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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草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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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席从中午吃到下午,从下午吃到晚上,众官员个个都上来道喜敬酒。宝珏早吃过“黑金琼”的苦头,哪里肯再出洋相,因此早早地就托陶妙彤向女皇要了道救命符——她可以以茶代酒,回敬众人的好意。

要说女皇为什么会这么宽宏大量?其实,她也是心疼爱子,生怕宝珏喝得醉醺醺的,把新婚之夜搞砸了……

等到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女皇见时辰不早,便先行回宫。大家见女皇离开,自然识相,一个一个的也都告辞了离开,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等宝珏把最后一个宾客送走,也已经是一更天了。

 踏着月色,宝珏跟在管家马蓉香的后面,一路往新房而来。

一进赏月园,宝珏只见眼前一片红光,摇摇曳曳,衬着窗檩、门墙以及廊柱上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过了今晚,月国的皇子就成了虹国的女婿,他在娘家千娇百宠,受不到半点委屈,以后跟了我,却势必要放弃众星捧月的奢华岁月,何况还是背井离乡?今天既然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纵然是被迫娶亲,但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做人总得讲良心,他与紫玉、与我都有恩,我也应当好好待他,免得将来愧疚。

马蓉香见宝珏停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正屋出神,忙凑到跟前,自以为是地解释道:“王妃,您是不是觉得这些奴才眼生得很?其实,他们都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是王爷的陪嫁小厮,将来是要随王爷一起到虹国伺候的。”

宝珏这才注意到,正屋的廊檐下,左右两边各站着六名红衣男子,她走近几步,见这些男子小的不过十一二岁,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大的也就二十三四岁,个个站的笔直,冬夜寒冷,这些人脸冻得通红,见宝珏走近,都单膝跪下,齐声道:“信阳王妃吉祥,奴才们给信阳王妃请安,奴才们给信阳王妃道喜。”

宝珏点点头,道:“都起来吧!天这么冷,你们还守在这里,也难为你们了。今天是王爷和本宫成亲的日子,大家也都沾些喜气才好,本宫替王爷做主,每人加赏两个月的月钱。”扭头吩咐马蓉香,“府里其他人也都照这个赏,大家都图个开心,这事就交给你安排。”

众人听了都十分欢喜,齐声道谢,就是马蓉香也是眉开眼笑——有钱拿总是好事,为人奴才,不也就是为了一张嘴,一身衣么?如今王妃大方,就算是在月国赏赐都这么爽快,想来以后的日子必定也好过,跟了主子南下,到了王妃的地盘,岂不是更加快活?有了钱财傍身,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又有王爷王妃做靠山,温饱总是不用愁的。

马蓉香想的却是:王爷远嫁,自己留守府邸,看这样子,王妃是不计较什么钱财的主儿,想来也不会贪王爷的俸禄,这样一来,自己倒是个当家的了!王爷日后既然不能长住府中,以王妃的身份地位想来也不可能让王爷经常回来探亲,如此一来,自己少人监督,岂不是可以逍遥自在,俨然以主子自居了?想的是不错,却没料到,月清澄出嫁不过一年,月女皇驾崩,月清澄的靠山没了,偌大的园子空置着,自然有人眼红,三位公主你争我夺,哪里还轮得到她这个小小管家觊觎?早早地被赶出府去,好歹还有些积蓄,回到家乡做了个平头百姓,也算跳出了是非,这是后话。

宝珏道:“天色已晚,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

十二个小厮听了,面朝正屋门口,双臂平放于胸前,双手交握,躬了身子,后退着沿廊檐退下,进了左右两侧厢房,关门休息。

宝珏见他们都走了,才上前几步,等踏上了台阶,忽又回头道:“马管家,你也退下吧。”

马蓉香笑了笑,也低头答应着,后退了几步,出了园子走了。

宝珏站在正屋门前,伸手要推,却僵在半空,犹豫半晌,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境,才推开房门,缓步进屋。

第八章(下)

屋里,一对红烛随着开门带起的风,火苗一下子吹得老长,几乎让人怀疑它就要熄灭了一样。

“快把门关上!”一个声音急道,随即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抢在宝珏反应之前,把门“啪”地关上,“喜烛是要点到天亮的!半途吹灭可不吉利!”

宝珏回头一看,原来是月清澄身边的宫奴庆熙。

烛光又恢复了原样,慢慢地跳动着,宝珏看见喜床上,一个身穿嫁衣、盖着喜帕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青年,正是月清澄的另一个贴身宫奴嘉莜。

庆熙走到桌边,拿起一杆碧玉小秤,递给宝珏:“王妃,请替王爷揭盖头吧,恭祝王爷王妃称心如意,白头偕老。”

宝珏接过小秤,走上几步,轻轻挑起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喜帕,见喜帕下,月清澄头戴五凤戏珠的束发金冠,正中一只点翠金凤,口衔珍珠和红宝石串成的珠链,盘踞顶端,略矮的两只金凤面朝左右两侧,牵起一排拇指大小的圆润珍珠织就的珠链面纱,将月清澄的面容遮在了后面。

(湖月插花:女儿岛上,首饰等以凤凰为形态并没有限制,但冠冕上所缀凤凰数目是有严格规定的。帝为九,后为八,储君为七,公主为六,其余人等,不论是正式还是非正式场合,都不可随意佩带有凤之冠,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嫁娶。皇恩浩荡,特赐婚嫁时,男子可戴凤冠,但相应的等级都有严格规定,不可逾越:皇子下嫁,赐五凤冠;郡王出嫁,赐戴三凤冠;官宦子弟,赐戴双凤冠;平民百姓赐“丹(单)凤朝阳”冠。若有违反,视同“藐视皇家”,轻者发配,重者灭门,喜事变丧事只在一眨眼之间,百姓怕事,又因婚庆不喜“单”、“独”这类的字词,就算谐音亦是不喜,所以宁可舍弃不用,通常只是用鸳鸯做喜冠上的装饰,既安心又省事,而且还讨口彩。)

把小秤交给嘉莜,宝珏伸手将珠链撩起,挂在两边飞掠而出的小金凤背上,这才算见了月清澄的庐山真面目。

月清澄的皮肤本来是病态的白皙,此刻,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烛光的关系,竟隐隐泛了红晕;一双明眸低垂,双手因为紧张的关系,牢牢地揪着喜服,低着头不敢说话。

宝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地站在那里。

月清澄虽然已经年满二十,但长期卧病在床,身体发育自然就不如同龄人那样健康,身材纤细娇弱,并无本地男子应有的高大俊朗,倒是和一般的月国女子差不多高,和宝珏并肩而立也只不过高了两寸而已,如今又是一身宽大艳丽的喜服,就好象一个小孩子在学大人玩拜堂游戏似的,他自己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看起来自然就要比实际年龄还小上了许多。

宝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只看见他不断拧绞衣服的手,和频频抖动的长长睫毛,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十分紧张,心中不由一软。

这桩婚事虽非己愿,但也不能全怪到他的头上——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个风国女皇,若不是她发疯打仗,自己又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被月女皇给盯上了?

如今娶也娶了,还能如何?况且自己对他也不是一味的反感,当日紫玉有难,也多靠他出手相救,自己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宝珏想着,心里又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他既然和我拜了天地,从此便是我的夫君,将来随我回虹国,却就此远离了故土亲人,实在有些可怜,虽与我福祸相依,但我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围在身边,他却只有我一个可以倚靠庇佑……我又何必戳破现在这美丽的表象?罢了,罢了,就当是我倾心与他,哄他开心也就是了。

一念至此,眉眼之间便越发的温柔,微笑着朝月清澄作了个揖,宝珏柔声赔礼道:“殿下久等了,本宫在前面招呼客人,让你独守空房,实在是本宫的错……”

“这是为人丈夫的本分……不算什么……是我应该的……”月清澄细声细气道,终究脸皮薄,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把旁边的两个贴身侍从都给逗得抿唇偷笑。

宝珏瞧他窘迫,心里竟有些喜欢他这个样子,眼珠一转,笑道:“殿下,本宫猜测,殿下这顶珠冠想必一定很沉,否则本宫进来这些时候,殿下也不会连抬头看为妻一眼都做不到了……真是难为你撑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是的!”月清澄脱口而出,一抬头,见烛光下,红衣美人含笑而立,揶揄地眼光直落在自己身上,脸顿时微微发烫,慌忙又低下头来,心中犹如揣了一只小鹿,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情商和智商毕竟是两回事,月清澄虽然聪明,到底也只是一个不曾沾染过情的青年,普通男子在他这个岁数也许已经有了子嗣,可是他却依然是白纸一张,宫中鲜少有同龄女子出现,和异性相处的机会寥寥可数,可以说,经验极其匮乏,所以宝珏的调侃他竟然是当真的了。

“公主误会了……我……我没有……”他嗫嚅着,“我……我不是……”就算要辩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清晰的头脑,此刻就好象变成了一团糨糊,他又羞又急,额头上微微见了汗。

宝珏看他这样子,虽然觉得十分可爱,但到底有些舍不得,不忍再逗弄下去,微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双手凑到月清澄耳边。

月清澄一惊,正要往后缩,眼角却见宝珏双手一托,头上份量立减——原来,她竟主动替自己卸下了珠冠。

把珠冠交给旁边的庆熙,宝珏侧身坐到月清澄身边,注视着他道:“从今往后,殿下和本宫就是夫妻了。既是夫妻,就是自己人,以后朝夕相处,日日相伴,殿下就不要太过拘束了。其他夫妻如何相处,本宫是不清楚,但本宫对待自己的夫君从来都是十分尊重,自然,偶尔开开玩笑也是有的,殿下以后习惯了就好,今天是第一次,殿下可能还不太适应,本宫其实,并没有要责怪殿下的意思,殿下现在可安心了?”

月清澄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本宫就索性一吐为快吧,”宝珏微笑着继续,“俗话说,‘灯不点不亮,话不讲不明’,往后殿下若有什么心事也不要闷在心里,只管告诉本宫,自有为妻替你分担;要是有什么想法建议,也可以直说无妨,为妻向来从善如流……将来随本宫回国,殿下就更不必担心远离故土无人照应了……殿下既然嫁给本宫,成为本宫的驸马,往后就是本宫的责任,你母皇将你的终身交付给本宫,本宫一定会好好待你。”

月清澄为宝珏的温柔语意所惑,一时竟有些发怔。这门亲事他虽然主动答应,临到出嫁却不免有些后悔,毕竟从此以后就要远离故土亲人,山高水远,从不曾离开京城的他,居然一下子要到那么遥远的陌生地方去……

他虽然生性清明淡远,但说到底,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不可能真的就把所有一切都看得很开,对于无法预测的未来,他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此,早上和母皇离别哭嫁时,他倒不是走过场,而是真真正正的伤心,就是一路花轿、拜堂成亲、喜房等候,直到刚才,他还是真的有些害怕的。但是,宝珏的一番话,让他的心奇异地在片刻之间就安定了下来,好象落水的人抓到了浮木,所有的疑虑、惶恐都烟消云散,心中只留下喜悦。

庆熙听外面起了二更,忙小声提醒:“王爷,王妃,交杯酒都还没喝呢!”

宝珏也听到了外面敲更的声音,想了想道:“现在离用晚膳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了,王爷平素身子骨弱,空腹喝酒恐有伤肠胃,还是先吃点宵夜点心的好。”

嘉莜听了,欢欢喜喜地看了月清澄一眼,心道:殿下,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王妃是为了给您难看才故意这么晚来的……是我错了,王妃她,原来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

庆熙也是抿唇而笑,转身走到侧间,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出来,手里却是拿了个托盘:“王妃,这是先前给王爷准备的,王爷说要等您来,怎么也不肯用……”

宝珏一看,是一碗红枣莲子羹和一盘杏仁糕。她从托盘里拿了红枣莲子羹,用调羹舀了一匙,很自然地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觉得正好,便送到了月清澄面前。

调羹都凑到月清澄的唇边了,她才忽然惊醒:眼前这个,不是萧文,不是墨珠,也不是紫玉!这么亲昵随性的动作,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做了,不知道月清澄会怎么想……但是此刻再要退缩已经太晚——反而更伤人心,因此宝珏也只好僵在原地不动。

月清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喜,在两个贴身宫奴欢喜的注视下,樱唇微启,就着宝珏的手,把调羹里的莲子羹咽了下去。

庆熙在一边笑嘻嘻道:“祝王爷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湖月注:这里的“子”不是指“儿子”,是指“孩子”。)

既然做都做了,总不能做个半吊子。宝珏定了定神,慢慢地喂月清澄把莲子羹吃完,把碗放回托盘,又捻起一块杏仁糕递到月清澄嘴边,月清澄摇头,宝珏也不强求,把糕点放回原处,从嘉莜手里接过手巾,小心地替月清澄擦了擦唇角。

宝珏见月清澄面上强做镇定,一双手却不自禁地将衣服绞了个乱七八糟,暗暗好笑,揶揄道:“殿下,手下留情,再绞下去,没准儿就破了洞了!”

月清澄一惊,仔细低头一看,自觉有些丢人,再不敢去看宝珏。

宝珏抿唇一笑,道:“殿下,本宫是和你闹着玩儿呢!”说着拉了月清澄的手,站起身,“好了,咱们该把最重要的仪式给完成了。”

月清澄被她一拉,顺势起身,好似牵线木偶一般,跟着她到桌边。

庆熙、嘉莜将注满酒水的合欢杯递入两人手中,两人勾着手臂,一饮而尽,礼成。

庆熙笑道:“天色不早,王爷、王妃还是早点安歇吧,奴才送王爷王妃入洞房。”说着,朝嘉莜递了个眼色。

嘉莜会意,和庆熙两人一人捧起一个燃着喜烛的烛台,往左边套间而去。

宝珏扶了月清澄跟在二人后面,进了卧房,见一副红梅傲雪的大屏风迎面而立,绕过屏风,才见红帐低垂的鸳鸯锦榻,两人将烛台放在桌上,挂起绣帐,铺床叠被。

宝珏待两人忙完,说:“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殿下今晚有本宫陪着,你们就不必守夜了。”

两个青年听了都含笑看了月清澄一眼,神情间颇有些暧昧,随后躬身行礼退下,到正屋另一侧比邻衣帽间的小房间睡了。

宝珏扶着月清澄站在床边,一边替他解衣带,一边说:“其实,我觉得,什么殿下、本宫,王爷、王妃的,夫妻之间如此称呼实在是有些生分……若是你愿意,往后相处,你就叫我一声‘秀云’,我呢,以后就叫你‘清澄’,你说好不好?”

其实,宝珏有此念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月清澄是月国皇子,如果是萧文或者花菲,叫自己一声“公主”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月清澄这么叫自己的话,恐怕会被有心人拿去做什么文章……如果再被扣上一顶“心系故国、蛊惑公主里通外国”的帽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不要说没这个可能!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总之,为了避免非议和猜忌,还是尽早改口为好!

月清澄低着头,看着宝珏替自己宽衣解带,姿势十分的纯熟,心里不觉有些发闷,沉默了会儿,轻声唤道:“秀云……”

宝珏笑着应道:“清澄,有什么事么?”说着,把脱的只剩亵衣亵裤的他按在床上,蹲下身,从踏脚凳上抬起他的一只脚,替他脱下足靴。

月清澄被她吓了一跳,急道:“你……你别这样……这些事情让庆熙他们做就好了……你别这样……庆熙!庆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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