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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到请付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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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的阮立冬惊讶的发现别墅前面停的车子是个熟人的。

她走去靳怀理旁边,小声说:“萧逸树来干嘛?”

她才不信萧大小姐有那个闲情逸致是来慰问的呢。

还真不是,萧逸树是来采访何子君和她爸妈的,至于名头……

“玻璃人?什么是玻璃人?”这个名字阮立冬真是第一次听说。

何子君是玻璃人。

☆、第31章 罗生门(2)

第三十一章罗生门(2)

玻璃人是类成骨不全的人群;因先天遗传性缺陷而引起的胶原纤维病变;导致骨质薄脆,像玻璃一样经不起碰撞,患者连打喷嚏、翻个身都可能骨折;因此无法正常运动;全身肌肉多半会萎缩。

二十多岁的何子君就是一个玻璃人;因为男友的死,伤心过度的她两手腕再次骨折;目前在家中养病。阮立冬他们跟着何家保姆进门时;何子君在接受萧逸树的采访。

摄像头对着何子君,她看见了进门的靳怀理,她本来想说暂停的,可靳怀理转身坐去了一旁的沙发,她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接受萧逸树的采访。

这期电视台的采访主题是玻璃人的人生。

(萧逸树):你知道自己得这个病多久了?

(何子君):从有记忆起就知道了。

(萧逸树):开始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痛苦吗?

(何子君):不该说是开始,是一直痛苦,我很羡慕你们这样的健康人。

(萧逸树):可我看你的资料上写,你喜欢唱歌,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

(何子君低下头,沉默一下):我开始也不喜欢唱歌,是戴政涵让我喜欢上的唱歌的。

(萧逸树轻咳一声):抱歉,说起你的伤心事。

(何子君摇摇头):没事,就算你不说,我现在每天也都在想他。

(萧逸树):你年纪不大,看起来和你男友的感情却很深。

一旁的阮立冬翻个白眼,她心里想,萧逸树这家伙现在采访也会诱敌深入这招了,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不会引起被访者反感的。何子君就没反感。

(何子君):其实在来沭封前,我们就认识了,他救过我,我之前是想过自杀的。

自杀不是个愉快的话题,何子君的情绪有点儿低,她头低了一会儿,又抬起来。“有一阵我身体特别不好,路也走不了,一次在网络的一间聊天室里,我遇见了他。我埋怨活着不开心,不如死了,他就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然刑法里为什么有死刑和死缓两种呢?”

(萧逸树):然后你听了?

(何子君笑了):没有。我割腕了。

她让妈妈帮忙卷起袖子,手腕地方真有道疤痕。

(何子君):可是还是没死成,因为我之前告诉过他我住的城市,他打了我们那边的110,警察救了我。才被救起来时,我特恨他,觉得干嘛不让我死了,后来他打了电话给我,再后来我觉得活着其实也挺好。

(萧逸树):看起来是救你命的声音。

(何子君):是,他声音很好听。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然后我搬来了这座城市,可他却……

何子君哭了。采访被迫暂停。

萧逸树去一旁整理资料,靳怀理起身朝何子君走去,何子君的妈妈在帮她擦眼泪外加整理手臂上的纱布。

“你为什么和冯帆吵架?”靳怀理站在何子君旁边问。事前显然是没想到靳怀理会跑来问她这个问题的何子君一愣,“你说什么?”

“为什么和冯帆吵架。你们聊天是私聊还是聊天室。戴政涵为什么会去直播间。他之前有什么反常。”靳怀理像吃豆子一样,吧嗒吧嗒甩给何子君四个问题。

“啊?哦。”意外过后的何子君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冯帆开了阿涵的玩笑,我不开心,就和他吵了一架。”

“朋友说你性格很好,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靳怀理说着话,翻开桌上一本书,书是何子君的,书里用笔划了线,看起来她看得很认真。

靳怀理这个问题看起来不是何子君愿意回答的,她咬着嘴唇,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像是做了放弃,她叹口气,“反正就算我不说,其他人也会说。阿涵最近因为参赛歌曲的事经常心烦,他生日那天,冯帆说阿涵最近水平发挥失常,不像他,冯帆还说,阿涵之前的那些歌不会不是他写的吧。”

“出事那天,这事又被提起过?”

“嗯,然后阿涵说他想一个人静静,我想是因为这个他才去了直播间。”

最后,何子君让她妈妈抄了她和阿涵认识的那间聊天室的网络地址,递给靳怀理。

靳怀理起身告辞。

阮立冬跟着他出门,走到门口金梓声问他:“靳叔叔,那个姐姐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呢?”

是啊,是真话还是假话呢?阮立冬眼巴巴瞧着靳怀理。靳怀理回看着她,突然,他快速地朝阮立冬走了几步,阮立冬被逼去了墙角。她看着用双臂把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的靳怀理,听着他用严肃声音说:“阮立冬,其实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你,你太矫情,爱花钱,脑子空得一摇带回响,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靳……”阮立冬先是惊讶,她以为靳怀理是在和她开玩笑,可他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

“我是为了报复当初的拆门之仇。”说完这话的靳怀理抽手,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的靳怀理放慢了脚步,他回头:“表情学测谎那套在电视剧里演演就算了,对于高明的说谎者,他掌握得好自己的表情和语言,你刚刚就因为我的表情信以为真了吧……阮立冬,你去哪儿?”

他盯着从身边快速经过的女人,莫名其妙。

阮立冬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路,边走,她边说:“我矫情、爱花钱,脑子空的一摇带响,谢谢你的实话实说哈。”

什么跟什么吗?他不过是在亲身示范给她,高明的谎言是不能从肢体及表情上判断的。靳怀理皱眉。

一旁的金梓声扯扯他袖子,递了个东西给他,靳怀理低头一看,是块不小的石头。

金梓声看着靳怀理,“靳叔叔,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嗷……尖叫的是靳怀理,因为金梓声把石头从他手掌扒拉下来,落下的石头砸上了他的脚。

当晚,在局里查案的万锋接到了靳怀理的电话,靳怀理要他查几件事。电话里万锋总觉得靳怀理声音有点儿不对,他问怎么了,可最后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电话嘟嘟声,靳怀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靳怀理坐在自家床上,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擦着伤,想到万锋的问题,靳怀理翻个白眼,嘟囔一声:脚疼。

万锋的资料费了阵时间才收集齐,靳怀理去局里看。阮立冬没跟他一起,靳怀理想不明白,他的幽默那么难理解吗?就一个小实验也至于来场冷战?

知情的陈未南则是边笑边摇头,如果只是这样,靳怀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问题是自从阮立冬开始和他冷战,陈未南就总和阮立冬通电话,还清一色当着靳怀理的面通,甚至几次,靳怀理在洗手间方便,门外就传来陈未南和阮立冬聊电话的声音。

于是在靳怀理痔疮发作的当天,回到房间的陈未南发现他房间的玻璃窗被人卸了,那几天,沭封刚好降温。

警局的接待大被各种声音充斥,叫得最响的是群斗殴的小年轻,双方喝高了,在饭店里打了起来,现在在警局里,因为证词存在矛盾,双方差点儿又大打出手。万锋有点儿头疼,他问靳怀理是不是要换间房间,这里太吵。

靳怀理却像没听见一样,他现在脑子里想得是手上这份证词。

证词来自乐团几个成员,关于戴政涵的死他们做了如下证词:

A说戴政涵这人傲气,在乐团里要求绝对的掌控,他和何子君感情很好,何子君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儿戴政涵都是帮着干。

至于音乐才华,A说戴政涵几首歌不错,其他的就很一般,发挥还算稳定。

因为荣东死时A还没加入乐队,所以从A这里得到的关于荣东的信息是零。

至于B,对戴政涵的评价就高很多,B评价戴政涵是个很好的人,富有才华的人,B说戴政涵和荣东是好朋友,荣东和戴政涵一样,不是本地人,荣东在戴政涵之后来的沭封。他性格外向开朗,是个在音乐艺术方面都很有才华的人,荣东和戴政涵是乐团里关系最好的哥们儿,两人当时形影不离。B说戴政涵那时候常和荣东一起讨论作曲填词,至于两人水平谁高谁低,B的评价是不相上下。关于荣东的死,B不清楚。

C的观点和A类似,觉得戴政涵的音乐水平有过巅峰,但不稳定,他也肯定了在原来的乐团里,戴政涵和荣东关系最好,至于荣东和冯帆,关系一般,算合作伙伴吧。

靳怀理特别留意了冯帆的证词,冯帆倒没明说戴政涵的歌是抄袭这事儿,他只是提起荣东活着时,曾经看到荣东的一首曲子和戴政涵后来发表的一首有些像。

相似却指向不同的证词,这里面必定有真有假。靳怀理搓着下巴,正想和万锋说下一步的想法,办公室的一台座机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女警员接了电话,随后叫万锋接听。

接完电话的万锋脸变了。

靳怀理问他怎么了。

万锋咽口唾沫:“C说,他看到了那个像荣东的人。”

☆、第32章 罗生门(3)

第三十二章罗生门(3)

接到通知的警方集结警力;在C说的范围里搜找可疑人物,最终他们找到了。可是找到的结果却不让万锋乐观,因为那人只是一个穿衣风格和荣东类似的人。

得知这个情况的靳怀理倒是轻松,他双手手掌交叠,放在脑后;嘴里嘀咕着:“这不是挺好?”

挺好?怎么好了;他看是一点儿都不好。万锋皱着眉一筹莫展。这个案子让他几天里就长了几根白头发,看起来像是自杀;却带着些是似而非的他杀痕迹;疑犯存在,却是个死了一年的人。如果说是有人假扮;可能做到在现场假扮的几个人都有着不在场证据。

“靳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看靳怀理一副老神常在的样子,万锋凑近他跟前问。靳怀理笑笑,然后摇摇头,“没有。”

“不过……”

不过什么?

“肯定不是鬼就是了。”

万锋默默盯了靳怀理三秒,然后拼命的把“废话”俩字咽了回去。

靳怀理回了电视台的那间直播间,戴政涵出事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迹早没了,舞台的地板擦拭的很干净,如果不是警方用白粉在地上画的人形图还在,来这里的人也许想象不到,这里曾经有过人命发生。

靳怀理沿着铁架一路爬去了戴政涵出事的布景台,布景台两旁有一米多高的扶手,没几步,他走到了戴政涵落下去的地方。那个地方位于布景台中段,警方之前做了检查,出事地方只有戴政涵一个人的足印,至于两旁的手扶栏杆,有老化痕迹,其中一侧因为受外力压迫,,折断了,不过来自技术科的报道,那段扶手没被人为动过。这也是警方吃不准这起死亡事件是意外还是谋杀的原因。因为警方要求,那段破损的栏杆还没被修补。此刻,那半截青黑色的钢管悬在半空,随着房间里的气流不时轻微晃动一下。

靳怀理盯着那根钢管看了会儿,转而看向钢管对面那侧。他手指摸着下巴,眉头皱着,人慢慢凑了过去。他伸手晃了下那截钢管,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他没用多大力,钢管却直接被他拽了下来。

那一瞬间,靳怀理的头悬出了布景桥。

“啊”一声随之从直播间里传出来。

阮立冬猛地睁开眼,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靳怀理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摔下去,然后……死了。坐在华容道办公间里,阮立冬愣了好一会儿神。她沉默时,阮圆看了她半天,最后阮圆开口:“多大点儿事儿,既然想人家,就去找他好了。”

“谁想他了!”阮立冬哼了一声,起身拿了桌上的剪子出门。看着这样的阮立冬,阮圆忍不住摇头,说不想这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说不想靳怀理的草都要被你修得只剩根了?

天台上的阮立冬倒没发现靳怀理的草已经被她修剪成怎么一副惨不忍睹的形状,她每剪一剪子就嘟囔一句:靳怀理,你个呆瓜,还不来找我!

等她嘟囔了第二十八次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撅着嘴回头:“靳怀理,你还知道来找我啊……萧砚?”

她看着气喘吁吁跑上楼的萧砚,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果然,萧砚说靳怀理去查案,结果从高空落下来了,正在手术室抢救呢。

从有记忆开始,阮立冬第一次这么快的奔跑。医院只许外来车辆停在门口停车场,下了萧砚的车,她开始一路狂奔,她第一次觉得医院的人好多,一个个的挡在她前面,她想跑快点儿也不行。

终于她跑到手术室门口,门开了,戴着白口罩的大夫先出来,大夫摘了口罩,里面是张充满惋惜的脸,阮立冬朝大夫走去,她不敢问什么,只是看着大夫冲她摇摇头:“他摔下来的地方太高了,我们尽力了。”

“靳怀理,你个混蛋,你都还没哄哄我呢!你怎么就敢摔死呢!摔死的死相多难看!多恐怖啊!”趴在白色被单上的阮立冬鼻涕眼泪一起流,她擦了一把,眼泪却像怎么也擦不完。

“按你的意思,下次死的时候,我选个好看点儿的死相就是了,你别哭,没人告诉你你哭起来像鸭子叫吗?”

听见声音的阮立冬回头,看到胳膊缠着绷带的靳怀理好好站在那里,眉头皱着,然后她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伸手擦她脸上的泪。靳怀理说:“萧砚那家伙和你说什么了,我不就是胳膊被钢管划伤了吗?”

正被人流堵在急诊室门口的萧砚打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还不知道刚刚嘱咐他一定要把伤情夸张到要死了那种的靳怀理此刻已经拿他当了替罪羊。

当然,也不可能是“全羊”,阮立冬还没忘了那句“鸭子叫”。

万锋拿着资料去靳怀理家时,靳怀理手腕缠着绷带,脚肿得老高,正瞪着他对面的陈未南。陈未南在吃水果,他这几天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总是天黑才回家。

“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别惹立冬,那小丫头脾气特冲,惹急了,她都可能朝你脸上泼辣椒水的,还是特辣的那种。”陈未南信誓旦旦地说。

靳怀理哼了一声:“看起来你没少被泼啊,业务够熟练。”

“那是!”陈未南得意洋洋回答完才发现靳怀理不是在表扬自己,抱着没吃完的水果,他瞪了靳怀理一眼,上楼去了。

“靳老师,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万锋从包里拿出一沓纸质资料,那些是戴政涵以及何子君他们之前的所有网上聊天记录,“我看了这些聊天记录,时间大约是在一年半以前,何子君第一次自杀前,和何子君说的一样,戴政涵劝他放弃轻生。记录一直维持到何子君搬来沭封前。最后一条留言是何子君说期待他们的见面。”

“里面没什么可疑?”靳怀理问。

“没有,可以看出戴政涵很喜欢何子君,经常鼓励她。就是两个小年轻谈恋爱的话。”万锋不理解靳怀理为什么要他拿这些来,咽口口水,他问:“靳怀理,你是怀疑凶手是何子君吗?”

“不是怀疑,有机会杀戴政涵的人只有她。”

“啊?!”万锋惊讶之余,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叫人拘捕她。”

“暂时还不能。”靳怀理打个哈欠,“因为我还没找到证据,而且有些事情,我还要去证实一下。”

靳怀理的言论总是让万锋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按照靳怀理的要求定了三张明天开往普阳的火车票。

普阳是荣东的老家,靳怀理要去那里证实些东西。

普阳又叫山城,四面都是高山,普阳市就坐落在山岭中央的这块小盆地里。环山路让一个直线距离并不长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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