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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尘世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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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爱情,将他放逐天际,他恨过,仅仅是因为深深的爱着。和涯戟离去的那一刹那没有敢去看他的眼,那眼神中定然是写满了落寞。

死能如何,恨能如何,在真爱面前统统是不值一提的儿戏。

比殇,原谅我从来没有注意到你,原谅我没有爱你。

“天地初开,你和涯戟就在一起了。”比殇说道这里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沐鸢说:“天地初开,混沌灵气中化出的始祖龙,不单单只有你和涯戟,还有我。”

沐鸢惊恐的看着比殇,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缓缓的说着,“我生有眼疾,狼狈不堪,胆小谨慎,不敢去打扰你们,便只是藏在让我恐惧却不得不去面对的黑暗中,如今这样的黑暗已经彻底成了习惯。”这些话比殇说的很慢,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生有眼疾,狼狈不堪,胆小谨慎,不敢去打扰你们。

不敢来打扰我们,那你是如何自己面对黑暗和恐惧的。

我总说自己怕黑,怕疼,怕自己一个人,比殇,你又这样的一个人忍受了多少年呢。

确切的说,是从来不曾有人陪着你吧。

“怎么可能,你也是始祖龙…”沐鸢心绞痛着,难以置信的说了半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天地初开,我就和涯戟哥哥在一起了。只有我们两个,这样在一起真幸福。真是这样么。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比殇的话的时候形同五雷轰顶,秕稚,你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你说话,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爱上你的吧。”比殇边说边轻轻一笑,将两手攥在一起,掩饰了几分尴尬,继续笑着说,“你的声音很单纯,想法也很奇怪。”

沐鸢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已经彻底没了知觉,就听他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复杂情感,“你曾经对涯戟说,若是他做了天帝,你便做天后。”

“你很少要求什么,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如此小心翼翼,我以为,那便是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你竟然从中听出了我的梦想。

“你治好了我的眼疾,我很感激。”说到这里,比殇满脸洋溢着幸福,似乎久久的沉溺其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自己和涯戟在偏僻的云海中发现眼盲的他时,大家还都是小孩子,心中对弱者的同情心更大于关心,便是举手之劳,就给了他这样的温暖么。

他竟然是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爱着自己了么。

“比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告诉我,你爱我。

比殇并没有回答沐鸢的问题,看着她继续说着:“你之所以世世都不记得他,是因为我在你们殉情的时候,念了困魂咒。”

“困魂咒?”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那时我很乱,眼见你死去,我的心完全乱了,黑蛟给了我一只卷轴,说只要念了便能留住你。”比殇看向沐鸢,歉意的低下了眼,“除了留住你,我什么都没听到。”

“然后呢…”沐鸢声音越来越颤抖,接近真相的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恐惧,如此漫无边际的恐惧。

“你只要和涯戟一同找到那卷轴,毁了去,便不会再束缚你了。”比殇并没有继续再讲下去,轻轻的对沐鸢说了怎么解决的方法,像是彻底放下什么一样的舒了口气,幽幽的说,“对于涯戟的死,秕稚,我很抱歉。”

“不…”

心是痛的吧,不是因为涯戟的死,也不是因为你的抱歉,只是因为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彻底的如刀子一般的戳穿了我的心,连血带肉的绞在一起,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百六十二道天雷,我从来不曾下令这样做过。”

天雷,一百六十二道天雷,不是你的命令。若真是你的命令,我的心,可能更好过一点。

他说的所有话自己都听不清楚了,昏天暗地的痛袭来,眼前越来越黑,我到底,我到底犯了怎样一个错误。一个多么宏伟的错误。

“比殇,你自私的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你就抱着你天帝的名号,孤独终老吧。”

“比殇,你要的我给不了你,你这样残忍的分开我们,我诅咒你,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寂寞孤独,无爱无恨,你就抱着自己自私的爱渡过无限的生命吧。”

到底是谁自私。到底是谁不明白什么是爱。

残忍的分开。

到底是什么才是残忍。

秕稚,你说他残忍,那你可否称得上灭绝人寰?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淡,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什么人在耳边淡淡细语着,“原谅我的自私带给你的困扰,谢谢你,我是真的放开了,我会结束了这一切,你便和涯戟好好的幸福着吧。”

第三十三章

不要。不要这样的走。

沐鸢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绿意浓浓的竹林中。

这里是哪,为什么如此熟悉。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有柔和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斑驳淡然的洒在身上,身下是厚厚的竹叶堆,周围的花花草草晶莹剔透的散发着灵气,在空中形成美丽的光线。

东海之瀛的竹林。

“比殇?”沐鸢坐起来看着周围,轻轻叫了一声,安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脑海里一片混乱,奇怪的长着四条腿的龙蛋摸了摸红发男子的脸,然后嬉笑着在身边的竹叶堆上打滚,小疯子一样的在林中追着小鸟,生气的一脚踩在不停朝着红发男子凑过去的小花脸上…

多年以后,物是人非。

狂暴的巨龙在空中对着竹林张开大口,一切都化成了永冻的冰土。

“不要…”沐鸢痛苦的捂住了脸,现实总是太残忍,那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发现自己左手腕上戴了一只淡蓝色的小手镯,冰凉的气息从上面缓缓的传进身体,用手轻轻的抚摸上去,心中一阵闷痛,比殇平静的脸萦绕在眼前。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竹林不是已经被自己发狂的时候毁去了么。

为什么没有龙性大发,是他用这小镯子帮助了自己么。

比殇,那你去了哪里。

…………………………………………………………………………

“你…”看着出现在众多仙子中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在欣赏仙子舞蹈的天帝惊恐的瞪着眼从龙椅上跳了起来,那些小女仙们也因为突然出现的男子纷纷向周围四散而去。沉迷在仙乐袅袅中的众仙家也瞬间紧张的站了起来,一行武将统统围在了天帝身前,其中几个还面色微醉,众仙介是神情紧张的看着面前风淡云轻的男子。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毫无察觉的便出现在了天庭,周身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不确定到底是仙还是魔,更像是不存在六界之中的幻影。

“大胆妖孽!竟擅闯天庭,该当何罪!”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先叫为妖孽了,天帝身前一满脸煞气的武将高声喊道。

见来人沉默的看着天帝,完全没有理会自己,那武将很是愤怒的高吼一声,“擒了他!”

一时间,呼啦啦的一群武将祭出法宝各显神通的冲了过来,在男子身边一尺处统统被定在了原地,介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他,男子缓缓绕过他们,向着天帝走去,此时的天帝早已是脸色泛白,嘴唇颤抖着,从没有见过的恐慌表情。

“有一事相求。”男子走到天帝面前,声音平缓的说了句。

“好…好…你们…先退下…”天帝不停点着头,语无伦次的说着。

“陛下!”众仙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天帝竟如此顾忌于他。

“退下!”天帝强撑着尊严,声音还是微微发抖的说了一句。

众仙无奈,只得从殿中退了出去,男子轻轻回头,手指一弹,方才被定在原地的武将纷纷跌倒在地,有几个还想冲过来,被天帝制止遣了出去。

“如今的天庭,如此不堪么。”男子轻哼一声,垂下眼不再看面前的天帝。

“你…你有何事…”天帝缩在椅子里,尽量远离面前的男子,不敢正眼看他的说着。

“前些时日,那水龙王三公主毁了一些城池。你可是派人去擒了?”

“似有此事。”天帝声音越来越小,去擒她的事自己已经知晓,被他救了的事自己也是清楚的,却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从北荒之地出来找到天庭来了,“但那三公主不是被…你给扣留…不是…救了么…”天帝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

“今日所求之事,便是赦免了那三公主,让其尽快与火龙王大太子完婚。”

“什么?”天帝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中疑虑丛生,转了转眼睛,看起来很无奈的说,“那三公主罪恶深重,若是放了她…”

“她毁的那些城池,我都尽我所能去恢复了,凡人的生命力强盛,不多久便会恢复原来的繁荣昌盛。”男子似乎早就想到了天帝的反应,继续说道。

“哦?那便是甚好,也免得我派人再去了。我是打算不日就派人去做这件事的,你已经做了,甚好,甚好。”天帝一副坦然的表情笑了笑说道。

歌舞升平,早就忘记了凡人的痛苦,男子看天帝的眼神流露出几分不屑,但也没有多语。

“你不知,其实那梓鸾和沐鸢我早就赐婚了的。”天帝见身前的男子沉默不语,便打起了圆场。“只是那水龙王三公主的罪过…”

“我来偿。”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天帝不可察觉的松了一口气,神色终是恢复了正常,也不再那么紧张了,笑眯眯的看着男子,“那便是最好不过,你知道,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卯勇,这么多年,你一点未变。”男子瞪着天帝,嘴角微微带着几分嘲笑的表情,轻轻说了句。

“哪里,你也是一点都没变…”天帝谦虚的笑了笑,脸上摆了几分帝王气息,对着面前的男子说,“既然如此,我便是赦了那沐鸢的罪,对你也从轻处罚。”

“只不过…”天帝一副担忧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子,满脸奸笑的说:“你知道的,你的修为,怕是全天庭的人都抵不过,我又如何信你?”

男子将一个木盒放在了天帝面前,轻轻打开,天帝看到睁大了眼睛,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轻呼一声,“雷陨!”迅速的将那木盒夺了过去,底气足了十成,对着外面高喊了一句,“来人啊!”

随着天帝的呼喊声,众仙立刻都冲了进来,担忧的看着天帝,见他没什么损伤,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拍马的都嘘了口气。

天帝脸色完全没了方才的苍白,如沐春风的将那木盒抱在怀中,一脸慈悲的对着众仙宣旨,“罪龙沐鸢,择日与火龙王大太子完婚。”

“陛下!”那日跟在二郎神君身后的老神仙跪了出来,恭敬的拜了几拜,“赦免那罪龙,恐是会惹起民怒,陛下三思!”

天帝完全无视那老神仙的话,脸色恢复了严肃,看着身前的男子,“沐鸢的罪由此人代偿。”

一时间殿上议论纷纷,众仙都很奇怪天帝的作为,却都不敢大声异议。那男子听到这话反应十分平淡,如此高的修为,也不知道天帝到底是如何收服此人的,众仙一边对天帝十分佩服,一边充满好奇心的低声讨论着,没有人再提出任何意见。

大殿角落里,一个端着托盘的老仙侍看着殿前的男子,浑身颤抖,两行浊泪从眼角流出,迅速擦去,没有让任何人看到的转身出了大殿。

“不知陛下欲如何处置此人?”那老神仙见天帝并不理会自己,便换了个语气继续问道。

“斩龙台。”天帝轻声宣了一句,不怀好意的看向那男子,就见他依旧没有反抗,也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被天兵绑了押了下去。

比殇背靠着墙壁坐在天牢中,四周依旧寂静的可怕,嘴角淡淡笑着,这样便是最好的吧,不管在哪里,是在北荒之地寂寞着,还是在天牢中孤单着,都不过是一个人的事。

面前的女子幸福的笑,让自己眼中竟也充了泪。

秕稚,我没有为你真正做过什么,这最后一件事,希望能让你觉得幸福。

不久后也许能终结了自己无休止的生命,不在被孤单寂寞侵蚀着灵魂,想到这里,比殇竟然笑出了声。

牢门轻轻打开,一个年老的仙侍走了进来,轻轻跪在自己面前,放下手中的食盒,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

“陛…陛下…”老者声音低沉的唤了一声。

“方才在殿上便察觉到你了。”比殇低下头,温柔的笑笑,将那老者扶起来,自己又坐了下来。

“你…可好…”那老者似乎是有千言万语,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只挤出了这样几个字。

“你也看到了,都好。”比殇轻笑一声,对着老者点点头,轻轻说了句,“谢谢。”

“陛下,你笑的比以前多了。”老者一边抹眼泪一边沉痛的说。

“心中有了所盼,有了希望,都会如此吧。”比殇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如今的天帝是卯勇,你便不要再称呼我陛下了。”

“不!在末将心中,只有你才是天帝。”

“苦了你了。”

“你可知那斩龙台到底是作甚的,为何如此的便答应了。”老者很是悲痛的对着比殇说,言语中带着说不尽的忧伤。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挚景不要过于担忧我。”比殇温和的看着面前的老人,缓缓的在他胸口轻轻打了一拳,对着他心意相通的点点头。“你便是快回去吧,在这里久了,对你总是不好的。”

“是。”老人哽咽着又拜了一次,缓缓退了出去。

梓鸾察觉到手臂上印记的异样,心中一阵狂喜,顺着灵识寻找到东海之瀛,见到那片已经恢复原样的竹林,眼泪竟就如此轻易的掉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踏入竹林,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惊碎了什么,昏睡在竹叶堆上的沐鸢,伴着柔和的阳光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故事本就应该如此,那只龙蛋从来没有经历过痛苦,长大,成型,等着自己。一切回到了原点,自己还是和原来一样,幸福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醒来,浅浅的笑着。

“梓鸾。”沐鸢坐起来,眼神清亮的看着面前神色沧桑的男子,低声柔柔的叫了一句。

梓鸾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不一小心这梦就破了,人就不见了。

“沐鸢…”暗哑破碎的声音,梓鸾身上淡淡散发的气息,温暖灼热,不同于他。

是的。他。比殇。

心中闷痛。

“没事了。”眼泪不停的掉在他肩上,沐鸢轻轻拍拍梓鸾的后背,感觉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力度,心中浅浅的幸福着,这样的幸福却再也不似从前,像是在其身边,静默的空着一块荒地,从此之后,寸草不生。

“鸢儿…”十分不确定的一声,沐鸢听到呼唤慢慢转回头去,一面容清朗的男子,身后跟着表情震惊的女子看着自己,就站在不远处,却像是隔了整个世间的距离。

“沐鸢,这是你父王和母后。”察觉到沐鸢眼中的疑问,梓鸾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将她扶起来,对着水龙王和王后有礼的拜了拜。

“鸢儿…”水龙王再也克制不住,径直冲了过来,将沐鸢一把扯进怀里,整个人哭的不像样子。

这便是父亲的气息么,我第一次紧紧的抱着他,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贪婪的吸取着这从小就应该萦绕在我身边,陪伴我长大的温柔,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安全的气息,淡然的包围着自己,仿佛就是全部生命。

我默默凝视着站在他身后,安静幸福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年轻的脸上透着慈爱的幸福神色,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却在不停告知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嚣张的真实存在,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在黑暗中隐忍深沉的默默注视着我,尽管我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和存在。一路行来,懵懵懂懂,从始祖龙到现今,不停的被人护着,爱着,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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