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好久不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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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措的将自己拳头咬的鲜血淋漓，除了沉默的背影，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步千湛。

还不如被狼咬死算了……

步千湛明白她为什么转过去，不肯面对他。

他先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紊乱的内力平稳下来。掩了掩嘴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果然有一丝血迹未干。

他极细致的擦去了，做完了这些，他才站起身，伸出手从木榻上取了几件自己的干净衣物来。

“顾良喻，对不住，”他轻叹，低沉的声音叩入顾良喻心弦。“我太急躁了，并未预料到这种情况，刚才的话伤了你，对不住。”

“不要哭。”步千湛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带着低低的叹息似的，穿透水雾蜿蜒而来，顾良喻却更觉得心里不舒服。

“如果你是因为我看了你的身子而难过，那我娶你。”

这一句话果然让顾良喻惊诧的止住了眼泪，一个溺水之人漂浮在还上数日，忽然有一双手伸了出来，说要救她离开这里。

如果是你，你会离开吗？

顾良喻心尖缩着，却也不敢回头面对步千湛。

她喜欢他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可她知道，步千湛对她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那你喜欢我吗？”

顾良喻怔怔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片水面，良久才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身后的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顾良喻忽然就笑了：“下次我如果再问你这种傻话，你就当我是犯痴了。”

顾良喻终于肯转过身，步千湛将自己拿过来的衣物放在了池边，转身走了出去。

顾良喻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回忆起这样一幕，最感慨的就是当时没有看到步千湛唇边无法克制溢出的血，像是地狱的花纠缠在他的衣衫上，斑斑血迹。

而顾良喻的话，字字诛心。

☆、王僧辩的诱惑=　=

顾良喻身上穿着步千湛的衣物，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丝不好意思的感觉，步千湛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晃晃悠悠的，大出了许多。

她看着步千湛阴郁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这样，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王僧辩的院子前。

顾良喻踟蹰的看着步千湛：“他还好吗？”

步千湛淡淡的瞥过她忐忑不安的面容，轻轻的点头。

“那我先进去看他了！”顾良喻忽然觉得这样没话说的氛围太尴尬了，就要逃到屋里去，避免这种迫人的感觉。

在卷起帘子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步千湛说……

“记得回来做晚饭。”

……顾良喻真的好想把鞋甩到他脸上，看官们你们说行吗……

***

顾良喻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子，有细微的鼾声响着，顾良喻很心酸，他一定是累坏了。

“谁？”

不知是王僧辩睡的太轻还是怎么，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顾良喻连忙应声：“不是别人，是我。”

听了这句话，王僧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象的出来，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定是怕吵了自己。

顾良喻正在原地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前去，王僧辩就已经开口：“进来陪我坐坐吧……”然后，他眼角的笑意更甚，“阿喻小心肝？”

听到这个称呼，顾良喻觉得王僧辩在她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伟岸又酷霸拽的形象，瞬间崩塌成头皮屑一样的渣渣！！（#‵′）……

“……唔。”顾良喻低着头，磨磨蹭蹭的来到床边。

王僧辩心底流淌着说不出的满足感，似乎能这么静静的看着顾良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简直太龌龊的时候，顾良喻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刚才我决定一件事，我要照顾你，直到你痊愈。”

王僧辩眸子下流淌着静静的流光，心里像是忽然插上了翅膀一样开心，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忍不住的嘴角上翘，他觉得，这次受伤简直太值了=　=……

“谢谢你。”王僧辩忽然敛了神色，温柔的看着顾良喻，他有种吻她的冲动，在这样的烛火下，在她心里有着那样根深蒂固的步千湛下，她居然还能为他着想，王僧辩觉得自己很知足。

“顾良喻。”

王僧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顾良喻正起身要出去给王僧辩煮点东西，听他这样一喊，她茫然的回头。

“我……”

王僧辩咬咬牙，可以的红晕立刻蔓延到了耳根。

“你什么？”顾良喻好奇的看着他，不解。

“我……”

王僧辩看着那么美好的她，对自己有种失望的感觉。

该死，平时说话那么溜，这个时候居然结巴了。

“我觉得……你……你很好……”

王僧辩用力的闭上双眼，甚至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去，不想看见顾良喻的表情，他更怕那是他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那边的顾良喻，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顾良喻终于发出一阵爆笑。

而王僧辩这才明白，自己可能喜欢上了一朵奇葩……

☆、若你喜欢怪人

为什么说她是奇葩呢……

谁家姑娘被告白之后会是这种诡异的反应……？

应该羞涩或是大胆回应的吧……怎么会有哈哈大笑这种状态……

王僧辩顿时尴尬了，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就听顾良喻朗朗的声音灵动如清泉，说：“哈哈，你这表情好傻，顾良喻当然是个好姑娘，谢谢夸奖~”

王僧辩果断悲剧了，他娘的他告白的不仅是个奇葩还是个神经比大腿都粗的呆妹子啊！！

顾良喻你当我是浮夸吧！！！！

王僧辩：“0_0…………”

顾良喻又走了回来，抚慰似的拍拍他的头：“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本小姐知道你嘴甜，最会说这些话，可是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你的……”

她话没说完，王僧辩就明白她是误会了。

可是刚才那种尴尬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好吗……

“唔，还是你了解我……”王僧辩只能故作唉声叹气的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眼中的落寞。

顾良喻又笑了起来，王僧辩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复又看着顾良喻，目光灼灼。

迟早有一天，他会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坦白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另一个人，不要紧，他有一生可以等。

因为他知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

顾良喻出了屋子，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她呆呆的看着地面，心中不是滋味，甚至有些难过。

她知道，她失去王僧辩这个朋友了，她不是傻瓜，她知道王僧辩的意思是什么，她选择用一个玩笑搪塞过去，是因为不知道该给王僧辩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大家摊牌了之后呢？情人做不成，就用尴尬的身份和心思做朋友吗？

她做不到，同时她也不想伤害王僧辩。

“步千湛，娘的，为了你，我到底拒绝了多少桃花！”顾良喻愤愤的嘟囔了一句，可下一刻，她莫名其妙就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顾良喻。”那个无比熟悉无比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把顾良喻吓得险些把碗给丢出去！

回过头，步千湛似乎还在最初的地方站着，一身乌墨般的长衫，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幽寂。

顾良喻委实被他吓了一跳，难道他一直站在这里？

他那光风霁月的样子，该死的好看。

“你，一直站在这里？”顾良喻咽了咽口水，有点难以置信。

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步千湛居然大大方方的点头，一点也不避讳，很坦然的承认了。

“我怕你回去的太晚，所以亲自等在这里比较放心。”步千湛一字一句的说，可目光也没有放过顾良喻此刻的表情，他一直担心王僧辩会对顾良喻说什么，现在看来，真的是他多虑了。

步千湛轻叹一口气，看着顾良喻手中的碗，拧着眉瞧她。

“看什么看？我去给王僧辩熬点鸡汤……”顾良喻被他看的心虚，具体哪里心虚……倒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我陪你。”

很果断的语气，也很坚决，让人不能拒绝。

☆、抱着必死的决心吻他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厨房，顾良喻这才羞赧的挠挠头。

“怎么了？”

步千湛淡定的挽起了袖子，看着顾良喻张大了嘴瞧他。

“你居然会做饭……？”

顾良喻是真的没有想到，步千湛居然这么万能，不仅会侍弄药圃，还会做饭。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惺惺作态和享福是高手，到了外面，却是废人一个。

步千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你自己不会，便不许别人会吗？”

顾良喻：“t　_　t……步千湛你这么强大我会有压力……”

“强大？”步千湛放下手中的柴，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几年前在战场上，虽然满手鲜血，身上每日都添几条人命，将敌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中，我觉得这是强大……”

“现在……”步千湛不说话了，而是转过身，认真地开始忙碌，顾良喻回过神来的时候，步千湛已经在大锅里置好了水。

“不行不行！让我来！我答应给王僧辩煮鸡汤的！”

顾良喻说着，就急急的去步千湛的手上抢物什。

“你答应他煮，但是又不一定要亲手煮。王僧辩的院子就这一个厨房。”步千湛又夺了回去。

顾良喻气的说：“你不给我，我就……”

步千湛挑眉，像是很期待她能拿什么威胁自己：“你如何？”

“我……我揍你！”顾良喻憋红了脸，憋了半天，终于自认为极有威胁性的丢出这样一句话。

步千湛默了。

顾良喻也知道，这实施的可能性很小，这比嫁给步千湛的可能性还小。

“好，你来揍吧。”步千湛反倒放下手中的木勺。

顾良喻瞪着一双凤眸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她那张小脸就慢慢凑了上来。

随后，一双带着凉意和颤抖的嘴唇，就那么安静的覆在了步千湛的唇上。

那种感觉，像是一双猫儿的爪不轻不重的挠着，而很显然顾良喻的吻技并不纯熟，她胡乱的凑上来，对着步千湛的嘴巴就是一顿乱啃，步千湛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心里一丝隐痛升起。

步千湛圈住她的腰，拉开她，板起脸，眼中却有坚冰融化般隐隐的温柔：“傻瓜。”

然后，步千湛捏住她的下颌，将她抵在小厨房的木桌上，恶狠狠的吻了下去。

顾良喻的腰被木桌抵着，吃痛的轻呼，她微微张口的空当，步千湛的舌便强硬的欺了进来，席卷她的呼吸还有口腔，顾良喻被他吻得脑子里面浑浊成一片，什么都不复存在，她甚至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好像强势索取的那个人，不是一直冷面冷心的步千湛。

顾良喻被他唇齿之间的温度弄得晕晕乎乎的，直到最后，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步千湛的身上，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自己这是被步千湛给反扑了啊……

“步千湛，别说什么你不喜欢我的话了，我不信。所以你再也别说了。”

顾良喻将头转向步千湛的那一侧，却看到他唇角一丝猩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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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

顾良喻顾不得太多，赶忙从步千湛的怀抱里面挣脱了出来。

她用袖口擦去了步千湛嘴角的血丝，“步千湛，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总爱吐血……”

步千湛却在这时，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冷静的推开她。

“与你何干。”

他的温度这一刻全部褪去了，不像是刚才那样，近乎和顾良喻一起成了一块碳，现在他冷静的样子，不禁让人咬牙切齿，也让人感到无助。

那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背影慢慢离开了，他手里所有做了一半的活计也全然被放弃了，顾良喻呆呆的看着他远走。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

她做错什么了吗？是她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她不该自作聪明的擦去他嘴角的血？

步千湛，你他娘的把话说清楚……好吗。

顾良喻呆愣的坐在了地上。

***

阮绿离和白三轩皆是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步千湛，步千湛很久没有这样吐过血了，尤其是这样的状态下。

阮绿离只是带着冷淡有嘲讽的表情看着步千湛，他真的看不起这样的步千湛，当初为了一个什么狗屁承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现在你后悔过吗？将那样的蛊种在自己的身体里，经常会难过的吧。”

阮绿离不知什么时候在手上戴了一串佛珠，他把玩着那串佛珠，头发披散开。

白三轩皱眉捋着胡子：“他是什么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绿离冷哼一声，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白三轩，也不再看步千湛。

“阮绿离，你出去。”

步千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他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条可恶的蛊虫从他的胸口下的肌理爬过去，经过肚腹，又轻松的钻了进去。

他闭上眼，脑海里的回忆都是血一样的颜色。

有战场上狰狞的脸，有厮杀之间血肉之躯的拼搏。

仿若一块石头齐齐压向他心头，刺向他胸口。

还有……

女孩子梳着双丫髻，大声又霸道的警告他，不许喜欢自己的妹妹。

她那个时候还小，分明什么都不懂。

步千湛的嘴角带了笑意，果然旁人都说，在痛苦的时候，要常想想快乐的事和回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更温热的一口血涌了出来。

他不得不再次清空自己的脑海，然后屏息坐在地上，暗自运用内力调控自己的呼吸。

阮绿离从腰间锦囊里取出一颗丹药给白三轩之后，淡然的走了出去，可他的眉心紧紧的拧着，心中更有烧着的怒火。

顾良喻是吗？很好。

阮绿离的面部很快划过了一丝阴霾

***

白三轩将那颗弹药快速的按进了步千湛的口中，步千湛的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死死的闭着双眼，这种痛楚比万箭穿心还有难受上一万倍。

“明天我就会让那个女人滚下山！”白三轩冷凝的眉目，唇齿之间说出的话更是绝情。

步千湛痛哼了一声，任由白三轩拉着他，慢慢走到阮绿离住处的后院。

☆、我想要的爱情，从来都这么简单

顾良喻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完成接下来一系列动作的：给王僧辩换药，喂王僧辩自己放多了盐巴的鸡汤喝，甚至王僧辩感动的目光，都再也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波澜了。

她顾良喻，从来都是这么没出息啊。

直到现在——

她看着自己烫了稀稀疏疏几个大泡的手，还有那一桌的菜肴。

她咬着下唇，想要驱散困意。

是的，这就是她刚才匆匆从王僧辩那里回来之后，跟着李根嫂现学现卖了几道菜。

顾良喻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道菜已经凉了几个来回。

可是步千湛还是没有回来，这个念头像是最后的火把点亮了她的心和双眼，她要步千湛看看，自己是值得他承认喜欢自己的。

步千湛那个傻瓜啊，怎么形容才好，即使是……她第一次接吻，也知道，那种事情，是两情相悦的吧。

想要问清楚问明白的念头，在心里生根发芽。

“李根嫂，你莫陪我等在门外了，快去睡吧。”顾良喻挽挽头发，可是外面已经没有李根嫂应她了，想来李根嫂已经不小心睡着了。

她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又起来去取了一件厚实的外衫，给李根嫂披上。

李根嫂就那么靠在门边儿上，疲倦的皱纹爬满了脸庞，她呆呆的看着出神，自己会不会就在这么漫长的等待之中，苍老一生，生死枯等，用尽年轮和体温去拥抱自己的爱人。

她苍凉的起身，颇有些失魂落魄和跌跌撞撞，甚至，有点不敢再看李根嫂，一种莫名的恐惧快要吞噬顾良喻。

顾良喻紧握着双拳，低头转身。

“你怎的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