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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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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来,对于陆子初来说,这座城市时常漂浮着阴霾,偶尔变天,云层下压,会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六年,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犹如指缝穿过的风,在某一天清晨醒来,“咻”的一声擦耳而过,这时候才茫然顿悟,原来光景就是这么不见的。
心里的痛,开始随着时间变得越发迟钝,有时候他自己还没察觉,石涛就已然开了口:“你刚才皱眉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阿笙远离他人生之后,他已很少皱眉,似乎再也没有人有能力激起他的痛觉。他只为自己痛,但痛的来源是什么,他却不愿深究。
2013年3月中旬,沉睡已久的热情被美国来信重新点燃,他第一次发现,这座城原来是那么美,到了黄昏,漫天霞光,美得惊心动魄。
终于开始认真的看待这座城,数不尽的高楼大厦在六年间宛如雨后春笋,迅速矗立,疯狂填充着这座城市的空虚和寂寞。
原来T市是五彩斑斓的,每天都在诉说着恬淡安宁的故事。
有人说阳光不公平,阳光很委屈,说它厚待每个人,只要世人心里有爱,不管那人有罪还是无罪,或是经历了怎样的伤痛,世人都会觉得很温暖铌。
浮世悲欢,人生不过才刚刚走了一半,伴随着灵魂苏醒,他和她不该游离在幸福之外。
只要她爱他一天,哪怕是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说爱他,爱情就永远也不会过期。
……
抱着阿笙回到别墅,陆氏管理层成员早已有眼色的离开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叫阿笙的是谁,但陆子初发了那么大一通火,谁还敢不要命的留在这里用餐?
薛阿姨和几位家佣站在客厅里,薛阿姨看到顾笙被寻回,明显松了一口气,很想说些什么,但陆子初已经开口说话了,看向薛阿姨,可能因为阿笙被寻回的缘故,语气较之先前柔和了许多。
“薛姨,准备几条温毛巾,一会儿送到我房间。”
薛阿姨也没多问,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客厅,她这一走,阿曼等人也都跟了过去。
上楼时,陆子初垂眸看着阿笙,她原本垂着眸,察觉到他的目光,笑了笑,那笑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无端让人心中一软。
“饿吗?”他问。
她点点头,这让陆子初心情好了许多,又让陈厨把晚餐端到卧室,虽说她吃的不多,但愿意吃东西,毕竟是好的。
回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陆子初先去盥洗室洗了手,出来时,薛阿姨已经来了。
“需要再准备几条毛巾吗?”薛阿姨也不知道陆子初要干什么,担心不够用。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再叫你。”陆子初取过毛巾,坐在床沿,伸手撩起阿笙裙摆,两条腿反差极大,右腿如常,但左腿却又肿又硬。
先前在彼岸包间里,他曾帮她擦拭过左腿,那时候还很正常,如今外出一趟,不可能只有左腿肿了起来,右腿却完好如初。
目光上移,开始有了片刻凝滞,陆子初眸瞳狠狠收缩,在她腿上有道淡淡的疤。
抬眸看她,她靠着抱枕,正温温的看着他。
“6年前,我出了车祸,左腿动了两次手术,不过已经好了。”话音淡淡的,最后一句无疑是在安抚陆子初。
她说话的时候,陆子初低着头,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毛巾温热,热度渗进皮肤,较之先前酸痛,舒服了很多。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让吴奈帮你检查一下。”语调如常,听不出情绪起伏,阿笙无法分辨。
“子初,你看看我。”无法窥探他的所思所想,这让她有些发慌。
沉默了几秒,他终于抬眸看她,眸子里却有着淡淡的笑意,“忙着呢!为什么一定要我看你呢?”
阿笙不说话了,他若有心藏起情绪,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陆子初却在这时候说话了:“疼吗?”
“现在吗?”
“六年前。”嗓音略显僵窒。
阿笙说:“我忘了。”
两人忽然陷入了沉默,阿笙想,忘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其实也未尝不好,至少不想不念,有时候左腿痛了,会觉得那些痛很陌生,如此一来痛苦大打折扣,其实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痛。
再看陆子初,他真的就那么平静无波吗?
若是有十个人看此刻的陆子初,绝对会有十个人说他平静过了头。并非刻意隐忍,别人看他眼眸漆黑不动声色,其实往深处看,会察觉平静的表面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漩涡,藏匿在骨血里,锋芒毕露。
若是他把那锋芒露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心生寒意,偏偏他是所有的阴暗全都藏了起来,那是他的体贴,因为他不愿她看到那样一个陆子初。
这样的沉默维持到用餐结束,彼时已经到了深夜十点半,拉高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声问她:“要不要我讲睡前故事给你听?”
初听,阿笙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在望江苑的时候,他偶尔会逗她,她若脸红,他必定会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含笑看着她。
过去果真不敢追忆,甜中带酸。
“累了。”是真的累了,走了那么远的路,筋疲力尽,如今躺在床上,是真的想睡了。
陆子初盯着她,笑意温和,黑眸似有氤氲雾气,温柔的拍着她的背:“那你睡吧!明天天气会很好,等你睡醒了,我带你去花园里荡秋千,或者一起散步去公园坐一坐,那里养了很多鸽子,也许你会喜欢。”
阿笙已经闭眼,不再吭声。
他抬起手指留恋的划过她的眉眼,声音极为柔和:“对于明天的安排,你喜欢吗?阿笙。”
“喜欢。”
阿笙睁开眸子,就见他眼眸清亮的看着她,阿笙试着微笑,他见了,眼里也浮起了笑意,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阿笙。”
【晚安,阿笙。】在心里积蓄了六年,如今他说给她听,她应了,方才觉得若是此刻能够凝固成永恒,他愿意赌上所有。
她睡着了,陆子初伸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腿,跟先前相比,消肿了不少。
手机在一旁的桌案上震动着,是保安室打来的电话。
“先生,兴隆超市负责人开车来了,他想见您一面。”
走廊里,陆子初的声音淡不可闻:“我和他关系很熟吗?”
那端短暂沉默,保安说:“我明白了,先生。”
陆子初单手插在裤袋里,漫步上了三楼,宽阔的平台上,树枝枝条在他身边轻轻拂动着,站在上面,远远就能看到门口发生的一切。
载着兴隆的汽车怅然而返,缓缓驶离……
也不知在上面站了多久,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手机再次响起时,对于T市来说,已经很晚了。
来电号码他前不久刚刚储存过,看到“顾城”两个字,陆子初并不急着接,转身回到会客室,方才接通。
西雅图正是清晨七点左右,顾城话语简短:“阿笙好吗?”
“你希望她有多好?”这话听不出喜怒。
顾城不说话了,能感觉的出来,陆子初对顾家把阿笙关在阁楼里颇有微词,如此又过了一会儿,顾城方才说:“今天他要来西雅图接阿笙,如果看不到阿笙,怕是会回国找你。”
顾城没说那个“他”是谁,但他早已察觉到,陆子初是知道的,他只是不说罢了。
果然,陆子初的声音是漠然的,没有动怒,但却淬着冰:“你直接告诉他,是我带走了阿笙,他想带阿笙回美国,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踏过我尸体。否则,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这世上的“恶”,并非只能用“善”才能摆渡。6年前,他吃了“善”的亏,现如今还有什么输不起?
他来,他等。
当初的小孩,受了苦还笑着
阿笙醒的比较早,清晨6点钟,窗帘拉着,但卧室里却有阳光的味道。
昨天晚上睡得很沉,梦见太阳很好,她的打扮和一言一行都很正常,走在大街上,和沿途走过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梦境对她慈悲,现实对她亦是心存温软,因为子初没骗她,今天果真是个大晴天。
盥洗室洗脸,脸有些苍白憔悴瑚。
卧室原本是陆子初的,她来了之后,一直住在这里,阿笙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隔间还没有梳妆台,但如今不仅有梳妆台摆放在房间里,上面还摆放着齐全的化妆品。
她本不爱化妆,唯一化过一次妆,还被他训斥了一顿,从此以后除了补水、保湿和防晒,几乎不在脸上涂抹任何东西,但今天她却化了淡淡的腮红。
脸色不好,他看了心情大概也不会好。
薛阿姨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阿笙下楼,笑道:“以为你还要多睡一会儿呢!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铄”
阿笙只笑不语,她不想说话,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她不能保证前一秒看似完好的情绪里,是否会在下一秒左右她的另一面,让她变得不像曾经的自己,所以只能静默,尽可能不言不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家人和陆子初一样,在她犯错的时候,对她诸多包容。
“阿笙——”淡淡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是属于陆子初的。
阿笙循声望去,眸光沉静,如果陆子初不是商人的话,其实完全可以靠一张脸和一副身材混饭吃。
6年前的他,能把简单的衬衫和休闲裤穿出贵族气质来,举手投足间魅力非凡;6年后的今天,商界历练经年,他是T市众所周知的商业巨擘,女性心目中的极品男人,完美的脸部线条和深邃清冽的眼眸让人过目不忘,淡蓝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优雅矜贵之余又多了几分商业化和性感味道。
他朝她走过来时,眸子是淡定的,在光线下,会显得格外锐利和明亮,待走近了,方才察觉那双眸子依然还是记忆中那双眸,温润中带着些许柔和。
阿笙看着他,这个男人现如今什么都不缺。
“我熬了粥,要不要尝尝?”他已握住她的手,深深的凝望着她,询问的话说出口,偏偏会让人觉得有些漫不经心。
以前在望江苑,早餐几乎都是他准备的,因为她早上要补眠,所以晨起下楼,就能闻到清淡的粥香味。
陆子初熬的粥,自是要吃的,一碗粥放在面前,热气扑了一脸,香味直往鼻子里窜,忽然开始有了胃口。
粥熬的很烂,舀一勺送到嘴里,软润滑口。
他坐在一旁问她:“好吃吗?”
点头,此时她才知道,她的胃口被他养刁了,以至于忘记很多事情的她,一旦吃到他熬的粥,身体里沉睡已久的感觉瞬间就苏醒了过来。
闻言,陆子初眼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黑眸盯着她:“今天起得比较早,吃完早餐,需要回房间补眠吗?”
“不了。”她说着,又摇了摇头,她最害怕的就是睡觉。
在西雅图,一天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她已害怕困守在房间里。
陆子初轻声开口:“也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
早晨七点钟,整个城市都苏醒了。
天光大明,但淡淡的雾气尚未消散,笼罩着大街小巷,微风带着湿气,晨曦阳光照在雾气上,泛着旧时光。
触目所望,生活恬淡安静,阿笙是喜欢的。
石板路,他牵着她的手,叮嘱道:“如果走累了,别硬撑,要告诉我。”
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的左腿。
也不知道那条路叫什么,道路两旁种满了樱花树,正是樱花盛开的好时节,风吹过,宛如下了一场花瓣雨,扑簌簌的往下飘落着。
阿笙仰脸看着,下意识朝陆子初望去,他似有感应,也侧眸看向她,清隽的面庞因为有了笑容显得愈发柔和。
有花瓣落在她的发丝上,陆子初内心敛起波动,抬手拿掉花瓣,却不扔掉,牵着她的手继续走,任由花瓣在指尖碾碎成了水。
陆子初问:“喜欢这里?”
阿笙垂眸笑了笑,似是被他窥探到了不便言说的秘密,陆子初见了,眼里微微蕴了笑,“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再来。”
听到以后,心总归是温暖的。
过马路,他伸手揽着她,温润的声音在阿笙耳边漂浮,似蛊惑:“搂着我。”
阿笙不察,习惯听他的话,不明所以的搂着他的脖子,然后转瞬间身体就被他抱了起来,那么轻盈,仿佛是在抱一个孩子。
沿途已有过路人朝他们行注目礼了,正是上班时间,人群宛如汹涌的河流,到处都是来去匆匆的人,比起他们,陆子初和阿笙似乎就清闲了许多。
“我可以自己走。”太久没有融入人群,阿笙还不太习惯那么多人把目光凝定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觉得恐慌。
他淡淡解释:“人太多,容易撞到你。”似是知晓她的不安,陆子初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话无疑安抚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亲密的姿势里藏匿着太多融入骨血的依赖,不去看,对于外界的认知全都来自于听力。
人潮声渐渐远去,他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她只得轻声说:“我早餐吃了很多东西,你抱着我,会不会累?”
良久不见他说话,阿笙终于离开他的脖颈,抬眸看他。这么一抬眸,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经微微偏头吻向她的唇角:“不累。”
彼时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阿笙看着他沉静清邃的眼眸,久违的心跳仿佛重新启动,不经意间就漏掉了好几拍。
陆子初放下她,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方才开口问她:“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阿笙这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不是公园,而是一家音乐餐厅,因为招牌上铭刻着高低音符,还有醒目的汉字:如果?爱。
餐厅名字,隐隐熟悉。
阿笙一时想不起来,陆子初不紧不慢道:“我记得有一次我过生日,我女朋友那年刚好19岁,她那天用小提琴为我拉了一首曲子,我听了很感动,你知道她那天拉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阿笙好一阵子没说话,盯着餐厅看,最后看向陆子初,眸子也越发清明,迟疑开口:“……卡农?”
陆子初笑了,她还记得,一首《卡农》仿佛回到了旧时,带她走进餐厅,音乐声盘旋在餐厅每一处。早有值班经理领着一众服务员站在了大厅里,看到陆子初,态度恭敬,弯腰致礼的同时,齐声唤道:“上午好,陆先生。”
众人对阿笙的身份是好奇的,目光打量并未让阿笙情绪不稳,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拉小提琴的女人吸引了。
一袭长裙,站在钢琴旁边,场景很熟悉。
——隆重介绍一下,08号穿着白衬衫的这位男士,是我男朋友。
——若不是他,我不会知道某一年,某一日,我会如此眷恋一个人。
熟悉的场景,埋藏的话语从时光里流溢而出,阿笙笑了,眼睛却有些红,仿佛昨天才发生,转眼间,她已经从19岁走到了27岁。
时间,果真经不起推敲。
她记得这里还有一面情侣许愿墙,她和陆子初似乎还曾写下了祈祷文。
陆子初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在餐厅里寻找着那面墙的存在,陆子初也不多话,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她找。
2005年,少女站在钢琴台上笑容明媚,宛如池中莲花,沉静美好,那时候的她无所畏惧;2013年,对于他来说,她还是一个孩子,平静的外表下早已是遍体鳞伤,她已不再相信爱,不敢爱……带她来这里,原想让她找回最初的顾笙,谁曾想最先被触动的那个人却是他。
2005年的许愿瓶挂满了一整墙,但好在有日期标志,陆子初以为忘掉很多事的她,势必会忘了他的生日,不曾想她是记得的。
她记得他的生日,却不记得当时他们都写了什么话。
打开,属于她的字和他的字跃然眼前,她看着轻轻的笑,但笑着笑着却开始有了眼泪。
【你静静地居住在我的心里,如同满月居于夜。子初、阿笙,如花美眷,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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