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缘浅,奈何情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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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件衣服不要穿了。”方非然忽然命令道。

“嗯？”

“回去把它扔了。”方非然怒气冲冲地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慕笙歌愣在那里半响没反应过来，她的衣服犯法了么？为什么要她扔了？

正巧房间里有一个破旧的梳妆台，镜子已经碎了，她走过去，凑合着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真是莫名其妙。”慕笙歌理了理刘海儿，转身出了房间。

从许老的书房出来又被方非然耽误了许多时间，不知道学长有没有着急，她快步下了楼，在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到了方非然，他总是那么出挑，跟普通人在一起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再看他身边，自然是苏菲儿挽着他的胳膊，生怕别人不知道方非然贴着她的标签式的。

“笙歌，爷爷没有为难你吧？”许诺文不知从哪里出现，此时已经站在她的身边，眼中全都是温柔的关心。

她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暗自叹气。其实许诺文人真的很好，左右都是她有些对不起他，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她忽然伸手握住许诺文的手，朝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一刻，许诺文的心，砰砰直跳。

☆、016　树丛里的响动

方非然越过人群，一眼便望见慕笙歌与许诺文十指相扣，含情脉脉的模样，脸立刻黑了下来，扭着高脚杯的手收紧，仿佛要把玻璃捏碎。

刚刚就让他看到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咬耳朵说悄悄话，这会儿这两个人又牵着手秀恩爱，看来慕笙歌是根本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苏菲儿扬起脸看向方非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慕笙歌与许诺文偎依在一起，不由暗笑，可也就只高兴了一下，那笑容便不见了。她忽然意识到方非然很在意慕笙歌，他对慕笙歌，与往日那些女人都不同。

慕笙歌感觉到两簇目光紧盯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方非然和苏菲儿，让她很不舒服。许诺文注意到她轻蹙的眉心，望到不远处的那一双人，立刻会意，故意牵着她朝他们走了过去。

“方总，幸会。”

方非然点了点头，没有买他的帐。

许诺文也不在意，跟一边的苏菲儿打了个招呼。

苏菲儿比方非然要随和多了，尤其是面对帅哥，她一向很健谈，三言两语就跟许诺文熟络起来，还不时朝慕笙歌传来挑衅的目光。

慕笙歌在心中冷笑，表面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她发现，方非然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未从她的脸上移开，而且那表情越来越接近冰点，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手机在手包里适时震动起来，慕笙歌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子非打来，连忙抱歉道：“诺文，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下。”礼貌地朝对面一对表情各异的男女笑了笑，她便转身往宴会厅外走。

这个电话可能对她很重要，陈子非是帮她调查父亲去世原因的私家侦探，也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回国，慕笙歌找他帮忙调查。

“子非，有新进展了吗？”慕笙歌有些焦急，也有些紧张。

“是，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当面谈？”陈子非说话一向言简意赅，这大概与他的职业有关系。

“明天早晨，我打电话给你。”慕笙歌急切地想知道陈子非的调查结果，恐怕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

挂断电话，慕笙歌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许家的后院来了，她踩着高跟鞋，小心地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生怕一不小心把脚崴到。

这时，后院的灯不知为何忽然全部灭了，周围一片漆黑，让慕笙歌不由有些害怕，她想快点离开这里，便把鞋脱了下来，光着脚加速前行。

走到拐弯处，树丛深处传出异样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好像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因为摸黑走了一段路，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慕笙歌放慢了脚步，想仔细听一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脚下一滑，身体重心不稳，向身后倒去，却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估计怕她出声，连同她的口也一齐捂住，将她拖进了石子路另外一旁的树丛。

☆、017　现在还感觉幸福么？　【收藏150加更】

慕笙歌惊魂未定，嘴被捂得严严实实，身体也被圈着动弹不得，但男人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他的身份，虽然这个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知道对方是方非然，她便并不恐慌。

至少，在她的身上，方非然该占的便宜都占了，也不会把她怎样。

她正想着怎么挣脱束缚，只听外面有急走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高跟鞋的声音急促地追过来：“诺文，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到“诺文”这两个字，慕笙歌不由一愣，这女人是在叫学长吗？

“苏梦儿，你闹够了没有？”许诺文大概是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诺文，你对我说过的话难道都忘了吗？”苏梦儿带着哭腔说着。

“我对你说过什么？男人喝醉的话你也信？”许诺文的强调表明，他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你说你爱我，你会娶我，你抱着我说你不想等她了，你说你只想和我在一起……”苏梦儿大概是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抽泣替代了她想说的话。

果然，女人的眼泪融化了男人冰冷的心，许诺文的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今晚我去你那。”

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渐渐走远，四周恢复了一片宁静。

慕笙歌这才挣脱了方非然的束缚，走出了树丛，俯身将高跟鞋重新穿在脚上。再次起身，看到方非然也走了出来，站在她面前。

慕笙歌猜测，刚刚花园忽然断电，应该是许诺文的安排，为的是安全的和苏梦儿见面。苏梦儿是苏菲儿的妹妹，定是刚刚她接电话离开后，方非然也离开了，许诺文得到了苏菲儿的报信儿，才赶来赴约，看起来，这一切好像安排的恰到好处。

而她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江城富家子弟年轻有为的男人多得是，为什么会这么巧，苏梦儿刚好和学长在一起纠缠不清，莫非是有人故意安排？

“怎样？现在还感觉幸福么？”方非然戏谑地问她。

慕笙歌回神，借着月光，她分明看到方非然得意的笑，不由有些气恼。

“当然幸福，有女人飞蛾扑火，我们家诺文这么抢手，说明我的眼光很独到。”

听到她说“我们家诺文”，方非然有点儿不悦，不屑地道：“死鸭子嘴硬。”

“你可真闲！”被他一语道破，慕笙歌狠得咬牙切齿。

“确实。”方非然不置可否。

也对，方非然今晚本来就是来许宅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事儿大，恐怕事儿越大，他越有兴致。

慕笙歌一直觉得学长办事沉稳可靠，这次的事，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她大概可以猜到，只是想听听他怎样作答。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方非然双手抄在裤兜里，傲慢极了。

好吧，既然双方都没什么诚意，还是不要再谈下去了。

时间应该不早了，慕笙歌忽然想起自己今晚的使命立刻转身要走，却被方非然拉住。

“现在，你还准备嫁给他？”

☆、018　如果我娶你呢？

什么时候起，方非然开始在意她要嫁给谁？这好像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不然呢？难道嫁给你？”慕笙歌挑衅地道。

“做梦！”方非然冷哼。

慕笙歌嫣然一笑，轻轻拍了拍方非然的肩膀，道：“所以，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要管。”

听她说的洒脱，方非然心里莫名的不痛快，当初，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的时候，或许曾经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给他，可他从未动过娶她的心思，留她在身边，除了折磨她，便在没有其他想法，可如今，她真的要嫁给别人了，他反而不允许。

方非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问道：“如果我说娶你呢？”

娶她？慕笙歌的心猛然一颤，望向他黑漆漆的眸子，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冷，就如同他的心，没有谁能够融化。

她灿然一笑，用手推开他，道：“方先生，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方非然定在那不动，目光直直望着她。

他忽然很想知道，在这五年中，眼前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乃至造就今日的她。曾经那个在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是如何演变成如今的模样，好像泰山压顶都能从容不迫，真当让他刮目相看。

“如果你不想将来当寡妇，或者守空房，我奉劝你不要嫁给他，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既然没法愉快的交流，方非然只好改用威胁了，而且这一招，对这个女人一直很管用。

果然，伶牙俐齿的慕笙歌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无言以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方总，我嫁不嫁给学长好像并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你要的只是一个暖床或者发泄的工具，我做到了，你就应该履行你的承诺。”慕笙歌咬着嘴唇双手攥起了拳，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肉里，麻木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你做到了么？”方非然挑眉，向前迈了一步逼近她，低头紧盯着她。

她……确实还没做到。

“我答应你的，会做到。”慕笙歌低头，恹恹地道。

“现在，我要再加一条，不许嫁给许诺文。”方非然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用力有点儿过猛，感觉她的身体抖了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

“方非然，你不要太过分。”

慕笙歌倏然抬头，这次，她真的背激怒了。

“我并不觉得过分，而且，这场交易是我提出，主动权在我，你，只有服从的份儿。”方非然伸手划过她的脸颊，顺着脖子，指尖点着她的锁骨，“或者，你希望看着许诺文锒铛入狱？”

算你狠！慕笙歌感觉自己再次被他设计了，她不知道方非然究竟在想什么，原本，她也没想着真嫁给许诺文，如此想来，她倒也没什么损失，只是经此一时，今后是日子恐怕更加不好过了，她必须小心为上。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保诺文平安。”慕笙歌握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占便宜。

谁知，方非然竟然将她的手反握住，另外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用力收紧，凶狠地吻住了她微张的唇。

☆、019　正好睡个好觉

这吻来得蹊跷，让慕笙歌摸不到头绪，他的攻势太猛烈，就好像要将她全部吸进去似的，霸道的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一样。

方非然十分愤怒，就好像沉睡中的狮子，表面不露声色，可实际上心中早已怒火炎炎。

他不是不想她嫁给许诺文么？如今他做到了，她答应了，可他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爽？是因为她为了不让许诺文有危险而委曲求全？还是因为她对许诺文的深情让人嫉妒的发疯？

嫉妒？不，从来都只有别人嫉妒他方非然的份儿，他从不会嫉妒别人，像许诺文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慕笙歌被他吻得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四周的路灯亮了，方非然的脸在路灯下更加清晰了起来。

他的眼中隐含着怒气和不满，慕笙歌不是看不懂，却故意忽略，现在，她已然没有了兴趣读懂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

“我该回去了。”慕笙歌想走，可无奈方非然却不放手。

“一会儿我去你那里。”方非然的声音从头顶悠悠的传来。

“我身体还不利索。”慕笙歌提醒他道。

“没关系，正好睡个好觉。”

五年了，没有她的夜晚，方非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自从她失踪后，能够连续睡几个小时的好觉成了方非然的一种奢侈。他看过无数医生，甚至找来国际顶尖的神经科权威医生来给他治疗，试过无数种药物，可结果就是，虽然可以睡得很久，可梦中，全都是慕笙歌，更多的时候，竟然还是春梦。

醒来后，他果断停止用药，他宁愿一辈子对不睡觉，也不想在梦里跟她缠绵不休。

他想，或许真的是因为太过想念她的身体，才让他经常彻夜无眠，所以，他开始寻找形形色色的女人，万变不离其宗，总是那种眉宇间或者气韵上有几分像慕笙歌的。

很可惜，那么多女人，用尽了浑身解数，都未能成功得到方非然的临幸，有几个女人有幸被他带回了家，可是半夜就被他丢出了门外。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心里惦记着慕笙歌，他真的怀疑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了。

直到慕笙歌归来，出现在酒会上，他们的身体贴近，低声说话，看着她一颦一笑，红唇一张一合，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从沉睡之中苏醒了一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让他明白，他方非然恐怕非这个女人不可。

纵然这辈子都没法娶一个仇人家的女儿为妻，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放开她。

看方非然执意一会儿要去她家，慕笙歌没有竭力阻拦，一则怕激怒他，二来，必定是因为刚刚听到许诺文今晚要去苏梦儿那里，他才要去她的公寓。

她盯着方非然看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那好，希望你今晚真的能如愿以偿地睡个好觉。”

☆、020　看够了吗？

晚宴结束以后，慕笙歌礼貌地和许老告别，在许诺文面前，两人表现得十分默契，一副相互认可的模样，实际各自心怀鬼胎，笑容背后也只是敷衍。

许诺文将她送回公寓，在楼下，慕笙歌礼貌地和他告别。

“笙歌，我可以抱抱你吗？”许诺文绕过车头，向她走了过来。

慕笙歌抬头，刚想拒绝他的请求，却已经陷入了他的怀抱里。

“笙歌……”许诺文喃喃地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学长，我要回去了。”慕笙歌有些不悦地推开他，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楼宇门。

或许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她心里有些别扭，纵然她并不喜欢许诺文，对他没什么感情，可是刚刚在许宅后院，亲眼看到他与苏梦儿纠缠过，现在又来抱她，让她心里十分膈应。

许诺文看着慕笙歌消失的方向，愣在原地许久，怀中还有她身上馨香的味道残留，可伊人已经消失不见。

有种感觉会上瘾，他忽然不想放手了。

回到公寓没多久，方非然便来了，看到慕笙歌换上了居家服，脸上还敷着面膜，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今晚没去陪你家菲菲么？”看方非然心情大好的模样，慕笙歌狐疑地问他。

这个女人越来越会煞风景了！

方非然没有理睬她，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从刚进门就已经把西服外套脱掉，丢在沙发上，紧接着，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慕笙歌面前解着。

眼看着，他的衬衫渐渐敞开，小麦色的肌肤乍然呈现在她视野当中，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他的胸肌好像比当年更结实了，视线下移，腹肌也一块块突显出来，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妖孽了。

“看够了吗？”方非然看到慕笙歌看自己的眼神，心中泛起丝丝骄傲，看来这几年的运动没白做。

“咳咳……”慕笙歌知道自己又犯花痴了，连忙收回了视线，轻声道：“我先去洗澡了，你先喝点茶解解酒。”

方非然瞟了一眼茶几上的龙井茶，心中不由一暖，看慕笙歌要跑，大步上前从身后圈住了她，她不防，身子就这样软软地靠在了他怀里，记忆中的感觉立刻回来了。

她的味道没有变，她的柔软没有变，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

他勾了勾唇，没错，这就是他要的，他等的。

“急着洗澡做什么？不是说身体不方便么？”方非然在她耳边低语道。

慕笙歌的脸“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