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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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芟萏印
毕竟,辛才人之事,乃是太后亲自处置、巫蛊之物,也是贵妃贴身大宫女亲手搜出的!
苏如绘回忆到此处,却又想到了霍贵妃,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贵妃霍氏因为不得太后喜欢,在宫里一向就谨言慎行,何况除夕当晚,周皇后晕倒后,霍贵妃也是借着惊吓避开,让沈淑妃大大表现了一回临危不乱,怎的接下来搜查鸳露馆,那些东西却从贵妃身边人搜出来的?
再一想当时太后曾因此提议让霍贵妃协理宫务,以分周皇后之权,却是被长泰否决了……如果说太后和长泰下定决心保太子,牺牲辛才人后,自然要使人在鸳露馆做手脚,从太后这边而言,太后最喜欢的后妃,当时便是周皇后、顾贤妃和沈淑妃,而长泰最喜欢的,自然是霍贵妃。
如果辛才人真的做下巫蛊咒事,她出身又不高,以四妃的身份根本无惧得罪她的后果——加上那时候,她早就被上位者决定灭口了。这就是平白的功劳,自然要给自己所宠爱的人。
而若辛才人没做下此事,那么这个发现巫蛊之物的人,就很值得商榷了。
因为……
她也将是除了太后、长泰外,必须知道真相的人!
也意味着,她也有被灭口的可能!
辛才人之事由太后裁定,一后四妃里太后最不喜欢的是霍贵妃……若不是长泰出言相保,只怕贵妃,也早合情合理的没了吧?
苏如绘没来由的一个哆嗦,丹朱惶急的声音像是遥遥传来:“如绘姐姐,宫里现在乱成一团……”
………………………………………………
欣慰的表示又一个坑填回去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小食
“宫里乱成一团?”苏如绘诧异道,“这么大的事情发生,难道太后和淑妃……”说到这里她才醒悟过来,太子是皇后所出,如今周皇后只怕是自身难保,太后不表态,这么大的事,淑妃可不敢沾染,何况永信宫对储君一向虎视眈眈,这会太子地位稳固,淑妃与甘棠更会谨慎行事,免得功亏一篑。
丹朱道:“太后那边到底怎么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只看五殿下的脸色,应是没有得到什么答复,未央宫和永信宫皆没有消息,如绘姐姐你也知道的,我们都不敢使人去打探,只看着德泰殿那边的宫人都有些儿惶急的意思,叫人好不担心。”
“废不废太子,这是太后与陛下之事,就算是国事,也与我们两个女子不相干。”苏如绘犹豫着说道,“可未央宫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丹朱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丹朱就着苏如绘这儿的晚膳一起用完,见苏如绘也没有更多的消息,便打算离开,哪知苏如绘刚送她走到院子里,一个身披白狐裘的人影就一头闪了进来,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柔淑?”苏如绘看到是她,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她收到了车非狐被劫持的消息,赶过来和自己过不去,但一想,甘然被卷进澂嫔之死的事情里,未必能有这么快手脚,便道,“你怎么过来了?”
柔淑摘了兜帽,吐着寒气道:“冷死了,进去说。”她一看丹朱也在,便问,“刚才看到你和五皇子说了几句话,太后可是没答应他?”
丹朱惊讶道:“你当时也在附近?”
“我是从德泰殿跟出来的。”柔淑漫不经心的说道,苏如绘和丹朱都是眼睛一亮,丹朱也不走了,忙请柔淑回屋就坐。
浮水沏了热热的枣茶上来,三人喝过一口,柔淑才道:“方才北戎使者到了德泰殿里觐见太后,太后便召了我过去。”
苏如绘是明白怎么回事的,北戎有习俗,迎亲前男方总要有人看一看新娘长相,再说以柔淑的相貌气度,也不怕北戎觑不中,太后和长泰有心用她挑起北戎可汗诸子之间的争斗激烈化,当然不惮于让使者目睹大雍皇家郡主的风采,单看此刻柔淑面上残妆可知,她去时还是被太后要求装扮了一下的。丹朱却不知道:“真是奇怪,北戎使者乃是男子,太后为什么要姐姐过去?”
“光奕长公主也在,太后还没和使者说了几句,五皇子就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求太后去未央宫救一救太子。”柔淑没回答丹朱的话,轻描淡写的道,“那北戎使者也懂些汉话,便好奇的询问前几日陛下刚刚当朝夸赞了太子,为何这会太子身在皇后宫里,连性命都顾不上?太后很是生气,就叫左右把胡言乱语的五皇子赶出去。”
她语气里明显有着幸灾乐祸,丹朱无暇去考虑她开心的是什么,便问苏如绘:“这么说来,太后她……”
“太后不一定是真的不再管太子,而是五殿下心急之下闯错了场合说错了话。”苏如绘问道,“当时德泰殿外没拦住五殿下的人是谁?”
柔淑格格一笑:“你们都熟悉的很——是袖香姑姑!”
苏如绘心下微讶,甘然动作好快!
不管太后是不是真的担心太子,因甘沛当着北戎使者这么一闹,太后至少暂时要优先安抚北戎使者,以证明并无大事了。
苏如绘问柔淑:“五殿下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吗?陛下为何会说出废弃太子之言,你可听五殿下提起?”
“他才说了两句话就叫太后使人架了出去,我哪里听到仔细了?”柔淑道,“不过他倒是提了一句‘太子乃中宫嫡出,自幼为储,岂会亲手加害区区一介嫔妃’?”
苏如绘一惊,柔淑就问了:“我一直在德泰殿,你们可知道五皇子这儿说的嫔妃是谁?”
见苏如绘闻言脸色骤变,惊讶道:“能够让陛下因此废弃太子……不会是……不会是西福宫……”
丹朱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
“是昭华宫的澂嫔。”苏如绘叹了口气,道。
刚才她和丹朱只讨论了废弃太子之事,却没提澂嫔,此刻丹朱也一惊:“什么?”
“我方才出去赏雪,顺路去探望刘修仪,结果平澜阁的徐宝林忽然赶了过去,说她亲眼看到澂嫔娘娘溺毙在太液池中!”苏如绘沉声道,“而且四周没有其他人,包括澂嫔的随身宫女!方才丹朱你过来说出事了,我只当是此事呢。”
丹朱惊讶道:“为何消息还没传来?”
“消息未必没传过来。”柔淑淡淡的道,“别忘记刚才五皇子说,求太后去未央宫!太液池离未央宫较为临近吧?而且皇后既然病好了,宫中事务自当由皇后出面处置,这点太后也不会反对的,恐怕澂嫔之死大有内情。”
“但……”丹朱虽然因对甘美和荣寿印象不错,连带对澂嫔也颇有好感,此刻也不由得说起了实话,“澂嫔娘娘自然是好的,可论起宠爱,却并不多,太子何等身份?陛下怎会因此发这么大的火?”
苏如绘也这么认为,当年辛才人刚有了身孕,年轻貌美又得帝宠,就这样被太子谋害了腹中子嗣后,太后和长泰为了替太子永绝后患,不惜诬陷她坐巫蛊事,连同她的家族、后宫上百人命来掩盖太子的罪行,澂嫔虽然安分守己,叫太后素来另眼看待一点,但无论在太后还是长泰心目中,都无法与太子相比。
“澂嫔溺毙于太液池……”柔淑也提出了之前苏如绘不解的问题,“澂嫔好好的赶去太液池边做什么?还是独自一人?”
“应是有人约她前去!”丹朱亦是这么回答。
柔淑瞥她一眼,嗤笑道:“这冰天雪地的,昭华宫里还有个被澂嫔捧在心尖尖上的荣寿公主要哄着陪着,有人约到距离昭华宫遥远的太液池,你可会过去?”
丹朱面色一红:“澂嫔娘娘没带宫女,应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这,应该是为了赴约考虑吧?”
“澂嫔一向谨慎,能够让她如此隐秘的出行,自有缘故。”苏如绘虽然不知约澂嫔之人到底拿住了什么把柄,但也赞同此观点,见柔淑似有嘲意,不由问道,“你难道知道什么?”
“今天荣寿公主在德泰殿。”柔淑道。
丹朱看向苏如绘:“难道澂嫔娘娘早有准备,将公主托付给太后以脱身?”
“我话还没说完。”柔淑道,“荣寿公主是太后想念,打发人去接来的,原本澂嫔要留下陪伴,可光奕长公主说起了从前在帝都时喜欢的一种坊间小食,恰好澂嫔会做,因此揽了下来,本要在太后这边小厨房做起来的,因为太后这儿另做着东西,腾不开炉灶,澂嫔才回昭华宫去……临走时,光奕长公主身边的一个负责饮食的女奴还特意求了长公主同意,想跟上去学一学。”
第三百三十四章 废太子?
子时将近,甘然悄悄推窗而入,苏如绘半靠在引枕上,衣着完好,显然是在等他,甘然面色颇为疲惫:“方才丹朱和柔淑来过?”
“她们留在仁寿宫里,倒比我先得到更大的消息。”苏如绘指了指锡奴,“里面有肉饼,你饿不饿?”
甘然闻言,立刻揭开拿出一个,风卷残云,三下两下吞下,又取出温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看着侍卫把人弄上来,又去了未央宫,还得忙着撇清自己,若不秋狄王子孤忽莫名其妙的插了一脚,我谎说是看到他的身影追过来,听见那宫女的呼救便仗着地利先到一步,怕也得母妃出面,这样父皇那关好过,皇祖母这里怕就要怀疑我了。”
苏如绘好奇道:“就算澂嫔真是死于太子手,陛下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嫔废弃太子?”
“没这么简单!”甘然淡淡一笑,“人救上来已经没了气,是孤忽发现澂嫔手里攥着的东西……是一方衣角,看起来是澂嫔自己身上扯下的,上面用血写了三个字,那三个字加上孤忽最先看到,才是让父皇大怒的缘故,连我刚才都在未央宫被痛骂了一顿,为何不抢在孤忽之前拿到那片衣角,丢尽了大雍的脸。”
“是哪三个字?”
“‘乞留甘……’”甘然道,“孤忽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不但抢先拿到,还读了出来。”
他说是因此被长泰叱责,眼中却有隐约的笑色:“而且,他还问我,甘是不是某个皇子的名讳,因澂嫔担心被水浸渍没写完?澂嫔把衣角攥得极紧,被她攥在掌心的部分竟还是干的,所以那三个血字看得清楚无比,你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后,我只得拿话岔开,提议去最近的未央宫向皇后禀告,而起初那声尖叫的宫女却是兰秋宫平澜阁的徐宝林,她也知道害怕,死活不肯同去,不惜拿腹痛来说话,也要先回平澜阁去换身衣裳……我猜她是去找人求救了?”
“可不是?”苏如绘抿了抿嘴,“她去找了刘修仪,只是我避了开来,倒不知道是这个缘故,还和浮水议论是不是澂嫔救起时未死,说了什么话叫她害怕成那个样子。”
“如今这情形澂嫔还不如不死呢。”甘然淡淡的笑着,“死无对证,这罪名太子是背定了。”
苏如绘忽然觉得奇怪起来:“衣角是澂嫔身上撕下来的,血字总不会是太子的笔迹,为何此事会牵扯上太子?”
“因为长公主身边的女奴认出半途叫走澂嫔的人。”甘然解释道,“当时澂嫔本是要回昭华宫为长公主做一道小食,长公主身边的女奴便跟着她想学一学,结果快走到昭华宫附近时,忽然有个内监上前叫住澂嫔,把澂嫔喊到一旁说了几句,澂嫔便让身边的宫女带着那女奴回昭华宫,只留了一个人伺候。”
“还留了一人?那此人呢?”苏如绘忙问。
“那宫女的尸体已经在附近假山里寻到。”甘然道,“包括一个内监。”
苏如绘惊讶道:“包括那内监?那内监难道是东宫之人?即使如此,太子也可以推说他是被冤枉的呀!”
“事情正在这里。”甘然叹了口气,“那内监只看装束和面目,除了长公主的女奴,其他几个之前跟在澂嫔身后的宫人都认为就是叫走澂嫔的人,但那女奴被领到未央宫后,却辨认出未央宫长乐殿上伺候的安稳,乃安平之义子,才是那内监,只是当时换了装束……至于死去的那个,却是甘棠身边的人!”
“那女奴怎么知道的?”苏如绘诧异道,“长公主固然身份特别,可安稳到底是未央宫的人,难不成会无人为他佐证?”
“这个证可不那么好做。”甘然道,“因为孤忽证明,那女奴不是普通的女奴,她辨识人和猎物的能力都是秋狄数一数二的,甚至孤忽还说出,秋狄左单于和左单于阏氏几次使人谋害长公主,都因这女奴对人过目不忘,从无差错,及时辨认出靠近长公主之人乃是伪装过的,长公主才平安无事活到现在!”
苏如绘皱眉:“你不用多说了,我已经明白。西凉沈果然厉害,有了长公主甚至孤忽王子的帮助,这回太子就算不被废弃,也会因此被陛下大大厌弃了。”
“太子被废弃是废定了。”甘然却道,“你还是不大了解皇祖母和父皇。”
苏如绘诧异道:“难道太后和陛下一点都不怀疑太子是被人陷害?”
“这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关键有二,一是当着北戎使者、秋狄王子的面,太子名誉受损,已难当一国储君之位;二……这才是最重要的,皇祖母和父皇,已经开始怀疑太子的能力了。”甘然悠悠的道,“长泰廿六年时太子年纪还小,那时候做事有遗漏,皇祖母和父皇给予了他一次机会,为他弥补,但这一回……太子现在已经十六,却还不能压制住我们这班兄弟,要知道皇祖母和父皇对他已经特别优待了,至今能够上朝议政、阅览奏章的也只有他一人,我们这些弟弟们年纪不及他,对待不及他,连伴读都不及他,就这样他还是被算计,以皇祖母与父皇的眼力来看,太子……太没用了!”
苏如绘目瞪口呆:“难道太子被冤枉,太后与陛下都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而是比在乎更多的,是失望。”甘然道,“太子既嫡且长,从出身上就占据了最大的优势和最正统的名份,等他开蒙,更是享受着大雍最好的师傅与条件,十二岁入朝,与父皇相伴左右,随时提点,父皇在他身上所花费的心血甚多,而他却还斗不过我们这班风评比他不知道差距多少的兄弟,试想若继续让他在储君上待下去,将来没有皇祖母与父皇替他收拾残局,那可怎么办?当年先帝为了父皇过继了宁王,但父皇难道能除了甘沛外全部过继过去?哦,还有,太子还有个同母弟弟帮手。”
“你还要说甘沛。”苏如绘似笑非笑,“你敢说甘沛今儿贸然冲进殿去哭诉,是袖香当真拦他不住?”
甘然一哂:“那是他太心急了。”
“心急也是有缘故的,但我却好奇的很,就算在殿外不知道,难道进了殿他就没看到北戎使者?”苏如绘好奇的问道,“纵然认不出北戎使者,看着有面生的异装外臣在,以五殿下的机灵,也不该说出不该说的话,让太后反而撇开未央宫之事,先安抚北戎啊?”
“老五到底还是小孩子。”甘然哂道,“再说,秋狄、北戎都是外族,服饰颇有相似处,谅他情急之下,也看不出,所以我带人去未央宫时,着人悄悄去告诉袖香,届时不要说北戎,只说皇祖母和长公主召了异族外臣说话,你想他听到长公主,怎能不误以为就是秋狄此行的随从?”
苏如绘恍然:“而在未央宫时,秋狄王子孤忽左右已经当场看到了事情经过,因此五殿下自是以为无需对那人避讳?”
“主要还是他手足之情太深的缘故。”甘然一本正经的道,见苏如绘若有所思,忍不住笑道,“你现在不必担心明年采选会去做什么孺子侧妃了,可高兴么?”
“这回最大得利的人会是谁?”苏如绘却反问道,“从前你与三殿下关系尚算不错,可如今只怕三殿下接着要对付的,就是占据除了太子外‘长’的名份的你吧?”
甘然怔了一怔,失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总比太子好对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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