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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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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银笙望着那个扎着丫髻,脸蛋红扑扑的泥娃娃,惊得不轻。
天淼哈哈笑道:“我母亲是他的奶娘,我自然知道他小时候常捧着这个娃娃叫娘子,还悄悄亲它。”
银笙脸都涨红了。“不要了不要了,他的娘子我怎么可以拿走?”她抵着天淼将他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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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要,而且还像见了鬼似的。”天淼回到奚秋弦那里,无奈地将泥娃娃放在桌上。
奚秋弦皱眉道:“你就不会说说好话哄一下?”
“少爷,我可没有你那么能说。”天淼摊手,“特别是当她知道这是你娘子的时候,更是当即把我赶走。”
奚秋弦一惊:“你说什么?谁叫你讲的?”
“呃,这不是本来就是你娘子嘛?我娘说的,她说你一哭,她就吓唬你,娘子要生气了,然后你就听话……”天淼笑嘻嘻道。
奚秋弦拿扇子连连敲床沿,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小时候的丑事你都对她说?”
“这个我没说。”天淼认真道,“包括你每晚抱着娘子睡觉的事。”
“……你可以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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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候,船只停泊在江岸边,附近有个城池,岸上商旅不断,甚是热闹。银笙在屋里闷了半天,忍不住推开窗户往岸上望去。但见江岸上有一石碑,刻着“玉泉渡”三字,她默默趴在窗口,心里七想八想,还是有些烦乱。
正迷茫时,却忽见人群中有一熟悉身影。那少年白衣翩翩,手持纸扇,步态略有不便。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衣青年,两人一前一后,正往城里去。银笙一怔,又生怕奚秋弦回头望到自己,忙关上了窗子。
虽如此,倒也有点意外,不知他们上岸作甚。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也不见重新开船,忍住焦虑足足等到天色发暗,这船还是停着不动。她按捺不住,出了房间来到甲板,见船夫与随从们都在休息,不禁问道:“今天不开船了吗?”
“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怎么开船呢?”一名船夫诧异道。
“还没有回来?他们干什么去?”银笙惊讶。
众人纷纷摇头,银笙只好又回到房中,这次她没有关门,留了一道缝,等着听他们的声音。但左等右等都不见两人回来,她终于忍不住再度出去,跟那些随从说了一下,便跃上了岸去。
这时天色已晚,她从未到过此地,沿着小路往前,好不容易找到城门,却见早已关闭。她没了方向,原地想了许久,只好绕着城墙慢慢走,想在沿途有所发现。
河流蜿蜒无声,前方已是郊野,望去杂草绵绵,四周唯有鸣蝉聒噪。银笙又热又累,正茫然沮丧之时,忽见有一石子自后方打来,连着在水面上点了数下,弹向远处去了。
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巫山小楼前看到过的情景,她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果然是奚秋弦独坐在坍圮的古城墙上。
她找了他半天,还以为他和天淼遇到了危险,但现在看他平安无事,甚至还很宁静地坐着,不禁又觉得自己受了骗。于是她什么都没说,抿着唇便一个人往回走。
他望着她的背影没出声,直至银笙快要离开他的视线,才叫道:“银笙。”
她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他如今看上去很完美的身形,道:“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你今天一直躲着我了。”奚秋弦也望着她,神色平静,不起波澜。
“你有事的话可以叫天淼来跟我说,为什么无端端走了?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总是耍我,把我当傻子!”她终于忍不住宣泄出心里的不满。
“我没有。”奚秋弦撑着古城墙,似是有一些失落,“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找你又怎么样?你不回来难道让船一直停在这里不走了吗?你只顾自己,一点不为别人考虑!”
他怔了怔,忽而笑了笑:“你对我一直都不满,这次终于说出来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总这样忽而东忽而西,让别人都跟着转,自己却还觉得有意思!”银笙说罢,便又要走。奚秋弦左手一撑城墙,借力掠到她身前,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银笙紧紧蹙眉,道:“你是要弄得自己不能走路才罢休吗?”
他没有回应,只是站着不动,银笙焦躁起来,想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昨天是我唐突了。”奚秋弦微微侧过脸,没有看她,“要是你介意,我以后不那样了。”
银笙觉得心底有点酸涩,也不知为什么,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似乎有些服软,但她却并没有高兴起来。
“谁要听你说这些?”她恼怒地想要推他,但手一触及他的臂膀,却又缩了回来。“让我回去!”她急得叫了起来。
“回去后你又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奚秋弦反诘道。
“哪有躲在房里?你不要以为我是那样胆小的人!”她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
“……那你昨天一溜烟跑了,连那个娃娃都扔下,还给你也不要?”
她心头乱跳,急道:“我不喜欢你那样轻浮……呃……总之,娃娃我不要了,你难道还非要塞给我不成?”
他沮丧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
“就是,天淼说,什么娘子什么的。”奚秋弦咳了一声,见她神情局促,只好道,“我自己早就忘记了,那天见你喜欢,很随意就给了你,你不要觉得我别有用心。”
银笙愣了愣,继而恹恹道:“是吗?”
“那是自然。”他见她好像有所松动,忙道,“谁会把小时候的玩偶当真,一个泥娃娃而已。你真是小孩子一样,还不敢见我了。”
银笙茫然,想想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可一想到昨天被他拂过脸颊的那种感觉,又心烦意乱,不由道:“那你保证以后不再动手动脚?”
奚秋弦失落道:“手必定不敢乱动,脚本来就没有了……”
“又胡说八道!”银笙瞪他一眼,扭过头蹭过他肩膀走了。奚秋弦眼中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意,尽力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得甚快,便远远道:“银笙,走慢一些。”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道:“果然是弄伤自己了吗?”
“没有。”他扬起唇角笑了笑,“只是还不太方便罢了。你一个劲儿地走,我跟不上。”
“谁叫你自己跑出来的?”说归说,银笙还是放慢了脚步。两人便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那样走,银笙忽而诧异道:“我见你与天淼一起出来的,他呢?”
“……先回去了。”他低头看着路。
“你们商量好的?”银笙没好气地道,“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这话你早已说过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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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在那交锋,银笙却忽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乐音,这声音低微压抑,犹如游丝飘絮,在晚风中幽然漂浮。
她心生寒意,奚秋弦亦停下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见风吹草曳,古城墙上竟多了一道赤红身影。透过漠漠月色,只见是一女子幽然侧坐,长发齐腰,罗裙低垂,面容为阴影所掩看不真切,唯觉苍白异常。
同样苍白枯瘦的手中持着一管洞箫,那乐音正是由此而来。
“这……是人是鬼?”银笙打了个寒战,低声问奚秋弦。奚秋弦蹙眉道:“不要多管,我们走。”
他们两人正要离开,那红衣女子停了箫声,缓缓转过身来,长发在夜风中飘拂不已。她遥遥望见这一对少男少女,竟痴痴看着,凄然笑道:“莫郎,莫郎,你还记不记得这玉泉渡口?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你却总也不见回来……”
奚秋弦已带着银笙朝前走,只做没听到一般,银笙不知那女子是否真的与他认识,不由自主回过头又望了她一眼。红衣女子见两人不声不响便要离开,纤腰一闪间,已如鬼魅般自废墟掠来。
“快跑。”奚秋弦见她行迹诡异,急忙推了一下银笙。银笙骇然,拉住奚秋弦便带着他往原路奔去。岂料那女子身轻如燕,踏着荒草与两人朝着同一方向掠行。银笙眼见无法脱身,攥着剑便想出招,却听那女子一边疾行一边侧过脸来笑道:“莫郎,你带着她要往哪里去?可知我在这等你,已经白了头发,你如今却挽着另一个女子来给我看?”
这女子虽是笑着说话,但脸上清瘦骨突,眼角也有了细纹,再配上那一袭大红衣裙,银笙看着惟觉诡异异常。她见这女子已有年纪,心知她所说的莫郎必定不是奚秋弦,不禁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红衣女子眼神猛地一收,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说罢,双足一点荒草,红裙激扬间便径直掠向银笙。
奚秋弦见那女子来势汹汹,抓着银笙道:“你不要出手。”说罢,用力将她往后一推,自己则抬袖射出银索,直击女子面门。
银笙一惊,红衣女子倏然折腰躲过一击,长袖一卷道边古树,身子悬在半空,飘飘荡荡,拦着奚秋弦道:“为何见了我就要逃?”
奚秋弦手中银索已直刺入树,在风中簌簌颤动。他手指一扣末端,盯着女子道:“紫箫红裳,你是暗夜盟的何梦芸?”
女子望着他,又见银笙躲在他身后,不禁嗤笑道:“你连我都忘记了吗?果然是绝情狠心人!”话音未落,她身子一晃,手中洞箫呼啸而出,朝着奚秋弦咽喉削去。夜色中,洞箫末端已刺出雪亮暗刃,闪着烁烁白光。
奚秋弦向银笙说了声“回船”,便又一收银索,横斜切出,划着弧光挡住洞箫来袭。
银笙知他腿伤未好,又怎能将他抛下,便一手挽着他,一手出剑。何梦芸身形飘忽,银笙剑法空灵,两人甫一交手,银笙便觉她内力深厚,全不似看上去那样散漫无绪。
但每当何梦芸意欲发力之时,奚秋弦总是能将银笙护住,袖间银索飞旋,如盘结蛛网紧紧锁住对方的攻势。银笙知他不愿让自己涉险,只能紧紧挽着他的左手,唯恐他因站立不住而被那女子击中。
数十招过后,何梦芸足踏古树自半空落下,红裙飞卷赤练震拂,竟不顾奚秋弦弹射过来的银索,探手便抓向他右腕。银笙正闪身在旁,见她指甲尖如利剑,不禁身形疾纵,扬声出剑。
剑光斜落,如银泉飞泻,耀亮了何梦芸双目。
她不觉抬手护目,奚秋弦手指一震,三缕银索同时出击,嗤的射中其广袖,将她手臂划出深深血痕。何梦芸双眼瞳仁骤然紧缩,悲鸣一声竟死死扣住了银索上的薄刃,那利刃刺入其手掌,但她竟好似毫无知觉一般,想要强行发力将银索扯断。
奚秋弦手腕一沉,正与之抗衡,银笙怕他吃亏,剑尖一挑便刺向何梦芸左肩。岂料何梦芸扣着银索飞身往后,奚秋弦只觉一股猛力要将他强行拖去,当即右臂一震,那紧绷于半空中的银索上下拂动,一阵阵极细极尖的声音萦绕不绝。
银笙被这声音震得全身发麻,而此时何梦芸亦尖啸出声,那嗓音尖利异常,如瓷片相抵刮过。两相撞击之下,银索震颤不已,如水波激荡。
却在此时,自古城墙之后又有人飞身纵来,灰袍激卷,脸带面具,正是当日曾袭击二人的鬼虚影。银笙一见他便记起当时险些中毒而死之事,强忍着手臂的麻木感飞速出剑。鬼虚影身形一掠,径直到她面前,左手间刀光一绽,便与银笙剑身相抵。
银笙咬牙抵御,鬼虚影的寒白刀锋沉沉压下。
“银笙!”奚秋弦奋力收回银索,朝着这边掠来。银笙亦用尽全力缠住鬼虚影的刀锋,好让奚秋弦趁势出击。但鬼虚影那死灰般的眼底忽而划过一道寒光,刀尖猛地一错,贴着银笙的肩膀斜斜刺出。继而袍袖一扫,震得四下木叶飘飞。随即于乱叶舞动间一扣何梦芸肩膀,将她奋力拖出数丈开外,不等银笙与奚秋弦追上,便已如鹞子般隐没于荒草尽头。
半空中碎叶徐徐飘落,银笙站在月影下望着远方发怔,鬼虚影那冷漠厌世的眼神直至现在还停留于眼前,一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手脚冰冷。
“银笙……”身后传来奚秋弦的声音,她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奔到他面前。他默默地站在暗处,似乎想要朝她伸手,但终还是收了回去。
“受伤了吗?!”银笙着急地扶着他,他却摇摇头,低声道,“扶我回船。”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新人物了……
明天休息一天啊……ORZ
☆、21第十八章 只缘病起相偎依
银笙扶着他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呼吸困难。他一步一步走,像是失去了凭借,但始终还是控制着自己与她的距离。
她见奚秋弦走得吃力,不由急道:“我来背你吧。”
他怔了一下,摇头道:“不要。”
“我背得动的。”她看着奚秋弦苍白的脸色,很是难过。他重重地呼吸着,离她反而远了一些,扶着身边的树,喘息道:“你去叫天淼来吧。”
“难道把你丢在这里?”她生气了,握着他的手腕,想将他拉过来。奚秋弦却吃力地坐在道边的石头上,抬起头看着她,道:“我不会死在这的。”
“为什么又犯别扭?”银笙红了眼眶。他居然还笑了笑:“没有的事。”
银笙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慢慢蹲下身子,小声道:“快点,不要装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听他说话,她正诧异之时,忽觉后背一沉,随后,他小心地抱着了她的双肩。银笙托着他的双腿,发力站起,身形微微摇晃。
“真背得动?”奚秋弦一边说一边咳嗽。
“你又不太重。”银笙嘟囔了一句,埋着头往前走去。
虽然以前在山里也干重活,但她确实还是第一次背起一个男人,尽管他还算清瘦,也让银笙举步维艰。她又不敢表露出吃力来,于是便一句话也不说,只顾憋着劲走。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很轻。
此时的她,早已忘记了昨天的尴尬,只想着快些将他送回船上。短短一程路,两个人都没说话。
******
远远望到船只的时候,原本一直等在路边的天淼怔了一怔,随后飞奔了过来。“少爷!”他大声叫。
奚秋弦伏在银笙身后,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开口。
回到船上后,银笙想让天淼替奚秋弦看看伤得怎样,但他却说,历来奚家的内功与剑术都绝不会外传,即便是神狱部属所习的武功也与主人一脉不尽相同。因此即便他再心急,也是帮不上忙的。
银笙急道:“那就连受了什么伤也不知道?”
“我问过少爷了,他说是与暗夜盟的何梦芸相抗衡,一时不慎被震乱了真气,他本来就一直有咳喘的病症,如今被引发了。”天淼沮丧地坐在了奚秋弦卧房门外,“少爷天生身体不好,据说奚夫人是以毕生内力化入他奇经八脉,才能让他也有了内功。但若是自己发力倒还罢了,最怕就是与高手相拼,外人的内力如果震入他体内,就会扰乱原本的真气。”
银笙以前看奚秋弦出手迅疾且毫不留情,却没有想到他一旦与人相拼会有那么危险。她怔怔道:“你的意思是谁都帮不了他,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天淼点点头,自责地道:“要是我早些过来就好了……”他又抬头看了银笙一眼,低声道,“少爷说要去找你解释,不准我跟着。我怕扰了他的好事,就不敢过来……”
银笙心里酸楚,垂着头不说话。
“他现在睡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去休息吧。”天淼叹了一声。
“我能去看看他吗?”银笙低落道。
“别去了,我出来时他叫你回自己房间。”
银笙默默地走了,过了片刻,又搬着椅子回来,与天淼一起坐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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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银笙本已迷迷糊糊,却又听到了屋内奚秋弦在咳嗽。她想叫天淼,但看他倚着椅背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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