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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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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二十来人里,最显眼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也是肥大的裤子和短袖上衣,可无论颜色、款式以及棉布的质地都要好得多,而且他们是青壮年,唯二的年轻男人。在另一头平坦的地方,四只大象正悠闲的卷着鼻子。

此刻,那些妇孺排着队,把各式各样的东西搁在那两个男人前面的大木箱里,有成摞的蒲草垫子,有编好的竹筐,有几麻袋的大米,有刚从地里采摘下来的菠萝,信的妈妈和妹妹也在这么做,丝楠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她看到信扛着塞满鱼的渔网也走过去,其中一个男人立刻从牛车上搬下另一个木箱。

哗的一下,信把渔网里的鱼全都倒进了那个木箱,然后对两个男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都朝丝楠看过来。

丝楠有点不自在,她现在的样子邋遢的很,又是在水洼里捞鱼捕鱼,又是躺在泥草地上晒太阳,衣服和头发都很脏。

那两个男人打量着她,好像有点吃惊,接着他们绕过木箱,朝她走近,丝楠能把两人的模样看得清楚些,也是晒黑的皮肤,典型的扁鼻子。

丝楠没想到其中一个男人开口是英语,“你怎么来这里的,你的父母呢,”这个男人穿着棕红色样式的有点像长裙裤的衣服,后来丝楠才知道这是一种男士筒裙,男人的话,丝楠听懂了,可她该怎么回答,所以她索性不回答,发呆装傻,那两个男人疑惑的互相交流了一下,穿棕红长裙裤的男人又问她,“你不懂英语吗。”

这个时候,丝楠有点忍不住,好不容易有交流的机会,她不能放过,丝楠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们的问题。”

丝楠脑子飞速的转动,说着现编的谎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我的头一直很疼很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丝楠看见信的妈妈对两个男人说了两句话,棕红长裙裤男点头,才又对丝楠说,“你染了疟疾,昏倒的时候可能撞到了头,”这些应该是信的妈妈告诉他的。

而丝楠吃了一大惊,亏她大学参加英语演讲,准备的演讲稿就是关于传染病的,其中一段正是疟疾的介绍,否则她根本听不懂疟疾的单词,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居然死于这个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算稀有的传染病,丝楠做出恍然状,“难怪我全身都感觉到热,能告诉我今天的日期吗,我迷糊的快记不住日子了,”丝楠的英语很流利,她在心里庆幸自己面对的不是正宗的英国人,否则她的口语会露馅的。

“如果按你们的西元纪年,今天是一月二十六日,”

丝楠眼皮一跳,连声问,“哪一年?”

棕红裙裤男诧异,“一八六八年一月二十六日,”

听到这个年份,丝楠腿有点软,她给自己暗示,稳住稳住,淡定淡定。

她捂住额头做出虚弱状,“能告诉我我这是在哪儿吗?”

“这里是密列五里外郊村,”

丝楠眨了眨眼,疑惑道,“密列?”

话一出,那个棕红裙裤男比她还疑惑,他又跟信的妈妈交谈了几句,看着丝楠问,“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大概记得,”她叫丝楠,“也许你需要一位专业的医生,你似乎病的不轻。”

“不,不,我很好,”丝楠立刻摆手,“我的脑子只是一时转不过来,你们这儿太热了,可能我还有点中暑。”

棕红裙裤男说,“你直接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吧。”

这个下午,丝楠与棕红裙裤男交谈了很久,他自我介绍他叫腊尼,是这方圆十里邦主米达意家族的儿子,邦主相当于中国的地主,旁敲侧击,丝楠总算能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竟然穿越到了一八六八年的法殖民地柬埔寨,无论时间还是国家对她来讲都是多么的陌生,五年前,法国正式成为柬埔寨的保护国,说白了就是殖民了这个国家,正是因此,法国商人传教士军队涌入这里,丝楠穿越的身体很可能是随行的亲属,在距离这个村子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叫密列的小城市,城里住着十来个法国人,前段时间疟疾突然在那边爆发,在这么落后的年代,传染病太常见,腊尼说在密列的所有法国人都死了。

不幸染病的小女孩或许从城里逃出来,寻求生机,最后坚持不住倒在这个村子旁的泥路上。

当然,这些都是丝楠自己分析的,值得一提的是,村子有名字,叫波罗,谐音菠萝。

村子每一户都替腊尼的父亲干活还得上交沉重的税,村里人大都是妇孺与老人,年轻的男劳动力有的去当军人,有的去北边挖宝石。

丝楠也才知道信早上不是带她去玩水玩鱼,他是在工作,波罗村里除了尚在襁褓里的婴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量,所以信舍不得吃鱼。

“真是残酷的剥削,”丝楠轻喃,腊尼和他的兄弟带来的十来个箱子都装得满满的,每五天,腊尼的父亲就会给十几个儿子分配任务,今天恰好轮到腊尼和他五哥来波罗村。

也是丝楠运气好,柬埔寨到现在只被殖民了五年,民众绝大部分不懂英语法语,腊尼的家族也只有他一个人会英语,和外国人买卖交易全靠腊尼翻译。

见丝楠在出神,腊尼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小姑娘,不用担心,我过段时间要去一趟暹粒,那里有法国驻军,我还认识不少商人,我帮你问问他们像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腊尼指了指丝楠的脑子,“如果近期有到法国的商船,也许还可以捎上你一程。”

丝楠咕哝,她这穿越算什么事,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摸瞎,现在到法国人聚居区,她绝对会惹出麻烦,因为她不会法语,一句都不会。不过面上丝楠还是做出十分高兴的模样,“谢谢你,其实我没有那么急,毕竟麻烦到你了,如果机会不大,就以后再说吧。”

腊尼愣住了,他看丝楠的外表不过六七岁,说话却有些成熟,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呆在陌生的村子里,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不关心她父母的下落吗?

说实在的,从刚才的交谈里,腊尼就感觉到小女孩有点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第五章 不见的鞋

“你暂时只能待在波罗村,”在这个时期,把一个白人女子带回家,哪怕她还是一个尚在发育中的孩子,都会引人诟病,“没关系,这里很好,”丝楠笑着说。

“你选择住桑贝家对吗,”腊尼认真的问丝楠,她没有请求他把她带离荒寂的波罗村,甚至在得知噩耗后,还能笑出来,这个小女孩未免乐观的过头了。

丝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桑贝,看见腊尼指着信家的高脚屋才明白,“对对,我住他们家。”

腊尼走过去跟信的妈妈说话,丝楠看见女人对腊尼又是勾腰又是点头,神色有些惶恐与畏惧。

丝楠自动带入成自己好理解的关系,邦主的儿子,就是少爷,村里其他人怕腊尼是应该的。

“我免了桑贝家两个月的收渔和蓬席,”腊尼走前对丝楠说,“他们暂时养护你也不会有怨言了,后面几个月我不一定来波罗村,不过我会尽量向父亲申请。”

丝楠疑惑,低声轻道,“为什么愿意帮我,”按理说,她的身体是侵略国的子民。

腊尼听见丝楠的小声,笑露出了牙齿和笑纹,没有回答她。

有了腊尼的翻译和沟通,丝楠了解到她将寄居家庭的概况,桑贝就是女主人的名字,家里的男主人和邻村几个男壮丁一起去南边‘打工’,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信是长子,今年八岁,也是村里的捕鱼小能手,笸箩是次女,才五岁。

丝楠开始还不清楚两个月的收渔和蓬席是什么概念,后来她发现其他妇女都围在桑贝说个不停,神情是羡慕的,信和妹妹说说笑笑的一起收渔网,明显如释重负。

她当时只有一种感觉,她的穿越很幸运,至少没有让她刚在陌生环境清醒就去面对勾心斗角,她看见的全是充满善良的微笑,连邦主少爷都是。

丝楠看着靠树的佛龛,佛龛里有一尊佛像和一排水果供品,不知谁刚上的香还在燃着袅袅的烟,丝楠走到佛龛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在额头前合十,世上一定有神,否则她怎么会穿越,所以请保佑她后面的路一切通畅吧,待丝楠再睁开眼,发现四周安静了,大家都在看她,如果先前,他们对贺这个外来的异族还有抗拒,在丝楠做出敬拜的动作之后,便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那天傍晚,桑贝带着丝楠到一条小溪里洗澡,丝楠身上已经脏到了一种境界,是吸引各种各样昆虫的好靶子,丝楠把衣服脱下,浑身赤裸的走近小溪里,和信下了水洼,她的胆子变大了许多,况且溪水清澈见底,没有什么不明生物,周围的竹子长得又高又茂盛,也不会被其他人看见,而且桑贝就在边上,桑贝把丝楠的脏衣服仔仔细细的叠好,递给她一团枯黄色的植物,又指了指水,“这是什么,你要我沾水吗?”丝楠边说边弯腰,把植物伸进泡进水里,植物立刻化成软绵绵滑碌碌的一滩,“天然肥皂。”

丝楠惊奇的看着桑贝,桑贝笑着点头,丝楠洗了很久,溪水不冰,温温的淌在身上非常舒服,桑贝为她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一件灰色的系扣长袖上衣,袖子很宽,棉麻的质地,还有一件丝楠原本以为是一条褐黄色裙子,结果穿的时候才发现是裤子,腊尼他们穿的应该就是这种裙裤。

丝楠把腰带系紧,对着水面大略的照了照,不看脸,她现在和村里的孩子们没有两样。

又是新的一天,丝楠光着脚从高脚屋里走出来,她看见昨天脱下来的脏衣服和袜子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在前面两颗椰子树之间的线绳上,裙摆真丝的质地可以透光,那双黑色的小皮鞋摆在梯子边上,也被擦得黑亮黑亮的,有两个小女孩就站在皮鞋边上,晃来晃去,想拿起看,又不敢,发现丝楠正在看她们,立马笑着跑开了。

望着一簇一簇的高脚屋,又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幼小的双手,丝楠还是觉得神奇,笸箩在屋后喂猪,嘴里哼着调子,尽管在丝楠耳中不成调,桑贝与其他三个妇女坐在地上,编织着类似草垫的东西,丝楠猜就是腊尼口中的蓬席。

丝楠在梯阶上坐下,她暂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先靠着再眯一会儿觉吧,往常在家里,这个时间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丝楠感觉有人在摇她,她睁眼就看见信灿烂的笑脸。

“你又去捞鱼了,”丝楠闻到了信身上的鱼腥味,“今天中午有加餐吗,我想起你昨天烤鱼的味道了。”

丝楠的朋友说丝楠一定是属猫的,吃饭无鱼不欢,河鱼海鱼,不管腥味再大,她都能够咽下。

丝楠只向信这么一提,有玩笑的意思,而且她用的是汉语,压根没指望信真给她烤鱼。

但中午吃完饭,丝楠刚爬上高脚屋,准备好好睡一个午觉,信就举着两条烤鱼进来了。

这一刻丝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想起她今天的午餐,一小团米饭,一碗蔬菜汤,还有两片菠萝,似乎每个人每天每顿吃的都是这些,他们有鱼有肉,不过是宝贝。

“谢谢,”丝楠接过口味并不好的鱼。

后来丝楠在波罗村的那些日子里,每天都能吃到信专门为她烤的两条鱼。

那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对丝楠来说很小的事,摆在高脚屋外的那双小皮鞋不见了。

桑贝收完丝楠的衣服里,准备和鞋子一起收好时才发现,她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找到,这个老实的妇女着急了,她叫醒了还在睡午觉的丝楠,语速急促不说,手还不住的比划,丝楠会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她又摆手又摇头,“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又不是她的鞋,再说丝楠觉得在这里没有穿鞋的必要,要不怎么其他孩子都光脚走路呢,没有束缚才最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桑贝没弄明白丝楠的意思,她硬是把事情闹到全村人都知道的地步,傍晚吃完之前,村里的白发长者用很严厉的声音说了一大通丝楠不懂的话。

波罗村很小,只有十二户人家,不算那些出去‘打工’或者当兵的男丁们,村里总人数连三十个都不到,而且大多数都是小朋友,吃饭的时候,信喜欢跟三四个男孩坐在一起,而他的妹妹和母亲和其他妇女女孩们聚团,笸箩在孩子里算小的,更小的便是襁褓里的婴儿了,所以五六个稍大女孩又簇成了一堆,这里没有教育一说,孩子们能跑能走,就得开始干活劳动,丝楠到目前没看到一个属于他们国家的文字,她估计村里人都是文盲,白发长者说完话,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丝楠却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她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和信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也是棕黑的,鼻子丑,眼睛大,不过在一众友好的氛围里,小女孩抿嘴的神情就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了。

“是谁拿的,现在说出来,我们还能宽恕你,”白发长者环视一圈,“莫忘了偷窃是罪恶。”

白发长者话停了许久,方才盯着丝楠看的那个女孩慢慢站了出来,一个妇女满脸不敢相信,她冲上去扬手打在女孩的背上,沉闷的声音,丝楠离的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教你偷东西的,”妇人扯着女孩的头发怒叫,接着又锤打她的背脊,“快说啊。”

女孩咬着嘴唇,眼泪唰唰的往下流,村里的孩子都很瘦弱,虽然谈不上瘦骨嶙峋,可毕竟骨头架子摆在那里,丝楠身边节食过度的女同学都没有这么瘦。

女孩被母亲打得只能驼着背躲,黑色的发辫也被妇女揪散了,棕黑的脸上泪水纵横,显得有点脏。其他人就这么看着女孩被打,没有人劝说什么,直到女孩的脸被她母亲扇了一巴掌,那白发长者才制止了妇女,“让波杜塔说出东西在哪里就可以了。”

女孩显然很害怕,不知是被母亲打的,还是被这么多人注视,像批斗似的,她光着脚跑进前面不远的橡胶树林里,抛开土,从里面挖出了丝楠的小皮鞋。

她把小皮鞋捧给白发长者,白发长者说,“亲手还给客人,并且道歉。”

女孩回头看向丝楠,黑黝黝的眼睛幽幽的,丝楠没由来的不喜欢她,女孩昂首挺胸的看着丝楠,一步一步走近她。

然后在丝楠面前站定,蹲下身把皮鞋摆在她面前,接着她对丝楠说,“对不起。”

因此,'对不起'成为丝楠学会的第一句高棉语。

第六章 孩子早当家

桑贝把丝楠的衣服和皮鞋收进一个草编箱子里,箱子带锁,

之后的两个多月于丝楠来说很平淡,腊尼再也没有来过波罗村,丝楠不知道他说去暹粒找法国驻军的话还算不算数,说真的,丝楠始终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经意间闯入者,总有一天会回去,所以她的心态放得非常平和,而且这种冒险实在很刺激不是么。

丝楠和信关系越来越好,信凡是出去捕鱼都会带着她,丝楠跟着他居然学会了游泳,还学会了最基本的交流用语。

想当年学英语可花费了丝楠不少脑神经,现在又来一门全然陌生的语言,果然逆境能够激发人的无限潜能,好在高棉语比英语简单的多,说起来慢吞吞的,但学起来很快。

比如她现在可以站在椰子树下,朝树上的少年大喊,“好了吗。”

信双腿盘在椰子树干上,伸出空空的两手,一手比划二,一手比划五,“还要七个?”丝楠热汗满面,汗水直往地上滴,宽大透气的上衣和裤裙也没法驱散这份燥热。

随着四月新年的临近,这里的气温越来越高,尤其是中午简直像烧烤,经过两个月的日光浴,丝楠也成了小棕人,绝对健康的小麦色,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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