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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不走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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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恍惚。差点就听成了:
丁少,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司马动吗?
还在纳罕呢,这何足道莫不是想要演一场琼瑶剧?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丁坚死鱼一样的眼睛,动了一下。
是的,就动了那么一下。
接着,他的上半身也在颤抖,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头低下来,看着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的何足道。
他问,你刚才说谁?
何足道说,动少。你最好的兄弟,动少。你儿时的玩伴,动少。
直到此刻,丁坚才露出了真正欢喜的颜色。他从床上滚下来,与何足道面对面跪着,睁大了眼睛。眼眶里有流动的光芒。
“你是说司马动,你们是司马动派来找我的?”
何足道擦了擦眼泪,点头道:“不错,正是动少。自从你家遭逢不测之后,动少就派人到处寻找你的下落。我们在最近才得知你在神偷门内,于是我邀齐了伙伴,赶过来救你出去。丁少,现在就跟我走吧!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
丁坚沉吟着,视线从何足道的身上移开,落到我跟叶茂的身上。
我马上露出一个连我妈都不认识的善意笑容。又推了推叶茂的胳膊,让他也笑一笑。
于是,叶茂干笑了一下。
我道:“丁坚,我们都是真诚的。放心好了,离开这里之后,你会迎来新的生命。”
丁坚整个人似乎在此刻活了过来。
他看着我,就像一个等待被救赎的孩子。他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们。”
何足道向丁坚伸出了手。
“丁少,趁现在外面热闹,咱们快走。”
接着,丁坚下了床。
可是,当他双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何足道连忙搀扶。
丁坚的脸上,再次露出绝望的苦涩。
他拼命摇了摇头,道:“不成的。不成的。”
我察觉了一点异样,看着他的双腿,难以启齿地道:“你的双腿……断了?”
丁坚很快承认了这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可是,这种绝望,总是会接二连三地接踵而至。
外面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催命一般的脚步声。
他越来越近,最后,在丁坚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心想糟了,外面的锁还没有恢复原样。这一次,我们无处可逃!
有惊无险
四个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最后丁坚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躺在床上。我与叶茂、何足道躲在门后面。事急了从权,狗急了跳墙,一旦情况有异,我们就要在人进门之后,将他杀死。
我掏出了匕首,攥在手心里。天花板上的灯光映着刀刃更加雪白。
这柄刀子从来没有杀过人。
我听说,没杀过人的刀,不是好刀。虽然它确确实实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刀。
短短的几秒钟,却仿佛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憋着一口气,似乎很久都没有呼吸过了。
微微向前踏出一步。
我等不及了。
外面的人若是不进来,那么,出去的人就会是我。
就是现在!
我跟何足道与叶茂打了个手势,一脚将门踹开。
可是,黑漆漆的走廊里,空旷无人。只有那开门的声音,还在朝着远方,一波一波地回荡着。寂寞极了。
当时,我只是感到奇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叶茂却神色大变,急道:“快带着丁坚走!来的人一定是祖老儿,他去叫人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
祖老儿应该是发觉了丁坚的屋子里进了人,因为不知道具体的人数,怕自己应付不来,是以选择暂时性的离开。
毕竟,在密室中一个人围堵我们,与在外面一群人围堵我们的效果,是不同的。
到了那时,我想面对人数众多的神偷门弟子,我们是真正的插翅难逃。
******
由何足道背着丁坚,我与叶茂在前面开路。密室的门口就在前方。冲出去,才是一切的开始……
火把。
打开门之后,我便看到了游龙一般的火把。
院子里站满了人。
祖老儿站在最前面,目光如蛇,狠狠地将我望着。与上次见他的和颜悦色拍若两人。
我笑了笑——真奇怪,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还能笑得出来。
可是我当真是笑出来了。
丁坚想要下来,但被何足道拒绝了。他说,丁少,现在你的性命是我的,我的性命是你的。我死了,你还能活着。可是你死了,我却没有脸再活下去。
祖老儿鼓了鼓掌。
“义胆忠肝,豪气干云。”
又看了一眼叶茂,冷笑道:“逆徒,我本想让你过个安稳年再去寻你,你小子好哇,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我笑道:“祖叔叔好聪明,刚才在门口的人是你吧?跑得可真快,要是晚上那么一点,此刻也就死了。唉……真是可惜。”
祖老儿道:“废话少说,将人给我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问道:“将谁留下?”
祖老儿道:“叶茂、丁坚!”
我道:“放屁。一个都不能少!”
接着,祖老儿便怒了。他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杀!”
杀便杀,难道我怕死么?我将匕首横在胸前,严阵以待。
忽然,韩雪从后面冲了出来,跪在祖老儿的面前,祈求道:“师父,你放了他们吧。”
祖老儿疑惑地看了韩雪一眼,问道:“为什么要放?”
说着,他将韩雪从地上扶了起来。韩雪站在他的对面,一只手虚捂着自己的肚子,凄然道:“给咱们快要出世的孩子,积一点阴德……”
祖老儿动容,一时之间犹疑不定。
我细看祖老儿神色,做出这样的推测:
丁坚之于祖老儿,比我们三个人的性命之于祖老儿要重要得多。再加上韩雪此刻跳出来求情,这样的好机会我怎能错过?
跳到何足道身旁,匕首便抵住了丁坚的下颚。我笑着对祖老儿说,“放了我们,不然玉石俱焚。”
祖老儿看着我手中的刀子,虽然神色未变,可是那眼睛之中,被我捕捉到了一丝紧张。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宝,可能押对了。
叶茂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
或许是怕丁坚的性命真的葬在我的手下,也或许是真心为他将要出世的孩子积一点阴德,祖老儿没拦我们。
他静静地看着我们离开这个大院,离开神偷门。
只是他的那些弟子们,直将我们送到了门口,才恨恨地回去了。
虽然只是门里门外的区别,我却觉得仿佛重见了天日。觉得外面的空气也清新异常。
从鬼门关里走过了一遭,看着湘西漫无边际的草原,我比原来更加珍惜当下。
听说,最快乐的生活,就是活在当下。
何足道在一旁拍着我的马屁。一个劲儿地夸赞着。
比如:丑丑你真是女中豪杰,刚才破釜沉舟的法子,我便想不出来。
比如:丑丑,若是你下定了心思做一方的霸主,恐怕没什么人能拦得住你。
比如:丑丑,谁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那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德。
我听在耳里,一笑置之。
一行四人,慢慢地走在下山的路上。森林掩映,月光婆娑。叶茂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触感一片冰凉。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便看到叶茂半阴半暗的脸。还有一个动人的笑容。
他问我,丑丑,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借口咳嗽,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你说呢?”
叶茂说,“咱们四个人经过刚才一役,成了患难之交,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有什么话,我也不会隐瞒。我是峨眉的人,也很需要丁家的地图来壮大声势,扩展财力……”
叶茂的话还没有说完,何足道就讶然道:“什么?”
接着,他警惕地看着叶茂。还将背上的丁坚往上扶了扶。
叶茂失笑,道:“何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不用这样紧张。我刚才想了想,因为丁家的地图,江湖上死了不少人。所以,我代表峨眉,宣布退出这场斗争。还会保护你,一起将丁兄护送至帝都,让他托庇于动少。如何?”
何足道傻呵呵地点头道:“甚好,甚好!”
眼前这令人愉悦的变故,是我早先没有想到的。我重重地拍了拍叶茂的后背,赞了他一句。
叶茂懒洋洋地笑了起来。顺手从树上摘下一根枯草叼在嘴巴里,两只手抱着后脑勺儿,吹了一声口哨。
可是,刚才他抬头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的脸红了一点。
这么大的一个人,还会因为一点夸奖就害羞么?我纳罕不已,但又不便相询,于是看着叶茂快走了两步的背影,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丁坚在何足道的背上别过了头去。将视线离开了我们,然后我听到了他沉闷的声音响起。
他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图。
我以为我没有听清,让他再重复一遍。叶茂也从前面跑了回来,吐出了嘴巴里的枯草。
丁坚重复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图,那都是骗人的。”
何足道的脸色,立马便垮了下去。叶茂却好像听到了什么过分好玩的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江湖中这半年来都是白打了?”
丁坚微微一笑,道出了一个我一直没有深入思考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那一个可以让人富可敌国、甚至延年益寿的宝贝,我们丁家至于落到如此田地?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叶茂很是花了点力气才止住了笑声。他抹了抹眼泪,道:“我就说嘛。唉……江湖,这他妈的就是江湖!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如今,只是听到了流言,就纷纷蠢蠢欲动了。真是一群莽夫,莽夫!”
丁坚也无奈地笑了。
他从何足道的背上抬起了头,看着前方渐渐开阔的土地,道:
“可是,我告诉别人真相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相信。人们只相信那些骇人听闻的东西。”
我说,不是的。“不是人们愿意相信。他们也不愿意。只是因为相信了,就有希望。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
丁坚的眼睛忽然红了,他嘶吼着道:
“难道他们的希望,就是让我断了希望么?!我的家人没了,现在我的腿也不行了。我生无所恋,就是拜这些所谓希望所赐!”
我看了丁坚一眼,最后将头低了下去。
我知道,此刻的丁坚不需安慰。
每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都不需安慰。
也许丁坚说的对。世间有太多的悲剧,都是拜希望所赐。希望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偏执的傻瓜,希望可以让人失去优渥的生活……希望,可以让更多的人,失去希望。
希望究竟是什么?应不应该存在?
又或者,希望是一件奢侈品。少数的人,才有拥有的能力。
虽然丁坚说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图,但我却不太相信。江湖虽然莽夫不少,但不是人人都是。既然祖老儿闹出了灭门的大案子来,那么,没有可靠的信息,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可能,只是丁坚不知道罢了。
还是叶茂开着车,载我们去往帝都。
不知道那个城市,将会以怎样的方式,迎接我们。
调虎离山
汽车安静地驶在湘西通帝都的高速公路上。叶茂开车很稳,眼睛专注地看着前面——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事实上,当叶茂听到丁坚说出“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图”的消息之后,话就少了很多。
我坐在前面。何足道伴着丁坚,坐在后面。车里有超市买来的,添加了各种防腐剂的食物。这时,丁坚啃着鸡爪火腿和面包。
汽车的密封性很好,外面的风虽大,可是里面几乎听不到。收音机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与丁坚吃东西的声音参杂在一起,让着窄窄的一方空气更加沉闷。
何足道的心情低落。刚才,他还重复问了丁坚一遍。得到的答案相同。我想,待会儿何足道大约还要再问一遍的。
汽车已经开了六个小时。
东方的天际,亮起了鱼肚白。远方的森林和村落在这样的暗白色之下,显得更加遥不可及。
叶茂打了个哈欠。
我帮他擦了擦眼泪,笑着说,“睡一会儿再开吧。你累了。”
叶茂说好。又开了一会儿,他渐渐减速,将车子停到高速公路上应急的停车带里,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何足道与丁坚也打起了呼噜。
我将手臂搁置在窗棂上,平放下来,拖住了下巴。看着外面的天空,一点一点明亮,脑袋便陷入了一个没有组织的状态里。各种思绪,如同大片大片被烈风吹来的雪花,飘飘荡荡。
祖老儿没有派人追来。可能丁坚对他说过没有地图这回事,也可能他知道就算将丁坚留在神偷门,也再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才能这般的爽快。
当然,最符合逻辑的是,祖老儿希望通过我们,找到那张地图。然后他再乐享其成。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眼皮沉重。死死地闭着眼睛,打起了哈欠。叶茂听到声音醒来,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振起精神,继续开在这条公路上。
我假寐着,说:“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叶茂笑着说不用,“神偷门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早一步抵达帝都,我们就早一点安全。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我也不客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额头一痛,感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我从梦中醒来。入眼是白花花的一片——我暂时受不了这样的光线,将眼睛闭了一会儿,才试着慢慢张开。
视野清晰了。车也停了。我以为是自己睡觉的时间太长,我们已然到达帝都。
叶茂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驾驶位,我看着车窗外,定了定眼睛,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我们到帝都了,而是出车祸了。
一辆吉普车撞到了我们的车的前脸。
大约是因为叶茂刹车及时的缘故,所以损伤不太大。
下了车,叶茂、何足道、丁坚三个人都在外面了。在吉普车的左侧,他们在说着什么。
车上睡觉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睡醒之后,我全身酸痛。迎着阳光,前后看了看——我们已经驶离高速公路。现在是在一条算不上宽阔,但两旁风景优美的公路上。
忽然,我看到在吉普车后面一百多米处,有一辆摩托车倒在地上。
看了看刹车线,原来车祸是由那辆摩托车引起的——吉普车为了躲摩托车,所以撞到了我们。
理论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走过去。
看到对方有三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休闲羽绒服、带着金丝眼镜,干净利落的中年人。一个是女人,长相一般。还有一个,是带着草帽的乡下人,应该就是那辆摩托车的车主了。
这个女人我看着有点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便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吉普车主与叶茂都希望各走各的路,互不赔付。乡下的汉子却不依不饶,说是吉普车主撞了他,要带他去看病。
——原来是讹钱来的。我这么想着。
丁坚由何足道扶着,有点虚弱——其实今天大家的精神都不算好。我问那汉子,“你要多少?”
他伸出了两个手指。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两千还是两万,所以不敢贸然答话。如果他只要两千,而我问出一个两万来,那就太乌龙了。
“大叔,您到底是要多少啊?”我笑着问道。
对付这种人,要谨记千万不能在事上发火。哪怕是将他打发完了再报复呢?
宁惹怒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因为小人脸皮厚,吃透了有钱的不愿把他怎么着,没钱的不敢把他怎么着。社会上,这种人存在的作用,是为了提高大家的道德优越感。
汉子说:“两千!”
我说两千太多,最多给你一千,要不咱们就去医院看病。
汉子窒了一窒,跟我讨价还价。最后我说,一千块钱,一分都不多给你。再说连这一千块钱都没有了。
汉子这才消停下去。
因为人是吉普车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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