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校草撞上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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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幕幕，子诚自嘲地笑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到屋里，子诚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感觉着这滴眼泪，子诚深深得觉得无力，把自己不知道第几次摔在床上，合上眼，放空脑袋，让自己睡了过去。
　　“张月月……”子诚抬手抚抚她的发，唇边有一抹如同往日般和煦的淡笑，却衬得他的存在越发如梦似幻，像个飘忽的影子。他抬手仿佛要拥抱她，却顿顿放下了手。
　　“再见，张月月，你一定要幸福。”他眉目中尽是苦涩。“不……你们……一定会幸福……”最后，他这样说。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远，脚步停顿。
　　张月月恍惚的从睡梦中醒来，探手摸到床头的水杯，才想起来子诚昨天已经乘上了去韩国的航班，撩起刘海儿缩在床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叮咚一声，有短信进来。
　　“晚安。”
　　来自子诚的两个字，她怔了一下。
　　张月月想回复些什么，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好一会，却最终移向锁屏键。
　　是啊，她能够说些什么呢？对于现在这个局面，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就算她想去劝子诚，又应该以什么身份去？他的朋友？呵呵，这个身份太可笑了，即使不说子诚，就算是自己也不能接受用朋友的身份去劝告，更何况他们根本就谈不上是朋友的关系。
　　但是想起子诚黯然的样子和绝望的话语，她深深地害怕子诚会和金安安一样承受不住刺激而去自杀，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她其实是一个脆弱的人，她无法背负那么多条人命。于是张月月开始纠结起来，终于在纠结中，她沉沉入睡。

　　☆、第二十九章、黯然分手

　　忽然难受的厉害，金安安跳楼前狼狈的样子在她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那么好的四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两个关系即将破碎的仇人。
　　想到程笑天，她眼底有什么东西深沉了些，只感到莫名的悲哀。
　　翻身下床，她抿抿嘴角。
　　该做个了断了。她想。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优柔寡断又出来阻碍着，指尖握的用力直到手心微红。想到金安安，又想到母亲……她又不得不更狠心下来。父债子偿，程笑天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不是她该自私的时候，也不是她能自私的时候，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压得自己难受，却又不得不逞强笑的更轻松些。
　　程笑天……程笑天……我恨你……她念着念着，原地蹲下来狠狠地揉着头发，眼角涩的难受。
　　敲门声忽然想起来，张月月拄着额头缓了一会，站起来开门。
　　张月月！……张月月？怎么了啊？嗯？早饭吃了没？
　　程笑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她才终于从发呆中迷糊糊的抬起头。
　　“怎么了啊？”程笑天有点担心的拥过来她。顿了一会，他才沉沉在她耳边道“是不是又想起金安安的事情了……还是因为子诚走了？”他叹息一声，把她拥的更紧些，“对不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好好陪你……以后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她不说话，只呆呆站着，半晌才挣扎出来开口。
　　“程笑天，先进来，我要跟你说一点事情……”她自嘲的轻笑，指尖滑过他的耳廓。
　　“有什么事下楼吃了早饭再说。”他抓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
　　“好。”她沉吟一会，只是微微垂睫，掩了坚定的眸光，和光芒泯灭剩下的一些阴沉的东西。
　　程笑天依旧只是轻笑，携了她的手，眉眼间尽是宠溺。
　　“去换衣服吧。”
　　楼下的面店生意仍旧兴隆，张月月和程笑天捡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吃到一半，张月月的头发滑落下来，程笑天十分自然的抬手为她挽到耳后。
　　张月月僵了一下，胃口也失的差不多，就胡乱塞两口。
　　待到吃完，才发现程笑天早就吃饱，从落地窗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孩子隔着窗子跑过去，见程笑天盯着他，笑盈盈的点头打招呼。
　　程笑天也眉眼带笑的挥手。
　　像个孩子。
　　张月月的心里一下就软下来，却又挣扎着不知是不是该打搅他，说那些她想说已久的话。
　　“张月月，吃完了啊。”她抬手摸摸她的脸。
　　“走吧，回去我有事跟你说。”她只片刻，就依旧恢复如常，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微笑的应她。
　　“今天可能不可以。”他停了片刻。“今天我本有事，想出来陪你吃了早餐就走的，抱歉。”他神色愧疚。
　　“那就改天，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张月月心里似乎松了一点，却立刻被涌出来的愧疚和羞耻堵得满满。
　　“张月月，我舍不得你。”他看向她，低低头，握住她的手。
　　“明天吧，我请你出去。”她神色如常“又不是再不见，搞得像诀别一样。”她松开他的手。又笑着打趣“像小孩子一样。”
　　“那明天见，张月月。”他恋恋不舍的抬脚离开。
　　桌下的手攥得紧紧。
　　嗯，时间越久，给他的打击就越大。
　　她默默这样安慰自己，却不想这个借口简陋的自己都说服不了。
　　程笑天，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她眯眯眼，回身上楼。
　　“张月月……”望着她的背影，程笑天在楼下喃喃一阵，才皱眉回头走。
　　接下来的两天里，程笑天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忽然提出要陪她，但是在她马上要说出口的时候又总有借口走掉。
　　像是故意在逃避。
　　不对，很不对。他不可能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是为什么呢……
　　“程笑天，最近你在躲我，为什么？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忽然抬头，语气肯定。
　　程笑天沉吟一下，摇摇头，碰碰她的刘海，讪讪的笑。
　　张月月微微眯眼。
　　“呃……是真的有事情。”程笑天有些不自然的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想要出门。
　　张月月抬手拦下他，神情晦涩不明。
　　沉吟片刻，程笑天终于放下手中的大衣，微微叹气。
　　“张月月，你给我的感觉不对。”他垂睫。“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出你很决绝，预感，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张月月，对不起，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他忽然沉默不再说话，垂睫轻道“抱歉”
　　“你早晚会知道。”张月月忽然轻笑。“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坚定想告诉你。”
　　程笑天坐下来，手指不安的摩挲着太阳穴，眼睛凝视她。
　　“我们分手吧。”张月月眉眼间染上一抹凄清的笑意。
　　“张月月……这不是可以开玩笑，可以笑闹的事。”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自从见到子诚的那一天起，他就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这种心慌和不自信来源于身边张月月的绝望，她虽然人在他身边，心却早已不在了。
　　虽然他明白她是不喜欢子诚的，但是她现在也不再全心全意的喜欢他。一想到张月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的身边独自离去或者找一个人双宿双飞或者独自浪迹天涯，他都感到心痛无比。
　　怎么可以，他的张月月怎么可以离开他？？那样他应该怎么活下去？不他不能忍受张月月的离开，他要挽留，他要竭尽全力地挽留她，只要她留下了，让他做牛做马什么都可以！
　　“程笑天，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这句话是我很早就要对你说出来的。”她一字一句的说，神色认真，目光决绝。
　　上一秒，如果程笑天是不安惶恐，这一秒，却是彻底绝望，心如死灰。
　　“为什么。”他喃喃。“张月月，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对子诚他……”他苦涩的笑笑。
　　“程笑天，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一直都没有了解过我。”她后退，一步步远离他。
　　“张月月……一点余地都没有么，真的要这么决绝吗？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想探手抓住她，却终是自嘲的放下手。
　　“有感情啊。”她从鼻中发出嗤笑。“我对你的感情比你对我要深沉的多，但是，却不是爱情。”
　　他觉得今天的张月月有些不对。“今天先这样，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不好？”他的末音上挑，似是祈求。
　　“程笑天……”张月月念他的名字，任心里的各种感情汹涌而出，在她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程笑天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却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你是程轩的儿子……程轩……”她的笑容渐渐冰冷蚀骨，毫不留情的吞噬掉那些仅存的温度，身体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她稳了稳情绪，放缓语气，让那些字句一点一点渗到他耳中。“我的父母很早以前就离婚了，早到我完全记不得父亲的样子，我和母亲一起生活，但我从不觉得苦。”她缓慢的闭上眼睛。
　　“然后，你的父亲程轩进入我的生活，我们是邻居，他对母亲很好，给了我们很多照顾。有一天，母亲忽然问我，你喜欢程叔叔吗？我说喜欢，因为他的笑很好看。”张月月攥紧拳头，每当她回忆起这些往事，依然有被划破旧伤，重新变得鲜血淋漓的疼痛。

　　☆、第三十章、我要你难受

　　“理所应当，他们走到一起。我渐渐熟悉了他，母亲也一天天变得开朗。我以为母亲很幸运，在离开父亲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愿意陪伴她的人，我以为，我又有家了，甚至要开始叫他爸爸。”她的语气渐渐沉重。
　　程笑天听得认真，双唇紧抿。
　　“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整整五年！”她忽然扬高了语调。双目中有什么要夺眶而出，却极力隐忍。“那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程轩不在家，但是母亲在。她微笑的为那人开门，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一个趔趄。
　　那个女人目光凛冽，我跑过去要扶母亲，母亲却对我摆手要我不要过去。”她的声音染上凄冷，只听的程笑天指尖颤抖。“然后？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对母亲吼叫谩骂，甚至是污秽的侮辱。”她冷笑一声。“母亲在地上坐了整整一夜。我跑过去，她就抱着我哭。她说，那人是程叔叔的妻子。”
　　“多可笑，五年！我们被欺骗了五年！才知道他是个有家室有妻子的人！”
　　“当晚，程轩来敲门，可是母亲没有开，她就一个人在地上坐，哭着对我说话。”她指尖嵌进掌心，却是面色如常。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从此，程叔叔不会再来了，我母亲与他分手后整日流泪，什么都不说，却是一夜白头，我也不懂她为什么黯然神伤。当我终于明白的时候，母亲已经基本不与人交谈，是我看她折磨自己，一点点变成那样的。”
　　“她猛地开门冷冷说分手的时候，她扬手喊程轩滚的时候，我以为没关系，她很坚强，可关上门之后，她靠着门哭的那么伤心，那几天，她的眼睛都是肿的，也不吃东西，只是日渐苍老，我那时才发现她额头的细纹，原来已经那么深了，刀刻一样。”
　　“啪嗒。”
　　程笑天猛地抬头，才发现张月月通红的眼眶，纤细的脖颈在颤抖，却始终不愿意发出那已到嘴边的哽咽，狠狠压抑着喷薄的难受，压抑到身子颤抖，拳头攥紧，单薄的身子仿佛摇摇欲坠的秋后黄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微风碰的飘零不知去向何处。她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傲然的抬头凝视。任由自己夺眶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别说了！别说了……”程笑天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揽住她的肩头，轻抚她的发，任她的泪水沾染在他的衬衫上。“别哭。”他在她耳边呢喃。一想到张月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的身边独自离去或者找一个人双宿双飞或者独自浪迹天涯，他都感到心痛无比。
　　怎么可以，他的张月月怎么可以离开他？？那样他应该怎么活下去？不他不能忍受张月月的离开，他要挽留，他要竭尽全力地挽留她，只要她留下了，让他做牛做马什么都可以！他的张月月不会是这样子的，她说的一定是气话，一定是想要他难过最后放弃她的话！
　　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她是非常非常就好像自己喜欢她那样子喜欢他的，所以她一定不会放弃他的，她只是一丝生气而已，对，就是这样！
　　“听我说完。”她声音极稳，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盘旋在他耳边。
　　他愣愣的放开手。“张月月，我不想听下去了……”他蹲在地上，语气颤抖，像是祈求。
　　他已经大致猜到接下来的话语，他已经明白事情的结局。
　　“听我说完。”她推开他，竟像是痴狂，只笑盈盈的吧一字一句冷哼出来，像一把利刃一而再的挥舞在他心上，分分秒秒，如坠冰窖。
　　“我太小，我还太弱小，我那时候才领悟到。”她依靠着墙站住。“程轩太强大，我只能去仰望他……可是我要报仇！我的报仇等不到我的成长，等不到我强大的一天……可是……我忽然了解到，程轩有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养子……”
　　“够了！张月月！够了！”程笑天几近崩溃的抱头吼叫。
　　“然后，我倒他的学校就读，我要找到他的儿子，我一定要报仇。”张月月自顾自的说，肆意的体会报复的快感。“父债子偿，我要让程轩也体会一下爱子受到的伤害……”她的语气越来越轻，突兀的轻哼。
　　“可是我认识了其他让我感觉温暖的人……他们对我很好……那时候，我很快乐，我还不知道你就是程轩的儿子，我只把你们当做最好的朋友。”她的五指没入发间“可是金安安死了！都是程轩！都是程轩！还有你啊程笑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当我亲眼看着金安安跳楼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吗！程笑天，程轩，你们是我这一生最恨的人，我恨你们入骨！”像是发泄完的虚脱，张月月靠着墙滑落在地上，胸口起伏的厉害。
　　“所以我和你在一起、然后狠狠地分手，我要你难受。”她终是红了眼眶，抱膝呜咽。
　　“所以程笑天，不管你的意愿，我们分手吧。”她耗尽最后一抹笑。“这不是问句，不是征求意见，是陈述。程笑天，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她埋头忍住不去看程笑天的表情。
　　她会心软，她一定会心软。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抱住他给予他抚慰，告诉他刚才都是玩笑都是假的。
　　告诉他很多她未曾出口的话。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良久的沉默，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响不停。
　　张月月自己都快要熬不住，只觉得身体里咆哮的小兽沉沉睡去，才发觉宛若洪水猛兽席卷过来的疲惫。想哭却发觉无力，想笑却牵强到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沉沉的埋在臂弯里，感受不到快感，感受不到报复完的轻松，只是疲倦，想找个角落好好的缩起来，让奔走的时间抚平自己的伤口，耗尽自己的泪光，等待醒来的黎明时分。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这么难受。
　　分分秒秒恍若一个个世纪般难捱，她只想把刚才的一切当成一场梦，醒来时，程笑天还会在自己身边，眉梢染笑。
　　“张月月……”她身子一颤，便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
　　“对不起。”他抱住她，怀抱依然温暖，而她全身冰冷。却没人愿意再说几句话，只是呆呆的任他抱着，肩膀还带着余下的抽噎。
　　“对不起。”他又说一次，嗓音喑哑——他同样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