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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可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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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玄关,望着王茵的身影怔了半秒,暖光灯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王彧尧突然用力拍头清醒意志,更为自己方才一闪即逝的欲念而感到可耻。
适才只是意兴珊阑多饮了几杯酒,辉佬还喊他泡个女郎再走,到家就看到此情此情,这下八成是酒意上头。
他脸色倏地涨红,低头咳嗽了一声,只觉得胸前沉闷异常,便随手解开胸前几颗衣扣,大口呼气,这踱身走到王茵跟前,俯头看着她疑惑发问:“还没睡?”
说罢,又见她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怎么还出了冷汗?”
他刚伸手一碰上她的额头,王茵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际,心跳也跟着怦怦加速,耳朵紧贴住他的胸腔,感知着他的气息。
王彧尧猛地退后一步,因她突如其来的主动震得紧绷着身子,手臂却僵硬地停在空中。
仅仅只有几秒钟,他敛神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虽觉得这样总有些别扭,但又不好推开她:“是不是发噩梦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刚刚差一点就泄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王茵并无立刻回话,径自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双手将他的腰环得更紧了。
待王茵深吸一口气,他身上浓郁的酒精烟草味便扑面而来,她才发问:“这几日怎么回得这么晚?”
王彧尧拍她头解释:“当然是忙着挣钱,不然怎么让你住这大屋,穿新衫。这几日我回得晚,你也要早点休息。”
@文@王茵轻轻点头。
@人@见她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愿松手。
@书@王彧尧忍不住噗嗤一笑,再不露声色地将她推开:“都这样大了,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难道还要我哄你,快点去睡觉,我明天还有事。”
@屋@这是她成年后,他第一次同她这样亲密。
他差点忘了,他们之间在某些程度都忘了举止不妥。他为人虽然浑更谈不上光明磊落,但也知道男女有别,毕竟不是亲兄妹,讲出去谁信你们关系清白。以前担心别人说闲话,加上在温哥华时熟人多,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也只让她住校,并嘱咐她无事,可以不用回来,除非生活费已花完,到时打电话随时告知,他会及时给她寄钱。
虽然这些举动她都毫无意识,但他不能不注意。
☆、第六章
一月以后,王彧尧本打算带王茵去医院检查,哪知道突发状况又连夜离港赶往澳门。
翌日辉佬带王茵去九龙医院就医,公寓门口停着一辆深蓝宝马,这是王彧尧前阵子新买的车。
王茵站在正对面,目光无神,板着脸一动不动,冲着辉佬语气质问:“他人呢?”
两人对峙片刻,辉佬不得不向这位大小姐认输:“尧哥最近人不在香港。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解释完后,瞧见王茵面色缓和些许,他上前将王茵拖至左侧车门。
由于王茵几日晚间失眠严重,医生给她开了些安神药,并嘱咐她放松心情。今日王彧尧有事忙,没空陪她看医生,她心中很不开心,从医院回来,辉佬送她回到家门口时,从兜中拿出一个礼盒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是一对耳环,尧哥叫我带来给你。他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到房间,开盒后伸手触摸,是一对珍珠耳环,冰凉圆润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的竟然是一阵渗入心底暖意。
一礼拜之后,王彧尧接到辉佬电话回港到小店,到场时,店内已是满地狼藉,电脑被砸,记账簿扫落一地,听辉佬说是蒋永健的人故找的麻烦。王彧尧看见此情景,气到想杀人。
隔天下午,王彧尧想去屯门寻蒋永健质问原由,辉佬怎么也劝不住,对方来头大,报警又没有证据,明摆着是想故意找麻烦,反正小店已发生过两次斗角,还不如就此将店面转让,好息事宁人。
夜总会楼上的芬兰浴室内,王彧尧同蒋永健对峙,97前,新界曾是蒋永健的地盘,只不过蒋永健现在改行开海鲜酒楼,屯门区的一带的海鲜饭店都是他名下所有。
此时的蒋永健伏在床上,双眼微阖,享受着按摩女郎出神入化的指压技术,语气慵懒道:“尧仔,你讲话也要有证据,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你的能力强我知道,当年倪康在旺角的那个烂摊子,还是你把它变成宝。出来做事,都是捞偏门,你以为我信你的是干净钱。后生仔心气高,胆子大,但钱赚得太多也要有命花,同警察斗,不信,你看看倪康的下场。
王彧尧身穿白浴袍倚靠着墙壁抽口烟,没好气说,“你以为我会信你?我的钱干不干净不是你说了算,你可知你的人故意在我店里找麻烦,砸了我店内设备,损失我多少钱?这事情觉得应该怎么办。”
蒋永健闭目摇头笑了笑,“还能怎么算,大不了赔你钱喽,或者我为你饭店注资,不过我听讲,你一直同倪康的女儿在一起?”
王彧尧看他一眼,懒得回话。
“有意思,还养大他的女儿,其实尧仔你面子大,要我同你做任何生意都无问题,这样,你让倪康的女陪我一晚,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什么。”蒋永健似乎越说越上瘾,光是想想就亢奋,双眼放着邪光,张嘴便露出一排黄牙望着他讪笑:“一个晚上,几十万的注资,你怎么样都不亏!”
他话刚落音,王彧尧扔掉烟头抄起家伙,咬牙切齿狠骂一句:“你老母!”铁棍直接往蒋永健头上一记重砸。
按摩女郎尖叫一声躲至角落,落荒而逃。
几个男人手握钢铁棍推门而入,扑过来与王彧尧厮打成一团,蒋永健被逼退至墙角,躲在手下背后大声警告:“尧仔,你继续嚣张,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吃了这个暗亏。你还以为自己在97前的旺角?今时今日,你在再怎么搞,也不是从前那个大佬!同我斗,我分分钟要你命啊!”
此时此刻,浴室内,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摔撞声。大厅中的满是玻璃碎片,蒋永健等人被王彧尧打得鼻青脸肿,栽在地上痛苦呻/吟。
“你老母!还打不打。钱我可以不计较,先让我出了这气。”王彧尧身上的浴袍在厮打中早已散开,他裸着上半身,目光凶狠地盯着蒋永健,步步紧逼。
蒋永健捂头缩着身躯,有气无力,又好似求饶:“尧仔,你别乱来,我刚刚只是讲句玩笑话。你不要当真,而且我的人已经报警。”
此时的王彧尧已经打红了眼,恍若未闻地朝着他的腹部狠踹了几脚。
蒋永健疼得嗷嗷直叫。
最终这场搏斗在警察到达的几分钟之前结束。王彧尧打够了,才出气离开,出街口,他披上一件外套遮住伤口,摇手招一辆的士,再打电话给辉佬,告知自己在医院急诊室接受治疗,叫辉佬开车来接。
今天被蒋永健这个人渣一顿羞辱,还带上王茵,王彧尧怎么想都觉得难以出这口恶气,只恨没打断这老家伙一条腿,踹了他的命根子。
医院急诊室内,王彧尧躺在病床上,他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用消毒布按住,医生为他的手臂,额角缝合伤口。
病房门被推开一刹那,他以为只有辉佬,不料来的人身后还有王茵。
顿时,王彧尧脸色阴鸷,冷眼看向辉佬。
还不等他出口质问,辉佬老老实实回答:“尧哥……你打电话时她正好在旁边。”
王茵赶紧开口解围:“是我一定要跟来的,彧尧,你有没事?”说罢,她胡乱伸手抓住他那只受伤的胳膊。
王彧尧忍住剧痛,下意识双手握拳,咬牙闷哼了一声。
王茵听见呻/吟声,紧张发问:“是不是伤得很重?不然你怎么会打电话给辉佬。”
王彧尧一时语塞,脸色越来越红。
辉佬见状,关上病房门,识相退出病房,自己继续呆在里面,还不知明天得挨几顿打。
两人之间寂静了几秒。
王茵又说:“事情我全都知道,可是你怎么又同别人打架。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他猛地吸气,抬头看她一眼,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回答:“当然不重。立刻出院都没问题。”停在这里,他脸色发红,又呸了一口继续解释说:“不是我想动手,我只是一时没留意,让那几个扑街占到便宜。”
王彧尧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要王茵见他这副落魄样。眼眶周围红中带青,眼皮上方缝着一道几公分的伤口,狰狞怖人,简直叫人看了心惊胆颤。还好王茵眼睛看不见,不然又不知道会怎么想他。
就算自己占了上风,却仍旧伤得不轻,他也不能在王茵面前失了面子。
王茵手指发抖,心情压抑无比,虽然看不见王彧尧伤在哪里,但也能猜到他伤势的严重度,她将盲仗放置一旁,顺势握紧他的手掌。
王彧尧的手掌还起了薄薄的茧子,摸上去有些粗糙。都是这些年他留下来的痕迹,以前在港时也没见像今日这样,多番与人发生纠纷斗殴。
她指尖摩挲在他指腹,语带哽咽说:“是我拖累你。”
也难怪这几日她心神不宁,原来还是有事发生。
王彧尧咬牙动了动身,一边伸手替她擦眼泪,还忍痛调侃她:“傻女,这又关你什么事,我没事的啦,医生同我讲,哭得多对眼睛不好,到时,我还得努力赚钱治好你眼睛。”
以前和王彧尧在温哥华时,王茵听他说得最多的是,你总是同我生气,埋怨我不顾你,但我不努力挣钱怎么供你读书。到如今却换成了这句,她听后,心中更加难受。
她止不住流泪,伸手难受地抹掉眼泪,喃喃说:“是我拖累你,真的,没有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
没有她在身边呆着,即使不见得有多肆意风光,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力不从心。以前还只需负担她学费无须操心其他事,现在双目失明,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包袱,她甚至越想越自责。
王彧尧从没见她如此泣不成声,回来后接二连三的糟糕事情,像一股无形地压力堵在他胸口,他也未曾放在心上,即使在温哥华花光积蓄,还要负担王茵的高昂学费,他咬牙努力便能扛过过去,不像现在这样,唯一的饭碗被砸,还被那种渣人看不起。
只有王茵不在意他的这一切,不在意他现今的落魄失意,不在意他的一无所有,也只有她一直与他相依为命到现在。
本以为日子开始好过,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店里出了这等状况,可他就是不肯认命,即使辛苦经营的小店被砸那又能怎样,钱一直在户头上,他就不信凭着自己的还不能双手东山再起了。
他向来不会哄人,从前都是他直接出言恐吓她,不许哭,这回他却难得耐住性子说一句:“你不要哭了。”
“那这样好不好,既然你觉得是你拖累我,反正你长得这么靓,实在没钱了,大不了我将你卖了挣钱咯。”
王茵断断续续抽噎道:“你敢!”
她突然破涕为笑,胡乱擦了擦眼泪,伸手掐住他手背。
两个同命人在病房内相视而笑。
☆、第七章
当天出院后,在王茵的强制要求下,王彧尧终于肯答应在家休养几日。以往王彧尧夜不归宿,王茵便会同他赌气好几天,王彧尧也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从未放在心上,有时候脾气一来,直接放话以后不再看管她,让她担负自己学费,她再如何闹腾都无济于事。
可是现今王彧尧好似对她反应已有所妥协,而这些反常都是在她失明之后。
晚间王彧尧关节酸痛难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又自己偷偷跑去客厅吃药,生怕被王茵发现他踪迹。
白天三餐,阿婆见他负伤在身,开始改善伙食,特意替他煲汤补身子。
房间内,王茵一定要呆在里面陪同王彧尧,王彧尧忍痛自己换下消毒布后,在中央伸展筋骨。
“我什么都做不好,也照顾不了你。”王茵站在床边为自己帮不上忙而自恼。
王彧尧听她这话,放大笑声:“你只需顾好你自己,我好得很。”
后来王茵总算找到一件差事,就是替王彧尧按摩,还多得她几番言语肯求,王彧尧总算答应。
王彧尧光着背伏在床上,王茵手法娴熟在他背上试探,在用以指尖按压,动作驾轻就熟:“这样力道舒不舒服?”她一边按压,还不忘时刻询问。
王彧尧已疼得龇牙咧嘴,为了不伤她自尊,还不忘隐忍附和:“嗯,手法不错。”
她柔软的指尖在他背上,深浅按摩,闻到她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气,竟然让他有了几许迷离。
被他夸奖,王茵心中很是得意,突然记起一事,这才自己出主意说:“那我不如去盲人按摩所,我听阿婆讲那里客人给的小费就有不少,轻轻松松。”
王彧尧一听,顾不得身上疼痛,冲她吼道:“发什么癫,痴线,听她乱讲!我迟早解雇她,你淑女一个,又读这么多书,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我穷到让你去那里做事?”
他甚至不愿向她解释,那种地方是半调子的色/情场所。一天下来几单人肉生意不在话下,中途出了事,有谁会理你。
王茵重重按了他一下,王彧尧疼到嘶喊。
待他情绪稳定,她再次解释说:“我只是替人按摩,靠自己双手挣钱,并没有其他事。”
没办法,现下情势所逼,她想要独立生活。
王彧尧黑着脸,语气惊讶:“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还要去?”
“怎么会不知,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就连街边孩童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怎会不知道,以前街边楼道多得是这种场地。
王彧尧再好的心情也无,最终不耐烦警告她:“工作的事情你想都别想,总之给我好好呆在家,哪里都不许去。”
这月新村祖屋早已被拆,听阿婆说,哪里早已建立起一个大型工厂,看来王彧尧卖掉祖屋搬到红矗拐媸茄苟员Α
几月之后,王彧尧在九龙的饭店终于开业,营业那天在门头上香,拜祭关二爷。饭店旁边热闹非凡,还有舞狮庆典,王彧尧大摆宴席庆祝开业。
蒋永健最近也没再找他麻烦,王彧尧已经收到风声,这阵子警察盯蒋永健盯得最紧,估计是这些年底子未洗净,政府不肯放过这头大鲨鱼,所以更无心思同他斗,王彧尧同蒋永健结怨已不是一两次,从几年前王彧尧带人砸他在新界的场地时,蒋永健早已恨他入骨,最后在叔父辈门的参合下 ,劝说帮内应以和为贵,让他们摆和头酒,这才表面握手言和。
小店在前些日子已经令辉佬转让,如今王彧尧暂且经营手头下的这家饭店,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过。
这日,王茵做在客厅沙发上听剧,阿婆此刻用抹布清擦家具。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门铃声。
王茵听到声音,握住盲杖踱身去开门。
“小姐你好,我是警务处调查小组成员,匡北明。”声音清冽,门口男人穿一身黑色衣服,戴着金丝眼镜随手掏出委任证向她示意。
证件在她面前停留几秒,匡北明发现王茵并无任何表情,突然又伸手在她眼前摇晃。
他正想开口询问,王茵似乎早已猜中,立刻礼貌点头回道:“不好意思,匡先生,我眼睛看不清。”
匡北明愣了半秒钟回神,绅士回答:“我能进来聊么?”
“当然可以。”
进门口后,阿婆站在柜子前,目光惊讶,心道,也不知道王先生惹上什么麻烦,弄得警署的人悄悄找上门,放下抹布赶紧往身上擦了擦,急忙去给匡北明倒了杯咖啡。
王茵扶住沙发并未落坐:“不知道匡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
匡北明环顾四周打量房间,职业性询问:“你是这房子的主人?”
他没想到王彧尧的新屋竟然还有一位漂亮女郎。
王茵点点头。
匡北明心说,她原来她是王彧尧的妻子,资料上好像没讲明。
“王太,请问你几时买得这套房,有无在银行贷款?”他换个称谓,语气审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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