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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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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成平缓地说:“葭豫,你们都去看看心理医师,如果这样情况没有好转,召律师来同他商议离婚事宜。”
我木然地抬头,一时没有意识。
斯定中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话出口却变了调:“大哥,你要对你的小花朵的人生做规划了吗,别忘了你刚刚还说过,她是我斯定中的太太。”
斯成咬着牙忍。
我终于回过神来:“大哥,谢谢你,我们来协商。”
斯成有点怒其不争:“葭豫,你不要这样,你还真打算这样忍气吞声过一辈子?你怎么会这样!你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
我哑口无言。
斯成唤:“葭豫——”
我说:“斯成,你走吧。”
我哀求道:“please,你走吧。”
他望着我,又望斯定中,我对上他的目光,他英俊的脸庞怒意已散去,嘴角紧紧抿着,仍有迫人的威严,鼻翼一侧那道法令纹路,有种莫名让人心碎的痛楚,我低下头不再看他。
后来只听到他缓缓地走出去,然后掩上了门。
我跟斯定中住在一个套房里。
我换了另外一间房间睡。
他的背部和腰部依旧每日需要按时做按摩和训练,但卡尔丝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几乎很少交谈。
一天夜里我在客厅做功课,坐到有点累了,对着电脑的屏幕的出神,恰好斯定中从外面回来,不冷不热的一句:“别魂不守舍,他回国了。”
我不说话,埋头继续看案子的阅读材料。
隔了一天,斯爽和孟宏辉飞过来,斯爽将斯定中关在房间中,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斯定中一开始不说话。
我在对面的卧房里,听到斯定中忍了许久,终于心烦地打断了斯爽滔滔不绝的教训:“姐,够了,你们排着队来骂我,烦不烦?”
☆、第46章 四六
隔了一天,斯爽和孟宏辉飞过来,斯爽将斯定中关在房间中,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斯定中一开始不说话。
我在对面的卧房里,听到斯定中忍了许久,终于心烦地打断了斯爽滔滔不绝的教训:“姐,够了,你们排着队来骂我,烦不烦?”
这下可真正把斯爽惹怒了,她是泼辣直爽的性子,着急起来说话跟炮仗似的:“斯定中,你想想,你从小到大怎么待她的?你从小到大怎么疼她的?你说,现在你做的什么事,你打她?你竟然敢打她?啊?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斯定中又不再说话。
斯爽冲进房间里来,将我直接拖了出去,然后将我拖到他的跟前:“你看看她,你看着她的脸,她小时候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那么乖这么可爱,长大了给你做了老婆,你做梦都该偷着乐!你以前怎么待她的,你还记不记得?除了她父母之外,从小到大就是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似的疼着,你如今居然这么样欺负她!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斯定中怔怔地望着我半晌,然后红着眼侧过脸,突然抑制不住地哭起来。
斯爽说起过去,我也觉得特别难受:“姐姐,好了……”
斯定中忍了这么久,情绪突然之间爆发,哭得几乎吸不上气,他对着斯爽叫:“姐,你不问问她,她跟斯成是怎么欺负我的!他们怎么欺负我!他们!”
斯爽语气坚决地道:“小豫儿一毕业就陪你来了美国,中间只回去过两天,还是因为她姐姐的事情,她哪里跟大哥有什么事情,我看你不光背被砸了,脑子也被砸了吧,你少胡思乱想!”
斯定中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哭得完全不能自已:“你没见过他们两个的眼神,你没见过!你没见过大哥看她的眼神!”
“你们不懂!不是——”他眼瞪瞪地望着斯爽的神色,忽然大叫了一声:“二姐,你见过对不对!你见过你还来骂我!”
斯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斯定中被她逼得情绪崩溃,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六岁丢了玩具的孩子。
斯爽无奈地说:“你别哭了行不行?”
我站在一旁,抬手抹眼泪。
孟宏辉站在房间门口,一个头两个大。
他过来将斯爽拉住,让她坐进了客厅的沙发里,又走进浴室给我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他说:“定中,你将葭豫扶回房间好不好?”
斯定中挽住我的手臂走进了我的房间里,他坐在沙发上,将我抱在怀里。
我靠在他的肩膀,听到他说:“对不起。”
斯爽出面辞退了卡尔丝。
他们离去的那天,我们约了吃饭,斯定中那天要做治疗,我和阿爽,和孟宏辉,三个人在布鲁克林的沙滩大道吃俄国菜。
聊我的学业,聊老孟的事业,聊一些以前的朋友。
我跟斯定中的事情已经败坏至此,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跟斯爽已经算是家人,她多少知道了一些,但也不再深问,我们三个仿佛又回到以前在国内一样,虽然话好像比以前少了,但至少气氛是轻松愉快的。
我们吃到一半,中途孟宏辉电话响。
他接了起来。
“挺好的。”
“和好了。”
“我跟她们俩吃饭呢。”
“我临时陪阿爽过来,那份风评合同交代给了敏华,法务部部长签字后才会往上送到你助理室。”
“嗯,要是有问题,可以让楚益联络他们。”
我有点走神,斯爽仍在跟我说话:“老四要是再敢胡闹,我搬过来跟你们住。”
我笑着说:“孟大哥怎么会依你。”
斯爽抱怨:“他天天忙得脚不着地。”
一会儿孟宏辉又说:“医生有没有去?”
电话那端传来低低咳嗽声,孟宏辉皱着眉头停住了话,好一阵子仍然没停,老孟终于出声:“唉唉唉,你缓缓,少抽点烟吧。”
斯爽望了我一眼。
我赶紧收回心神。
斯爽沉默了一会,她不是藏得住话的人。
她说:“你们两个……你跟大哥……”
斯爽迟疑了一下。
我低着头喝甜汤,只能缄默不语。
“他那天一回国,飞机落地,家都没回,直接找我出来,脸色难看成那样,说完你的事情,又不肯走,我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理我,我在一旁就纳闷了半天。”
“他就是不说话,一个人拉着我呆呆坐了半天。
“后来老孟有事找我,他送我过去,一路上还是不说话,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一直到我要下车了,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她瘦了很多。”
“我一时没反应,还问,谁?”
“结果他臭着脸直接开了车门,叫我走人。”
“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斯爽叹口气,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意思。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斯爽试探性地问:“小豫儿,我是想劝劝你,及早断了念想好,我是为你跟定中好,你们毕竟已经结婚了……”
我说:“我明白。”
斯爽点点头:“那就好。”
我说:“我跟定中的事,不要让长辈知道。”
斯爽答应了:“嗯,前提是他必须得改。”
斯爽回去后,隔三差五打电话来问我:“小豫儿,老四还有没有欺负你?”
终于有一日是斯成。
他声音哑哑的:“好不好?”
我说:“挺好的。”
他说“定中——”
我说:“没有了。”
斯成语气很低:“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处理,要是不想让你爸妈担心,可以给阿爽打电话,阿爽是做姐姐的,你有什么事和她说。”
我说:“我会的。”
斯成还想说话:“小豫儿——”
“斯成——”我忽然说,听到自己的声音,如薄薄的刀刃一样的又轻又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在那端忽然咳嗽起来。
他将电话移开,有人在旁边低声询问:“斯总,还好吧?”
一会儿他说:“好的,我明白了,再见。”
我说:“保重身体,再见。”[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我在纽约的第二个学期,斯定中会不定期过来,如同幽灵似的。
他身体已经基本康复,能走能跑,除去一年内不能做剧烈体育运动,和定期回医院复查和跟踪治疗之外,已经基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期间他还回了一趟国,给斯太太过目他的康复情况。
据说斯定文的太太怀孕了,斯家上下近期是一片喜气洋洋。
他终于能四处周游娱乐,又能重新跟以前的那群朋友消遣玩乐,情绪和心情都慢慢地趋于正常,只是斯定中身上的那种随着我们婚姻一开始就存在着的乖戾脾气,却好像好不了了。
他每次来纽约,心情都不错,但最后的结果,都是要跟我大吵一场架,然后他每次都得胜,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回阳光灿烂的西海岸鬼混。
我已经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
四月份复活节的假期,斯定中过来,住中央公园的丽思卡尔顿,我那天喝了点酒,心里非常的苦闷。
他看不惯我喝酒,又要来挑衅,我们两个又吵架,摔东西,然后都对彼此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那是夜晚八点多,斯定中翘着腿坐在套房中间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给斯成打电话。
我坐在地毯上,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有点轻松,也有点麻木。
斯定中在旁边说话:“我打她,怎么会,我怎么舍得打她?”
斯定中冷笑:“我知道你心疼,放心,她跟我在一起,不知道多快活。”
斯定中冲我招招手,按开了免提通话键:“葭豫,过来,叫一声。”
我紧紧地抿着嘴巴。
斯定中将我拉到他的腿上,举着电话不悦地叫:“叫一声。”
我木着脸说:“别发神经。”
斯定中笑了:“你看,她多乖。”
他抬手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清脆的声音传进听筒。
我听到斯成瞬间提高了声音:“斯定中!”
我整个人完全是麻木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斯定中将电话移到嘴边:“别生气,大哥,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游戏。”
斯成在电话中对我说话:“小豫儿,暂时先离开他。”
斯定中觉得自己占尽上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要走到哪里去?她嫁给了我,死了,都是我斯定中的鬼。”
斯成声音失去了平静,咬着牙冷凝如铁:“小豫儿,你先走开,我现在过去。”
斯定中耀武扬威地说:“葭豫,答应他嘛,让他来。”
我望着斯定中,目光涣散。
斯定中又一个巴掌扇到我的脸上。
斯成在电话里叫了一声:“葭豫!”
电话那端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斯定中皱着眉头喂了两声,不见有回应,悻悻地丢了电话:“可惜。”
我心头忽然跳得很厉害。
也许是酒精过度,我可能有中毒危险。
斯定中一把将我拎起,放在沙发上,就好像我们小时候根本不爱玩洋娃娃的男孩子粗手粗脚地摆弄一个娃娃:“别哭丧着脸,乖乖坐着,等我大哥来解救你。”
第二天早晨,我从宿醉中醒来,看了眼窗外,头痛欲裂,恍惚间都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跳仍然一阵一阵地惊悸,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47章 四七
我从套房下楼时已近中午,斯定中在客厅里打电话,我下去时他正好挂了,看了我一眼,脸有点可怕。
我走到客厅,又走进餐厅,他一直看着我,又再看看我,终于他说:“大哥昨天清晨驾车出了事。”
我正在倒牛奶,手一震,乳白色的液体泼洒出来,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发凉,嗖嗖地往下落。
我放下了牛奶盒,愣了几秒,觉得腿有点发软,扶着桌子坐到了餐厅的椅子上,手上仍紧紧地捏着一个玻璃杯,紧紧的。
我进书房打电话给斯爽。
斯爽明显也是惊吓不小,声音都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紧张,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也多亏他那车子性能好,腿伤得比较严重,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他腿以前就骨折过一次,他被推进手术室时清醒了片刻,自己跟医生交待了,医生又忙着从澳洲方面的医院调病历,耽搁了一会儿,不过手术还算顺利,没事,没事啊。”
我挂了电话,捂着嘴巴哭泣,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鼻腔里都是刺痛感,喉咙仿佛堵住了,浑身都在颤抖。
有人打开了书房的门,我转头,看到斯定中站在门口,正冷冷地望着我。
我也不敢频繁地往国内打电话,斯爽偶尔用通讯软件和我联络,聊一会儿天,然后会稍微提一下斯成的情况,但次数很少,我知道她也在刻意地控制我们的距离。
那段时间我在纽约的一家华人事务所做实习助理,开始量化地接触商界讯息,我每天晚上下班后留在办公室,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关闭计算机之前,打开国内的网页,浏览一遍银山集团的网站。
企业的正式网站内容都差不多,黑色的设计界面大气典雅,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数据和新闻。
银山集团依然蒸蒸日上地拓展着事业的版图。
斯成入主银山集团的核心高层之后,银山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期,仅仅就是在近期一年之内,就有五十多个新的项目启动,仅在华东地区就有近十个商用地产项目,今年的年初,银山集团以十点零五亿的价格拿下了港口蕉田村的一幅面积为835021平方米的地块,该地编号国土储12…12,位于蕉田路南侧,临近仙人岛和蓝湾海洋度假村,与政府规划中的深海高速仅隔了一个交汇处,当时初期的投资风险项目评估显示结果并不是非常的理想,最终斯定文取得了斯成决定性的拍板定案,最终的数据显示,这是一个正确决定,根据集团上半年的审计报告,仅仅是子公司银山城建,上半年的收益就达到了九百多亿元,相比去年增加近十百分点,而银山集团下的航运、百货、地产、酒店和文化旅游产业的资产总额更是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三。
一日斯爽告诉我,他出院了。
五月底,网站上宣布历时两年零七个月的建设,春漾里外大街一号的银山中心一期建成,这一新地标性的双塔大楼,毫无意外地顺利加冕了春漾里大道第一高楼,因为其繁华奢华商业中心和美轮美奂建筑艺术的完美结合,从建成之初起迅速引起了广泛而热烈的社会风潮,一时间从商贾巨富到艺术名流都趋之若鹜,连最顶层的风曼精品画廊酒店的八个极致尊贵的总统套房,都一夜之间全部订满。
斯成出席了五月二十八日的落成庆典。
那一日,是他出院后的第三天。
到了六月份的夏天,我修满学分,从NYU的法学院毕业,一直都没有再见过斯成。
毕业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的状态比较糟糕。
我在七月份的NY BAR的考试中失利,未能取得美国纽约州律师执业资格,也因为种种不顺心的事情,心情低落了很久,考完试后的那一段时间,NYU的华人学生常常聚会,大家在这个奋斗圈子里互相帮助,席间常常聊起各自的情况,许多人四处寻找兼职,不断有人在实习期过后被炒,还有一段一段的隔着一个大洋被迫最后放弃的感情,送别回国的同学,或者是OPT期限到了必须返回的朋友,于是在唐人街的火锅城,一片热气腾腾烟熏缭绕中,便常常会有一幅一幅的景象,来自的北大的读哥伦比亚的女孩子,喝多了含着眼泪给已经分手的国内男友打电话,还有一米八的来自大连男孩儿,喝到大醉伏着桌子痛哭流涕。
看起来无限风光前程远大,走起来却是如履薄冰前行艰难,人一拨一拨地走,剩下的十几个仍坚守在此地的人,其实也都已经不算青春年华,大家几乎都是把半生的赌注,压在了一年两次的Bar的考试上。
在这异国他乡的尺寸之地,悲欢离合轮番上演,常常看得人心有戚戚焉。
我逗留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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