祸的朱七七让她觉得可爱至极。在她的思维里,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能保持一份天真,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无畏无惧到处惹祸有时候固然让人觉得可恨,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让人觉得可贵,这点*做不到,很多人也是如此。

薛家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和闵教授家的差不多大,如今或是因为住了太多人的缘故,竟然显得拥挤了起来。楼上的三个房间被她,家树还有蔡宁占满,薛院长和保姆住在楼下。多亏在二楼的顶部有面积不小的阁楼,薛院长便把家里的画室搬到那里,共开辟出了四个小单间,除了画室外,一间摆些杂物,一间放着一台电脑和打印机,另一间的窗户是四十五度的倾角,因为阳光充足便摆了几盆花。

三个孩子的房间都很大,休息学习全在里面,还各自带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家里装了地暖,十一月底就开始供暖,加上天气干燥,早晨的时候东篱往往不是让闹钟给叫醒的,而是因为鼻血给闹醒的。

她的肺病还未痊愈,期末考试已经到来,薛院长的意思是先休学一段时间,明年回学校看能不能跟上课程再做打算。东篱却坚持要回学校考试,该学的东西早在最后一次月考前已经基本学完,她不想浪费时间再从头再学一遍。薛院长听了她的意思后反而很高兴。

期末考试整整持续了三天,东篱白天考试,晚上再回医院挂吊瓶,薛院长怕她吃不消,便也学着曾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处房子,考试一结束就让家树带她回去休息,学校里不明就里的人忽然觉得奇怪,陶东篱不是欧阳文聿的专属用品吗,怎么如今时时被薛家树带在身边?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考试结束了,东篱的事也传遍了校园,多少女生看她的眼光充斥着艳羡,她却只觉得悲哀,被薛院长这样在榴园市数一数二的名人收养或许真的可以说是幸运,但却并不能抵消她再次失去至亲的疼痛。其实,得和失,怎么说,怎么都是错。

学校放榜前一天下了一整晚的雪,直把教室窗户外的那一棵樱树的枝都压塌了。学校里组织学生去马路上铲雪,东篱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便被留在了教室。她穿了一件暗红色格子的象牙扣大衣,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薛院长找人从北京带回来两件共花了一千六百块,她和蔡宁一人一件。薛院长说春装宜倩,夏装宜爽,秋装宜雅,冬装宜艳,所以替她添置的衣服都是鲜艳亮丽的色彩。她的长相本来就是顾盼神飞,再穿上这样的衣服更是艳丽的让人不敢直视。班主任一进教室的门,开口就是“哟,这是陶东篱吗?穿成这样都认不出来了!”估计下一句就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之类的话,东篱礼貌地对着他笑,传奇从后面出来,经过前门的时候,探头看了一眼,趁着班主任分配工具的时候对着东篱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阔步走过,夹起他的脑袋就往楼梯口走,东篱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欧阳文聿那个变态。

从她去薛家之后,他便再也没没有出现过,家树给他打电话他只说自己要学习,也不知在别扭什么。那段时间正是东篱最难过的时候,身体上的不适合和精神上的崩溃让她无暇顾及他的异样,但是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一贯这样别扭吗?考试结束后听说他跟着欧阳奶奶去泰山还愿,又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此人的行踪真的算是神出鬼没,了无踪迹了。今天他突然出现,恍然一个照面,面上更冷几分,头发也长了,根根直竖着,直让东篱想起了一个词“怒发冲冠”。

正文 24长恨此身非我有

快到晌午时分,雪扫的也差不多了,薛院长打电话给东篱说是她要去外省出差几日,因为家树没带手机,所以让东篱通知一下他。手机也是薛院长为东篱新添的东西,三星的,比较早的一款,功能还好,但是东篱除了接电话偶尔的发个短信,再也排不上别的用途。这只手机她后来一直留着,翻出来看还像刚买时那样崭新崭新的,她原想着要用一辈子的,但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遂人愿。

她从教室里出来,去对面马路上找家树,他正在铲雪,干的还挺起劲的,东篱鲜少见他这样有活力的样子,便站在路两旁的商店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过去。家树见了她依旧浅笑着,把铁锹递给身边的同学,拉她到一边。

“这里风小一点。”他说,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院长奶奶去外省开会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她现在称薛院长为院长奶奶,薛院长听了直发笑,说这样叫也未尝不可。

家树笑着说“又出差了?”一会儿又说“也好,奶奶不在家我们就去吃火锅吧,反正我身上还有钱。”他又问了句“小王叔叔也跟着去了?”小王叔叔是薛院长的司机,平时也负责他们的出行问题。

东篱点头。他看她一脸的茫然,便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着说“没关系,哥哥有钱,咱打的去。”这句话直叫东篱愣了好大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哥哥”两个字。家树平时话很少,东篱从未见过他开玩笑,这样一句话被风神俊秀的薛家树说出来本来是无比滑稽的一件事,但是东篱听了却遏制不住的心酸。她怕家树看到自己有些红了的眼睛,便怵了怵肩膀,想要再去掖掖脖子上的围巾,谁知家树的手比她还快一些,细细地替她整理了一遍,末了嘱咐她去找文聿他们商量着中午去哪儿吃饭。

从家树那里离开东篱便找到自己班级的卫生区,到那里一看,曾传奇他们根本就没好好地干活,马路边杵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雪人,样子丑陋不堪,头顶上的物体螺旋上升,呈便便状,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谢勋好歹还拿着铁锹比划了两下,传奇从头到尾都在搞怪了,东篱老远一看就见瘟神自己一人站在太阳底下,手抄在口袋里,神情那叫一个自然,看到周围干的热火朝天的同学东篱都不由得脸上发烫,替他们感到害羞。

除了学生上学放学时间,这条路上平时车辆并不多,穿过马路的时候恰好有一辆车开过来,车速很快,堪堪地擦了她的衣角,东篱被那车带起的风猛的推出去一步,还没回头就听见蹦的一声,那车几乎是翻了一个滚,在皑皑白雪中滑出去好远。

所有的人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多数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哪见过这种架势。东篱看着血一点点地从倒扣的车里流出来,世界须臾从一片白色转为血红,她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从后面遮住了眼睛,东篱慢慢拿开他的手,回头,欧阳文聿就站在她的身后,他一手遮在东篱眼前,一手使劲儿地盖住自己的双眼,东篱看到他的*是毫无血色的一种苍白。

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便一直站在他的身前。早有人打了120,因为人民医院就在这附近,所以很快那人就被送去了手术室。

一会儿家树便跑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刚才也不知是哪一个缺德鬼告诉他那车是撞了陶东篱之后才翻倒的,血流的满世界都是,真把他吓了一跳。看见东篱没事,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欧阳文聿又恢复了正常,大神似的站在离几人很远的地方。虽然惊魂未定,但毕竟是别人的事,这些人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商量着要去吃火锅。传奇点了一下人头说“我,东东,金毛,蚊子,家树一共五个人那就去火锅城吧,包个小间就行。”

他刚说完就听一个声音在马路对过喊他们“小舅舅!我在这里!”东篱一看,原来是蔡宁,她因为要帮着老师抄写通知,一来学校便去了办公室,东篱便没有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后传奇忍不住地一个哆嗦,哀求似的看着几人“能不带这个姑奶奶吗?”自然没有得到正面的响应,他哀怨地小眉毛忽的一下耷拉下来,可怜地往东篱身边靠了靠。

果然蔡宁几步跑过来,对着曾传奇劈头就是一句“你个死传说,又编排我什么了?”她问的理直气壮,罢了双手还在传奇的胳膊上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花,传奇一张脸握把的跟朵菊花似的,赶紧告饶“我哪敢说您啊!真没说,不信你问东东!”他又往东篱身后藏了藏,蔡宁这才无趣地住了手。按说她和东篱住的如此之近,又是同龄人,还在同一个班级里,关系应该很好才是,但是俩人死活就是玩不到一起。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不是太差,但是自从东篱被薛院长收养后,情况便急转直下。她们这样的人只适合做点头之交,真的介入彼此的生活中去,怕是就没那么的容易了。而关于蔡宁讨厌她的原因,东篱也是很久之后才知晓。

蔡宁家里还有一姐一弟,*就是家里的夹心饼,是最不受父母待见的那一个。薛家几代生的都是男孩子,薛院长便希望着能有个女孩在自己的身边,家树也是一直盼着能有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疼着的。几年前蔡宁的奶奶来薛家做过一段时间的事,知道薛院长的这个想法后便提出把家里的*过继过来,薛院长当时并没有同意,说这孩子父母健在,怎么能做这种抢别人骨肉的事。蔡宁的父母身在D城打工,她也一直在那边长大,但是户籍仍在本市,高考的时候依旧是要回来考的,为了熟悉这边的环境,便报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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