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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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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这些,之前的种种不合理,也变得了然。
不凡漫吸了口气,问道:“当年,你是为了了了进的‘常乐府’?”
“只是其一,其他原因,你不必再问。”
现在是无忧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这段路,他得陪着她。
今后的事,难以预料,他害怕这些事,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再没有机会。
现在告诉不凡,如果有朝一日,不凡重振桫椤氏,必会报宁岸之恩,善待了了。
只有惜了了平安快活地生活,他才有脸面对养父的种种恩情。
不凡苦笑,一直认为是宁岸愧对妻儿,才吩咐宁墨照顾惜了了,如今才知道,愧对惜了了母子的,不是宁岸,而是他们桫椤一氏。
隐隐还觉得宁墨入府与无忧有关,但他不愿说,也不能再问。
他现在更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
凤止刚才来过,告诉他那日前往‘暮言轩’,却见无忧正和开心一起,他不便上前,远远等着,结果见兴宁回府,惊愕之下,上前将她缠住,等将她骗往婉城,府中已经没了无忧的身影,只看见千千拿了封书信去寻王妃,于是不凡让他转交给无忧的信,直到方才才交到无忧手中。
不凡听完,只有苦笑。
正是这个意外,才令他和无忧落到今天的地步,实在无奈。
除了这个消息,凤止还告诉他,惜了了已经得知无忧的下落,只不过防着被兴宁察觉,才暂时故作不知,在打听无忧下落的同时,得知长宁为南朝睿亲王选了王妃,并已经得了皇上恩准,择日宣布配婚。
无忧得知这事,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光是想想就心痛如绞,然他现在卧床不起,又在皇姐的地头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皇姐,任他有天大的本事,这时却什么不能做,否则只会伤害无忧的性命。
想着这些年来,以为无忧已经不在,无论他如何将人心玩于指间,但对着窗着的墨梅,却是何等的无奈和绝望。
无论如何,他只要她活着……
只要活着,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
“无忧可知我在这里?”
宁墨冷答:“不知。”
不凡略松了口气,“代我好好照顾她。”
“她不再属于你。”宁墨的声音冷而决绝,“我曾将她交给你,你不能好好待她,我不会再将她交给你。”
不凡轻抿了薄唇,蹙紧眉头,凝望向宁墨,宁墨眸冷转来,不避不让的迎上对方的眼。
酷似的眉眼,无硝烟的战火在二人间燃起,互不相让。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凡和宁墨心照不宣地同时缓缓转开视线,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宁墨为不凡拉拢褥衣,重新盖好锦被。
不凡凝看着宁墨冷得不近人情的俊美面庞,他与自己的真容真的好象,无论他再执拗,都是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这些年,你可恨我?”
“你尽力了。”宁墨吸了口长气,慢慢呼出,不凡只有表面这样不理不问,才能令他一直瞒下身份,否则他们一样的眉眼,骗得了谁?
不凡表面上宠纵兴宁,对他所受的苦不闻不问,私下却细细地为他打点一切,令他可以随时安然脱身而去,否则也不能有他今天的任意行走。
不凡微微一笑,宁墨能亲口承认是他的亲弟弟,真好。
眸色微黯,只要能再找到三弟。
脑海中浮出开心阳光般的笑容,总是那么浪荡不羁。
如果他是三弟,该多好。
院中传来长宁的声音,“你们在这儿候着。”接着又象是对谁说了句,“叶儿,你跟我来。”
陌生的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是。”
细碎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长宁又道:“你在门外等着。”
那个叫叶儿的女子,又应了声:“是。”
长宁飘然进来,看见榻边宁墨,眼角即时柔和下来,“听说言弟醒了?”
宁墨不加理睬,她也不着恼,快步走来,往枕上看去,见不凡果然睁着眼,眼波一涌,泛了泪光,在床边坐下,去拉不凡的手,“你终于醒了,可真吓坏姐姐了。”
不凡神色已经恢复往常的从容淡然,“听说,你给睿亲王纳妃?”
长宁飞快的睨了宁墨一眼,宁墨转动轮椅,打算离开,眼前的二人虽然是他一母所生的亲姐姐和亲哥哥,但他现在只能是个‘外人’,不方便参于他们的‘家事’。
“不必回避。”长宁唤住他。
宁墨停下,看向不凡。
不凡不作表示,宁墨重新坐回窗边,望着窗外枝头随风颤抖的嫩叶,静得如同房中没有这个人。
长宁道:“睿亲王是舅舅亲封,你还想不认不成?”
当年,不凡前去投奔舅舅,答应换肤代南朝太子前往北齐为人质,南皇封他为睿亲王。
对外宣旨,等他退位之时,睿亲王和太子,谁更受百姓拥戴,谁就接掌他手中皇权。
南皇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不凡以太子之名,前去北齐为质,太子留在京中,却是以睿亲王的身份留驻,等不凡在北齐死去,太子仍能以睿亲王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不料假太子被揭穿,北齐和南朝结盟再次瓦解,太子恢复本来身份。
长宁宣布睿亲王归来,也就告示着天下,睿亲王同样拥有皇位的继承权。
不凡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对长宁的作法有什么想法,“舅舅怎么说?”
“这是他当年他亲自登城楼宣下的圣旨,如何能够反悔。”长宁嘴角翘起,眼角琉光闪动,“再说,这些年,如果不是你在暗中筹划,南朝早灭,岂能有今天地位?”
南皇虽然不了解不凡,但对兴宁的手段却是再熟悉不过,自己的儿子贪玩好色,腹中更无半点墨水,以前得兴宁扶持,更是认为没有后顾之忧,只顾荒唐玩乐。
哪知外甥竟然没死,兴宁立刻倒戈偏帮亲弟弟,他的皇位能否交到儿子手上,实在是难以预料。
为了这事,气得茶不思,饭不想,偏偏又不能公然将当年圣旨推翻。他平日主意就少,大事上多依仗兴宁,一时间又哪里想得出万全之策。
377 兄弟情
南皇气急攻心,加上本来就体弱多病,当晚就卧床难起。
一个病卧的人,对长宁而言更没有威胁。
太子见父亲病倒,才知道慌张,四处寻大臣商议,但朝中老臣深知南朝本是南皇和长公主芷兰共拥,芷兰为保南朝,才联婚嫁到北齐,对南皇倒戈本是不满,后来芷兰母子惨死,更让他们寒透了心。
后来留在朝中,不过是为了暗中扶持长公主之女长宁。
现在长公主的嫡长子回来,他们岂能偏帮太子。
太子寻到他们,不过口上打个哈哈,转身便拂袖掸尘,引颈盼着峻言归来。
而年轻的新臣,畏惧兴宁手中大权,见太子约见,寻着千百借口搪塞,甚至有人一见着太子,就说拉肚子去茅房,唯恐被兴宁看见,认为他们暗中帮太子筹谋,没等太子登基,他们已经先被长宁搞进了鬼门关。
太子恨得咬牙,但顾忌长宁手中兵权,也不敢公开对抗长宁。
不凡定着看了长宁一阵,“这与纳妃有何有关系?”
“关系就大了。”长宁瞪了不凡一眼,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
“呃?”不凡冷峻的眉目间瞧不出什么端倪。
“第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老大不小了,这事再不跟紧些,我们纥于一氏何时才能有后?”
不凡不以为然:“太子不是已经有了四个孩儿。”
长宁冷哼,“那个脓包的儿子,与我们何关?”
不凡眉宇间是依稀的淡泊:“第二呢?”母亲受舅舅之累,才闹得家破人亡,皇姐不肯承认他,也是难免。
“第二,如果不娶一个南朝女子为妻,叫人如何相信你安心回归南朝?如何安定民心?”
一丝冷笑从不凡眼底一闪而过,睨向门外。
长宁随他视线看去,忙笑道:“她叫叶儿,是丞相的女儿,我领了她来见你,如果言弟看着满意,便要她留下来照料你起居。”
不凡眉头一蹙,长宁不等他回答,向门外扬声道:“叶儿,进来见过睿亲王。”
珠佩轻撞声中,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素衣,乍眼一看,竟恍如无忧出现在眼前。
女子低着头,目不斜视,怯生生地走到榻前跪下,“妾身拜见睿亲王。”等了一阵,不见上头叫她起身,有些崩不住,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美的脸。
榻上男子如玉一般温润,是她即便是在梦中也无法幻想出来的俊秀,微狭而上扬的眼尾,瞳眸黑得如同墨染,醉人心魂,只要让人看上一眼,便能沉沦下去,再不知身在何处。
不凡只淡扫了女子一眼,神情间全无变化。
长宁见不凡并不上心,秀眉微蹙,看向宁墨,后者更是连眼风都不转一转。
她精挑细选,才选出叶儿,早在三个月前,便叫人照着无忧的举止对她进行训练。
今天带她来见不凡,更是照着无忧的衣着装扮前来,盼能代替无忧迷住不凡,将他留在南朝,留在自己身边。
同时又担心,叶儿象无忧一样将他的心完全夺去,从此后,他只会宠着自己的娇妻,心里再没有她这个姐姐,再不会象以前那样陪伴在她身边,温言细语。
这时见不凡不为所动,虽然没有如期的效果,心中却有些窃喜。
望向叶儿,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不凡,连魂都散了,眉头一皱,哼了一声。
叶儿醒神,发现自己的失礼,忙将视线转开,却看见坐在一侧的窗边的宁墨,又是一怔。
那男子一身青衣,在午后的阳光下,却如同拢在一层冰雾中。
脸色苍白,却掩不去高雅淡雅的气质。
墨眉如染,鼻如刀削,轻抿的唇冷漠得没有一点柔情,却叫人好想知道,如果被这样的唇吻上,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南朝男子大多长得好,高官贵族后人更是锦衣华服,个个如粉敷出来的一样俊俏。
但见了这二人,才知道那些用金银堆出来的男子,只不过是些涂抹着金粉的泥菩萨,去了身上金粉,只得一团烂泥巴,这二人才真的是人间龙凤。
长宁接了下人奉上的的茶盅,斜瞥着叶儿,“这是宁大夫,以后见着,千万不可怠慢了。”
叶儿忙赶着叫了声,“宁大夫。”
她是丞相的女儿,又是定下的睿亲王妃,换成其他人见她见礼,本该向她加倍的恭敬还礼。
结果宁墨别说还礼,就连眼皮都没动一动,任她保持着屈膝的动作,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叶儿僵住,看向不凡。
后者只是淡淡地看着,对她的尴尬处境浑不在意,也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
叶儿轻咬了唇,大眼里隐隐泛起泪光。
头一回见他,就在他面前失态,又当着他的面,看着别的男人失神,是男人都会着恼,怪不得他会如此冷淡,以后怕是难讨他欢心。
长宁视线在不凡和宁墨身上一一看过,合上杯盖,“起来吧,宁大夫不喜欢说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叶儿这才舒了口气,“是。”声音温柔。
清儿捧着大堆布带进来,后面跟着的小厮捧着水盆。
宁墨这才离开窗口,冷萧的眸子凌光回转,扫过叶儿,叶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冷得如同玄冰一般的人。
宁墨的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直接越过她,看向长宁,“劳烦回避。”
长宁随军也有多年,虽然没有亲自出战,但伤残却是常见,光看清儿带人送来的东西,就知道不凡伤势有变,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哪里还敢耽搁,起身就走。
叶儿又回头看了榻上榻前二人一眼,飞快地追着长宁离去。
不凡道:“清儿,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清儿答应去了,带上房门,站到台阶下。
长宁出门,瞪了叶儿一眼,“不知分寸。”
叶儿小脸煞白,垂下头,手绞着袖口,一句话也不敢说。
宁墨扶不凡坐起,塞了个枕头到他后背,又递了个书卷给他,“会很痛。”
不凡云淡轻风地笑了一下,接过书卷,宁墨给他治伤无数,这句话还是头一回说,可见这次真的不同以往伤势,“能活就好。”
宁墨淡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睑,细看他已经愈合的伤口,“尽力而为。”
不凡淡淡而笑,有他这句话,已经足够,如果仍是死在这次伤中,只能说他命已该绝。
宁墨握着匕首划开他已经长合的伤口,将表面结拢的疤痕尽数切去,只剩下柔软的皮肉,才探入他的胸腔,引出里面的淤血,等淤血去尽,才一点点切刮着里面朽烂的皮肉骨骼。
屋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刀锋刮着骨骼的‘咯咯’声。
不凡无事一般慢慢翻着书页,还不时轻笑着将书中所讲的典故念与宁墨听,问他作何想法。
宁墨平时惜字如金,这时却与不凡低言漫谈,只手中活汁,半点不迟缓。
如果不是不凡的脸惨白如缟,斗大的汗滴从额上不住滚下,湿了腋下绣枕,旁人看了,定会当二人在谈风说月。
等宁墨给他重新包扎妥当,他的神情已是萎顿不堪。
宁墨清洗着手中匕首,“如何?”
“死不了。”不凡虚虚一笑,软靠在枕上,所有的知觉只得一个痛,“比一点点地割脚筋,如何?”
宁墨端了事先叫清儿熬好的参汤,亲手一勺一勺的喂他服用,“不相上下。”
不凡轻点了点头,心中一处,稚心地一痛,即便是现在胸口处伤口痛得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弹,心间那痛仍不能忽视。
过去几年,每过几个月,宁墨就要承受一次这般的痛。
每次宁墨受刑,他都知道宁墨定是生不如死。
然这时亲身感受,才真正知道,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次已经如此难忍,而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承受。
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不知他靠着什么执念,生生的挺了过来。
抬手握住宁墨执勺的手,“对不起。”
宁墨视线落在被不凡握住的手上,长睫微颤,根根长睫泛起水光,“都过去了。”揭了桌头香炉盖,加了把香料,点燃。
不凡微微一笑,捂了涨痛欲睡的额头,“迷香?”
“睡着了,便不会这么痛。”宁墨扶他躺下。
“我还不至于如此不堪,要用这东西。”宁墨性子冷漠,难得肯敝开心怀,不凡倒宁肯痛着,与他多聊一阵。
“我是怕你胡乱动弹,令我今日之功付之流水。”宁墨为他掖好被角。
不凡无奈地笑了笑,头已是晕沉得厉害,眼一合,便沉沉睡去。
清儿进来,服侍宁墨换过干净衣裳,送他出去。
长宁迎上来,“我弟弟如何了?”
“他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可打扰。”宁墨瞟了叶儿一眼,此时可不是他们玩心机的时候,“公主回吧。”
长宁点头,回头吩咐叶儿,“你留下照看睿亲王。”
叶儿刚行了半礼,还没来得及答应。
宁墨冷笑,轻撇一边嘴角,不屑道:“她懂得什么?”
378 一物克一物
叶儿呼吸一紧,猛地抬头,刚望见他冰冷的面庞,就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看,转头怯生生地偷看长宁,没敢答话。
“不过是照看我弟弟的起居。”长宁脸上也有些崩不住,这个宁墨实在太过无礼,一点不给她留面子。
宁墨淡瞟了长宁一眼,心下微暗,皇姐离开时,他还年幼,但模糊记忆中的皇姐是极可亲的女子。
事态变迁,竟将她的心性磨炼成这般冷酷自私,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算计利用。
转动轮椅,向院门方向而去。
长宁虽然恼火,但也不敢当真惹恼宁墨,压下怒气,正想叫人送他,却听他冷冰冰的声音飘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来。”
“什么?”长宁打了个寒战,见下人们正从屋里搬出水盆水桶,以及被血浸满的布带,红得触目惊心,无法想象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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