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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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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寻你,都寻到我的茶苑去了,说不知你是不是又在赌场输了钱,把家里你爹天天要拜上三次的玉佛拿出去当了,你爹气得在家上吊呢。你赶紧回去看看,万一吊出个三长两短,不孝子的名号,你可就坐正了。”

开心端到嘴边的茶盅停了下来,有些无奈的嗤了嗤牙,‘哎……呀’一声:“什么爹嘛,明明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就借几天周转周转,过几天就赎回来还他,少拜几天要死人吗?”

将茶盅丢回桌子,起身吊儿郎当的往外晃。

“你去哪里?”惜了了抬手捂了捂额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对父子,爹没爹样,子没子相。

“回去啊,明知我爹是假上吊,但万一真吊死了,我娘还不打死我?”开心头也不回,懒洋洋的回答。

“那玉佛在哪儿?”

“自然在当铺。”

“当了多少银子?”

“三十金珠。”开心停了下来。

惜了了哼了一声,将一个金丝荷包丢给他:“去赎回来。”说完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只是借你周转,要还的。”

029 无赖中的无赖

开心一把接了荷包,眉开眼笑,转到床边:“既然是借,少是借,多也是借,帮我凑凑,三百金珠。”

惜了了嘴角一抽,一时间怎么就忘了他是个打蛇随棍上的家伙,眼露迷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跟一个女人做笔交易。”开心眉头一皱即松。

“三百金珠,可以包下多少花场女子。”惜了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听说今夜春晚楼的花魁,初夜可是冲着黄金三千两去的。”开心看着惜了了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不知他怎么会想到花场上去。

“你……你还当真是迷上了花场女子,金珠还我,让你爹吊死算了,好过以后被你气死。”惜了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瞬间转红,伸手去抢开心手中一抛一落的金线荷包。

“你想什么呢?三百金珠买人家脚趾头?就算我想买,包她初夜的那位,还未必肯让我立在床尾分她一个脚趾,外带观一回现场chun宫。”开心挑高了眉梢,一把抓了抛起的荷包,塞入怀中,不容惜了了抢去。

“你不是买……买……”惜了了瞟了大眼圆睁的十一郎一眼,把话头掐住,凑到开心耳边压低声音道:“人家姑娘的初夜。”

“你给我黄金三千两,我就去春晚楼。”开心咧着嘴懒洋洋的笑了,向身前的人摊出手掌,接着也压低声音,拉长了声调道:“买了她的初夜回来,让你尝尝鲜……你出钱,我跑腿,也算没让你白借我三百金珠……”

他话没说完,惜了了已然一脚向他踹了过去,一张脸象煮熟的大虾,颤抖着手指着他:“谁……谁要借你三百金珠了?谁又要你跑这门子的破腿?”

“不借也行,反正我是约好了人家到时间交钱,到时我交不出来,就直接把她领来这里,说那东西本是你要的,因为资金紧张,一时半会儿凑不上钱,所以你愿意以身相许。以了了美人的美颜,她一定求之不得。”说完,不忘屈指一勾惜了了的下巴:“如何,了了美人?”

“你敢!”惜了了气得浑身乱颤,打开他的手,挥掌向他劈去。

开心闷笑着闪身跳开,朝门外跃去:“就算你想,她还不见得肯。”那黑衣女子凶悍无赖的模样在脑海里闪过,唇边好象游浮上她唇上的幽香,眼里戏笑略敛,怎么偏偏是小恶魔身边的人。

“你到底拿这么多钱做什么?”

开心不答,朝他笑了笑:“代我送十一郎回去。”

“你到底去哪里?”惜了了嘴角又是一抽。

“自然是回家把我爹从梁上取下来。”话刚落,见惜了了又抛了个荷包过来,顺手接着,沉甸甸的竟是半袋子金珠,嘿嘿一笑:“谢了,过些日子还你。”

惜了了望着他离开,才长松了口气,睨向十一郎,眼线落在他的圆嘟嘟的小嘴上,顿时觉得自己唇上被无忧磕破皮的那块阵阵发麻,又不自在起来,浑身象长了毛一样难受。

十一郎人虽然小,却识得脸色,也不再多嘴惹事,乖巧的拽着惜了了的衣袖回了自己院子。

惜了了本想将他放下就走,但转念一想,蹲下身,平视着十一郎,正色道:“我不知那个千千是什么人,不过你以后少与她来往,她说的那些浑话更是听也不能听。”

十一郎顺服的点了点头,在惜了了正要起身之际,突然飞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才转身跑走了。

惜了了脑袋‘嗡’的一下飞出满天的星星,这小子亲过那恶女人,居然又来亲他……

整个人往后坐倒,跌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

无忧这一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睡得舒服,一个赤shen裸ti,穿着黄色小三角的家伙从天而降,直趴压在她身上,手脚并用的缠了她。

“无忧,我好想你,我们就快见面了,我们终于快成为夫妻了,我们终于可以爱爱了。”那家伙将嘴嘟成猪嘴,向她的唇凑上来。

无忧记忆中,冥王说过她本来就是死人,是不能轮回转世的,再死上一死,只能做野鬼,如果她不幸二次死亡,只能嫁给他当鬼妻。

两眼瞬间大睁,我的姨啊……不要当野鬼,不要嫁他,不要他嫁我,如果跟他成了夫妻,难道变成了野鬼还要跟另一只野鬼爱爱……天哪……这怎么爱得了……

恐惧中猛的一推已经凑到嘴边上的猪嘴,用力往床下一滚。

痛得‘哎哟’一声,翻身坐起,眼前一片漆黑,哪有什么冥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长吁了口气,爬上床,重新躺下,还好只是梦。

和那家伙相处十八年,简直是个噩梦。

第二天清晨,正端着碗稀饭,千千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大新闻,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无忧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接着喝稀饭。

“都说牡丹花来踢郡主的馆是因为峻珩太子。”

无忧一听是与峻珩有关,而且还是那朵牡丹花,就失了兴趣,捏着豆沙包一点点的啃,盘算着时间,是不是该回婉城收金珠,不过想着昨夜那人的恶行,心里就别扭的慌。

千千不理她爱听不爱听,自行在一边唠叨开了:“其实她并不是冲着峻珩太子来的,而是冲着巫仙凤止来的。”

“凤止又是什么人?”无忧瞟了眼满脸兴奋的千千。

“是南极神巫的关门徒弟。”

“南极神巫又是什么人?”

“活神仙啊。”千千诧异无忧居然不知这么个人。

“我只在神仙谱上看过南极战神,可没见过什么南极神巫。”无忧虽然没分清自己现在借着兴宁的身体,到底算是活人,还是死人,但对凡世间这些装神弄鬼的人,并不多感兴趣。

“南极神巫就相当于人间的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是巫术界的高人,只是隐居多年,世人再不曾见过。”

“怕是死了。”无忧将碗中剩下的稀饭喝掉,这些装神弄鬼的人,要么骗够了钱财,换个身份,过上妻妾环绕的日子;要么就是骗人的时候被人识穿,引起公愤,被群殴而死,不管是哪一种,反正这个身份都是没了,所以一概而论……死了……

“哪能,是他老人家遇上了今生唯一看上的一个徒弟,所以带了徒弟归隐山林,一心教徒弟去了,他那徒弟最近才技成出山,牡丹花就是冲着他的这个徒弟凤止去的。”

“冲着他去?难道是想去给他当老婆不成?”无忧撇了撇嘴角,对牡丹花实在提不起兴趣,关心的还是能不能拿到那三百金珠,三百金珠,在她还没摸清生财之道之前,能起不小的作用。

“你太神了,一猜就中,牡丹花昨天向凤止道长递了求婚书。”

无忧微微一愣,确信自己没听错,千千介绍凤止时,前面确实有‘巫仙’二字,什么仙也好,神也罢,其实都只是一个巫人,神贯。

无语的望了回千千,这世上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凤止……这个名字……隐隐耳熟……

无忧微偏了头,思寻着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一个久远的被她几乎完全忘记的话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无忧,我是来带你离开的,我叫凤止,是冥王。”

无忧手中端着的碗,‘咣当’的一声翻跌在桌上。

八年前的往事,翻卷上来,灼红了她的眼。

那时她只得六岁,立在屋中,看着子言坐倒在冰冷的地上,双臂紧抱着与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迷茫的回头:“要去哪里?”

“去另一个世纪,你会在那里生活得很好。”立在身后的男子,长发过膝,无风自动,如神仙一般。

“子言哥哥一起去吗?”

“就你一个人去。”

“我不去,我要和子言哥哥一起。”

这时窗外突然燃起弥天大火,片刻间已经卷到窗口,浓烟火苗向他们直扑而来。

“子言哥哥,起火了。”

无忧向只是紧抱着小女孩,对袭来的大火全然不为所动的子言扑去。

手腕一紧,已被那个叫凤止的冥王抓住:“他听不见的。”

窗棂也开始起火,而子言只是抬头望了眼窗外通红的火焰,又垂头看着怀中紧抱着的小人儿,脸上象平时一样淡淡的,没有表情,只有眼里凝着一团无法化去的痛楚。

无忧见他没有逃开的意思,心急如焚,她又被人拉拽住,无法靠近子言,将他推出这间即将着火的屋子,又急又怒,声嘶力竭的哭喊,挣扎。

向子言伸着手,抵死的哭着,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怀中人儿雪白如瓷的可爱小脸,眼角都没向她抬一抬,扯着袖子拭去怀中小人儿嘴角渗出的血丝,柔声道:“无忧,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要你孤单。你以前总怨我不爱说话,不愿给你讲故事,我现在把会的都讲一遍给你听,可好?”

无忧听了,越加用力哭喊:“我不要听故事,我不要听故事。”换成平时她是极愿听他讲故事的,但这时她只想他离开这间屋子。

030 向神棍递婚书

子言对她的哭喊全然无觉,当真用他极低,极柔的声音,慢慢的讲起了故事。

无忧越加急得没了办法,扭着身子与拽着她的那个人拉扯,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然而只得六岁的她,能有什么力气,被那人拽着飘出窗口。

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院落被浓烟淹没,火苗不时的从浓烟中窜出,连救火的人都不见几个。

身体被拖拽着越飘越远,泪眼朦胧中看见姨娘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后来她知道,自己在那一世中,已经死去,子言抱着的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其实就是服下毒酒的她,冥王带走的不过是自己的那缕魂魄。

至于自己后来的身体,仍是她以前的身体,只是不知冥王用的什么办法,将她从大火中弄出来,弄出来的时候已然被烧得不成样子,不过受他之托的那位大巫师当真高明,竟将她面目全非的身体完全复原。

因而她这具身体看上去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实质上她并算不上是一个正常的活人,或者用可以正常生活的死人来形容更为恰当。

也正因为这样,她的体温永远比常人低,在某些时候,体温会低得如同死人一般,而且没有呼吸。

这样的情况据冥王所说,是因为缺少阳气造成,只要补上阳气,也就自然回转。

反之,如果补不上阳气,她也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这种特殊情况,她也只遇到过一两次,一次是在她十五岁,另一次是在她十七岁的时候。

不过当时对她而言就象是睡了一觉,每次醒了都看见冥王趴在她床边打瞌睡。

她问过冥王,这阳气怎么个补法,冥王总是吱吱唔唔,含含糊糊,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大概意思就是这两次发作都是恰好是正午,一天当中阳气最旺的时候,所以随便捣鼓捣鼓就行了。

至于怎么捣鼓的终是没能弄明白,估计是把她丢到太阳底下暴晒,因为怕她打他,所以才不敢明说。

成年以后,医大学生的功课本来就比普通大学繁忙,放学后又有永远到不了头的各种训练,让她没有时间去象别的女生一样接触男人,去恋爱。

但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体温。

在这个浮燥,又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只是一起赏赏花,观观月,慢慢培养感觉的社会,男女一块大多直奔主题,在床上直接找感觉。

她怕与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睡着的时候,万一遇上那种特别的情况,一身冰冷如铁,又没气出,人家多半会以为身边躺了个死人。

遇上个胆小的,吓走了也没什么。

大不了晕在那儿,等冥王来再将她捣鼓捣鼓,也就完了事。

就怕遇上个重感情,又舍得破费钱财的,好心给她收收尸,送送火葬场,可就麻烦大了,所以虚长到二十四,还是孑然一身。

按理子言该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但没亲眼看见他死去,总是心有不甘,存着一念想头,或许他得以逃生,又或许如自己一般,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上。

向冥王问过,回去偷她的身体的时候可有看见子言。

冥王将手一摊,说当时只顾着尽快将她的尸体偷出,并没留意其他。

无忧离开时,明明看着子言是抱着她的,冥王要偷她的尸体,就得在他怀中把她挖出来,如何能没留意到?

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问得急了,冥王便跟她摆出轮回之道,说她是已死的人,不该再过问前世之事。

再被她逼得急了,就吓她说,如果再问就将她送去孟婆那儿,灌她两大碗孟婆汤,让她将子言并着其他往事一起忘得干干净净。

无忧固然想知道子言是生是死,但他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不能再见的。

而与子言一起四年的记忆,对她而言甚过她的性命,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最终是屈服在冥王的鬼威之下,口中再不提‘子言’二字。

冥王看着这模样的她,心反而软了下来,去买了许多冥纸来,堆到她面前:“我真不知他是生是死,不过那情形,你也看见了,多半是活不了的,去给他烧点纸吧。”

还只得六岁的她,瞟了那堆冥纸一眼,连手指都没去碰一下,抱着膝盖缩到床角怔怔出神,她不承认他已经死去,往后的十八年,她的忌日,都会朝着她认为西越皇宫所在的方向,望上一夜,但没为他烧过一张纸。

冥王没带过孩子,第一次知道小孩子会这么让人头痛:“你们一起不过短短四年,何必如此。”

她抬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从她知道世事起,便身在无人问津的冷宫中,身边只有一个他。

姨娘固然疼爱她,但姨娘那时肩负着西越与别国间的外交,又终是嫁了的人,嫁的还是北齐的靖王,平日也是西越住住,北齐住住,并不能时时在京中照看着她。

一旦遇上姨娘不在京中,宫女经常一两天才给他们送一次饭,而且送来的饭菜常常是馊得吃不得。

她饿了,偷偷去采果子,打野兔烤给她填肚子的只有他,如果运气不好,打到的山鸡太小,他就会自己饿着,却逼着她将小山鸡吃光。

小时候长个子太快,头一年的衣裳,第二年便再也穿不上,天气转了凉许久,都不见送新的冬衣来,他就会把自己的衣裳收拾着给她穿,而他自己却仍穿着夏天的单衣。

在她面前,他总说不冷。背转身,他认为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就会偷偷搓着胳膊驱寒。

她摔了,他从来不扶她,叫她自己站起来。那时她委屈,她哭,但后来大了才明白,他是不要她娇气。

在别人看来短短的四年,对被冷落在深宫中的他们是何等难熬,没有他,她早就夭折在宫中。

冥王,一个冥界的能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怪物,如何懂得这些……

“郡主,你怎么了?”千千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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