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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一场格桑花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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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奕铭笑:“您才四十七,不算很老,老莫比您大五岁,上个月才换了一个妞儿。”“你拿我跟老莫比?哈,你小子今儿吃错药了吧。”徐天朔干笑一声,却无笑意,他了解妻子的这个侄子,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不靠谱的话。

钟奕铭听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虽未动怒,却是有些不高兴,自己再兜圈子反而不好,于是开门见山:“我上回跟朋友去吃饭,在羊房胡同附近看到您和一个女孩儿。”

徐天朔听到这话心里一紧,面上却是若无其事:“是吗,那还真挺巧的,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独自到雁京来上大学,我受托照顾照顾她。”话说得很周全,理由无可挑剔。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您和我姑姑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怎么可能会有事情瞒着她呢,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钟奕铭这话暗藏机锋,确信徐天朔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小子甭跟我这儿犯贫,你姑姑一向疼你,这些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别传到你姑姑耳朵里,她快到更年期了,受不了刺激。”徐天朔笑骂一句。

钟奕铭听他这么说,确信他和姑姑并没有把梅朵的事说开,悄悄道:“我跟您保证,我没把这事儿跟我姑姑说,不过她要是哪天问起来,您最好跟她解释解释,免得她胡思乱想。”“我跟你姑姑几十年的夫妻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倒是你们这些小辈,不要听风就是雨。”徐天朔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钟奕铭看到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方便再多说,怎么说他也是晚辈,不能轻易指责长辈。开车回家路上,钟奕铭接到仲禹电话,对方告诉他,调查了梅朵的身世之后,有了比较突破性的发现。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在你办公室等你。”仲禹手头有许多材料要给钟奕铭看。之前和徐天朔的谈话并没有什么有效进展,钟奕铭正愁这事找不到突破口,仲禹的电话令他精神倍增:“我这就过去,你等我。”

办公室里,仲禹坐在钟奕铭办公桌对面,告诉他,他到梅朵老家走访之后得知,徐天朔几乎每年都会去梅家看望韩静姝和梅朵母女俩儿。

“梅朵的爸爸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之后韩静姝没有再婚,一直独自抚养女儿成人,韩静姝本人身体不大好,常年患有支气管哮喘,母女俩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仅靠韩静姝每个月不到一千五百元的工资度日。”仲禹把自己托朋友在医院搞到的韩静姝病历复印件给钟奕铭看。

钟奕铭简单翻了翻病历:“这个病会不会遗传?”“我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存在遗传的可能性,而且这个病的后天发作跟环境有很大关系,我找关系到雁大查了梅朵的入学体检表,她很健康,看来并没有遗传她妈妈的病。”

仲禹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详细汇报给钟奕铭,钟奕铭不住点头,仲禹做事情一向周全,不用自己操心,他自会把情况调查的很清楚,这也是他放心让他去查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听说梅朵很健康,钟奕铭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那母女俩生活的已经够苦了,母亲有病,要是女儿也有,只怕更加艰难。

“你觉得徐天朔跟这母女俩是什么关系?”钟奕铭隐隐有个不安的猜测。仲禹表情松了松,英俊的脸上些微有些笑意:“这我不好妄加猜测。”钟奕铭知道他一向出言谨慎,打消他顾虑:“没关系,这里只有我和你,但说无妨。”仲禹这才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中似有玄机:“关系匪浅!”

果然,两人想到一起去了。仲禹继续道:“徐总每年都去县城看望母女俩儿,一年最少去两次,每年梅朵的生日必去,而且……”他顿了顿:“我查了韩静姝的资料以后发现,她是在成都上的师范学院,而徐总到雁京读研之前,也是在成都上的大学。”

仲禹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却足以让钟奕铭了解他的意思。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徐天朔对那母女俩儿如此上心、对梅朵另眼看待,原来她极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女。

如果把事情串起来想,钟奕铭随即就想通了,算一算,梅朵今年二十一岁,而徐天朔和姑姑结婚只有二十年,他和韩静姝的关系只怕在他和姑姑结婚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不得不忍痛放弃已经怀孕的恋人,选择了豪门千金,韩静姝伤心之下,回到家乡嫁给了梅朵的爸爸。

和姑姑结婚以后,徐天朔和韩静姝的关系应该是中断了很长时间,姑姑长期不孕,徐天朔会想起曾经的恋人和女儿只怕也是理所当然,更巧的是,他想方设法找到那母女俩的时候,女儿的养父已经因车祸去世,正好给了他再次接近母女俩的机会。

想到这里,钟奕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自己之前一直查错了方向,难怪梅朵和徐天朔听到他那些试探的话都很生气,只怕徐天朔是心知肚明,梅朵却是被蒙在鼓里,她哪里会知道,这个自称是自己爸爸好朋友的叔叔,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比小说还要戏剧化的情节,只怕她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

听了仲禹的汇报之后,钟奕铭心里沉沉的,拿不定主意是将真相告诉钟淑怡,还是继续替徐天朔保守这个秘密。

真相毕竟是残酷的,姑姑深爱徐天朔,必然受不了这个刺激,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还很难说,钟奕铭告诉自己,不能一时意气轻举妄动。

这时候,玫瑰打进来内线,告诉钟奕铭,媒介总监薄荷想见他。自从在会上被老板当众数落一顿之后,薄荷便长了心眼,把宣传计划书打印出来,先给老板过目,等他满意了,再做成片子也不迟。

“让她进来吧。”钟奕铭道。仲禹听说薄荷来汇报工作,主动站起来离开。钟奕铭埋头看梅朵家的资料,没有注意到薄荷进门时,和仲禹有片刻的眼神交流。

作者有话要说:  继第一个不靠谱猜测之后,男主又开始了新一轮不靠谱猜测。

为了尽快上榜,评论不要大意的砸过来吧。

第 7 章

薄荷把手里的宣传计划书递给钟奕铭,见他很认真的看了几页,原本阴晴不定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这才暗自庆幸,刚要松口气,他又说话了。

“比上回的强很多,可有些细节还是不够完美,准备跟我们同期推出楼盘的房地产公司,据我所知就有好几家,市场部的报告已经提交给你,怎么没有做方案比对?”钟奕铭峻然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吓人。

纯属鸡蛋里挑骨头,薄荷腹诽,好在一向知道他脾气,心里再不满,也换上笑脸:“其实我们还有一套备选方案,就是防备其他公司跟我们创意撞车。”“拿来给我看看。”钟奕铭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薄荷嗯了一声,转身而去,听到钟奕铭在背后说:“这一季楼盘的销量要是比往年提升百分之十,我就放你大假。”“谢谢老板。”薄荷回头给了钟奕铭一个甜笑。

百分之十,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不知道现在房地产市场萎缩的厉害,很多开发商房子卖不动都在观望,业绩能与往年持平就算谢天谢地了,他给自己的承诺不过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海市蜃楼,这就是商人,奸商!薄荷心里嘀咕,却是不敢说出一个字。

刚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就接到电话,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薄荷心里的不满顿时被甜蜜取代,振作精神昂首挺胸,摇曳生姿的向走廊深处的电梯口走去,只留下一串高跟鞋碰地的哒哒声。

她是集团上下有名的美女,所到之处必然引人注目,进电梯的时候,好几个男同事眼前一亮,争着要帮她按楼层按钮。

“谢谢,我去二楼,约了人谈事情。”薄荷对男人们的殷勤早已司空见惯,任何时候都是泰然处之,一边和他们致谢,一边打电话给她的助理,让对方帮她重新排日程表。

拿起之前薄荷提交的方案,钟奕铭在上面签署了几点意见,让玫瑰拿去交给媒介部。虽说房地产公司只是集团众多下属公司里的一个,身为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他大可不必事事关注,可毕竟房地产项目占用了大量资金,不提起重视只怕会影响集团的资金流。

处理完公事,钟奕铭看了看日程表,他晚上有一个商务应酬,离开公司正是时候。车在路上开了一会儿,钟奕铭忽然叫司机掉转车头:“去雁大。”

不知为什么,他很想去看看梅朵,上回对她说的那些话伤害了她,他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去道个歉,车开到雁大门口时,打电话给她。

梅朵接到钟奕铭电话,既意外又生气,她不知道这个厚颜无耻的人怎么又会找上她,没好气:“我在外面,你找我干嘛?”“找你有事。”钟奕铭听出她情绪,却不跟她计较。

“对不起,我没兴趣听你说话。”梅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塞回牛仔裤口袋里,继续卖力的擦洗楚云泽的那辆宝马车。

好犟的女孩子,钟奕铭对她的态度虽有不满,却也不至于生气,让司机沿原路返回。“钟总,昨天夜里下了小雨,车脏了,去洗车行洗洗?”“行,你安排吧,我晚上还有事,最好快一点。”钟奕铭才没有精力过问这些事,闭目养神。

司机把车开到雁大附近的洗车行,钟奕铭正要下车,无意中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和牛仔背带裤的女孩儿正在帮人洗车,看背影像是梅朵,不由得向她看过去。

恰好梅朵这时停下动作,正在擦汗,他看清了她正脸,心中不禁一叹,这女孩儿还真是不闲着,整天打工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学习?她妈妈把她送进雁大美院上学,可不是为了让她学习怎么推销啤酒、怎么替人擦车的。

想到韩静姝,钟奕铭猜想,她应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怎么肯接受徐天朔的帮助,女儿到雁京上学,她宁愿拖着病体多教几个学生,也不愿受人恩惠,哪怕是女儿的亲生父亲。

而梅朵,跟她妈妈一样倔强,一定是瞒着家里边上学边打工,否则哪个母亲会放心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去酒吧里推销啤酒?

梅朵这丫头也是不知江湖险恶,女孩子长期混迹酒吧,哪能次次化险为夷,万一遇到一两个……钟奕铭顿了顿,想起自己那时也刁难过她,还被她将了一军,不禁有些笑意,想着得找个机会劝劝她,不要再去酒吧卖酒了。

靠近前座,钟奕铭向司机道:“叫那个女孩儿来给我们洗车。”这么昂贵的劳斯莱斯找一个洗车小工来洗?司机听到这话,不禁有些纳闷,可是老板发了话,他也不敢多问,只得照办,下了车去叫梅朵。

梅朵不明就里,跟着司机走过来,看到车标和车型,不禁吓了一跳。这可是上千万一辆的劳斯莱斯,蹭掉一点漆都要赔几十万的,她在洗车行打工时间不短,认识各种豪车。

“手脚麻利点儿,别碰坏东西。”司机站在一旁抽烟。很奇怪,老板没有下车,大概是不想给女孩儿看到他。洗车要有一段时间,司机往远处走了走,有些事情不该看的时候离的越远越好。

梅朵靠近车窗,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后座,脸贴上去看看,敲车窗:“老板——”她的话音还没落,钟奕铭已经把车窗摇下来,嘴角微扬看着她。

原来是他!梅朵有点生气,猜到他是故意让司机叫自己来洗车,存心要让自己难堪,然而在这种情境下,她不能发作,只要她发作,立刻就会失掉工作。

“请把车门和车窗关紧了,我要开始洗车了。”梅朵没有理会钟奕铭的目光,绷着小脸走开去提水桶。

钟奕铭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看着梅朵的一举一动,见她先用水龙头对着车身喷水,之后提了一大桶水过来,把刷子放到水里浸湿了,一下一下擦的很认真。

穿着背带裤,戴着蓝色的洗车工帽子,卷起的裤脚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她的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纤瘦,只是她的动作,不管是下蹲也好,站立也好,都是那么可爱,钟奕铭一下子就联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超级玛丽,那两个水管工也是这副打扮。

小屁股圆圆的,她趴在车头一侧擦车窗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身后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神露骨而放肆,钟奕铭此刻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抽空接了个电话,司徒慧蓝在电话那一边提醒钟奕铭,晚上的商务酒会,他答应了要陪她一起出席。

“六点钟去接你。”钟奕铭对自己的日程表一向记得牢。司徒慧蓝嘱咐他:“你要是没事就早点来,我妈妈想见见你。”钟奕铭眉头一皱,可还是说了一声好。她妈妈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见他?只怕她又在父母面前说什么了,这让他心中烦恼顿生。

举目看向梅朵,却见她已经转到车头,大概是想擦拭车标,手刚放上去,那车标自动缩回水箱护罩,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手往后缩。

钟奕铭看得有趣,走上前拍拍梅朵的肩:“上车来,我有话跟你说。”梅朵扭头看他,没好气:“我还没洗完呢。”“没关系,洗车钱我照付。”钟奕铭打开后座车门,见梅朵还是站着不动,吓唬她:“你不上来我就找你老板投诉你。”

霸道!有钱人就爱把自己当上帝,梅朵嘴里嘟囔着,却也没有跟他对着干,放下手里的刷子,把手洗干净了才上车。

这车坐着真不赖,上车之后,梅朵禁不住东张西望。钟奕铭的视线一直在她光滑素净的侧脸上逡巡,线条柔美,水嫩的皮肤几乎像瓷器一样完美无瑕。四川的水土果然养人,女孩儿的皮肤皆是又白又细。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也回望着他,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晕,自己刚才好奇的表情一定都落在他眼里,他会不会笑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钟奕铭却是莞尔一笑:“我对上回没有调查清楚就对你和我姑父的关系乱下结论感到十分抱歉,无礼之处请你原谅。”

道歉?她没听错吧,他这种人也会道歉?梅朵杏眼圆睁,狐疑的看着他。钟奕铭随手摘掉她帽子:“在车里就别戴帽子了,而且这帽子女孩子戴也不好看。”

见她脸颊上粘了几丝散乱的秀发,他不假思索的伸手过去帮她把头发拨开,但她好像受到惊吓的小猫,身子一震,背很快拱起来迎战。

面对她戒备的目光,他低沉一笑:“别害怕,我只是替你把遮住眼睛的头发理开。”她没有说话,不安的绞着双手,车内狭小的空间让她觉得他很有侵略感。

“说完了吗?我可以下车了吧?”梅朵鼓着小嘴,用漠然的表情压抑紧张的情绪。钟奕铭愣了一愣:“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梅朵无所谓:“我又不是聋子,都听到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反正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才不管呢。”

“你不觉得女孩子说话应该斯文温柔一点?冲我嚷嚷能消你心头之恨是吧?”钟奕铭不知道梅朵平常是不是这样,只要一跟他说话,她非得拿话刺他不可。

梅朵看了看他,没说话,表情明显带着不满,却也只是无奈的歪着脑袋。在她这样的表情之下,钟奕铭纵有情绪,也立即烟消云散,告诉她:“我跟我姑父谈过了,他说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受你家人之托才会格外照顾你,之前的事是个误会。”

听到这话,梅朵只是垂着眼帘,一言不发。钟奕铭忍不住手握她肩:“我说话的时候,你最好看着我的眼睛,心不在焉,让人觉得你很没有礼貌。”梅朵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去:“你能不能别碰我,我不喜欢别人把手搭在我肩上,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轻佻随便。”

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一点亏也不肯吃。钟奕铭心想,自己一遇到她就像火星撞了地球,说不了两句就要吵。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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