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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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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声招呼的人就不见了呢?
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一双眸子有些阴沉。
此时院门处却进来个身影,小步挪着的,似走路有些不利索,苏悦儿仔细一瞧竟是红妆,一身泥巴一身水的,似是摔滚在泥地里一般,好不狼狈。
“红妆,你这是……”苏悦儿有些意外,这丫头只是去传话知会,竟挨到早上才回,若是留在老太太处歇下了,也没什么,可这一身泥水的,只会叫她不安。
“哦,奴婢早上去院子里摘花想说弄两朵带着雨露的花儿插进风瓶里给您瞧瞧,结果没留神跌了一跤,倒摔了一身泥不说,许是摔的重了些,腿脚都不大利索。”红妆低着头答话,言语似羞。苏悦儿便是假意的嗔怪了句:“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路,瞧你那泥猴样!自己去烧些水洗洗,换过了吧!”
红妆应着往自己那屋挪步,苏悦儿便扫了两眼她的衣服与鞋子,心里更是咚咚的打鼓,继而她冲魏灵韵摆了手:“得了,你也去吧,杵我这里也怪没意思。有事了,我再找你!”
魏灵韵闻言欠着身子给苏悦儿算是行了礼,人便一脸懒色的撇着嘴走了,显然是把苏悦儿当成了没事找事的人。
苏悦儿看着魏灵韵这般出去,便觉得她那神色该是真的不知,人当下脑子里闪过红妆那一身泥巴与鞋底子上的草屑,就转身往红妆那里去,就见红妆已经转了身,似要和她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口,人便伸手扶着廊柱一脸痛苦之色的身子慢慢往下滑。
苏悦儿大惊的上前:“红妆!”
红妆的手捂在了肚子上,一脸痛苦之色不说,脸色青白无有血色,耳颈处有些微微见紫,脑门上湿漉漉的一颗一颗水珠,明显是汗水,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发热。
“你怎么了?”苏悦儿紧张的拉开她的手看她的肚子,此处的衣服上也无什么印记,使她没瞧出什么异样来,只能问到:“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到林地里去了?你肚子怎么了?”
红妆似是惊诧的看了眼苏悦儿,人却呼吸有些艰难,但还是咬着牙说到:“大,大爷可在,在府里?”
苏悦儿心一惊摇了头:“他不在,怎么,你瞧见他了?”
红妆点点头,人却有点精神涣散:“我瞧见,瞧见他,他不大对劲……我跟踪他,结果,结果……”红妆结果了半天没结果出所以然来,人就脑袋一偏昏死了过去,苏悦儿立时就注意到她脖子处延伸到脸颊的下侧都已经出现了青紫,当下便紧张的摸了摸她的颈脉,确定她只是昏迷后,便感觉到这事有些蹊跷:“奇怪,怎么出现了紫绀?”
而此时秋兰已经跑了回来,进院便瞧见红妆这般倒在地上,奶奶又蹲在身边,便是一愣,苏悦儿见她来,立刻招呼到了跟前叫着先把红妆给架进了屋。
一进屋先把人放到椅子上,苏悦儿便叫秋兰给她翻出了衣服来,把那一身泥衣换掉,期间秋兰说了大爷不在周何的院落,人家两个小妾凑在一起带着孩子玩的正欢。苏悦儿心里已经清楚大爷不在府上,此时也不好说,只是看到秋兰脱掉了红妆的外衣后,想到她那捂着肚子的样子,便赶紧的伸手一拦,自己动手解开了红妆的亵衣,将她内里的肚兜小心的掀起,当下就看到红妆的腹部上有许多的红斑,而其中有一片青紫,依稀是个手掌的样子。
“天啊,她被人打了吗?”秋兰见状便是轻呼,苏悦儿却是眼皮子一跳,伸着手小心的摸上她的腹部,在查看了那些红斑后,又用大拇指和食指将其中一块已经青紫色的皮肤给抹撑了下,便是皱了眉。
“奶奶,您这是……”
秋兰不解而问,苏悦儿却没功夫理会她,只是抓了换下的那身泥巴衣服翻看了一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便是眉头更皱,急急的说道:“秋兰,别再碰她,你快点打些热水来,将胰子也拿来,先和我擦洗了手再说!还有叫人准备盐水!”
秋兰听闻,便是赶紧照话去做,苏悦儿则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红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有机磷的毒!还有子奇,她提到了你,莫非你也身在危险中?
苏悦儿此刻焦虑到胆战心惊,因为有机磷的毒是她不能接受的判断。
有机磷这个词汇怕是大多的现代人都是陌生的,但说到农药却几乎都知道。农药大家小心而谨慎的使用,那是因为大家都清楚农药的毒性,但农药的毒性很大部分则来源于有机磷。
我们人体里大部传出的胆碱能神经,比如运动神经交感副交感神经等,都是靠其末梢在与细胞连接处释放的乙酰胆碱以支配效应器官的活动。当有机磷进入人体后以其磷酰基与酶的活性部分形成磷酰化胆碱酯酶,这种物质可以导致人体丧失分解乙酰胆碱的能力,使得体内乙酰胆碱大量蓄积并抑制仅有的乙酰胆碱酯酶活力使中枢神经系统及胆碱能神经过度兴奋,最后转入抑制和衰竭。
所以人会根据有机磷摄入的多少而表现出从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昏迷到死亡等不同的症状。而有机磷进入人体,不一定要食用,皮肤的直接接触,或是接触了喷洒物也会导致人体中毒。
苏悦儿的诧异不是在中毒上,而是在这有机磷上,因为高科技的社会发展,人们可以通过仪器来提取和配置出有机磷,而这个古代社会,有机磷这东西可并不是那么好制造的,因为那需要通过大量的骨骼,角质,毛发等物品深埋入土再行发酵,让他们与碳深度结合,而后过滤,蒸煮……需要一定的工序才能制成,而这种工序不但不能乱,更需要剂量的掌握,这显然是要熟知化学的人才能制造出来的,所以这个判断使得苏悦儿自己都不能接受。
可是皮肤的红斑,已经出现的紫绀状态都在证明这个判断,这使得苏悦儿的心跳的飞快。
秋兰拿来了胰子,端来了热水,当下便和苏悦儿清洗,洗后苏悦儿还不放心的拿活水冲洗了一遍,才回到秋兰的身边,用干净的衣服包了手,又叫秋兰学样的把准备好的盐水给秋兰灌了下去。
捏着下颚,灌进去了些,便激的红妆呛咳,苏悦儿急忙的给她按压脊椎催吐,心里祈祷着自己会判断失误,是红妆误服了什么。
红妆的呕吐引的苏悦儿也出现了害喜的症状,只得让秋兰一人弄,自己去了屋外唤气。此时胡管家匆匆跑来,说转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瞧见大爷的身影,便问要不要叫人去寻。苏悦儿摆了手:“别,红妆好像知道大爷去了何处,只是她现在不舒服,你这样,这事先压着,免得弄的人紧张,万一老爷和太太问起,就说大爷去了铺子上,可知道?”
胡管家点着头答应,苏悦儿才脸上的神色好了些。
“奶奶,卢家的马车到了,来接莺儿姑娘了,您看……”按照规矩这新媳妇儿都是大清早就接了出去绕城的,苏悦儿有心给莺儿办得好些,但白府毕竟不是莺儿的娘家,莺儿又只是个丫头,便只能是从后门把人先接出去,而卢郎中已经卖掉了旧宅,这便是接了新娘子一道驾着喜车回往他父亲母亲身边,所以也只能是在后门接了人便走的。
“走吧,送一程!”苏悦儿看了眼红妆的屋子,这便去了莺儿的门前唤了人,当下的胡管家也招呼了其他丫鬟婆子的出来,捧个热闹,便把莺儿给接出了屋,陪着簇拥到了后门处。
一箱箱的嫁妆被抬上了马车,莺儿一脸的泪水,苏悦儿给笑着擦抹了,便嘱咐着门口的卢郎中要细细照料,便叫着他们赶紧上路了。
盖上了红盖头,莺儿上了车,三辆马车这便离开了白府后门,苏悦儿也就赶紧的折了回去。
待她回到红妆屋里时,秋兰已经把秽物都收拾了,也开了窗透气,苏悦儿一到床边,红妆便是虚弱的嘟囔,听不大清楚说的什么。
苏悦儿瞧她神色,就知道她急于说事,只得趴到了她的嘴边,接过就听得红妆断断续续的说到:“奶奶,我昨晚,昨晚从那边回来,还没到府门,府门前,就看到有人从,从咱们府上出去,我,我当时以为是贼人,便,便跟着。后来发觉,那人路数,似,似大爷,便寻思是不是,是不是大爷有事。可,可那时我们已经行到北山的,坡地,我有些疑惑,便跟了过去,那人察觉了我,将我一掌打倒,夜幕里,我,我瞧着像大爷,但,但不能肯定,我,我和他言语,他不但不答,还散了些粉末到我身上,后来我就被他打倒昏了过去,待,待醒来的时候,已经,已经到了早上,我一时眩晕从坡地上滚了下去,幸好雨大,泥土松软,没伤到,我一时也判断不清,就,就只好先,先回来……”
“那你回来这路上就再没见到大爷?”苏悦儿听红妆言语和自己所想有出入,略是安心,但大爷这般不见了人也终究有些蹊跷,只得问询。
红妆摇了头,有些疲惫。苏悦儿瞧了也知道她需要休息,便嘱咐秋兰照顾她,自己拿了别的衣裳包了峭严碌囊路隽宋荩亓俗约旱恼俊?
小心的将衣服摊开,苏悦儿打量了半天,想了想,又提着衣领凭空的抖了抖,却也没什么粉尘扬起,无奈下她丢了衣裳站在窗前思索。
半夜里红妆瞧见了大爷,魏灵韵又说大爷是行事之后就走了的,那么时间上也算差不多,红妆跟着人跟到了北地的坡地,被发现,在一片山林中打斗,而后中掌又被洒了粉尘,继而昏倒。那么这个粉尘应该就是含有有机磷的东西,之后她昏倒,应该就是已经吸入了部分,使之肌体丧失操控力。
如今我抖衣服已丝毫不见粉尘,应该是被昨夜的大雨冲刷稀释了,那么这般看来倒也是红妆命大,毒源已散,只是皮肤上也吸入了些,才出了红斑与紫绀,如今喝了大量的盐水,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想来过个两天,也能使毒素经过汗腺排出,想来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可是按照红妆的描述,却等于是大爷打伤了她,给她洒了毒,但大爷如何能够呢?
苏悦儿越想越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大爷若是懂毒,当初就不会养着燕子来帮他控制毒,况且红妆是自己人,大爷又如何不识呢?怎么会出手打伤燕子,又再洒毒呢?可是她真的否定了是大爷,去猜测有人冒充大爷,却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大爷他人呢?
心中有着这番矛盾的问题,苏悦儿想了想,便出了屋,随手招了个下等丫头陪着人便去了眉夫人的院落。
昨个夜里一场急雨,雨在黎明时分已停,但瓦檐类的房子,却会有不少的积水一点点的滴落,使得苏悦儿这一路行来,都能看到那些水珠啪嗒啪嗒的飞溅在青石砖上。
便走便瞧,苏悦儿看着那青石存便想到了红妆鞋下的泥土,想到那一身红黑色泥印。
大凡人多的地方,泥土被经常踩踏或是被烈日暴晒,其中的许多矿物质便会加速分解,泥土可以因含有大量的铁质而发红,却因为氧化而少有黑色。但林地里则不同,自然的生物链,也自有它的发酵场,那些死去的物种自然分解在林地里,密厚的枝叶将阳光遮去了大半,那么林地中的湿度,土壤的酸碱度也就会形成一个浓度,氧化的多,发酵的深,就会有大量的磷物质积聚形成养分,而体现在泥土上就会呈现黑色……
苏悦儿想到此处,便觉得脑海深处有什么在浮动,当下就停了脚步去思索。
此时正好有婆子端了洗了发的米汤水出来,直接到了花圃前给泼了进去,苏悦儿瞧见当下便是一拍脑门:谁说有机磷制造不出来?只要有一处的湿度温度如培养皿一般可以保持恒温,那就是天然的发酵场,那有机磷就是可以制造!
“奶奶,您怎么了?”身边的丫头不解苏悦儿的举动出言询问,苏悦儿摇摇头继续迈步,心里却在寻思:到底会是谁找到了这么一处天然发酵场制造了有机磷,而后冒充了大爷在夜晚出现在北地的坡地?冒充大爷是要做什么呢?而且还是从我白府出去的,难道他藏身在什么地方?等等,北地的坡地?那里人烟稀少,山上因着地势好,风水好,多是大户圈划买养下的家族坟地,有什么值得别人往那里去呢?
“奶奶,奴婢去帮您招呼一声?”丫头瞧着到了院前,便是出口询问,其实意思很简单,到底奶奶是去眉夫人那里还是魏夫人那里,她可分不清,只能这么言语好得奶奶提醒。
苏悦儿回了神的一瞧,便瞧见眉夫人那边的房门是紧闭的,便是抿了唇侧了身不发一言的直接往魏灵韵那边的厢房去了。
因着苏悦儿一直晾着她,魏灵韵这边就没什么下人伺候,只她自己带的婆子照应,往日里有事,也是配给眉夫人这院里的下人一并伺候了,但昨个晚上眉夫人的事,苏悦儿考虑到大爷的脸面,便把丫头婆子都吆了出去,吩咐她们这几日也不用到这院里伺候,便使得这偌大的院里连人人影都不见,显得份外冷清。
几步到了跟前,丫头将要上去敲门招呼,门扉便是吱呀一声打开,魏灵韵自己咬着唇,端着水盆子出来倒水,结果瞧到站到门口的苏悦儿和丫头,便是一愣,继而就脸红着有些无措般的立在门口,似不知道是出好还是退好。
苏悦儿一瞧着架势,便是轻哼了下,命那丫头帮着端了水去倒了,继而叫丫头等在院里,自己迈步进了魏灵韵的房。
魏灵韵撤着嘴把盆子接回,便也跟在后面进了屋。
房里箱笼叠在一处,本该是整整齐齐,可这会看着却比较乱,且地上还散了不少的东西,有些物件四处的扔着,许多衣服更是胡乱的凑在一起,不乏一些金银的器物敞晾在箱子中。
苏悦儿见状诧异的看了眼魏灵韵开了口:“你这是要搬家啊,还是遭了贼?瞧这股子乱劲,难道少了个婆子,你这里就乱成这般?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的寝室。”
魏灵韵闻言没好气的一个冷哼:“奶奶就别来糟践我了,您前前后后的多少丫头婆子伺候着,我呢?我在家上下左右身边怎么着也得八个人伺候,里里外外的可用我操心?到了这白家,我身边就一个香妈妈给我打点着,如今也被您折了去了,我这里无人招呼,乱就乱了,那也是乱在我的屋里,您不会冲着这个也要罚我吧?”魏灵韵说着便是气呼呼的把木盆子放回了架子上,背对着苏悦儿抓了帕子擦抹了眼角。
也不怪她此刻心里委屈,毕竟她是个过惯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小姐,如今没了人伺候,这要穿衣服的衣服哪一身收在何处如何记得,早上起来光自己打扮就折腾了一个时辰,在找衣服打扮替换的,哪里有许多闲时?自是翻的乱七八糟先应付了去,待归来再收拾。只是回来收拾她也收拾不得,小姐的身子岂能是丫鬟命,摆弄了两下就气的落泪,花了妆,这又清洗了才补了妆去倒水,却不想瘟神驾临,叫她只觉得苏悦儿是存心来整她,看她笑话的。
苏悦儿瞧见魏灵韵如此便是无奈的一耸肩:“罚你?要冲这个,未免显得我恶霸了些。我来是有点事想问问你,至于你这里是鸡窝还是狗窝,我才懒的管!”她说着便四下里张望想寻个座,可是到处都堆满了魏灵韵的东西,哪里来的座?当下她便悻悻的撇着嘴,往那软榻去,口里询问着:“你说昨个大爷在你这里行事后就离去,是几时的事?”
魏灵韵才擦了泪,闻言便是转头看着苏悦儿,一张脸上充斥着,羞,忿,怨的神色,咬唇不言,而苏悦儿自己动手把那些丢在软榻上的书册拿了起来便走到旁边的桌几上打算放下,却偏偏因着桌几的位子斜对着屏风内间,这使得苏悦儿无意的一扫眼却瞧到了屏风后的那张床上,薄被一半在床一半在地,而床正中的那张白布上则数片红晕入了眼。
心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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