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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行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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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商鵺起身准备离开,“你先睡一会儿,有事就唤本王。”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话一说出口,玉飞舞就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是不是太自然了些。

商鵺回头对她一笑,“不去哪里,还是留在这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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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再遇商鵺(二) 。。。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玉飞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船上过了多少个时日。每次睁开眼就是喝药喝粥,然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依稀能感觉到这些时间里,商鵺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心里有一丝暖意,只愿这不是梦。

这一天,商鵺又像往常一样叫醒了她。

看着他温柔地喂自己喝药,玉飞舞实在不想开口问他,为什么总在药里多加一味药,为什么要让她一连睡上好几日。

许是她纠结的神情过于明显,商鵺不用她问,主动告诉她,“大夫在药里加了能让人安定心神的药。”

她轻轻“哦”了一声,又继续喝着药,“那为什么这一次不继续让我睡。”

“本王让大夫那么做,不过是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养伤。媳妇儿,你的伤不适宜做些劳心劳力的事,本王想让你的伤早日好起来。”说着,他用帕子拭去她嘴角的流下的药汤,“这样做或许让你不痛快,本王也明白长时间卧床终究不舒服,但比起让你胡思乱想,本王不得不这样做。”

玉飞舞小声地说:“其实我没有胡思乱想。”

商鵺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会儿船就要靠岸,需不需要再睡一会儿?”

玉飞舞摇头,见他要离开,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唔,追风的伤势如何。”

商鵺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不似他记忆中那边温暖。他心中叹气,到底是伤着了。他微笑着,“两天前已经醒了,再好生休养一些时候便可痊愈。”

“嗯。”

“他来看过你,不过那时候你在睡觉。”

“嗯。”她望着他,“王爷,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

“很闷?”

“嗯。”

商鵺无奈,“再闷也不能出去,忘记本王的话了?你还不能吹风。”

“不去甲板,唔,就在船舱里走走。我想去找追风,有些事想问问他。”闷不闷无所谓,去找追风才是关键。

商鵺道:“恐怕不行,一个时辰前本王让人送他上了另一艘船,现在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那去追啊!”

商鵺道:“媳妇儿莫急,本王让他先行离开是托付了一件事让他去办。他答应了,自然不会食言。”

玉飞舞觉得很奇怪,“什么事情?”

“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沉默了半响,玉飞舞问:“王爷,你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

商鵺一愣,“你和本王说什么来着,不是说没胡思乱想吗?”

“不是,心里总觉得不安。”

商鵺笑道:“有何不安?有本王在,你安心自在便可。”

船靠岸的时候是申时,商鵺等人在城里一家客栈投宿。他们谎称自己是商队,要去燕华城做买卖。商鵺自然是大当家,而玉飞舞则成了夫人。

她看着镜中自己挽

52、再遇商鵺(二) 。。。

起的妇人发髻哭笑不得,这些日子虽说和商鵺同在一个屋子,但她多数时间几乎都在沉睡,也没了那些尴尬。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让她不自在。

此时,商鵺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瓷碗,里面的汤水是她的药。

浓烈的苦味扑鼻而来,玉飞舞皱了皱眉头,没多说什么拿过就直接喝了下去,未了还在嘴巴里塞了一把商鵺准备好的蜜饯。

她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们不用这样安排的。”

商鵺道:“要是扮作侍女,本王怕委屈了媳妇儿。更何况,媳妇儿见过谁家的大当家伺候侍女喝药的?”

这话说来是这样,玉飞舞也多少明白。其实心里还是挺欢喜的,毕竟一路下来都是商鵺在照顾她。她原来想和他提议让侍女来照顾他,她一介平民不劳烦王爷费心。哪里知道,整条船上除了做饭的大娘,就没有一个女人。

欢喜与不安并存,期待与疑惑同在,挣扎无果后,她心安理得地接受商鵺所有的好意。

夜已深,玉飞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为什么,从船上下来后,她心里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越靠近燕华城就越强烈。前些时候如果说是靠药物让自己昏睡从而不去想那些,那么现在,商鵺给她的药已经不参加那些使人昏睡的药。她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接下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许是听到她不断翻身的声音,商鵺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王爷也没睡?”她想了想,“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一个时辰前,她看见商鵺躺在两条长凳上。她有些不好意思,这间客栈算是这小镇最好的了,但到底对王公贵族而言还是简陋得很。上等房早就被人包下,他们住的则是一般的客房。平时行走江湖时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他让给了自己,她总不可能让商鵺和她挤一张床吧。

商鵺道:“没有什么,行军打仗的时候比这条件更艰苦。”

他的这句话让玉飞舞想起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交错于身上的伤痕。她看得出,有些伤处理得稍有不慎,足以致命。

没由来的,她觉得一致。问:“王爷,你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都遇到过哪些事?”

其实她很想知道,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良久,她才听到他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平稳,平淡的话语里听不出曾经受到过何种苦难,甚至她也听不出那些生死关头他是怎样的心情。

“早些年总想着争功,多立些战功好让父皇能对本王另眼相看,也好让母妃在后宫能扬眉吐气。遇到再强劲的敌人也不退缩,好几次都是硬拼下的。那时候以为只要战争胜利,可以不惜一切,从来没想过自己部下的死活。”

52、再遇商鵺(二) 。。。

“那后来呢?”玉飞舞没有见过那种场面,永远也不知道双方死战是怎样的场面。

商鵺道:“本王的部下都死忠与本王,五年前与楚国大皇子一战,本王一手培养起的将士几乎死绝。他们死命保护着本王,带着本王杀出一条血路。本王身上不过多了几道伤疤,他们付出的是生命。后来本王明白,战场上不能一味的逞强斗狠。那一次是本王真正输得彻底。”

“那之后可有一雪前耻?”

商鵺道:“没有,自那次之后,本王再无缘他一战。”

玉飞舞咬着唇角问:“王爷,恕我冒昧,这种征战沙场的生活,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本王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他似乎是意有所指。

玉飞舞又问:“不知王爷为何会选择金戈铁马的生活。”

“媳妇儿可还记得华承业将军?”

“记得。”

商鵺又继续着,“本王还记得那一年华将军凯旋而归是何等的荣耀,父皇赐下庆功宴,本王就是在那个时候真正见识到一个男人的应有之姿。”

“应有之姿?”

商鵺道:“是的,华将军是本王唯一钦佩的人。”

玉飞舞问:“难道王爷选择穿上戎装也是和华将军有关?”

商鵺痛快承认:“那时本王还小,认为华将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是也想成为向他一样的人。”

玉飞舞轻笑,“原来王爷儿时也有梦想的呀!”

“哦?不然呢,媳妇儿以为如何?”商鵺好奇地问。

玉飞舞语结,总不见得告诉他,她一直觉得王公贵族其实是脑满肠肥的笨蛋吗?这个当然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她只好改口说:“王爷,你总叫我媳妇儿,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句话若是放在平时,她没脸说出来。今夜不同,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见她脸红的样子。

“本王记得,现在你是商夫人。”

“那也是假扮的呀!”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是在问他要名分,不妥实在是不妥,“我是说……我是说……这样总归不好。”

商鵺低低笑出声来,“好,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本王不再叫就是了。”

玉飞舞听后心里一松,却也有一丝丝的失落。那么长时间,她也隐隐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些天,她都在小心翼翼地珍惜着。

却没有想到,商鵺说:“那从此刻开始,琬琬,我能这样叫你吗?”

玉飞舞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结结巴巴道:“哦,可……可以……”

转念一想,不对,她脱口而出,“王爷,你是怎么知道……知道……”

“知道你的乳名?”商鵺将她的话补充完整。

“嗯。”

“你告诉我的。”

“啊?”什么时候?

商鵺道:

52、再遇商鵺(二) 。。。

“可记得那次在凡人谷,你醉酒一事?”

不等她回答,商鵺又继续说着,“原来琬琬喝醉了酒,什么话都藏不住。”

玉飞舞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心里更是乱作一团。她下意识地问:“我……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商鵺笑道:“你告诉了我很多很多事,原来琬琬这个名字的由来,那么有意思。”

“我又不是饭桶!”原来的话题还颇为承重,现在怎么反过来,她觉得自己开始被人戏弄,心里有些气恼又不好发作,只好闷闷地说,“王爷,我觉得困了,先睡了。”

“嗯。”随后是他藏不住的笑声。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玉飞舞突然想起被她忽略的一件事。从来商鵺在她面前都是自称“本王”,今天突然的转变,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真是……

让人欢喜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培训,天天老多东西要被,痛苦的说!!!

53

53、【番外】江流云与童小目 。。。

江童

峰峦叠嶂的千诛山就好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隔断了幽州与惠州。除了翻山而过,没有别的捷径。从山脚下绕过去?不可能!山脚下的树林终年缭绕着瘴气,就算有解瘴气的药也无用,没有人能活着穿越有着沼泽的断魂林。

江流云背着自己的母亲,跟着父亲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他们想翻过千诛山,回到幽州的老家祭祖。没想到途经此处王妃让蛇给咬了。虽然放了毒血,但她脸上依旧呈现青紫色。长年行军打仗的重山王知道,如果不赶快找大夫清除夫人体内的余毒,怕是要三人来,两人回。

刚走到半山腰,从树林后杀来了二十来人。他们穿着粗布的衣服,手上拿着各种武器。长枪、短棒、大刀、锤子几乎是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重山王将母子二人护在身后,他一人挡在前面。江流云心里顿感不妙,这是遇到山贼了呀!

刀疤脸的中年男人对重山王说:“把钱财留下,老子放你们一条命。”

重山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道:“官府早有布告,山贼该是被剿除的对象。”

刀疤脸将锤子抡起仰天长笑,“就凭那几个废物?”

重山王这个人应该算得上宅心仁厚,除了战场杀敌他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一滴多余的血。现在,他要救他的妻子,没有人能阻止。吩咐江流云好生守着他娘,自己则拔出佩剑与之对抗。

面对十余人的围攻,纵然少年得意,江流云功夫再高也难以招架。加上要保护母亲,没一会儿就被一个瘦高个儿给擒住。对方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并卸了他的兵器。江流云被对方完全压制住,没有反抗能力。重山王也因担心妻儿而失手被擒。

山贼没有绑了他们,只是封住了他们穴位,防止他们反抗。至于王妃,山贼还算有些人性,找了顶竹轿将她抬回了山寨。

金风寨的大堂上,那刚劲有力的楷书“义”字高悬在首座之后。那座上铺着一张黑白相间的虎皮。江流云觉得那应该是这寨子大当家的位子。

和他们一起被抓来的还有几个商人打扮的男人。大堂中央放着几口箱子,箱子里面是金灿灿的黄金和珠宝。

大堂两侧是山寨的山贼,江流云本来想找个缺口好杀出去。可惜,不太可能。刀疤脸和瘦高个分别坐在下首的位置,看上去在这寨子里很有威望。在他们身边有一个身穿青衫儒生服的男子负手而立。在接触到江流云的目光后,微笑点头。

身边额几个商人头顶已经冒出冷汗,江流云皱着眉头听他们说:“这下惨了,落在金风寨手里,别想活着回去了。”

杀人越货,还真是山贼干得出来的事。

这时,大堂上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江流云听到山贼中有人说,大当家要来了

53、【番外】江流云与童小目 。。。



江流云原来以为金风寨的大当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没有想到是一位妙龄少女。那姑娘生得清丽可人,一身劲装又显得干练。她从珠帘后缓步走了出来,在看到几位商人时,眉头不由拧起,她看向刀疤男,“二叔,这就是你说的肥羊?”

刀疤男那张凶恶的脸上带上了爽朗的笑容,“小目,你来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金风寨的大当家姓童名小目,二当家是那刀疤脸胡城,瘦高个儿是三当家叫杨峥。

童小目坐上自己的位子,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对胡城说:“那就按照老规矩处理,至于那几箱金银财宝,随你们怎么处置。”

说完这句话,她又看了看江流云,不解地问胡城和杨峥,“他们是谁?”

杨峥咳了一声,“路上正好遇上的,看衣服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所以……”

“所以就把他们劫上来了?这不合规矩吧。”童小目打量着几个人,琢磨着他们的来历。

重山王语气平和地开口,“我们从京城来,打算回幽州老家祭祖,途径此处便就被请了来。”

他说他们是被“请”来的,这说法算是客气的。童小目了然于心,他们金风寨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这并不表明他们胡作非为,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哪怕是她这个做大当家的也不能破坏。

“二叔、三叔、你们看……”

“那可不行。”胡城摇头,“那老家伙可扬言告官府,我们不能放他们走。”

童小目点头,就算她有心放他们一马,如果对方想报官,那只能说句对不起了。她垂目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上王妃青紫的脸,不由问道:“夫人这是……中毒?”

江流云年轻气盛,对他们的作为早已不满,想到对方是山贼,他心里就觉得烦躁,如果不是母亲中毒,现在在他们手上,他会让金风寨的人一个不留。而对童小目的问话,他没有作答。重山王却开口,“在山脚下被蛇咬的。”

无论从对方的穿着还是说话时的神态,童小目都可以断定对方非富即贵。他们说他们来自京城,这来自京城的人不好惹,说不定和官府的人有关系。前些日子官府发出公告,要剿尽天下所有的山贼。对此,童小目从来不怕,他们金风寨占尽地理优势。官府的人要攻上来没那么容易。不过……

她又看了一眼王妃,打消了放他们走的念头,“我二叔和三叔办事糊涂,我代他们说句对不起,尊夫人的情况看来不妙,如若不尽早消除体内的毒素,怕是不好。”

江流云一听,急道:“那就让我们走,我要尽快给我娘找大夫。”

“这位公子莫要着急,敢问令慈可是被通体黑色的蛇咬伤?”见江流云点头,童小目继续说,“到下一个镇子还要走上三天

53、【番外】江流云与童小目 。。。

时间,我看令慈的病托不了那么久,何况那里的大夫未必能治得了这黑玉蛇的蛇毒。”

母亲都这样了叫江流云如何能不急,他想上前好抓住童小目逼山贼们就范。重山王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手扣住他,并对童小目说:“听大当家这话的意思,黑玉蛇的毒你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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