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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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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拿起手中的书。
“霍金?”我问。
他抬起头:“你也看?”
“并不多,”我诚实的回答,然后笑着背起霍金的话 ,“即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之前都会往左右看?”
他嘴角轻摇:“你相信命运吗?”'
“不,”我摇头,“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说,“等你年纪大了,你就会相信的。”
“你并不老。”我不厌其烦的重复,望着他依然冷峻优雅的容颜。
“谢谢,”他又一次致谢,语气清淡,“可我希望自己能老的快一些。”
“为什么?人人都希望可以永远年轻,”我惊讶的扬眉,“我有个朋友的母亲,每日口服各类维生素,保养品上好几层,还要定时注射肉毒杆菌,飞去瑞士打养胎素,皱纹是少了,可脸部肌肉僵硬,每次大家讲笑话她都要特别声明一下她也有笑的。”
他闻言不禁笑起来,笑声晴朗。
“你想快点老,是因为你寂寞。”我大胆揣测。
“哦?”他的笑容消失,静静看着我。
“凡是强大的人都容易寂寞。”
“你哪里看出我强大了?”他挑眉的样子很英俊。
“感觉。”我微笑。
“对不起寒小姐,”他似是困惑的皱眉,“你是学什么的?”
“建筑设计。”我回答,“我告诉过你。”
“我以为你是学心理学的。”他眸光中里带着些许嘲弄,而我却不觉尴尬,反而喜欢他这个温和的玩笑。
“那你是学什么的?”我问。
“帝国理工数学系。”
“啊,”我耸肩,“我去过你的学校,里面的人说话都高仰着头。”
他笑:“哪有这么夸张?”
“那你以为一个该静心养病的人费神看霍金就不奇怪?”
“你会看什么?”
“叶芝,”我回答,“拜伦的情绪也太亢奋了,吃不消。”
“爱尔兰可以没有风笛,但爱尔兰绝对不能没有叶芝?”他淡然出声。
“不是因为这个 ,”我摇头,“听听——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女人总是喜欢听一些安稳的话,虽然很多时候是乌托邦一样的谎言。”
“你很犀利,寒小姐。”他望着我说。
“我只是等不及到老的时候才去判断究竟谁爱我多一些,那时一切都晚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你现在如何判断?”
“奥菲莉亚说,谁送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我笑,似真似假的说。
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知道这样的言辞一定会吓走很多男人,但绝对不会是他。
医院的记录里没有他的名字,Gnn说他一定是以为MnBlg,我并不怀疑这个猜测,但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这个男人本身就像一个引人入胜的谜。
我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然后走过去拿起那个小药瓶。
“安眠药?医生居然不禁止你,”我惊讶的看着他,“这样服药会有惯性,我要没收。”
这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还是有一点权力的。
他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把药瓶放进口袋。
“我想一定有人劝过你,然后发现无济于事,”我理直气壮的回视他,“所以我还是直接动手比较有效。”
“错 了。
我挑眉。
“是根本没有人敢劝我。”他淡淡陈诉,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生气的痕迹,可是没有,我想他大概也不屑与我一个小女孩动气。
门铃的音乐轻扬。
“进来。”他开口,合上手中的书本。
进来时一男一女,我望着他们,顿时愣在那里——什么叫俊男美女,珠联璧合,这一刻都可以由眼前的画面来诠释。
走在前面的年轻女子,一头俏丽的栗色短发,漂亮的如水晶一样的琥珀眼瞳,她看见我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态度礼貌而高傲。
而他身后的挺拔男子,有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眸及,矜贵的神态和她如出一辙。
“老爸。”
那女孩娇媚出声,语气里有着撒娇的意味。
我不由诧异的望向倚在床上男人——他竟已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么?情不自禁的我开始想象那女孩母亲的模样,胸口莫名其妙的发闷。
“再见。”我轻声开口,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我
“谢谢你,寒小姐。”拉开房门的那刻,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却见那个凤眸男子微讶的望着我,眼里带着一抹深思。
66 听风番外3
“谁告诉你可以随便进这个病房?”医生目光严厉的看着我,语气冷漠,“出去。”
不想连累Gnn,我乖乖的准备走人。
“没关系,”温和而淡定的声音轻扬,“她是我的小朋友。”
我诧异的转头,他的目光却已从我身上移开,配合医生解开衣服纽扣。
坦白的说,他的身材保养的很好——我双颊微烫。
裹着他腰部的重重白色纱布解开,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跃入眼帘。
我呼吸窒住,心中震惊万分。
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会就这么不避嫌的看着,眼神有些差异,却又有一丝探询的意味。
我沉默着不说话,等到医生走后,才故作轻松的微笑:“除了电影里的经验,我第一次看见枪伤。
“你不害怕?”
“有一点,还好,”我朝他眨眼,“难道你会灭口——拜托,我只是看到一点你的身体,你没有这么保守吧?”
他盯着我没说话,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我始终读不懂的情绪。
U“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朋友。”我主动打破沉默的气氛。
他摇头:“是小朋友。”
“这个称呼,”我不满的蹙眉,“听起来态度不够诚恳。”
“我朋友不多。”他说。
我瞪住他——他的意思就是,难得他肯认我这个朋友,我应该感激万分,叩谢皇恩了?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笑了,我有些虚荣的享受被他认可的感觉。
小朋友就小朋友吧,管他呢。
S“她们说,你是位MnBlg。”我朝他的伤口努嘴——那是很好的证明。
他淡淡够了下嘴角。
“说来听听,阁下是否在苏格兰有城堡,英格兰有庄园,北海有游艇?”我一副很八卦的嘴脸。
他笑,不置可否:“听起来都是很享受的生活。”
“好像女孩子都喜欢城堡?”他又问。
“童话的原因作祟,王子排除万难来救公主,从此幸福的在城堡住下去——不过这后半部分是在太可怕了。”我头疼的回答。
他闻言居然难得的笑出声,棕眸有淡淡的暖意。
我看的有些发愣,半响才继续话题:“我去过好几个庄园,从大门到正屋,大片的草地和林木,走路都快要一个小时,中间一会出太阳一会下雨,真的是难以想象的铺张浪费。”
“这并不违背需求理论。”他简短结论。
我又一次对他肃然起敬,诚服于他总是不动如山的气势。
“我要走了,”我看了下表,“明天要交论文,我得临时抱佛脚。”
“好的,”他仿佛因为我的话儿怔愣了一下,然后才微笑,“那么祝你好运。”
我开始无比喜欢这份在医院的工作。心里那些雀跃欢欣的感觉,彷佛清晨醒来,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一样。
门是虚掩着的,我站在那里有些犹豫。
“医生说下周可以出院。”一道陌生的男生响起。〃
“嗯,我在这里闷得也够久了。”是他低沉好听的嗓音。
我心中震惊——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么?
“怕是有人会伤心了。”话语里,有清淡的调侃。
“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他似是笑了一下,语气有些惆怅,“别人不懂,你还不明白我么——天上人间,也只得一个冷欢而已。”
我手中的花束坠落在地,一地纷乱的花瓣枝桠。
只是这轻微的声音,就足以让房间里的人察觉,门被人迅速拉开——是那位凤眸男子。
我急急的退后,看着他踩过地上的花枝,残红一片,如我凌乱破碎的心,有滚烫的液体在眼里涌动就要夺眶而出,我转身狂奔而去。
“寒小姐!”走廊转角,我被人一把拉住手臂。
我抬头望着他,眼里已无泪水,表情平静,方才那点时间,已足够我隐藏起所有分崩离析的情绪。
‘“我叫李乔。”他说,锐利的凤眸紧紧盯着我。
我自嘲的撇嘴——多么如雷贯耳,总是和华夏建设同时出现的名字。自此,心中所有的谜团全然解开。我总算明白,为何初见时,我会有面熟的感觉——犹似故人归?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居然在叶听风面前问他可知道冷欢!
“你没事吧,寒小姐?”李乔出声,语气里探究的成分多于关切。
他让我想起狡猾而高贵的狐狸,而事实上,他的确是。
“没事,”我仰起头,“还是你认为我会有什么事?”
他不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应该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问他。
“门是你故意开着的。”我望着他淡淡陈诉。
“是。”他不否认。
“你还真是位称职的女婿。”我语带嘲讽。
“我并无恶意,寒小姐,”他没有动气,看着我缓缓开口,“我只是告诉你,叶家的人在感情上有令人难以想象的固执。这一点,我深受其害,也甘之若饴。”
“李先生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
“对此我无须炫耀,”他利落出声,“我只是帮助你认清事实,免得来日受伤。”
我冷冷的看着他。
“你和她,有些地方很像,”他轻叹一下,“但你终究不是她。”
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无力分辨他的话语是褒是贬,而事实上,这也并不重要。
“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他注视着我,声音平淡,“但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也许你可以因此得到很多,但绝不会是爱。”
我很难受,却流不出一点眼泪。悲哀的是,我完全认同他的看法。
你好吗?
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也是帝国理工数学系。戴眼镜,但并不呆。只是没有你英俊。如无意外,我们会在五月订婚。我又拿了一个奖,甚是无聊。只好把家里闲置的奖杯拿来装花。对我而言马路边的房子比名衔更有意义。
——我定时给叶听风写信,有时很短有时很长,在认识后的岁月里,年年如此。
我的信没有称呼,因为他对我而言始终熟悉又陌生,亲近而遥远。
而他称呼我小寒。
我们不用电邮,用纸信。我喜欢看他亲笔书写的字迹,他会写一手漂亮的斜体。
我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我的所见所闻所想,极其琐碎的,就像小孩子向长辈炫耀成绩和埋怨苦闷。而确实,我敬他。。。我不敢说爱他,有时会觉得自己的感情对这样的男人是一种褒读。在他最近的回信里,他说——
小寒,你遇上了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我很高兴。
最近经常梦见冷欢。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和她有点像?然而你比她更加坚强和开朗。
我一直希望她能和你一样,有一个安逸幸福的家庭,没有忧苦,没有病痛,健康快乐的生活。在你身上,我看见我希望她拥有的一切。
然而我始终是无能为力。
将读了无数遍的信重新夹入书本,我苦涩一笑。
我骗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订婚的男人,在感情上我已经是个残废。
我身上有他希望冷欢拥有的一切?错了,除了他的爱——天晓得如果可以,我愿意折寿几十年来换取与他并肩的机会。
他的信已晚了许多天,这有些反常。
站起身要离开,不知为何竟带到桌上的咖啡杯,清脆的声音响起,地上满是洁白的碎片。
我僵站在原地,看服务生清理着地板,胸口砰砰直跳。
〃铃声在这一刻响起,我接通电话:“喂?”
回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喂?”
“他。。。”是李乔疲惫而哀伤的声音,他连话都说不下去。
心口的剧痛顿时袭击了我,我扶住桌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意识涣散的那刻,我恍惚看见他披着一件黑色大衣,静静的站在阳光里,高大挺拔。
他留给我一幢古老的庄园,如英文小说里描绘的一样美丽、庄严、豪华。
从大门到主屋,开车就要二十分钟,有大片的草地和林木,小河旁有安静的鹿群。
他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自然是知道他在苏格兰也有城堡,但那并不属于我。
就如他心中的城堡牢不可破,那里住着他心爱的公主,然而他却给了一个庄园,将我放生。
〃 “你刚才说。。。这个庄园式你的?”眼前那个朋友介绍的钻石单身汉正望着我,目光无比震惊。 “是。”我淡淡点头。
“你知不知道,方才走廊里那些画就足够人挥霍一辈子?”他再问,声音都在颤抖。
“我知道。”我转过身,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寒小姐——”他在身后殷切的呼唤。
“你走吧。”我头也懒得回。
再多看一眼这个脸上掩不住惊羡与贪婪的男人,我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我还记得我那日对叶听风吟诵奥菲利亚的诗句——谁送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
P如今却变成,你有最大的钻石,谁就会爱你。
不由怅然冷笑。
这世上,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上他。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壮丽豪宅里,望着庄园满目菨菨芳草,夕阳美得让人掉泪。
脑海里凌乱的字句,是昨夜听过的歌。
共你一分钟都足够我生醉梦死。
如果要再见,恐怕也已一世纪。
然后我终于明白,那一天他为何说希望自己老的快一点。
如果要再见,恐怕也已一世纪。
我等着有一天,我垂垂老矣,倚在壁炉边昏昏欲睡,手中的书本华下,而你终于站在眼前,朝我伸出手臂。
就如你也曾经这样固执的等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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