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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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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斯爽幸灾乐祸地大笑。

孟宏辉冲着斯爽招手:“阿爽,快来救我。”

斯爽笑吟吟地说:“唉,老孟,我亲哥生气了,你先在地上待会儿。”

孟宏辉干脆一个翻身,在地毯上坐着了。

斯成冷冷地说:“你给我一周日夜颠倒飞八个时差试试?”

孟宏辉举手说:“好啦,知道你忙。”

斯成身体明显不适,喝到一半就有些醉了,他理智地收手,却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沙发宽大柔软,可毕竟不甚舒适,他皱着眉头,若不是累到极点,怎会睡得着。

斯爽过去给他披了件西装外套。

斯爽跟孟宏辉说:“这段时间,你叮嘱他注意一点身体。

孟宏辉随口应了一声。

我凑过头去:“成哥哥对身体也真是不上心,感冒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好。”

孟宏辉叹了口气:“工作太多了,他心底也不好过,你明知道你爹疼爱他,多次暗示要将家业交予他接手,他却不能按照他期待的方式去活,父子争执不断。”

我们盘腿围坐在地毯上打牌。

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斯爽用两片牛肉干夹了厚厚一层芥末,孟宏辉咬了一大口,然后抱住她哇哇地大叫。

斯成被我们吵到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地,随后坐了起来,拿了个玻璃杯子神色恹恹地喝柠檬水。

孟宏辉坐在地上,手上利落地洗牌,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斯成,回去吧。”

斯成神色一愣,默不作声地继续喝水。

孟宏辉自顾自地说:“也许社会就是这样,我们只有将资源掌握在手中,才有资格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

从高院取了判决书回来后,没有人再谈过那个已经终审了的案子。

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斯成依旧沉默不说话。

凌晨两点多,我们离开酒店,斯爽驾车,穿过深夜灯火通明的城市。

车窗开着,深夜的冷风吹过来,清清凉凉地拂在脸上。

车子开至孟宏辉在科技花园的寓所。

斯爽跳下车来,孟宏辉已经喝醉,拉着斯爽的手,磨磨蹭蹭地不肯让她走。

我坐在后座,斯成坐在我的身旁,头倚在座椅上,侧着脸,按着额角沉沉地睡觉。

斯爽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问我说:“小豫儿,要不等司机过来?”

我起身下车:“不用了,我送他回去。”

斯爽点点头:“好吧,那你开车小心点。”

我目送斯爽扶着孟宏辉走进了公寓的电梯,返身坐进驾驶室去。

调整座椅,系安全带,松开手刹,打转向灯,车子稳稳地开出辅路。

转出东科大道,一整个长街的灯火扑面而来。

寂静的车厢内,我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路面,开他的车,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车子开到一半,斯成醒了过来,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阿爽?”

我出声答:“是我,阿爽姐姐送孟大哥回去了。”

斯成应了一声:“哦,小豫儿。”

一会儿过去了,我以为他又睡着了,谁知道他突然出声:“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哦,”我答:“去年放暑假的时候。”

斯成问:“定中教的?”

我没法否认,只能应:“嗯。”

斯成无意识地笑了一下:“我们斯家这么多兄弟,老四才是真正对女孩子有耐心的一个。”

嗯,弦外有音,意思是他跟斯定文,都不算待女生有耐心的男人。

斯成又说:“开得还不错。”

我笑了笑:“哥哥,现在是半夜,路上基本没有人。”

斯成抬腕看看表,神智清醒了几分:“已经快两点了。”

我把持着方向盘问:“你今晚要回哪里住?”

斯成稍微坐直了一下身体,看了看外面的路:“回大宅吧,你方便回家,你靠边停,我来开吧。”

我稍稍减速,开了转向灯,看了看后方路况,果断地换道提速:“斯先生,现代女性在驾驶技术这一方面,大部分也都还说得过去。”

斯成低低笑了一声:“好。”

我扭转方向盘,踩下油门加速往小半山方向驶去。

一会儿后座传来低低的咳嗽。

他咳过一阵,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抱歉。”

我说:“没关系,你注意点身体。”

斯成重新往座椅靠去:“我再睡会儿,到了喊我。”

车子一直驶进斯家大宅的花园车道,我减慢了车速,缓缓地驶过盘云花道,已经是半夜,整幢大宅内寂静无声,房间内值夜的佣人闻声过来,见到我坐在斯成的车的驾驶室上,神色有点意外,招呼了一声:“小豫儿。”

转而又看到斯成在车内:“我召人起来服侍大少。”

我转头望了他一眼,斯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不用了,下去睡吧。”

佣人应声走开了。

我将车子停到他的院子门前。

斯成推开车门下来。

他走到我身旁:“小豫儿,多谢你。”

我仰头望他,领带早扯掉了,白衬衣扣子松了两颗,手插在西裤裤兜中,手腕上佩一枚简洁大方的铂金腕表,英俊的脸庞隐隐带温和的笑意,依然是气质浑然天成的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只是不经细看,因为细看之下,会看到他的眼底有发红的血丝,苍白的面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憔悴。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否过于明显和贪婪,只是知道当我对上他的视线的一刹那,就好像被吸进了一整个浩渺的星空。

一整个无垠的星空都是黑暗的,只有他的脸庞,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我靠在车门上停住了脚步,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

斯成眼底也有了微微迷惘之色,他怔怔地望了我几秒,忽然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的手在发颤,脚底却被钉住了一般。

他醉意仍浓,手却很稳,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从发间穿过,抚住的我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唇。

优雅情深款款至极,却是纯熟无比的一套动作,我后来细想起来,觉得恐怕只要是有机会领受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都无法抗拒的一个吻。

我脸颊滚烫一般地发热,竟然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皮肤摩擦着皮肤,他下巴泛出了些许胡渣,磨蹭过我的脸颊,有舒适的刺痛感觉,他身上的那种蔚然深秀的草木香气,混着今夜的烟草和酒香,他的吻,他的手指带来的温凉的触感,如烈性的醇酒缓缓地挥散,泛滥了一地的浓情蜜意。

我的意识早已不受我的理智控制,只顾着踮起脚,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的额头有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那种在心在滚烫中浇上蜜糖的味道,那种温暖和甜意,只要尝过,便永世不会再忘记。

—————————————————————————————————

彩蛋!

☆、第26章 二六

下课铃响。

我将课本和讲义塞进书包,拒绝了同学的午餐提议,拎起包往后门跑去,一直穿过后门的森森参天柏树,远远看到树荫中的那间咖啡馆的深绿色招牌,脚步却慢了下来。

我在门口深深地呼吸,缓缓地推开了南爵的门。

在二楼楼梯处有同学和我打招呼:“葭豫,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坐?”

是同系的周阳,跟他女朋友在一块儿。

我摇摇头。

我抬头往里边看去,靠窗的位置,一个穿浅蓝衬衣熟悉身影站了起来。

隔了昨晚一夜,他的脸色一样苍白,透着微微憔悴,一样巍然不动的镇定。

斯成喊了一声:“小豫儿。”

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等很久了吗?”

斯成说:“没有。”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取过桌面的冰水喝了一口,趁机看了他一眼,他穿亚麻衬衣,纯色休闲长裤,没带包,身无长物,只有桌上搁着一圈车钥匙。

看来是专程为我而来。

真是荣幸之至。

斯成神色如常地寒暄:“很久没来,这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心底觉得有点好笑,这间咖啡馆,见证了南大多少年轻孩子的青涩告白,甜蜜恋爱,心碎分手,迂回暧昧,我们学校曾经有社团针对南爵做过调查,据说全校没有来过南爵的学生,只有百分之零点二,几乎可以忽略的数字,而曾经来此地约会过的情侣,则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更夸张的数据是,据说一年会有七十四对情侣,在南爵分手。

这是南大的麦加圣地。

斯成神态自然得让人可恨:“下午还有课?”

我点点头,我喉咙发紧,很难说得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要是正儿八经起来,便带着一贯的教养中显现的温和有礼:“你顺带在这吃午饭吧,想吃什么?”

我抬眸看了看,他手边只有一杯清咖。

我终于出声作答:“一会儿再说吧。”

我默不作声地静静地等。

斯成终于说:“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预料之中的结果,我轻轻笑了一下:“你昨晚道过歉了。”

昨晚我们从终于意乱神迷的一个吻中中找回了理智,斯成看清是我,仓促之中说了一句对不起,而我只来得及落荒而逃,睁着眼到天光大亮的整整一夜,我告诫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绝对不要痴心妄想,所以此时只觉得有点苦涩的麻木。

斯成有些艰难地开口:“昨晚我喝了酒——”

也许知道解释徒劳,他收住了话。

“你要再听一次,”我维持住笑意:“那我就再说一次,没关系。”

他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斯成轻声细语地说:“小豫儿,我非常惭愧。我一向放纵,未能及时控制自己——总之,是我做错事,我向你致歉。”

我已经听得清楚明白,是他酒后乱性,而我恰好在旁边,如同吃饭时候,需要的一张顺手抽走的餐巾纸。

你永远不会想要为餐巾纸负责一生。

那时候真是勇敢,即使知道下场不妙,我仍不打算隐瞒自己心意,我抬起头,清楚地说:“这不是错,你不需要道歉,或者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斯成尚来不及回应。

我即刻一鼓作气地说:“我无法不被你吸引。”

一霎那,斯成神色有些许震动,但他脸上很快维持住了镇定。

他望着我,面有难色,相信绝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表示爱意,只是苦于不是露水姻缘,而是相熟长辈的幼女,更是相交多年的小友,料想非常不好打发。

斯成悄悄放低了声音:“我们只是讨论一个不应该发生的吻。”

我放轻了声音,但仍说得又快又急:“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修补、善后、维持成年人世界中的进退得宜。”

“只是你的那些亲吻过的女伴,你怎么善后?”

“升级为女朋友,交往一两个月分手?还是赠送名牌皮包和首饰,下次见到依旧谈笑甚欢?”

这一段话,我脑中反反复复,不知道想了许久,斯成被我说得有点招架不住。

我说:“我不需要你善后。我喜欢你,才会和你接吻。”

斯成非常迟疑:“小豫儿,你才二十岁——”

我更正:“二十二——”

斯成为难地道:“你如此年轻,如此不经世事……”

他话渐渐低落。

我低声地说:“我已经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斯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们这样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看低我的人生资历,我当然不同意:“我不需要经历过十八个男朋友,才能最后印证谁是真爱。”

斯成无欲和我分辨,只是语气并不认同:“小豫儿,爱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我已经太世故,早已经不适合你。”

我低着头盯着水杯看:“这是我的事。”

斯成不把这当成一件认真的事,他只是平静的,带着阅尽人事的平缓:“等到你二十五岁,二十八岁,会遇见许许多多的男人,你会明白,合适的才是最重要的。”

年轻时候,谁不是一样蠢,认为举世惟有爱是生命之重,斯成的话,我明白得太迟。

我当时只是笑了一下,内心自然不服气:“谁知道呢?”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心声,斯成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是那种对待无知小辈一般的笑,侧过头看窗外的浓绿树枝,一时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他说:“我身边的女人,我很少能让她们快乐。”

声音依旧是平静的,情绪却有点莫名的低沉。

我想到麦绮日渐哀怨的美丽脸庞,还有那间诡异的酒吧里那个无望地挽留他的女孩。

我忽然说:“倘若我到二十五或者二十八岁,依然是这个答案呢?”

斯成不动声色地推辞:“那太久了,也许我已安定下来。”

我固执追问:“倘若你没有呢?”

斯成不变应万变:“那我会给你我的答案。”

我飞快地答:“好。”

斯成愣了一下:“小豫儿,你——”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怎么,你这么快就要改变主意爱上我了?”

斯成哑然失笑,忽然我们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就散掉了,他抬腕看了看表,继而温和地说:“好好念书。我一点半有个午餐会议,你要吃什么自己点好不好?”

他待小辈一向宽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听起来,却有点隐秘的宠爱的味道。

我乖巧地点点头。

斯成拾起车钥匙,起身离开了。

我趴在窗边,看着路边树影下那台深棕色的保时捷,然后他的瘦削身影走出咖啡馆,打开车门,车子利落地驶走。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第27章 二七

后来的整整一个五月份,我都没有见过他。

也许是他刻意为之,也许只是因为太忙,总之,我没有再在斯宅的院落遇见过他。

我依然去律所实习,依然和斯爽以及律所的同事偶尔餐聚,只是他不来,我依旧见不到他。

五月第二个星期,经过反反复复的修改,毕业论文终于勉强过了系主任的法眼,就等着月底的答辩,学校里开始涌动起来,班级,宿舍,社团,学生会,一拨一拨的熟人轮流变换着花样开派对,有人忙着上外语班出国,有人忙着四处奔波找工作,有人依然茫然四顾不知去向。

六月流火,乱糟糟的毕业季。

早上会被树枝外叫得撕心裂肺的蝉鸣声吵醒,我八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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