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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如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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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茗手里拿着一只大虾,一口咬下,满口生香,心情大好的同时还没忘了适时学舌:“休了她!”
方缘脸憋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趁众人没反应上来之前,飞速的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趟厕所!”
方缘无视被自己了撞到的凳子,夺门而出,只剩下孤零零的凳子还在原地不停地打着圈儿转悠着。
方缘逃出门那一瞬间,便听见里面那要掀了屋顶般阵势的狂笑声,她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做人要厚道
方缘从洗手间出来,磨磨蹭蹭的穿过走廊,步子能迈多小迈多小,频率能放多慢放多慢,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回去继续丢人。
踟蹰间拐了个弯,一抬头,方缘不由得一愣,因为她不记得回包房的路怎么走了。
方缘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还真是不记得刚才过来到底转了几个弯,她甚至连包房名字都忘记了;明明刚才来的时候,李青有跟她提过。方缘倒也没怎么烦恼她这越来越差的记忆力,也不打算向服务员求助,现在这情况,她乐得迷路找不回去。
方缘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往前走,结果走到了饭店的前台大厅,她在迎客区的沙发上坐下,背部靠着柔软的沙发,活动活动颈部,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其实方缘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只是开心中应该还夹杂着一丝酸楚。
她真的有很久都没见过这些老同学了,那时的一张张青涩面孔,如今都被岁月刻上了痕迹,有的人从前清瘦的身体,如今已经有了啤酒肚,有的人的发量早已不如从前。在学校时,无论是多么团结友爱的班级,走出校门,大家天南海北,再难有交集,甚至有些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今天来的人不到全班的三分之一,但听李青说,这已经算是人数很多的一次了。
对方缘这样一个毫无理由,莫名其妙中途退学的人,他们还拿她当同学,当朋友,真好。
方缘这样想着,心中微酸,眼眶有些湿润。
其实,能感觉到情感的起伏,这已经足够让方缘庆幸的了,因为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她的思维将会开始停滞,反应也会开始迟钝,完全无法与人交流,最后甚至失去生存的欲望。
对此,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最终会被这磨人的病症打倒,她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认输。
“方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向方缘走了过来。
方缘循声望去,原来是白成轩。
白成轩大学时期和袁方同宿舍,关系最铁,后来自然和方缘也很熟悉。
白成轩在方缘的记忆中总是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方缘1米62的个头,白成轩比她只高半头。据他自己说,他妈怀着他时家境不好,没能吃上点好的,他生出来差点没活成,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家里也宽裕起来了,再怎么补充营养,也没能给他那身干巴巴的骨头上补出点肉来。
而现在的白成轩,个头不知什么时候窜了一大截,比原来胖了些,甚至能看到一点点双下巴,大概是因为脸上有了肉,皮肤比起从前也有了光泽,整个人站出来,就印证着四个字“diao丝逆袭”,看来他之前的不长个不长肉,只是发育迟缓而已。
“我出来透透气,”方缘回答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哦,里面有孩子有孕妇的,我出来抽根烟,烟瘾大,没办法。”白成轩手里夹了根烟,却迟迟没有点燃,大概是有些顾忌方缘。
“你想抽就抽吧。”方缘表示自己不介意。
方缘对香烟没有那么敏感,只要不是大烟杆子一根接一根的在她身边抽,她都不会有太大反应。若换了段海若那样极端厌恶香烟的人,要么马上制止,要么自己躲得远远的,就算你身上留有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烟味,她都会厌恶的马上捏起鼻子。因为这个原因,那大影帝特自觉的就把烟给戒了。
白成轩这才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迅速飘散在了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抽烟的。”方缘说。
如今这年头,高中生偷偷抽烟的都不在少数,更何况大学这种无论学习还是生活全靠自觉的环境。但方缘记得,袁方不抽烟,他还说过,自己宿舍几个哥们都不抽。
“难为你还记得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抽了有几年了。”白成轩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缘一眼:“当年从不吸烟的模范宿舍,如今个个都烟不离手。”
白成轩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烟还是要少抽。”方缘说。
“我就不劳你费心了,”白成轩笑容中多了些嘲弄:“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只想着你自己就好。”
白成轩话中的讽刺不言而喻,而方缘像是没听见一般,低头不语。
白成轩很明显是在替袁方抱不平,他和袁方关系最铁,袁方当年那发了疯般寻找方缘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袁方中断了自己正在进行的课业,冒着随时被处罚甚至退学的危险强行回国,结果呢?
方缘退学已成定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她的家人还有朋友。
袁方红着眼,满脸胡茬的站在李青面前,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乞求,一旁的白成轩看着都有些不忍。
袁方问李青:“她到底去哪了?”
彼时李青也在火急火燎的四处寻找方缘,她只能回答:“我不知道,连她哥都不知道。”
李青给袁方看了方缘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勿念。
而那个袁方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此时已经永久关机。
李青又通过方唯,弄来了方缘留给家里的纸条,袁方连忙接过一看:过段时间就回来。
方缘给家人,给朋友都留下了讯息,唯独对袁方没有只字片语。
她就这样丢下袁方,杳无音讯。
不,是彻底抛弃了袁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
袁方喝的连醉如泥对白成轩说:“我就是不明白,明明一个月之前,我们在美国还在甜蜜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将来结婚要怎么布置婚房。我送她去机场时,她还揪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像这样……”
袁方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才抓住白成轩的衣角,攥的紧紧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成轩,你说‘过段时间’会是多久呢?是不是只要我等着,她就会回来了?”许久之后,袁方恍恍惚惚的问。
白成轩没有回答,因为当时只懂得看书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第二天,袁方便登上了回美国的飞机,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白成轩想:你看,爱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实中的爱情不是言情小说,没有荡气回肠,没有百转千回,更没有生死相许。爱没了,大醉一场,然后继续生活,这才是常态。心中再大的伤口也会让时间治愈,再大的空洞也会被其他人所填满。
白成轩相信,过一段时间,袁方会好起来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而方缘,最后只会成为袁方过去的一道坎儿罢了。
时光匆匆过去,袁方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用在了学业上,再没有提过方缘一句。
白成轩一度以为他已经完全放下,直到两年前的一天,袁方对他说:“我见到她了,她……过得很好。”
袁方这话说的平淡,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白成轩却从他无神的目光中读到了绝望,一种希望崩塌的绝望,一种失去所有的绝望。
白成轩这才明白,原来时间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是让伤口愈合的良药,也可以是一味让人尝不起的毒。
有时候白成轩会觉得袁方是个圣人,因为他像是要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句话贯彻到底,这种想法让白成轩不由得打个哆嗦,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有时候他又觉得袁方是个怪人,要不怎么会一条道走到黑,头破血流也毫不在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何苦呢?
这期间已经经历了好几段恋情的白成轩,很是不解。不过后来他不多想了,也不再纠结袁方到底属于哪种人,反正“圣人”和“怪人”之间,就只有一个竖心旁的差距。
两个月后,袁方闪婚,对象是他在美国的朋友。
作为袁方的死党,白成轩对这段纯友谊的婚姻知根知底,他佩服袁方的义气,但换做自己,他可能会再考虑一下。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袁方仍是原来的袁方,而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
至于方缘?白成轩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只怕在当初离开的时候就早已不是她了吧。
“你出来这么久,不担心孩子吗?李青可是个孕妇,她照顾的过来吗?”白成轩不再回忆过去,慢悠悠的说:“当妈的,还是要有些责任感的。”
“嗯,我这就回去。”听出白成轩口中明显的讽刺之意,方缘干脆的起身,准备回包房。
“方缘,”白成轩突然开口,方缘闻声停住了脚步。
“嗯?”
“做人,不能那么狠,”白成轩说:“以后活的厚道点吧。”
方缘回头,看着白成轩,没有说话。
“怎么?还有话要说?”白成轩突然有点期待方缘恼羞成怒。
“没事,我就想问问,我们包房名叫什么来着?”方缘平静地说。
白成轩抖了抖手中的香烟,将烟灰弹入烟灰缸,沉默半晌才说:“汀兰。”
方缘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白成轩一根烟抽完,马上点燃另一根,用力的吞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的理由
方缘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找到了回包房的路,没等走近,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斜靠着墙抽烟。
方缘硬着头皮走过去,心说:得,刚才被人明着暗着讽刺了一番,这么快正主就出现了。
袁方后背倚着墙,吸了一口烟后,夹着烟的右手便垂了下来,放在身侧,自上而下划出一道烟轨。
方缘的目光落在他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心想:当年那双漂亮的手,现在还能转出绚烂的笔花吗?
想到这里,方缘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痛觉从心口慢慢蔓延开来,她忍住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袁方面前。几个月来心理状态的变化,让她不想再继续逃避,她的选择是直面过去。
袁方口中吐出一个烟圈,微眯的眼睛藏在弥散开的烟后面,目光投射在方缘的脸上,却又好像穿过了她望向远处。
方缘见袁方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心中轻叹了一声,几度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袁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穿过走廊,最终停在了饭店的某个死角处。袁方这才放开手,他将香烟重重的按在垃圾桶上层密密的石子上,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看样子,你有话要跟我说?”
方缘揉了揉被拽的发红的手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开始东拉西扯:“那个,我刚才跟白成轩聊了一小会儿,他变化好大啊。”
袁方死死的盯着方缘,这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原来瘦瘦小小的样子,现在完全脱胎换骨……”方缘继续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儿。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些?”袁方依旧保持平静:“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对白成轩这么感兴趣?”
方缘苦笑了一下,沉默了下去,两人就这样一直相对无言。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方缘才轻轻的开口:“袁方,对不起。”
对不起,那时就那么走了。
对不起,伤害了你。
对不起,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方缘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因为这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连她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一句对不起,不能抹杀她的错误,不能抹去袁方这些年的度日如年,更不能抹去一个生命存活过的痕迹。
这段感情,由方缘开始,也由她结束。她用尽自己所有的美好来开始,然后因为冲动结束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段感情,没有胜者,输的是两个人,他们都遍体鳞伤。而袁方,显然是更无辜的那一个。
“对不起?”袁方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各方面都……都对不起,”方缘强忍住心中痛楚,低声说:“从今天开始放下吧,只有放下,才能重新开始,你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放下?”袁方强行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你倒是看得开,看来你已经放下了,也开始更好的生活了?”
“对,我已经放下了。”方缘闭上眼睛,将眼眶中的湿润隐藏起来。
方缘说了谎,她现在最想做的才不是劝袁方放手,而是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然后告诉他:我好想你。
然而她不能,他们之间的沟壑,彻底断绝了她的一切念想。
“你追求的更好生活是什么样的呢?”袁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欺骗孩子,说她爸爸已经死了?还是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地下情人?”
“你在说什么?”方缘十分震惊。
“你当年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样见不得光的日子吗?”袁方咄咄逼人:“方缘,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方缘被袁方的气势汹汹振住,脸上血色尽失,一时之间竟然失语,嘴唇上下活动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袁方见她居然连反驳都没有,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不由得向后一个踉跄。
两年前,袁方无意间看到方缘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彻底死了心。随后,他答应了阿阮的请求,和她结了婚,帮助她完成一个善意的谎言。反正结不结婚,和谁结婚,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一段时间后,他无意间发现,有一个获奖无数的电影,原版小说居然是方缘所写。那时电影早已下档,各个视频网站上已经可以在线观看。即使他再也不想知道方缘的任何消息,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链接。
于是,一个更大的冲击,几乎击垮了袁方。
他发现,这个电影的男主角,已经获得影帝头衔的陆江流,居然就是他看到方缘的那天,和方缘在一起的男人,那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男主人。
显然,那时那个电影还没有上映,陆江流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认得他的脸。
可是袁方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如同刻在脑中一样。他又怎么可能忘了那张脸,那个人?他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袁方所有的幸福。
陆江流获得影帝之后在国内曝光率极高,但在国际上就差了很多,所以常年在美国的袁方并没有机会早早就认出他。
一个为陆江流量身打造的小说。
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方缘,你赢了,赢得干净利落,尽管过了这么久,仍旧不费吹灰之力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几个月前的重逢,他强压情绪,表现的若无其事,其实他想做的是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离开,问她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几个月来的刁难,是他刻意为之,只有互相折磨,才能让他有一丝快意。谁知他居然开始贪恋这由他强行制造出的交集。他曾心存希望,无数次劝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袁方在各种自我矛盾中过着每一天,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却又是那么害怕知道答案。
可如今方缘的反应摆在眼前,他又要如何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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