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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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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偷鸡摸狗

妇人抬起头,眼中还有没拭去的泪,看见丈夫眼中的痛,猛的一惊, “是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绞死了一个女人,长相好象当年的芷兰娘娘……”

妇人的脸渐渐白了下去,“难道是……”

“只怕是……”阿福神色黯然,轻叹了口气。

“执刑的时候,开心……”

阿福轻点了点头,“他在刑场。”

妇人望着开心的房门,捂了嘴,慢慢垂下眼睑,落下泪来,“我去拿药酒。”

阿福点头,指指她脸上的泪痕,“不要让孩子看出来,这孩子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心里比谁都明白。”

妇人点了点头,拭去脸上泪痕。

拿了药酒出来,却见台阶下立了个极为秀美清丽的小姑娘,微微一愣。

跟在妇人身后的阿福,探头出来,也怔了怔,“郡……”

原来无忧离开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又重新折了回来。

无忧伸手去接过妇人手中药酒,低声道:“我来吧。”

阿福在刑场,在人群中看见无忧紧紧抱着开心,与他争执,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能隐隐猜到些。

虽然开心与郡主惯来不合,但终究是年轻男女,又常在一处,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如果开心对他这个小妻子,当真没有感觉,如何能在刑场上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朝妻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开心的房门。

无忧会意,点头谢过,向矮门走去。

※※※※※※※※※※※

开心听见门响,忙将脸埋入枕中装睡。

无忧探了半边身,见开心趴在床上,已然睡着,也不盖被,再看桌上麦饼,没有动过的痕迹,暗叹口气,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

开心以为是母亲,故意放沉呼吸,令母亲当真以为他已经熟睡过去。

无忧轻轻解了他腰间束带,见并没吵醒他,才揭起他的衣裳,见他后背上满满的青红淤紫,心里一酸,越加觉得那女子与他绝非他口中所说那么简单,但见他对自己母亲也是

如此,并不多言,此时也不再强求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倒了药酒在掌心,搓得热了,捂上他腰间一处青肿,不再管会不会痛醒他,按揉下去。

开心一呲牙,脸仍埋在枕头中,含糊道:“娘,好痛,轻些。”

他这声娘让无忧生出些羡慕,他再疼,还有个舔伤口的地方,还有个真心疼着他的娘,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疼。

想着他恶劣行径,痛死他才好,想是这么想,手上力道却是小了些,然他腰背上已无完肤,只要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肌肤。

他虽然不再呼痛,结实的窄紧腰肢仍在她手下绷紧。

无忧学的中医,虽然对推拿按摩并没过多学习,但也是懂些,手势和力道均能拿捏得极好。

片刻间,他腰间已滚烫一片。

开心习惯了她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方察觉在他腰背上擦拭药酒的手势不同于母亲……而且手掌细腻,与母亲略为粗糙的掌心全然不同。

将脸从枕头中抬起,扭身看去,整个人顿时僵住,下一瞬极快的翻身坐起,退靠向床里土壁,眸色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无忧搓着手上药酒,“将将这娘还叫得挺亲热,转眼就翻眼不认人了?”

开心嘴角轻抽,脸上微微一红,别开脸,“你走。”

无忧脸色也是一冷,“我确实是要走了,跟着你这么个蠢笨不堪的傻蛋,我也觉得没趣。”将药酒往他怀中一塞,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才又回头,冷声道:“那女人从城西

大牢提出来的,你是间间牢房换遍了,不可能没见过,刑台上不过是贴了张脸,鱼目混珠,恰好便能哄过你这自以为聪明的蠢材。”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开心心头‘砰’的一跳,猛的向她看去,“你这话……”

他话没说完,门已经‘砰’的一声摔上。浑身热血在体内滚了一圈,身上无处不热烫烫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跃下床,飞扑到门口,拉开房门,追了出去,见无忧已翻身上马。

急叫出声,“别走……丫头,你回来。”

无忧哪能理他,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如飞而去。

开心急跃过去,她连人带马已转过前面的松树林。

想要唤马追去,然脚下传来寒意,才发现尚未穿鞋,身上也是衣裳不整,急得‘哎呀’一声,匆匆返回屋中,穿上靴子,拽了床头腰带,边系边往外急走。

到了院中打着口哨招唤马儿。

阿福从屋中出来,见他正要翻身上马,问道:“臭小子,你又惹了郡主?”

开心急着追赶无忧,也不解释,“我今晚不回来了。”

“不吃点东西吗?”他娘也忙追了出来。

“不吃了。”开心一夹马腹,向院外急奔而去。

开心娘看着开心的身影转过松林,“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怕是臭小子开了窍,对常乐郡主动心了。”阿福想着刑场上所见,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常乐郡主不是名声不好吗?”开心娘不无担忧,回想方才俏生生立在门前的常乐,确实是从未见过的绝色,这样的姑娘,叫男儿哪能不爱。

“这孩子向来有主张,这事,我们就别管了。”阿福上前关了院门。

※※※※※※※※※※※※※

无忧出了小镇,也不走官路,抄着小路急驰回婉城,天色已黑。

随便寻了个小面摊吃了碗面,便朝着一处小巷走去。

她得了三百金珠后,便在这里租下了间小院,便于有行动时易装换服。

换上一身黑衣,黑色慕离帽,过膝的黑色青纱,掩去面容,骑马朝着去赌场前打听到的停尸之处而去。

犯人处死后,会停放七日,以便家人前来收尸,如果七日内没有人来收尸的,便会收官兵草草埋在乱葬岗。

无忧相信那个女囚绝不会有人来收尸,不立刻葬去,一是规矩在这里,二是报着最后的希望,指望能引来与那女子有关系的人前来盗尸。

所以如果她这么直接去的话,定会被人堵着正着。

到了附近,将马放走,借着夜色,爬上事先看好的屋顶,如猫儿般向停尸处潜去,到距那间屋子尚隔着两间房顶处,便不再前行,趴伏下来,一动不动的静看着院外动静。

没一会儿功夫,千千果然按着她的吩咐带人前来。

提督认得千千是常乐郡主的那个丫头,顿时头痛,这郡主还真跟他耗上了。

虽然心头鬼火乱窜,却也不敢得罪,带着亲兵迎了出去,“不知姑娘,这么晚了,前来这种地方何事?”

“我家郡主说,今天绞死的那姑娘,在牢里连口水都没得喝,必是没有家人收尸的,她好歹吃了我们郡主送来的断头饭,所以郡主好人做到底,帮她把尸收去,好好的埋了,

让她早些安身投胎。”

千千口齿本来就伶俐,照着无忧吩咐,一翻话说出来全不打结。

“这不合规矩,再说郡主怎么就能肯定人家没有家人呢?万一来了,尸体你们又带走了,到时我们怎么向人家家人交待?”

提督哪肯就这么让她把尸体带走。

他不同意,千千也不走。

提督见识过靖王夫妇对这个宝贝女儿有多宠爱,憋着一肚子气,又不也拿官架子压对方,各持各的理,互不肯让,纠缠不清。

看守尸体,本是极无聊又晦气的事,众官兵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妨尸体被偷,停尸房后面和两侧的窗已经钉死,只有正前方门口两侧有一溜的窗户。

要想在这众多官兵的眼皮下,从正面将尸体抬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

所以大门口闹了起来,看管尸身的官兵纷纷围上前去看热闹,并不担心后面能出什么岔子。

无忧在屋顶上看得明白,闪身停尸房屋顶,于屋侧无光处,翻身下来,后背贴着石壁,探头,见前面的官兵尽数被千千的胡扳吸引住,无人向后张望。

飘飘零零的雪更好的掩去她的身影。

拔开手边窗户,一个翻滚,进入停尸房。

猫着身子,贴在窗下,见室内还停着五具尸体,顿时头疼。

除了女囚,均是斩头,这些尸布下盖着的,也定是尸首分家的,光想想便不寒而战。

心脏突突直跳,也不敢多加耽搁,摸了过去,捡着盖了尸布最苗条的一个,揭了头上白布,一眼望去,忙重新盖回,心跳越加的失了频率。

屏着呼吸,弯腰又朝另一具摸过。

手触着尸布一角,略为犹豫,闭上眼,猛的抛开,睁开一只眼,瞄了过去,暗松了口气。

借着外面的火把亮光,勉强能看清女囚的面容,依然如同在小牢时所见那般绝色,面色苍白,却不似绞死的人那般紫黑。

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伸手摸向她耳后,细摸过去,果然从她耳朵处揭起一层,压下心头狂喜,小心的将覆在她脸上的那层面具揭下。

去了人皮面具,果然是那日向她讨水喝的女子。

暗叹了口气,重新盖好尸皮布,仍从那扇窗跃了出去,影子一般翻上屋顶。

在她翻出窗户的同时,另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对面窗口跃入。

115 雨过天晴

雪停了,泛着淡淡的光芒的白雪覆压着墨色的梅花,仍是幽香难掩。

不凡静立梅前,一手提了酒壶垂于身侧,一手从半拢着的雪白阔袖中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与雪光融于一体,轻拭一朵初开的梅花上的积雪,他动作很轻,很小心,唯恐

伤了那些花瓣。

待那朵娇小的幼嫩的墨黑梅花从雪中展露,在寒风中傲然轻颤。

他斟了一杯酒,撒在梅前,唇边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你看见她,代我迎一迎,算代我还个情。除了你,我谁也不愿欠。”

喉间微哽,“我现在真想……再多欠你一些,欠你越多,你越不甘,越会等我。”

说完,又是一笑,又连斟了两杯酒,撒在梅下。

转身出了院子,朝着‘墨隐’而去。

宁墨手指轻压丝弦,琴音顿时停止。

抬眼起来,冷萧的眸子扫过轻放在案上的酒壶,目光上扬落在不凡布着血丝的眼上,微露惑色。

不凡回视着他,“不必多疑,只觉得今夜该喝两杯。”

宁墨转动轮椅,离开琴几,滑到方桌边,抬了抬手,“坐吧。”

不凡见他不拒,于方桌另一侧坐下,矮身之际,身形微见僵直。落座后,便摆开自带来的酒杯,斟酒。

宁墨冷眼看着,突然道:“你身上有伤。”

不凡略抬眼皮,望了他一眼,微微笑了,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小伤。”

手还没缩回,宁墨半拢在袖中的手指轻动,金丝射出,准确无误的缠上了他的手腕,只是一瞬,金丝便又自缩回,来如疾电,去如流光,隐在了宁墨袖中。

不凡眼风拂过被金丝缠过的手腕,从容收回手,又斟着自己的那杯酒,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换作别人,这伤也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养个三几个月,也可全愈。”宁墨冷冷冰冰的眸子中不带任何喜怒,“看来,你当真是没打算久活。”

不凡不以为然的浅浅一笑,放下酒壶,“世间之事,哪能说得准,又不是我故意所伤。”

上次为靖王拦了一箭,箭上染有剧毒,无人可解,不想竟被宁墨解去,但拖的时间太长,终不能完全清除,尚存下一丝,只有再服用上几个月的药物,慢慢化去。

那时宁墨说过,余毒未清之前,万万不可再过剧运动,加促血液流动,更不可令血液大量再生,将压在一角的毒素重新化开。

他这一伤,失血不少,血液再生已是难免,受伤后又奔波不断,残毒重新漫开。

宁墨锁看着不凡那双与自己酷似的眼,终是暗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不凡也看他,神色微黯,“我今夜并非为伤而来。”

宁墨转眸望向窗外的雪,烛光下,纯黑的眸子,较那雪更冷上三分,面前这人,人和心冷。对他自己更是无谓,从来就没珍惜过自己的身体,自不会为身上的伤来寻他。

如果不是不凡有一双与自己酷似的眼,他又如何会去理会他的这些闲事。

不凡垂了眼,唇边牵出一抹极浅的笑,虽然宁墨冰冷得不尽人情,但却只有在他这里,能得到暂时的清宁。

“先治伤。”良久,宁墨打破这片沉默。

不凡略为迟疑,背转身,除下上身衣裳。

宁墨滑动轮椅向他靠近,细看之后,取了裹覆着各式小刀的小包裹,摊在桌上。将软巾卷成轴递给不凡。

“不必了。”不凡眼角扫过那些小刀,这些东西,他不陌生。

宁墨也不坚持,将软巾卷掷到一边。

后背的剧痛让不凡身体瞬间绷紧,赫然低笑道:“你与沙华的医术,谁更好些?”

宁墨对他的话不理不睬,只是忙着手中活计。

不凡痛得额头上渗着虚汗,自斟自饮,“你为什么不想我死?”

“你又为何不想我死?”宁墨声调冷清得如同雪上光华。

不凡把玩着酒杯,笑了,“其实,我们很象。”

宁墨动作微顿,眼角略抬,看过他微侧的脸,收回视线,不再分心。

他当然明白不凡口中的象,不仅仅是这双眼。

“纥公子在吗?”院外传来不凡亲信的声音。

“在。”平儿认得来人。

“公子。”亲信到了台阶下,并不贸然进屋。

“进来。”不凡看向门口。

亲信到了他面前,看了宁墨一眼,不马上禀报。

不凡道:“不妨。”

“郡主的丫头千千带了人去给那女囚收尸,官方本不同意,闹了一阵,千千也没坚持,带人回府,没走多远,守尸的官兵追了上去,说允她们收了。”

“呃?”不凡放下酒杯,凝了神,转眼间的功夫,官家改变主意,定有原因为。

“千千也没刁难,也就叫人回去收了,属下看见女尸容貌和之前不同。”

“有没有被人换了尸体?”

“说从游丵街到执刑,到停尸不曾被换过,他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亲信摇头,守尸的官兵中有他们的人,自然错不了。

“郡主为什么要派人去收尸?”

“据说上次郡主去大牢接白公子,与那女囚有一碗水的缘份,郡主见她可怜,给她送的断头饭,所以好人做到底,将她好生葬了,让她好早些投胎。”

不凡微微沉吟,眸子一亮,闪过一抹喜色,原来如此,虽然其中细节无法明白,但为何会突然变个模样却是想通了,拢在心里的乌云赫然散去,“你辛苦了,去休息吧,这件

事,到此为止。”

宁墨为他裹好伤口,净了手,收去桌上刀剪,便坐到琴后,自行弹琴。

不凡看过桌上宁墨未动过的酒杯,“这酒……”

“雨过天晴,何需再借酒浇愁?”宁墨拨了几个音,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没有别的事,回吧。”

不凡微微一笑,宁墨虽然不理闲事,却心细如发。

见惯他如此,也不在意,起身离去。

宁墨垂着的眼睑,流出一抹落寂。

※※※※※※※※※※※※※※※

千千绕过屏风,水雾缭绕中见无忧仰靠在浴桶缘上闭目养神。

上前取了玉梳为她梳理一头墨黑长发,“已经照着郡主的吩咐,将那女人葬了,只是出了点怪事。”

“嗯?”无忧眼睑微睁。

“那女囚不知故,相貌和上绞刑时不同。”千千压低声音,“会不会是被他们换过了尸体?”可是他们换尸体做什么?千千想不明白。

无忧暗笑,脸上却不露出任何表示,仍闭了眼,“我也不过是想尽个人事,好人做到底,收敛了就行了,其他的不知道好过知道,省得惹祸上身。”

千千脸色微变,好奇害死猫,幸好路上虽然觉得奇怪,却没跟任何人说起,将无忧瞅了一眼,又一眼,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却心有千窍,暗庆这世跟了她,要不真不知死了

几回,“今天白公子来过,不见郡主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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