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契神-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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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真相究竟如何，这个小岛已经成为废墟，海人鱼即便不是全部灭绝，也必然所剩无几，而剩下的那些显然想必也成为了雅格的俘虏。

“时光之海上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岛屿？”少女第一次正式提出这个问题。

瑟希斯辜负了她的期待，他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洛缇斯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提亚身上，期望它能够凭借精灵一族的记忆说出某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小怪物同学也只是摇摇头，不过，它很快补充道：“用项链应该能够知道。”

洛缇斯甚是欣喜，果然属于初始神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如果每座岛屿上都有星石的存在的话，那么即便是时光之海，应当也无法阻止它们之间的感应。

可是想到这里，小姑娘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论是依靠项链离开精灵之岛，还是利用它来感知其他岛屿的存在，如果其中起决定因素的是星石的力量的话，那么瑟希斯为什么无法做到？圣石中的能量明明是十二星石中最为旁大的。

洛缇斯抬起头，以无比认真的口吻提出了她的疑问。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从瑟希斯那里得出什么答案。至少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于获知真相的渴望。这一点虽然已经明白无误地传达到了对方那里，但显然，后者仍然不打［·］算给她明确的回答。

小姑娘固执地与其对视，无奈之下，瑟希斯只好说了一句：“圣石之中的力量原本就不属于我，所以它们并不是全部能为我所用的，而我不知道是永远不可以，还是暂时不可以，总之。目前不行。”

洛缇斯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瑟希斯的语气和态度都表明他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下去。当这位神明大人真正做了什么决定的时候。少女显然没有那个本事去更改，对此，她很有自知之明，因此除了退让之外，别无他法。

在双方僵持的这段时间里。提亚那边已然完成了它的工作。项链被它重新召唤出来的时候，样子仍旧没有变。但大小却变得迷你非常，和小怪物如今的个头倒是挺相称。

洛缇斯没有注意它的具体操作，但提亚的表情却让她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果然，前者很为难地说着：“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它们全都消失了。唔，应该说，全都像现在这个岛屿一样。只有残留的气息。”

“那么，拥有残留气息的地方到底有几处？”

“大概只有两处了。”

小姑娘认真地算了一下，她手上有圣石、匕首、银弓、银剑、龙蛋，提亚手中有项链，这意味着。两人加起来，只拿到了十二星石中的一半。这个小岛上的星石虽然不知道化成了什么神器。但它已经落在了雅格的手上，其余两处能留下残余气息，想必星石遗失的时间也不长，考虑到整个大陆知道星石存在的人屈指可数，能够有能力夺走的人就更少了，因此基本上可以推断它们和这个人鱼之岛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也就是说，只剩下三块星石暂时还不知道下落。

“集齐了十二星石之后，真的能够让一个凡人得到初始神的力量么？”

瑟希斯的回答还是这么地讨嫌，他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吧。”

坦白说，洛缇斯之前觉得集齐星石只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对于雅格的计划，她顶多从感情上觉得太过疯狂。可是当对方正式动手争夺这传说之物，并且为此不择手段，根本不在乎牺牲其他的生命之时，她终于觉得自己此前的想法是多么地幼稚。

雅格固然疯狂，但他同时也是一个相当理智，并且天才的人，否则绝不可能在少年之时就被族人视为复兴神族的希望，并且成为有史以来神族最为年幼的大祭司。那个疯狂的家伙为自己的野望谋划了如此漫长的岁月，甚至不惜改造并掠夺他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姑且不论这个计划的可行与否，但从自己的角度单纯地将其视为不可能完成的人物，这实在是太过一厢情愿了。

向瑟希斯正式提出这个疑问，代表洛缇斯真正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并且着手准备相应的对策，而非仅仅将其作为一个遥远的大反派——人人都知道最终BOSS是必然要被打倒的，可是在打倒最终BOSS之前，自己的每一个举动可能与其相关，但也可能无关，所以它常常像理想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而洛缇斯仔细想了想，自从她知道雅格就是自己必须打倒的那个最终BOSS之后，除了从感情上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以外，竟然从未认真思考过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复仇，才能阻止他那疯狂的野心，或者说，怎样才能摆脱被那个变态的家伙玩弄于股掌的命运。

当然，这一点也和她最近的境遇有关，不论是在龙岛，还是在精灵之岛，他们都处于时光之海的领域之中。小姑娘一直在为自己如何从与世隔绝的境地逃脱而伤脑筋，便下意识地以为他人也绝不可能找到自己。原来竟不是，原来自己竟然再一次与雅格擦身而过。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离危险是如此之近，便是时光之海也无法长久地庇护她，而雅格的能力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他的底牌还远未曾亮出。

然而，这种新的认知并没有让洛缇斯退缩，一直以来被追逐的无力感让她痛恨之余，却萌生出新的力量。既然时光之海上已经没有星石的存在，那她也就没有必要，也不应该流连于此，苦守着已然成为废墟的庇护所。

“我们回大陆去。”少女果断说道，仿佛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决定究竟可行与否。

瑟希斯凝视着她，沉声道：“你想好了？上一次你差点死在他手下，时隔一个月，你的实力就算变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他显然也不可能便弱，甚至于可能在星石的帮助下变得更强。就算是这么冒险的举动，这么没有胜算的反击，你也要回去么？”

“是的，我要回去。时光之海是让神都会迷失的地方，如果我以增强实力的借口一直躲在这里，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离开了。而我并不打算那样。”洛缇斯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强烈的决心，但谁都能从中听出她的意志，。

“可是，我们好像离不开这里吧？”一直沉默的德里安很煞风景地提醒她。

“目前是，但我们总能找到办法的。”少女微笑。

此后的两个星期中，洛缇斯他们被迫滞留在海人鱼的岛屿上，一如此前，他们被迫停留在死寂的龙岛一般。

同样是生命力全无的岛屿上，但与龙岛相比，这里显得更加地绝望，因为任何生命力都消失殆尽。

洛缇斯曾经查看过那些海人鱼的尸体，那是让人忍不住会心生颤栗的景象，所谓地狱也不过如此吧。而这到底是出自于雅格的手笔，还是有“杀神”之称的克里奥亲王，亦或是听上去便叫人闻风丧胆的魔族，这一切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洛缇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不论那个疯狂的家伙究竟要干什么，究竟想要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她都会阻止他。她不会让整个尤利尔大陆步上人鱼之岛的后尘，不会让撒西尔、费迪亚、兰斯、亚修、埃文，以及每一个曾经对她微笑过的人陷入那样的地狱。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即便是牺牲很多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当瑟希斯终于告诉她，他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尤利尔大陆时，洛缇斯的内心已经做好了足够充分的准备，她计划了所有反击的手段。这一切，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作用，但她终究要尽自己的全力。

离开时光之海的方法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仍然是要集中星石的力量。毕竟星石是属于初始神的东西，而初始神则是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这片虚无之海的存在。理论上来说，只要力量越接近初始神，那么也就越有可能离开。

然而洛缇斯一直不知道如何去使用她手中现有的星石，而瑟希斯又明言，圣石之内的力量，他无法自由动用。因此，她也就只是将其作为一个理论来看待，仅此而已。

第一百八十二章冒险

洛缇斯也疑惑过连瑟希斯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提亚却可以？它是如何调动星石中的力量的？不过，后者同样没有给她答案，看上去它本能地会这一切，但却不知道那些记忆来自何处。

当然，与这相比较，少女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瑟希斯现在才决定要告诉她方法，她明明一早就表示过离开的强烈愿望。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确保你不会改变主意。因为这个方法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即便告诉你方法，也无济于事，。”

连瑟希斯都觉得困难的事情，显然不是一般的人会做出的选择，小姑娘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便开始竖起耳朵等待下文。而当对方将方法说出来之后，不仅是她，就连德里安和有时候不那么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的提亚也大吃一惊，这才觉得瑟希斯之前的提醒实在是太过于轻描淡写。

原来，想要真正让星石中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必须要有一个无比强大的意识去掌控它，否则一不小心，自己的意识便会被那庞大的神力摧毁。这可不像摄魂术那样，还有变成白痴的可能性，一旦被星石中的力量吞噬，那么连意识带身体，整个人全都会成为那力量的饵食。毕竟，初始神就是世间万物的来源，而他的力量可以使世间万物自虚无中诞生，自然也可以将它们分解为最本源的元素，从而回归虚无。

“连你也不能掌控它们么？”洛缇斯沉思了许久，发问道。

瑟希斯嘲讽地笑着：“我的意识虽然强大，但属性却是与星石本身相悖的。因为就初始神的初衷来说，祂热爱这个世界，希望这个世界平静、安宁、美好。而使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诞生的那些负面能量。并不符合祂的初衷。就好比，祂创造出生命，创造出神之子，却并没有想过他们会长久地陷入各种争斗当中。而这些无谓的争斗没完没了，祂无法将它们强制消除，只好让自己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洛缇斯是第一次看见瑟希斯以嘲讽的语气说着自己的事情，往日，这表情的对象都是自己。那时候，他是以一个神明俯视蝼蚁的心情来看待她。而此刻。同样的语气，却是他将自己置于了蝼蚁的位置。从而被那曾经的至高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我意识的本质就是初始神的一缕残念，恐怕根本无法融合圣石中的力量。星石毕竟是祂力量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但我的融合，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融合，说白了，我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代替圣石。成为它们的另一个容器。虽然作为一个容器来说，我的能力也会随之而增强。但我永远无法随心所欲地调用它们。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雅格真的能够侵占你的身体，将十二星石中的能量全部夺走，他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容器罢了。而一个容器再强大，他离真正的神明还远得很。不管是雅格，还是他的祖先都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意明白，没有人能代替初始神，没有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出自于祂，祂什么都不用做，便天然高于我们。我们只是祂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你也不是神明？”洛缇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真正的意思。

“我？我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神明。只是在诸神已死。初始神沉眠的这个世界，我的存在仅次于创世神。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只是一个强大的容器，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神明。”

“明白了，你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只猴子。”少女总结道，语气中并不觉得有多么震惊，或是失望。

《西游记》作为遥远异世界一个堪称家喻户晓的故事，对于好奇心一度勃发得有些可怕的瑟希斯而言，已经不再陌生。他思考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洛缇斯这个比喻。

但洛缇斯很快在这个说法中发现了一个漏洞：“可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之所以能激活星石是因为你？”

“是的。”瑟希斯承认得很爽快。

“如果你的属性和星石相斥的话，激活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么？”

“激活本身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意识，只要星石能感应到初始神的气息，就会从普通的神器回到星石的状态。”

“所以，真正激活它们的只是初始神的残念？”

“当然。”

“那么提亚的那条项链呢？它应该是被激活了的吧，否则怎么可能造成那么可怕的景象？这个小岛上的星石应该也是被激活了才对，要不然，这里不会也变成废墟，雅格当然也无法离开。”

“可以这么说。”

“那么，激活那些星石的气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呢。”

瑟希斯最近很爱用这句话，但这句话却成了洛缇斯最讨厌的句子，没有之一！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拥有星石最多的人，明明这些星石据说也是被激活了的（虽然她完全没有看出来，它们与之前到底有什么不同），可为什么她却是唯一一个什么招数都不会用的人？

洛缇斯没有问出口，但她的情绪波动还是被瑟希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本来想装作不知道，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他们都动用了秘术，这显然并不是正确使用星石力量的方法，你以为初始神会放任自己的力量去破坏祂一手创造出来的世界么？如果祂真是这样的性格，也根本不需要去沉眠了不是么？”

唔，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还挺像回事儿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照你这么说，我只是区区一个凡人，也不可能掌控星石的能量，你说的这些还是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同之前有什么分别？”洛缇斯觉得有些沮丧，事情又绕回原点了，不是么？

瑟希斯白了她一眼：“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很闲的样子？”

少女没有说话，心里默默地回复了一句，你不是看起来很闲，你就是很闲，而且是一直都很闲！

已经不再被定义为神明的某个家伙接着说：“你一个人是不可以，但加上我的话，还是有尝试的价值的。一个人的意识强大与否，基本上是根据他的精神力和他的意志力来判断的。你的精神力虽然与凡人相比很强大，但连它们两个都比不过，当然没有办法去催动星石，。”

洛缇斯顺着瑟希斯不屑的视线看了看德里安和提亚，顿时泄了气，一个是先天基因本来就强悍，另外一个是基因突变产生出来的怪物，作为一个凡人，她的硬件实在不够看啊，要不是瑟希斯这个外挂，她根本连和他们一较高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秒杀。

瑟希斯懒得搭理小姑娘这种无意义的感叹，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只要你开放你的精神海，不要抵抗，我就可以将我的精神力全都灌输进去。注意，是一点反应都不能有，整个过程中，我的精神力一旦感应到一星半点异常，就会自动反击，到那个时候，你就死定了。这一次和缔结契约不一样，而且你的身体里再也没有别的灵魂代替你去死了。所以，你必须想清楚。”

“好了，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高风险低回报的举动。不过我确定我已经想清楚了，毕竟这两个星期的无所事事足够我想清楚很多东西。你也明白这一点的，不是么？而且，这只是开始，增加我的精神力之后，如何催动星石才是最关键的一步，那个过程显然也不可能一帆风顺，所以你还是一口气说完比较好。”

洛缇斯的表现实在是太淡定了，好像瑟希斯之前的话完全没有成为她的困扰一般。倒是德里安一惊一乍的，非常符合他的正太身份。

瑟希斯倒没有什么反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