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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さ难孕薪�事情推向又一个高潮。“公安局打人啦！”一个尖细的嗓子大喊了一声，引得其他所有的群众都跑过来，前呼后拥的乱成一大片。有一只暗脚瞅准了空隙朝着姚局长的腚上踹了一脚，致使他站立不稳一个扑倒在那几名还架着林芝梅的警察的身上。那几名警察顾不上许多，忙松开林芝梅将自己的领导扶起来。姚局长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动手！”圈外圈内的警察们听到命令齐应一声，一根根电警棍闪着绿色的火花发出哧哧啦啦的响声在人们的头顶上乱舞，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和扑扑通通肉体跌倒的声音。这种鬼哭狼嚎似的声音非但没有吓退人们，反倒激起他们更大的愤怒。他们立即就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次辣椒事件。就在人和乡政府大院内，比今天的警察更多更厉害，对着成千上万手无寸铁的农民们大打出手。然而，这回可比不得上一回，这边无数的人将姚局长他们团团围住做着徒手的博斗，那边的代表们看到大势不妙在艾书记的带领下朝外围撤退，被纷乱的群众看到，不知谁弯腰抓一一把湿漉漉的黄土对着他们撒过去。这一下立即激发了人们的灵感，许多人也跟着效仿，一把把的黄土顿时弥漫在人们的头顶，一班子领导代表们生怕那些不长眼睛的黄土会落在自己身上而亵渎了这身珍贵的衣服都争先恐后地往一边躲避，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斯文和庄重。最惨的要数那些从未在黄土地上表演过的礼仪小姐，一声声尖叫着四散逃避，却又因为脚下的高跟鞋无法适应这软绵绵的黄土地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十分狼狈，慌乱中又将彩虹桥下的几个高大的花蓝撞得七歪八扭，鲜艳的花朵被纷乱的人们毫不悋惜地踩踏得支离破碎。艾书记完全被这意料之外的场面震惊了，整个人呆立在那儿，被两名机警的警察一人架住一只胳膊半拖半拽地走出红地毯跑到大门之外，其他代表们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跟在后面跑了出来。

　　“他们的头跑啦，拦住他，让他给个说法！”有人大喊着说。其他人突然醒悟似的纷纷撇开了安县长和一班子警察向艾书记他们追过来，但却还是慢了一步。机灵的司机们早已发动了机器，只待主人一钻进车里，连头也顾不上调回就猛踩油门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愤怒的人们看到艾书记他们跑了，再回过头时，姚局长和他们的手下们也循着另一条小路撇下座骑徒步跑出老远。于是失去理智的人们完全没有听到四爷和二叔的拦阻和喝斥，将所有的怒气都转向那几辆未来得及开走的警车和庞大的挖掘机。一个黄头发小伙子照着象征无限正义的警车狠狠地踹了一脚，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掀了他个龟孙子！”另一个愤怒得沙哑的声音吼道。“对，掀了它，看它还瞎逑叫唤不！”人们纷纷响应着，伸出一双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抠住车子的一侧齐呼一声“起”，警车没做丝毫的犹豫就来了个四轮朝天，就像刮皮褪毛的死猪等待刀劈斧砍一样。随后，另一辆警车也被掀翻。人们似乎仍不解气，又将目光盯住了最后两辆挖掘机。几十个人喊着口号连着用了几次狠劲，一个个脸憋得像是下蛋的母鸡，那庞然大物却只轻轻地晃了几下，没有一点歪倒的意识。“咋办？”有人问。“烧了它！”不知谁大声吆喝说。人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苏俊岭正用力挤过人群钻进来，两眼放着绿光，脸色青紫，手里还提了一只白色的塑料壶，里面是一壶淡红色的液体。他的话得到许多人的拥护，疯狂的人们喊叫着拥挤着苏俊岭到了挖掘机边，只见他打开壶盖，将淡红色的液体倾倒在那高大的轮胎上，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立时便弥漫在空中。“苏俊岭，你想干啥？”一个非常严厉的声音传过来，吓得他的手不由自住地抖动了一下，扭头看时，却见王小五正在拥挤的人群中焦急而又惶恐地冲他大喊大叫：“烧了车你就是纵火罪，要判刑的！”“我不管，就要烧了它！”强烈的报复和仇恨的欲望完全控制着他的大脑，对于王小五的劝阻和警告一点不予理会，浇过挖掘机的大轮胎又浇小轮胎，然后又绕了半圈去浇另一侧的轮胎，毫不吝啬地将壶内所有的汽油都倾倒干净，很潇洒地将塑料壶向背后扔出去，手腕还没收回就被一只铁钳样的大手牢牢抓住。他再一次扭过脸看到王小五已挤到他的身边，瞪圆了一双眼睛冲他吼道：“你傻种呀！判了刑你一悲子就完啦！”“完啦就完啦！”被王小五这么一提醒，苏俊岭虽然嘴硬，底气却虚了许多，被王小五拉住一只手钻进了人群之中，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到了人群之外，刚走出几步远，猛然听到身后嘭地响了一声，两人扭过头去，吃惊地看到蜂拥的人群像炸了锅似的往外跑，人群的中央已腾起一团熊熊的火焰。

　　不知谁狂了一下手引燃了轮胎上的汽油，大火像一头猛兽，瞬间就将那辆挖掘机吞噬，并引燃了千年古槐上遒劲的树枝上垂挂的条条红绫，又迅速向上向外蔓延。被热气冲起的黑烟中夹杂着片片灰尘在空中飘舞，冲进巨大的树冠之中，刚刚萌绿抽芽的树枝很快就被烤干烧焦折断掉落，又葬身火海并助长了火势，发出噼里啪啦鞭炮一样的响声。“着火啦，快跑啊！……”纷乱的人群呼喊着拥挤着往后退，生怕火焰会殃及到自己身上，慌乱中有人抽身不及就被推倒绊倒又被踩住了手脚甚至头部，叫声骂声哭声喊声连成一片。就在现场陷入极度混乱而完全失控的时候，头顶上突然炸响一个非常清脆的果断的声音：“大家都别慌跑，救火要紧！”这声音恰似一声炸雷震动了所有人的耳鼓，喧哗的声浪突然沉寂了片刻，人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平时细屁嫩肉柔若无骨的陈纤纤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尽写着无畏和刚毅，一边逆向挤进人群一边挥动手臂高喊。“对，赶紧救火！”现场的人们全部被她一身的正义和慷慨所征服，紧跟着掀起另一种更加高涨而又完全不同的喧哗，纷纷跟在她的周围往前冲，但刚冲了几步又不得不站住了身子。巨大的热浪烧焦了前面的人的头发眉毛甚至衣服，烫起了燎泡，赤手空拳的人们根本无法接近。纤纤可能是看到大火已经无法扑灭，急中生智率领人们奔向距离火山最近的一辆被掀翻的警车。这是姚局长未来得及开走的座驾，一班子身强力壮的男人围着车子却又因为车身表面太光滑而无从下手。“推，使劲推！”又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提醒了大家。众人看时，却见安县长如天降临般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一样的满头大汗一脸的焦急。“推，使劲推！”人们附和着安县长的话，前面的人用手抠住车身的边缘，前面的人往后拉，后面的人撅着腚往前拱，在两厢的人的帮助下警车一点点的向前滑动，车顶与地面摩擦发出哧哧啦的响声却又淹没在人们的喧哗声中。纤纤也加入推车的行列，她站在一侧使劲扳住一只轮子正往后拖，就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好像天上打的一声巨雷，紧接着又是一串响亮的哨音，在她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感到有一团火红的东西哧溜一下紧贴着她雪白的棉茄克衫滑了下来，随着一阵短暂的嗞嗞啦啦的响声，她看到胸前冒出一股浓烈的青烟，还夹杂着一股十分难闻的皮肉的焦糊味。她本能地抬起手将那一团已镶嵌进衣服里的巴掌大的一块硬硬的东西甩了出去，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大火最终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消防车扑灭的。眼看着好好的一辆挖掘机瞬间化做一堆废铜烂铁，林芝梅坐在农贸市场的大门口傻张着口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待走后又返回的苏俊岭将她扶起时，却发现她的屁股下面精湿一片，像是泼了一盆子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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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第十三章

　　一

　　当两辆乳白色的警车拐上通往人和镇政府的那条宽阔的大马路时，天已是苍茫茫灰暗暗的黄昏时分了。路两沿粗大的泡桐树伸出的枝杈纵横交错。汽车就像是行驶在一条天然的阔大的隧道里。一路上昏昏欲睡的李世永突然来了精神，拍了拍司机小马的肩膀说：“小马，停一下。”小马踏住刹车，车子就稳稳地停了下来。李世永打开车门率先跳下来，伸出一个大幅度的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冲着车里的几个人说：“还不下来透透气？都走了一路了，怪憋闷的。”苏金亭答应一声，随便跳了下来，也伸一个懒腰，舒展一下身子，吧嗒吧嗒两片薄薄的嘴唇；苏金华也跳了下来，肥胖的身子挤着车门的两边。他穿一件臃肿的羽绒服，比苏金亭显得富态了许多，只是脸上那几粒不规则的大麻坑使其风度稍有逊色。他的手中牵了一条尼龙绳。他一下来，将手中的尼龙绳猛一拽，车里便发出一声痛苦的**。“下来！”苏金华喝道。

　　吉庆先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困难地跳下来。他的一只手从背后反挎到肩膀上，另一只手从胸部斜挎到肩膀上，两个拇指用一根细细的绳子连在一起，被勒得黑紫；他的身后是叶子，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比吉庆的痛苦要小得太多；叶子的后面是叶梅，叶子也是用绳子绑着，和叶子的捆绑放方式不太一样，先在脖子里套了一个扣，然后又垂到后面反捆住手腕，很像是以前要执行枪决的死刑犯，这种绑法是苏金华想出来的，是故意折磨叶梅的；最

　　后出来的是吉运，吉运和吉庆一模一样的绑着。四个人又用同一条绳索连串在一起，像是一串等待烹饪的蚂蚱。大壮二壮是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其他几个大盖帽只简单地跟李世永交待了几句便开着第三辆白色的面包先走了。李世永向路边走了几步，很随便地扒下裤子对着路濠沟哗哗地撒起尿来。苏金华也撒尿，举止更加放肆，只被转过身去用尿水哗哗地冲洗着气车轮胎。

　　“二壮，真逑窝囊，这煮熟的鸭子都能让她飞了。”李世永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嘲讽地说，但话一出口又觉失言，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苏金华兄弟。两人并不在乎，苏金亭反到接过话茬，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吉庆这个龟孙子心眼真多，一个心眼想赚钱，一个心眼想当官，还有一个心眼去给人戴绿帽子，还真是老鼠日猫——家伙小胆子可不小。”叶子吃惊地看着苏金亭，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极具侮辱性的话语会出自叔叔之口。二壮虽然心眼实在，却也能听出话中的含义，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瞪圆了一双牛眼，显得特暴特凶残。他一把夺过苏金华手中的尼龙绳猛一拽，吉庆跟着就惨叫了一声，身不由己地到在他的面前，其他三个人受到牵连都被拽了个趔趄。叶子狠狠地瞪了李世永一眼，见他正将身子倚在车门上悠闲的自得地抽着烟、李世永接过叶子的目光，呲牙笑了笑，说：“二哥，你也别闲着，各取所需嘛。”苏金华心领神会，走过去将四人身上的绳索依次解开，说：“冤有头，债有主，各人的帐各人算。”叶子揉了揉被勒肿的手腕，走过去将吉庆扶起来。吉庆的双手却还被绑着，身子还没站稳，就见二壮的拳头闪电般砸过来。他躲避不及，就觉得头轰响了一下，顿时胀得如柳斗样大，天旋地转，有无数花蝴蝶在他眼前飞舞。“咚！”二壮又挥出第二拳，更加凶猛。吉庆立即佝腰驼背，心即如泰山压住了一般，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二壮又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咚”

　　的一下砸出第三拳，这一拳正砸在他的脑门上，吉庆立刻就感到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大洞来，似乎还有**逬射而出。“完啦，我彻底完啦！”他的大脑中闪现出一种绝望的念头，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跃进大壮的怀里。大壮很客气地扶住吉庆，却又紧跟着发出一脚，吉庆歪了几歪，晃了几晃，又回到二壮的面前。叶子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浑身的血液直涌上头顶。“二壮，你打我吧！你不得好死！”她嚎叫着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二壮看到叶子疯狂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却见苏金华迅速挡在他的面前，随手一巴掌，叶子白生生的脸蛋上立即就出现几个清晰的指印，由红变黑，嘴角处沁出一丝鲜红的血迹来。“没出息的东西，滚一边去！”苏金华骂道。二壮的脸上很有些挂不住，一把抓住叶子的胳膊使劲拖进警车里，也不顾她的撕咬叫骂，啪的一声关上车门，说：“没你的事，别瞎掺和。”吉庆神志渐渐地清醒，看到二壮的样子，误以为叶子挨了打，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二壮，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冲我来！”“冲你就冲你！”二壮说着快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挥拳打过去。吉庆惨叫一声，踉跄几步，扑嗵一下又跌倒在地。二壮这一拳实在太厉害，吉庆趴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吉运看到弟弟的惨状顿时怒不可遏，突然向二壮扑过去，骂道：“二壮，我日你娘！”二壮猝不及防，被吉运一头撞中胸部，也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蹲座在地上，差点没将坚硬的柏油路砸出一个大坑来，他感到尾腚骨一阵钝痛，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再走起路来就一瘸一拐的。吉运怒视着二壮，正等待着他的反击，却被苏金华从背后抓住胳膊用力一顿，他顿时觉得肩膀处咯叭炸响了两下，一股奇痛直钻入骨髓，身上立即就出了一身的汗，身不由己地躺倒在地，冰凉的路面使他感到一种异样的舒服，疼痛也就减轻了许多。苏金华看到吉运的惨状，扭曲的心理得到些许的满足，他抬脚用锃亮的皮鞋在吉运的脑袋上踢了踢，哈哈笑道：“龟孙，想不到你又犯在老子的手中，老子毁你就像……”苏金华的话还没说完，后腰处突然遭到强烈的袭击，他身子往前一扑，脚下又被吉运绊一下，竟然腾空飞出两米远，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摔得他打了个响嗝，再爬起来时，已是满脸的鼻血。他吃惊地看到叶梅正挡在吉运的面前，声色俱厉地说：“祸是我惹的，要死要活我一个人担着，你们放了他！”所有的人都被叶梅这不要命的气势镇住了，苏金华愣怔了干大一会才突然醒悟似的冲过来，照着叶梅的腹部踢了一脚。叶梅顿时觉得腹部一阵铰痛，佝偻着腰倒在地上滚了几滚，跌进路边的濠沟里。“我的孩子，乖乖的小山羊！”她看到一大群光屁股娃娃围着她团团转，呱呱地大笑着，挥动着一双双稚嫩的小手，跳跃闪烁着一只只尖挺的小鸡鸡。“我的儿，我的儿！”她本能地捂住腹部，想喊，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又忙伸手去抓，却又怎么都抓不到。“妈——！”叶子看到妈妈挨了打，不顾小马的强力阻拦，努力撞开车门，嘶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进沟里，抱住叶梅的头失声痛哭。

　　“老二，我跟你拼了！”吉运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牙扑向苏金华。苏金华并不说话，狞笑着飞起一只脚像是踢皮球一样将他踢得倒退了几步，刚好到了苏金亭的面前。他连看也懒得看，又飞起一脚将他踢还给苏金华。吉运不堪如此重击，又一次跌倒在地。苏家兄弟依然不住手，轻一脚重一脚地将他踢得在柏油路上翻来滚去，脸上粘满了黑乎乎的土灰和血污。

　　李世永看够了，走过来拦住兴犹未尽的苏家兄弟说：“算嘞算嘞，两位主任，好好的一条命别给毁坏了。”苏金华这才停住脚，口中嘟哝着掏出一团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