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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前说爱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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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寒晚上回到家，还带着重新制作的画册，莫辰很无语的撇嘴，小声嘀咕，“果然去打小报告了”。江楚寒失笑，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顶，拉着她坐进沙发里，随手翻开画册，“一个都不喜欢吗？”。莫辰瘪着嘴，瞪着眼看着画册。其实每一个蛋糕都做得很精美，今天带过来给她试吃的也很不错，只是她就是别扭的一个都选不出来。被他这么柔柔的一问就显得她娇纵矫情了，随手翻翻点点就选了几个。江楚寒叹了口气，合上画册，无奈的把她圈进怀里，打趣她，“算了，不要他们家的了，这些都衬托不出我们辰辰的气质”。“滚”，莫辰佯怒。眼角挑起，斜飞入鬓，颇有一番别样的风情，江楚寒看得心情大好，百般宠爱的搂着她，满室柔情蜜意。
最后江楚寒陪着，莫辰还是选好了想要的蛋糕，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心软，也能让她烦躁的时候变得有耐心。可是这些也不能消除她心里小小的隐秘的那一点点不满和缺失。每一个少女心里都会有她期待的求婚和她想象中的婚礼，江楚寒可以给她最好的婚礼，可是求婚却不是她想要的任何一种方式。以前她也像每个小女孩一样憧憬过她的求婚会是什么样，脑海里也会有模拟的画面，是感动的，温馨的，让她心动的，一辈子难忘的。可是江楚寒的求婚却是在床上，一点都不正经也不正式的时候，虽然也难忘，可是时间、地点、场景全都不对。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连动人的誓词也没有，总是会让人觉得遗憾。
江楚寒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求过婚以后就积极筹备着婚礼。随着进程一项一项推进莫辰心里就越来越忐忑不安，恐婚的感觉也越来越放大。她也有想过要推迟一点，不过江楚寒说，“总是要结婚的”，她就觉得也对。只是在她还没有自我调整好之前，江楚寒又给她扔了一个炸弹。晚上睡之前他告诉她，“过两天我爸妈会回来，结婚之前想看看你”。“啊！”，莫辰衣服脱到一半的手卡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把衣服脱完，钻进被子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怎么了”，江楚寒也靠着她躺下，把手臂垫在她头下，松松的搂着她，“不想见？”。“不是”，莫辰埋在他肩头，遮住了脸上的犹豫和不愿，只是声音闷闷的，“怕他们不喜欢我”。
江楚寒胸腔震动，愉悦的笑声从头顶传到莫辰耳里，听得她一阵不好意思，恼怒的捶他胸口。江楚寒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捧起她的脸，抵着额头，惬意的盯着她闪躲的眼睛，“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的”。莫辰张了张嘴，恼怒的瞪回他一眼，还是闭上嘴。
她确实有担心他的父母会不喜欢她，这是一点原因。不过她还有其他的担心，之前，她以为，结婚就是她和他两个人。而现在，她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结婚是她要融入到他的家庭里，是她和这个家庭的结合。从某些方面来讲，其实，她是不善于交际的。她不会刻意的去讨好别人，也不会察颜观色，太有主观意识，本来就不是长辈会喜欢的类型。
她突然发现，她似乎是有恐婚症的，还没结婚，就开始有各种的忧虑。而且，她对结婚从来都没有概念，也没有想过要这么早结婚。结婚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也很有压力，比如说，生孩子，比如说，怎么和长辈相处，比如说，以后怎么去适应在她眼里尚且认为，夫妻这种有点奇怪的关系。
77
从江楚寒给她扔了炸弹开始，莫辰就有点心不所属，自己脑海里不断模拟着见面的情形。虽然江楚寒告诉她说，“放心，他们会喜欢你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不过在他父母还没来之前，梁静倒是突然出现了。她突然出现在别墅客厅的时候，莫辰还吓了一跳，江宅这边大家是不怎么过来的，而且她的样子也有点憔悴，神色别别扭扭的。
倒了杯果汁莫辰才在她身边坐下，一摆手，让江楚寒派过来的工作人员都散了，最近每天忙这些，逮着机会她也要偷懒。梁静坐下后就不说话，一反常态的安静眼珠子转来转去，神色挣扎，有口难开的感觉。莫辰看着她就觉得有意思，忍不住调侃她，“今天改性了，不说话，不是要找我聊心事，打算精神交流？”。
梁静睁圆了眼睛，定了一下，绞着手指，吞吞吐吐的，“你怎么知道，谁说我要聊心事”。“你今天很反常啊，小静子，失恋了？”，莫辰凑到她面前，勾着嘴角，有点幸灾乐祸。“哪有”，梁静一听就炸毛，要跳起来，不过转了个身就又沉下来，低着头撅嘴不甘心的承认，“好吧，也有啦，不过不是这个，是别的。嗯，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我要死了”，说着她就使劲的挠头，烦躁得像是要把头发扯下来。
莫辰最近也烦，看到别人更烦心里就平衡了，悠闲自在的拉下她的手，继续逗她，“你得绝症了，要死？”。梁静对她这种不安慰，反而火上浇油的做法很气愤，眼睛瞪得圆圆的，“姐，你怎么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我现在很郁闷”。“那你还不说是什么事，专门跑过来，不会是打算看看我就回去吧”。“我，我…”，梁静“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看得莫辰一阵心急，耐着性子一边诱导，一边推测才问出了结果。
只是听到发生的事情莫辰也很诧异，嘴张了半天才合上，“你是说，昨晚，你和齐勋，你们俩上床了？”。问完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看着她脸红了，然后微微点头，她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她一直觉得梁静还是个孩子，像男孩子的女孩子，跟齐勋应该是兄弟一样的，一直也是兄弟一样的。突然两兄弟滚到床上去了，她确实一下子有点难以消化。
梁静看着她不说话也急了，摇着她的肩膀，“你别发愣啊，我怎么办呀，要死了”。“是要死了，你们这不是乱伦吗”，莫辰回过神来，打趣她。梁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又急又气，“你不要乱说，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哦…”，莫辰拖长了声音，“那就没事了”。“有事，很有事，好不好”，梁静急切的跟她解释，“他就跟我亲人一样，就是我哥哥，你见过可以上床的哥哥吗？”。“见过啊”，莫辰大言不惭，“情哥哥”，说完看着她要冒火的眼睛忍不住大笑。
梁静怂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算了，我不要和你说了”。说着她就要走，莫辰赶紧拖住她，“别呀，难得你来了能让我开心开心”。梁静愤怒的瞪了她一眼，撇撇嘴，不满的说，“就知道你会寻我开心”。莫辰肯定的轻笑，“你不知道我每天多烦”。“嗯，你要结婚了也不开心吗？”，梁静有点不能理解她烦恼的原因，因为怎么看结婚都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莫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怎么说呢，有点不知所措”。“哦”，梁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你们好突然，嫂子怀孕了要结婚很正常，你们的话，呀！”，她突然弹跳起来，说话也打结了，“你，你不会也是，那个了吧”。“那个？”，莫辰反应过来，没好气的拍她，“没有，想什么呢”。“真没有？”，梁静说着还看看她的肚子，收到她的白眼才安定下来，抚着胸口坐下，“吓死我了”。“至于吗？怀孕就能吓死你，没出息”，“呵呵，就是太突然了，你是不是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你没见过楚阿姨，她很喜欢小孩子的，到时候结了婚肯定会让你生小孩，你就跟嫂子一样，不能到处跑了”。
梁静边说莫辰脑子里就一边描绘着将来会出现的情景，怀里抱着个孩子，每天都是奶粉和尿布，想想就浑身发麻。甩了甩头，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还是不确信，也更彷徨，“真的吗？”。“当然是真的，现在我哥就不准嫂子去城池了，人多的地方也不准她去，每天派人看着她，还不准她跟我一起出去玩，一点都不好”。梁静一条一条的数落着，想了想又朝莫辰眨眼，“姐，你要不想就赶紧逃跑吧，凭什么他们男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不让他们得逞”。
梁静的话虽然幼稚，却直接说进了莫辰的心里，小火苗一闪，“逃跑？”。“嗯”，梁静用力的点头，顺便还不忘四处张望，看到客厅里没其他人才放心。她贼眉鼠眼的样子看得莫辰直想笑，“放心，你楚寒哥很忙，白天都不在家”。梁静点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嗯，不然我就死定了”。莫辰低头只是笑，窗外斜阳偷偷钻进窗帘，扰乱了一室扬尘。“哎呀”，梁静一拍手突然大叫一声，“你逃跑那我也躲起来好了，不见面就没事了，是吧”。说着她就急冲冲的起身要走，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她，“千万别告诉他”。“好”，莫辰没有起身，目送她出去，青春真好，那么无所畏惧。
第二天下午，城里就乱成了一团，各方面的人都在寻找一个女人，原因不明。江山里气氛更是沉重，总裁办公室毁得很彻底，所有员工除了齐勋，没人敢上顶楼，每一个人都胆颤心惊。齐勋也是，小心翼翼的守着江楚寒。莫名其妙的失踪，没有任何痕迹表明是绑架，或其他原因，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离家出走。只是这几个字的份量有多重他心里明白，自然也不敢直接和江楚寒讲明。既然是自己跑了，那全城搜寻就只是在还不死心的时候换一个死心。
齐勋尚且焦头烂额，隔天就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梁静也不见了。更让人气愤的是，出入境记录显示，莫辰和梁静两个人都是乘坐的去往英国的飞机一前一后离开B市。派出去的人全都召回，城里瞬时恢复了宁静，纷扰过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江楚寒和齐勋两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相对无言，丢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三天后，韩城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过没人敢挡他的路，一路畅通无阻直达韩亦辰的办公室。韩亦辰尚且还觉得诧异，起身相迎。江楚寒已经不管那么多了，直抒来意，“莫辰去了哪里？”。“原来前几天是在找辰辰”，韩亦辰恍然大悟，一派悠闲的摊摊手，“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她没和我联系过”。“那她为什么要走？”，江楚寒沉淀了三天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她走得彻底，国外，那么大的地方，他怎么去找她，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韩亦辰了，这个与她关系最近的人。
“我不知道”，韩亦辰说，他确实不知道，就像八年前她突然离开，他也不知道。江楚寒却不满足于他这样的答案，逼视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你怎么会不知道”。韩亦辰仍旧是温和的看着他，“辰辰应该没有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吧”。“她说过”，江楚寒想起她以前有说过，韩亦辰是她的亲人，不过他不信。“那她一定没说我是她哥哥”，“什么？”，江楚寒猛然抬头，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韩亦辰轻笑，眼神转向窗外，“八年前她十六岁的时候也走过一次，去年才回来，却没有回家。她八岁的时候妈妈就死了，爸爸工作一直很忙，大学以后我也不在家，我猜她是因为太孤单了，所以要走出去。这次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总会有原因，既然她想要这么做，那我们就不要强迫她改变她的想法。她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等她明白她最终想要的是什么之后，她总会回来”。
江楚寒走之前韩亦辰交给他一把钥匙，“她很任性，也还很幼稚，我没理由要求你等她。不过既然她闯进了你的生活，我想你也有权力进去她的世界。这是她家的钥匙，等到你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寄还给我”。握紧了钥匙，他去了她的家，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混搭的家具，沙发上放得乱乱的抱枕，卧室里似乎从来没有叠起过的被子，书房里还摆在桌面上的电脑。这么多的一切，都熟悉自然得让人伤感落寞，明明像是从没有离开，却确实已经离开了。
江楚寒在沙发上坐下，感慨良多，韩亦辰说不要强迫她去改变，顺其自然。他不就是没办法这样，所以即使她有意见也没有听取，一心做着自己的安排。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他是不是不应该用一场婚姻去捆住她，应该让她自由。想着想着他自嘲的笑了笑，心里还是苦涩，有那么一刻他也是恨她的，恨她那样一走了之，恨她能那样洒脱的不顾及，也恨自己。
江楚寒静静的坐着发呆，脑子里放空了才不会觉得心里空。低头的一瞬间，他眼角似乎捕捉到了茶几下面有一张揉皱了的纸，迟疑了一下，还是捡起来。展开的时候他的手几乎都是抖的，纸上熟悉的笔迹显然是莫辰的，抬头写了三个字，江楚寒。江楚寒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激动的去捡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纸，一张张展开，铺好。“江楚寒，”，“楚寒…”，“江楚寒，我…”，“江楚寒，可不可以…”，“江楚寒，我很快就回来，所以…”，“江楚寒，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江楚寒，对不起…”，…
层层叠叠一打纸，可是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还有被画得乱七八糟的。一边看一边江楚寒都能想象得出她当时的挣扎和纠结，原来她也没有那么狠心，原来她也会觉得痛苦，会不舍，会期待。莫名的这几天积蓄的痛楚就缓解了，她不是不辞而别，只是开不了口，她没办法把不安定的自己交给他，也没办法辜负他的幸福。一瞬间江楚寒就理解她了，能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也是有渴望的。夕阳下沉，华灯初上，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色。
78
两年后
江山大楼，齐勋反复看着手里的请柬，纯白的请柬，单调得乏味，却又有简洁的清澈。不过这张请柬最吸引齐勋的不是什么摄影展，也不是那个他不怎么了解的摄影师，而是它举办的地点，辰意。谁都知道，辰意在莫辰接手以后的这几年已经不再对外开放，能在辰意占用主厅开一个摄影展，的确值得让人深思。反复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把请柬给江楚寒，后天，似乎也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江楚寒久久的看着落地窗外，心情已经太久没有这样乱过了。桌上的请柬白得刺眼，想要扔掉，却仅凭辰意两个字就让他舍不得，舍不得一点点与她有关的东西。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两年零四个月，八百多个日夜，她不在。窗外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惨白得让人迷茫，空洞得让人心慌。收回已经飘得太远的思绪，江楚寒开始伏案工作，请柬渐渐被文件覆盖，埋在最底层。
1月6日，天气晴朗。
辰意从一大早开始就显得不太平常，进进出出忙碌的人，和他们脸上不太一样的神情。主厅里是光和影构成的世界，一帧帧，深描浅刻。黑与白和色彩的缠绵，交错出一个缤纷的世界。展厅中央是一副巨幅的摄影作品，没有刻意的取景，没有适合的光线，完全没有技巧的抓拍。而大多数人却被它吸引，许愿池边逆光里远去的男人，血色残阳，拉长倒映的身影沉潜。男人的背影像漩涡一般，混沌的不清晰感让人忍不住去追寻、探求，那么强烈的思念，透过画面，跃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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