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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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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初心中大恸,分不清是她的话绞了心,还是她的眼神刺穿了心,只觉得一股股铁腥味在喉间蔓延着,他尝到了甜腥味。
小时候和吴奈一起看武侠剧,吴奈看到剧中人物吐血,总会嗤之以鼻,吴奈觉得怎么能那么夸张呢?那血怎么能说吐就吐呢?
可如今,何止是如今,早在望江苑看到她的信件,便有一根毒针毫不留情的扎在了心里,痛得陆子初连日来呼吸紧窒。
他不确定自己眼中是否有泪,抿紧了唇,在他即将被痛意击垮之前,将她揽在了怀里,那么紧的力道,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阿笙,我们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低哑的声音混着压抑的呼吸,却再也无法烫热她的耳根。
阿笙想,聪明如他,怎么就犯傻了呢?真的能够忘记过去吗?她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恨不得在每次出丑的时候把头埋在尘埃里,像她这样的人,还怎么开始啊?
“我好像一直都在做错事,或许我不该回国,把你变得如此难过,都是我的错,可是子初,我是希望你快乐的。”她说。
那一瞬,陆子初呼吸受窒,眼眸仿佛最幽暗的海水,遇风起浪,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劫。
……
2013年的春天,彼岸酒吧被无言的悲伤淹没,有人哭,有人默默抽烟,有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感叹世事无常。
再如何换位思考,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因为经历噩耗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迟来6年的同学重逢,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报以期望重温回忆,有时候重温亦是在破坏那份美好。
短短相处,所有人都在试图找回青涩稚嫩时的感动,但6年足以让有些同学经历婚姻重组,事业起落,又有多少恋人在尘世中分崩离析……
曾经有多少人羡慕陆子初和顾笙,现如今就有多少人在造化弄人的宿命面前不能轻易释怀。
江宁情绪波动最大,哭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薛明珠劝她:“这么哭下去,对孩子不好。”
“怎么会这样呢?”江宁一边擦眼泪,一边问身旁的薛明珠和关童童。
似乎每个人都在说着同样的话,就连阿笙本人也避免不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
T市春日天气变化无常,来彼岸之前还不曾有下雨的迹象,离开彼岸,却开始有雨点滴落。
后车座,阿笙盯着外面的雨水看,掌心贴合着车窗玻璃,仿佛初次触及雨水的孩子。
邻座男子手指伸过去,却最终在她肩头上方停滞,就那么顾虑重重的缩了回来。
吴奈开车,透过车镜看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近几年,商界有多少人敬重陆子初,就有多少人背后惧怕他。虽然不愿承认,但吴奈知道,有很多事情早已不一样了。
譬如说陆子初:几年前,喧哗争议声中放弃律师行业,进军商界,处事极具威严,野心大,为人高明,在事业版图规划中出手狠辣,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拖泥带水,几乎没有情绪化的时候。
6年前他就是一位情绪掌控高手,阿笙离开后,更是冷静到了极致,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过去,更加看不到未来,麻木的活着,日复一日……一个顾笙抽空了他的所有情感,从此以后把无畏熔炼的炉火纯青。
但今天,他开始有了某种意义上的不安,他是很想触碰阿笙的,吴奈能看得出来,有好几次他都把手伸了过去,却最终迟疑收回。
他怕吓坏阿笙。
吓坏?吴奈觉得这个词汇还真是讽刺,昔日恋人亲密无间,时间阻隔过往,不知不觉间竟已生疏到如此程度。
“到了。”
吴奈的声音拉回了阿笙的神智,这才发现车辆早已停了下来,独栋别墅,傍水而居,后倚山,地理位置极佳,占地广阔,这在六年后高楼林立的T市极为罕见。
阿笙试图回忆望江苑的别墅布局,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她知道这里不是望江苑。
陆子初是极为注重隐私的人,别墅外专门设有保全系统,若是有人想进来,没被主人邀请入内的话,按规定保安一律不准放行。
“阿笙,我们到家了。”
车门打开,细雨濛濛中,阿笙看着立身雨中的男子,庭院耀目的灯光淬在他隐带血丝的眼眸里,仿佛笼了一层淡淡的氤氲之气,一片潋滟,光华琉璃。
惊鸿一瞥,惊艳绝伦,依稀有着旧时模样。
那些情绪波动的岁月里,阿笙把日子过得恍恍惚惚,偶尔时间放慢,重回旧地,细细思量,方才警觉,忽然六年已逝……
禁锢六年,似乎从未长大(2更)
像是一个尘外来的客,阿笙站在客厅里,面对家佣打量,独自沉默。
“阿笙,她是薛阿姨。”陆子初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垂眸看她,气息近在咫尺:“薛阿姨以前在陆家做事,你还记得吗?”
阿笙神色麻木,仿佛没有听到陆子初的话,她望着室内某一角,那里是客厅死角,陆子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阿笙的沉默,注定是一瞬,亦是一时梵。
薛阿姨无比震惊,不曾想到时隔六年后竟然会再次看到顾笙,看到顾笙的下一秒,瞬间就开启了6年前所有有关于顾笙的回忆。
事实上,薛阿姨只见过阿笙两次,两次都是在陆家,年轻沉静的女子来陆家做客,依稀记得嘴角扬起的笑容,足以点燃整个夜空。
跟6年前相比,她变化了许多,这种变化来自于触目一切。
顾笙穿着一袭白色裙子,头发很长,直达腰际,看起来有些凌乱,好在头发一侧编织起了麻花辫,露出她的侧面轮廓来铌。
她原是长相很好看的人,但下巴太瘦削,反倒像是尖锥一般衬得脸庞很小,很白,不健康的白,于是就显得眼睛很大、很黑;专注盯着某个地方发呆时,漠然之余又会让人觉得眼神异常凌厉……
薛阿姨感慨时间无情,不明白曾经笑起来温暖明媚的人怎么会长成了现如今冰冷的模样。
她的沉默,并未打击陆子初的温情,让吴奈先坐,便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回头见薛阿姨跟在后面,便开口问道:“衣服送来了吗?”
他带阿笙回国之前,就吩咐向秘书购买女性用品送到这边,她办事,他一向放心,如今过问,无非是确认一番罢了。
果然,薛阿姨站在楼梯下方,仰脸看着他:“今天上午就送来了。”
起初看到向露送来这么多女性用品,薛阿姨还好奇不已,六年来虽说陆子初绯闻不断,但却从不把女人带回家……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韩淑慧,但来人是谁还没弄清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把电话打过去怕是不太好。
谁曾想那个人竟然会是顾笙,薛阿姨在陆家工作多年,虽说不清楚陆子初和顾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六年来陆子初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无疑跟顾笙的音讯全无脱不了干系。
韩淑慧看到儿子这样,难免会厌弃顾笙……所以今天看到顾笙的时候,薛阿姨内心有过小挣扎,这件事还是暂时不告诉韩淑慧比较好。
“薛姨,半个小时后你端杯牛奶上来,不加糖,阿笙要喝。”
薛阿姨有些晃神,这话是陆子初对她说的,但目光却始终凝定在顾笙的脸上,一眉一眼,极尽温柔。
他已很久没有这么语带欢欣,开口唤她一声薛姨了,很多时候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多是无言,沉默的抽烟,然后按时入睡,机械的仿佛早已失去了烟火温度。
如果陆子初的心是一片濒临死绝的湖,那么顾笙就是那块重重砸下去的石头,唯有她可以扎进他的心窝里,刺穿他常年以来加固的心防。
薛阿姨半途返身走下楼梯,就看到吴奈靠着沙发,单臂搭放在眼睛上,似是倦怠到了极点。
也对,都已经凌晨好几点了。
“吴少爷需要来杯咖啡提提神吗?”唤吴奈“吴少爷”是薛阿姨很久以前就对吴奈的昵称,是开玩笑,也是一种身份上的尊重认可,久而久之就沿用至今了。
“好。”声音仿佛在喉咙里滚了好几圈才发出来,隐隐有些含糊。
薛阿姨觉得今天回来的三个年轻人都有些怪,吴奈出奇安静;顾笙出奇漠然;陆子初……变化最大的那个人无疑就是他了。
……
对于阿笙来说,六年时光匆匆溜走,但她却被命运禁锢在了21岁的灵魂里,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未长大过,唯一学会的就是暗夜独自静处。
浴室里,陆子初打开所有的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灯亮的那一刻,他能清楚看到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局促和恐惧。
这让他心头一震。
把睡衣放在浴室外间台面上,窥探到她心绪不稳,他退开一步,眸色却比月光还要清润,沙哑开口:“阿笙,我让薛姨上来帮你。”
留她一人在浴室,他是不放心的。
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阿笙容颜苍白:“我一个人可以。”不等他拒绝,她又极平静道:“在西雅图,我一个人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陆子初沉默,呼吸瞬间似乎开始变得虚弱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很慢的说:“我看到了,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语气怜惜,何尝不是纵容?
恍如初见。
只余她一人在内的浴室里,阿笙脱掉那条濡湿的内~裤,虚弱的靠着墙,心头钝痛蜇人,她就那么失神的看着,眼神空洞洞的,凌迟着她无力救赎的灵魂。
眸子里一片氤氲,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所有重逢带来的欢喜全都幻化成了泡沫,仿佛此刻外面的天气,湿冷中缠绵下着小雨。
就连老天也在哭,凭什么她就流不出一滴眼泪呢?
……
浴室外,陆子初站在卧室内扫视一圈,片刻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如此又过了两分钟,吴奈也来了,陆子初伸手指了指房间里摆放的花瓶和盆栽,吴奈心照不宣,帮他一起搬到了外面。
所有陶瓷类和玻璃类的器物全都清理出去,走廊里吴奈问陆子初:“你担心阿笙伤害自己?”
过了一会儿,陆子初淡淡答道:“我是怕这些东西在不小心打碎的情况下,会伤害到她。”
吴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是不愿承认她生病了。”
闻言,陆子初眼眸直视吴奈,眸子里像是凝了隆冬寒霜,很用力的说:“这话别再让我听到,她没生病,很健康。”
吴奈轻叹,站在走廊里,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拖拽出长长的阴影,不再说话。
自欺欺人也是很好的,至少现如今有个人可以让他试着自欺。
……
浴室很静,阿笙听到浴室外传来淡淡的脚步声,似乎在门口止了声音。
彼时,阿笙已经离开了浴缸,光~裸着身体站在浴室内,抬眸看去,就见磨砂玻璃门外,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停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门之隔,阿笙不期然想起以前,她洗澡的时候,他偶尔会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雅痞一笑,含笑低语:“要不要共浴?”
镜子里,那还是自己的身体吗?6年前一场车祸,听说腿部受伤严重,安装了生物支架,多孔结构,骨骼组织或干细胞可以在其中生长。
嫂子徐秋是医学院高材生,1年前西雅图连续下雨半月有余,她左腿酸痛难忍,那时候才从嫂子口中得知,在她懵懂混沌的岁月里,曾经有支架植入她的身体里,1—2个月开始降解,骨骼开始生长,5—6个月内,生物支架完全被身体吸收,骨骼大致复原,但下雨多日便会有后遗症。
她静静的聆听着,仿佛在听一些陈年旧事。恍惚觉得,那时候的欢爱悲喜,犹如前生。
门外,他手指微抬,似是想敲门,却最终放了下来,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他们已经开始学会对彼此小心翼翼,不激进,怕打破这份好不容易重拾的相遇。
她在镜子里抚摸自己的脸,脱离现实生活太久,所以只能从脸部细微的表情里窥探出未解的过往。
几分钟后,阿笙走出浴室,就看到灯光下,陆子初微阖着双眼,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昭显着连日来的不眠不休。
灯光把他的身体拉出一道阴影,略显倾斜,听到脚步声,机警的睁开眸,似乎虽然闭目小憩,但却一直都在注意她的动静,看到她的同时,已经站了起来,袖子挽起一半的手臂,垂放在身体两侧,似乎随时都会拥她入怀,或是牢牢握住她的手。
最终端了一杯牛奶给她:“喝完好好睡一觉。”
她很听话,把牛奶喝了,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对他说:“晚安。”
陆子初握着空空的牛奶杯,手指紧了紧,嘴角却带着笑意:“晚安。”
他明白,那声“晚安”是阴影,是抗拒,是无言的拒绝。
她已开始害怕任何人的靠近,包括他。
洛杉矶,太太要回来(3更)
凌晨,吴奈走到书房门口,步子僵住了。
门开着,灯光洒满书房各个角落,如果不是亲眼目睹陆子初的书房,很难想象在他的书房里究竟拥有着多么惊人的私人图书库,宛如小型图书馆,涉猎之广,令人叹为观止。
若干年前,阿笙爱书,学业那么吃紧的情况下,望江苑那么多的书籍还能被她翻阅近乎一半,她说闲时看书,一壶茶,一缕阳光,倘若照在那些墨迹上,就连字迹也会变得很温暖。
若干年后,购置房产,装修事宜一律交给别人,唯有书房一切,大到书架,小到一本书,全都是他细心添置的。
他告诫自己,他做这一切,不是因为顾笙,但不能否认的是,不管她在不在,唯有她影响他最深…梵…
吴奈止步,是因为陆子初坐在书房一角的藤椅上,侧脸轮廓紧绷,望着占据一面墙壁的书籍,深邃的眸子里早已没有先前对待阿笙时夹带的温柔,反而凝聚着冷冷的寒。
陆子初出现这样的神情,多年前吴奈曾经亲眼目睹过铌。
2011年即将走近尾声,陆子初把美国一位跟他年纪相仿的商人逼得家破人亡。
那天,吴奈听说陆子初生病,来家里看他,走到主卧室门口,正好听到他在讲电话。
“他不说没关系,先剁他一根手指头,告诉他,我若想他死,比踩一只蚂蚁还简单,我陪他慢慢耗。”
吴奈愣在了门口,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记忆中的陆子初不是这样的,他是刑事法律界天才,连死刑犯都能公平相待,从几何时起竟然以身试法,挑战为人底线,如此冷酷,麻木不仁?
透过房门隙缝,他看到苍白绝艳的男子,挂断电话后,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冰冷无情,阴戾逼人。
也是在那时,吴奈才知道,在陆子初看似冷静自持的外表下,其实藏匿着一股压抑经年的欲~望,那种欲~望叫:暴戾。
如今这种充满寒意的冷笑再次浮现在他的嘴角,这次是针对谁?为什么他笑得如此冷,眼眸深处却有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吴奈走进室内,顺着陆子初的目光望过去,那面墙摆满了书籍:有泰戈尔的中英文全套、金庸系列小说、红楼梦珍藏版套书精品……
陆子初很少看这类书籍,吴奈清楚的记得,阿笙以前很喜欢看泰戈尔的书。
吴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这样的陆子初,心里竟是惊痛不止。
陆子初脸在灯光下白的刺目,接近苍白,听到脚步声,朝吴奈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嘴角的笑容开始有了上扬的趋势,似乎之前吴奈所看,皆是幻觉。
“不困?”陆子初问。
吴奈走到他对面坐下:“刚喝了薛姨煮得咖啡,现在没什么睡意。”
陆子初往藤椅上一靠:“薛姨煮得咖啡确实提神。”
吴奈垂眸笑了笑,陆子初以前不喝咖啡的,近几年,茶很少碰,反倒为了工作,没少喝咖啡,现如今陆子初对咖啡豆的研究远胜于他。
“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不打算补补眠吗?”吴奈看着他,陆子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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