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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足够你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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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更能让人发生兴趣,因为此人的穿戴华丽优雅,中等偏上的个头,金色头发,湛蓝的眼睛。他的年龄大约只有二十三、四岁,但却气派非凡,他仰头的姿势,迈步的姿势都在无言的宣告此人的大贵人身份。
老板也似乎被两个人的气势压迫住了,小跑到男人身边。几句吩咐之后,老板将他们带到我和新教徒那一桌。
“怎么?”中年男人皱眉,“没有别的空位了吗?”
“对不起,先生,”老板说,“只剩着三个位子,而且,这也是最好的空位。”
“我可不想和新教徒一起吃饭。”男人说。他的这句话让餐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盯着他们。
“您说什么!”
一位新教徒站了起来,但他身边的同伴把他又拽回座位上。
“别冲动,我们是在天主教的地盘。”我听见他的耳语。
“请等等。”那位大贵人开口了,“我们就在这吃饭吧,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他们坐在我身边。贵族在坐下时露出了剑柄,我发现上面刻着一个族徽式样的花纹。这证实了我的推测:这个人恐怕是从巴黎来的大人物。于是我没有立刻就走开,而是一边喝着剩下的酒一边小心观察。
吃饭的时候,新到的中年男人和新教徒不时抬起头,交换一个仇恨的目光。但碍于贵族的面子,他们的愤怒仅停留在表面。不久,两位新教徒吃完饭,打算离开。他们刚站起来,男人突然拔出剑,抵住和他争吵过的那个人的脖子。
“先生!您要干什么?”新教徒喊。
“哈!先生!”男人说,“您刚才侮辱了我,现在我们之间有必要解决问题,以免以后见面时纠缠不清!”
“我没有侮辱过您!”
“您是新教徒,居然和我一个桌子吃饭,这就是侮辱!”
“这是挑衅!”
“先生们。先生们。”客栈老板跑过来,“请住手,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你们要是在这打架,我的客人可就都跑啦。”
“先生,怎么样?”男人说,“为了这位老板,我们出去吧。”
“我为什么要听您的?是您先挑衅的!”
“哼!胡格诺小子,您是害怕了吧,不过我可不饶您!”
男人握着剑的右手迅速一转,这是要战斗的姿态。我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位贵族:他似乎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喝着酒,看来并不准备阻拦手下人的行动。
我清楚这两个新教徒并不懂剑术,否则一定会对变换姿势的举动作出反应。他们今天免不了要受些辱骂和带些小伤口回家了。
男人动作很快,剑尖直指新教徒的前胸,他躲过这一剑,但仍然被剑柄扫倒在地。
“先生们!”老板又喊起来,“请不要在这决斗!”
但已经没人听他的话了,男人第二剑迅速跟上,指向新教徒的喉咙。而倒在地上的人没时间做保护,眼看剑尖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寸的距离,此时要是没人救他,这家伙多半会被刺个对穿。
我用最快的速度拔出剑,挡住了男人的进攻,同时向两个吓坏的新教徒喊,“快逃!”
他们两个爬起来,跑过餐厅里起哄的人群,消失在门外。
“先生,您阻拦我。”男人说,他愤怒的火焰现在开始向我喷发了。
我挡开他刺来的剑,“不要在这杀人。”
“是吗?我偏要这么做!”
“住手,贝姆先生。”那位贵族终于肯开口了。
“爵爷……”叫做贝姆的中年男人虽然很不高兴,还是收回了剑。
“先生,”贵族对我说,“我很钦佩您的行为,但您知道,铲除异端是天主教徒应该做的事,贝姆先生对两位新教徒的行为是正当的。而您,您救了他们,难道您是新教徒吗?”
“不,先生。我是天主教徒。”
“啊。您居然会救他们?”
“出于人道,仅仅出于人道。”
“人道!先生,让天主教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美德。唔……我想和您谈一谈。”
“乐意奉陪。”
“别舞会,我不想跟您决斗。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和和气气说话。”
这个贵族想干什么?我虽然有些担心,但他已经很客气了,我也不好再拒绝。
“楼上有一个房间是我的,可以去那里谈。”
到了我的房间,那贵族才解下披风,他站着说:“先生,我很赞赏您的胆量,因为这位贝姆先生是一位出色的剑术家。 ”
“这一点一交手就感到了。但我并不害怕。”
“您的剑术高超?”
“我有一份文件,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哦。”贵族笑了起来,“国王的文件吗?”
“不,是洛林红衣主教的文件。”
“啊,”我发现这贵族的表情变得开朗了,“您是他的特使。”
“一位助手,我要把一封信交给吉兹公爵。爵爷的身份一定是巴黎的一位大人物,我急于见到公爵,如果您能帮我引荐,我将非常感激您。”
“不,不用了。”他说,“吉兹公爵不在巴黎。”
“不在?”
“吉兹公爵现在正在皮埃尔菲特的红金顶客栈和一位手持红衣主教文件的人说话。”
他盯着我,表情又自豪又高傲。
“原来,您就是公爵大人!”
吉兹公爵伸出右手,我吻了吻。
“意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主教的特使,您叫什么名字?”
“爱德华·赫利,大人。”
“……这是个英国名字,我讨厌英国人,不过……算了。您说主教有信给我?”
“是的,大人。”我将信交给他,公爵迅速地看了一遍,一丝笑容浮上了他的脸颊。他重新把信折起来,却没有立刻还给我,而是歪着头,盯着我,棕色的眼睛闪过很多思绪。
“赫利先生,”他说,“我会写封回信,由您交给红衣主教。但我有一个要求,您务必要遵守。”
我欠了欠身,表示同意。
“这个要求,就是当主教看我的回信时,您必须在场。”
对于这个有些意外的要求,我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反驳。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吉兹公爵没有多耽搁,很快写回信给我。
我拿了信,便与他们分手回洛林。而公爵的去向却是个迷。
20
洛林红衣主教对我这麽快就回来有些吃惊,於是我把与吉兹公爵巧遇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也说出公爵对我的要求。
“我那个大哥又要干什麽呢?”被弄的莫名其妙的主教说,“我们还是先看信吧,那里面会说明一切的。”
主教看信的过程中一直很平静,看来玛格丽特公主与纳瓦拉国王的婚姻内幕他是知道了。不过当他看到结尾时,却突然瞪大眼睛,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啊!赫利先生,”他笑吟吟地说,“您在与公爵的会面中一定还发生了什麽事吧?”
“我已经将所有的经过都跟您说了。”
“那麽,为什麽公爵会在信中说,他急於将您召到他的身边,且要我免去您的教区职务呢?”
“信上这麽说?”我自己也很意外。
“请相信我,赫利执事,我想我大哥,他一定是看中了您的某些本领或品质。”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别这麽说,我和公爵在少年时代也只是不起眼的孩子,可现在,他已经是将军啦。而您,一旦您去了巴黎,您可以自己去选择是否成为一位大人物。”
从主教的语气中我觉得他会答应吉兹公爵的要求。但我自己呢?我想去巴黎吗?
在心里,我有一种冲动。圣加尔的麦特兰院长说过,我所看到的必是主让我看到的。吉兹公爵的突然出现和他的要求都是主的旨意;另一方面,瓦卢瓦王室让我想起了那早已逝去却让我深深怀念的约克王室和理查王,让我想起了我与法兰西斯在生死间度过的那些年头。
我是否能再爱一回,没有年轻就分离的痛苦的爱情?我是否能再活一回,感到生命红豔的火光在胸膛燃烧?我能否得到一些不同与以往的、几乎注定的悲剧之外的东西?
现在的巴黎就像当年的伦敦,强烈地召唤著我。
於是,我同意了吉兹公爵的要求。
二十五天後,我通过圣安托万门进入了巴黎。它吸引住我,我也爱上了它。它像以前的伦敦一样生机勃勃,同时又与伦敦大不相同:它无时无刻都处在一种兴奋地狂喜中。这让我的心也随之雀跃,深深感到我正活著的事实。
我成为了吉兹公爵的侍卫官,住在公爵家中。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陪著他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和活动,向他提出建议。既是卫兵又是参谋。
在皮埃尔菲特陪在公爵身边的贝姆先生也是一位侍卫官,担任这个职务已经有六年。他对我的到来相当的不高兴。对於忠心耿耿的贝姆先生来说,身为法国数的著的几个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的吉兹公爵的心腹一定让他很骄傲,但突然间我这个无名小辈却将他在公爵心中的位置抢了一半过去,而且我比他年轻,剑术也丝毫不逊色。每天我们互相见面时,贝姆先生脸上的肌肉总是极不自然地紧绷著,脸色非常难看。
我曾经和英国的王室打过交道,自然明白这个社会阶层人们间的尔虞我诈,对於贝姆先生,我恐怕是要小心提防了。
这一年的七月,大量胡格诺教徒涌入巴黎,他们都是来参加玛格丽特公主的婚礼的,因为这婚姻得到了法国国王查理九世的支持,新教徒们都把这当作是法国宗教将揭开新篇章的序幕。
吉兹公爵也比以前更加忙碌了,总是不停地接见各种人物或者是去拜访各种人物。但奇怪的是公爵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他在干什麽,好几次的会面都命令我离开,或者干脆就不让我陪他而是带著贝姆先生。这些迹象都让我想到公爵在策划什麽。
八月初,吉兹公爵府迎来了一位贵客。这个人我以前是从未见过的。
安茹公爵亨利.德.瓦卢瓦是国王查理九世的弟弟,也是吉兹公爵的堂弟。他以前一直在拉罗舍尔领兵与新教徒作战,但现在新、旧教势力要通过联姻来化解矛盾,安茹公爵的军事行动就失去了意义,於是他扔下军队,回到巴黎来参加婚礼。
吉兹公爵在府邸相当隆重地应将安茹公爵。我作为侍卫官也陪同在吉兹公爵身边,得以一见这位大人物的真面目。
让我吃惊的是,安茹公爵非常年轻,事实上,这位雅尔纳克和蒙孔图尔战役的胜利者那年只有二十一岁,而他赢得那两场战役时还不到十八岁。
安茹公爵非常削瘦,差不多就是几个世纪後流行的那种瘦骨嶙峋的样子,但却散溢著一股生气。那一头披散的棕色卷发是那样的优美顺滑。我瞥见他那乌黑的大眼睛以及眼睛上方两道秀丽的眉毛。他脸色苍白,白得要命。但那柔滑的双唇上还荡著生气,那麽柔滑的双唇上荡著那麽的一股生气。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又让我吃了一惊,一点也不相信他居然就是拥有法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元帅称号的人。公爵的声音绵软柔嫩,带著他全部的良好教养和全部的贵族气派。
他真是个独特的人,但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他一番,吉兹公爵就和他进入房间,开始密谈。
八月二十二日,法兰西公主玛格丽特.德.瓦卢瓦和纳瓦拉国王亨利.德.波旁的婚礼在圣卡佩教徒举行。全法国的贵族们,不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都几乎到齐了。天主教的信徒们身穿那个年代时兴的华丽服装,聚在一起就像是一群争奇斗豔的孔雀;新教信徒正相反,他们即使在婚礼上也穿著从头到脚一身的黑衣,只有皱领在脑袋下围出一个白圈,活象是一片黑压压的乌鸦。这个对比可真够强烈的。
婚礼非常盛大,之後的宴席也毫不逊色,卢浮宫的空场里每一尺地面上都站著一个人。大家在不停地吃东西,交谈,开玩笑,跳舞,总之一派欢乐喜庆的气氛。
我一直跟在吉兹公爵身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和每一个相遇的熟人打招呼。在说过三十次‘您好’,四十次‘祝您愉快’後,我口渴地急著想找些饮料喝。就在这时,安茹公爵悄悄靠了上来。
吉兹公爵立刻把他拉到身边,低声说:
“准备好了吗?”
“当然。其实也没什麽可准备的……”突然安茹公爵看了我一眼,伸手捏了吉兹公爵一下。
他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安茹公爵显然对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不放心。
吉兹公爵笑了一下,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後转身指著我说:“这位是我从洛林红衣主教那里找到的出色的侍卫官,爱德华.赫利先生。”
我立刻弯腰鞠躬,安茹公爵欠了欠身作为回礼。他的表情还是有些疑虑,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似乎在探索著什麽,目光在我身上游来游去,好像他会在我那无足轻重的外表下发掘出某种至关重要的秘密。
不过他还有比观察我更重要的事,不一会,他对著吉兹公爵说:
“什麽时间?”
“两天後的午夜。”
在他们说的这个时间,会发生什麽?我相信近一段时间吉兹公爵忙碌的就是这件事,但当我想更多知道一些时,这两个人却一言不发地分开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宴会仍在进行,吉兹公爵吩咐我不用再陪著他,并准许我自由地活动。
我觉得他是在借口支开我。但我只能服从。我靠在卢浮宫二层的大凉台上,看著下方空场中欢庆的人们。
不时会有人抬头看过来,但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就又落到别的地方去了。在这个所有人都无忧无虑、欢心自在的时候,我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种孤单让我有时间去思考更多的事情。我活了这麽多年,我站在这个阳台上,有时骄傲,有时欢喜,有时恐惧。这样有多少回了?这麽多的热情,这麽多的害怕,这麽多的希望。
突然,我想,这些都重要吗?和平?战争?若是和平,人们在天空下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若是战争,人们将已建设的一切毁灭。不管怎样,所有这些跳舞的人不久将死去,他们的死像他们的生一样微小短促。虽然我是这麽与众不同,但如果我根本没有存在过,世上万物也不会有所不同。
21
吉兹公爵和安茹公爵所约定的那一天很快到来了。夜晚,我坐在房间里,耳朵听着窗外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月亮和地面之间肯定飘过了一片云彩,因为夜越来越黑了。
接着,随着午夜接近,我似乎听到了无数难以察觉的、模糊的、种种不同的声音。突然,天空中传来教堂颤悠悠的钟声。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我一下一下数着。
最后一下钟声在空气中颤抖着,就像有一只青铜翅膀的鸟在空中飞翔,随后钟声慢慢地,忧郁地,凄凉地消失了。
几乎同时,这座城市却急骤地从梦中醒来,进入另一个更黑暗的世界。
先是几声枪响,然后是突然而至的一大片枪声,一大片惨叫。这两种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一个比一个更可怕,更毛骨悚然。我刚开始以为是骚乱,但后来,我看到一群拿着长矛、火枪的白衣天主教徒追赶着一群惊恐的黑衣新教徒,那些白衣人喊着“杀死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死!来吧!来吧!杀死这些胡格诺狗崽子!”
这是一场屠杀。这一刻起,天主似乎对巴黎撒手不管,于是,魔鬼登场了,他赐给那些刽子手、让他们焦躁难忍、只想杀人和流血的琼浆玉液的名字,叫仇恨。
仇恨在此时是唯一的法则,它的火焰疯狂燃烧,烧掉了眼睑,烧掉了眼睑后黑色世界里的血液、颅骨中的脑浆;它还烧掉了睡眠和睡眠的甜蜜记忆以及整个夜晚。
这就是吉兹公爵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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