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咱现在就去找俺妈去。”叶子从床上站起来说。“走。”吉庆受了感染，也是一脸的幸福之色，用力点了点头，拉起叶子的一只手就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却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吓得两个人猛一哆嗦，抬头看时，却见叶梅已出现在门口，或许是过度愤怒原因，整个面孔都扭曲着，紧咬着嘴唇，双眼放射出恶狼一样的凶光，浑身还止不住地抖动，用一只手指着呆愣的两个人，嘴唇抖索了好久才

　　说出话来：“吉庆，你个洠Я夹牡亩�西，你作贱人啊！咱两家没冤没仇的，我又将你奶活养大，你不思报恩也还不算，还昧了良心来欺负俺孤儿寡母的。呜呜呜……”叶梅说倒伤心处，突然浑身瘫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吉庆忽忽想起刚才和叶子商量好的办法，就赶忙拉着叶子又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叶梅跟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上扶住叶梅的身子，恳求说：“娘，你听我说……”

　　“我不听！”叶梅突然止住哭，瞪圆了一双眼睛：猛一甩胳膊打开了吉庆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马上滚出去，永远别再来纠缠俺娘倆，她可是你妹妹呢！”

　　“妈，”叶子用力拉住叶梅的另一只胳膊不停地摇着，哭求道：“妈，你先别赶他走，有啥事咱好好商量中不中？”

　　叶梅看着女儿哭得十分伤心的样子，泪水顺着脸颊扑扑嗒嗒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象一团团的火焰在灼烧她的皮肤，她的心也如刀剜一样疼痛。老大死后，她曾经想过带叶子回四川娘家，可老二老三都拦着不让走，说要走可以，得把老大唯一的血脉留下来。她无论如何也丢不下自己的这点骨肉，就只好别无选择地留了下来。养女二十多年，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做梦也想不到母女突然就成了情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想起老大，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恍惚中似乎看到老大就站在面前，双眼瞪得血红，指着自己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半拉门子，没人性的东西，只图自己快活，不管闺女的幸福，你忘了当初我是咋交待你的，你又是咋答应我的？！”她就感到十分的委屈，说：“我哪敢忘呀，我把她寻给二壮不就是看他家厚实，吃穿不愁吗，谁知道咋会岔出这种事呀？”“呸！”老大朝她脸上唾了一口浓痰，说：“你还敢狡辩，二壮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中看不中用，八个他捆在一起都佩不上咱闺女一个嘞，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拍耽误了你的好事！”叶梅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口，却见那口浓痰直奔　她而来，不偏不斜地就射进了她的口中，又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同时腹内又出现一股恶浪，翻江倒海一般猛烈地往上涌，她急忙大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将那股恶浪强压下去、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女儿，咬了咬牙，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气责备说：“叶子呀，当初你的姐呀哥呀一个个都前后走了，就你命大，谁知道你还是个祸害嘞！”

　　叶梅一共生育了四个孩子，头胎是个女孩，比吉庆大了三天，生下来的时候胖乎乎的，眉清目秀，非常招人喜爱，被老大当成宝贝，取名美丽。可小美丽刚满月的那天，突然发起高烧来，又咳又喘。老大不会使牲口，吉运就赶着生产队里的一头毛驴套着一辆架子车拉着叶梅和老大，两人还抱着吉庆和美丽，四处求医问药，竟然不见半点好转，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小美丽开始双眼翻白，口吐奶水，这样维持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完她十分短暂的一生。没了争嘴的，吉庆就得了便宜，跟着叶梅吃奶一直到两岁多。叶梅将对失去女儿后全部的母爱都寄托在了吉庆的身上；三年后叶梅第二次怀孕，生下一个男孩，虎头虎脑的，把苏家一大家子人都宝贝得天天顶在头上供着，取名叫旺，打一出生腰里就拴上一条红线，希望他的生命和运气火红又旺盛。然而，天不遂人愿，小旺旺长到一岁多的时候，有一次老大给他洗澡，不经意发现　他身上长了几块红斑，找医生看了看说是皮彙�，随便给了一瓶便宜的药膏抹了抹，可几天后红斑迅速扩大增多。老大和叶梅顿时慌乱起来，又是四处求医问药，丝毫不见好转，到后来又开始发烧呕吐，不久也奄奄夭折，到死也洠�弄明白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第三个也是个儿子，早产了两个月，严重的营养不良，从头到脚没有一尺长，胳膊腿细得就象一根柴禾棍，看着孩子的模样，想到前面那么好的孩子都没能够成人，苏家人都劝老大和叶梅趁早扔掉算了，省得养来养去钱也花了人也没有了，心里还放不下。老大低着头叹气，不说扔也不说养，可叶梅死活不依。果然，孩子养到四个月的时候，在一次把他尿尿时叶梅意外地发现孩子的小鸡鸡竟然肿胀起来，她的头当时就蒙了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是东奔西走了一番，不但洠Ъ�好转，反而肿胀得越来越厉害，就连两个蛋蛋都能抵个拳头大，小鸡鸡直挺挺地翘着，油光明亮的，象随时都会撑破似的。白天黑夜哭闹不止，奶也不吃一口，把个叶梅心痛得眼泪叭哒叭嗒往下掉。就在这个时候，苏老二偷偷领来了一个明眼先生，明眼先生在院子里左看右看了一阵子，又掐指算了算，说：“这孩子命不该成，最多还能再活十天。”然后又在孩子的头顶上抚摸了一阵，施了一些法术就走了。然而，十天里孩子却平安无事，在第十二天的夜里孩子竟然不哭不闹了，出奇地安静下来，还拱在叶梅的怀里吃了一通的奶。叶梅开始怀疑和诅咒那明眼先生的骗人把戏，多日的奔波和劳累终于得到稍稍的休息，绷紧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困意就象猛虎野兽一样将她吞噬，很快就搂着孩子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伸手一摸，孩子不知道啥时候已没了呼吸，幼小的身体开始发凉发硬，这个短命的孩子只在人间存活了四个月竟然连一个临时的名字都没有捞着；一连三个孩子都没养成，老大开始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条千古遗训心灰意冷起来，对于叶梅的圆了又扁扁了又圆的肚子也不抱什么奢望，明明知道了叶梅又怀上第四个孩子也不放在心上，整天早出晚归地侍弄他那四亩比金子还贵的辄责任田。这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责任田，在这之前干多干少都以工分计算，忽忽有一天说要责任承包了，他就分到了四亩地，一半种了玉米和大豆，另一半种了棉花和红薯。眼看着金锭子一样的玉米棒子和白云彩一样的棉花成架子车往家里拉，老大的干劲远远超过了传宗接代的劲头。那是秋后一个少有的艳阳天，老大匆匆吃了早饭就牵着自己刚分到手的一头小毛驴去和吉运家的枣红马搭配成一套犁那二亩刚刚清理出来的花茬地，撇下叶梅挺着个大肚子留在家中将头天拉回来的棉花棵一抱抱地靠着院墙竖立起来，顺便摘下一些未清理干净的棉絮，被摘下的棉絮都倒在屋门口的地上铺着的一条蓝棉布单子上。白花花的棉絮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上面还有无数条黑头红身的晶莹剔透的小棉虫在爬动，叶梅用力将一把棉絮投放到单子上，就觉得有一个东西轻微地拍打了她一下，她伸手一摸，却是一片树叶飘飘忽忽地掉落下来，正好盖在她的脚面上。她看到那片树叶非常奇异，不是黄色不是红包也不是绿色，而是一种和人的皮肤一模一样的颜色，边缘分外光滑没有一点毛刺，上面很有规律地分布着七个斑点，分明是一张圆乎乎粉嫩嫩的娃娃的脸蛋。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树叶，禁不住好奇地弯下腰去想拾起来看个仔细，手刚碰到树叶，就觉得腰部猛地一酸沉，下身就象突然掉下了一块砖头一样，紧接着裤裆里就象撒了一泡尿一样热乎乎粘糊糊地。她的头先是懵了一下，立即又镇定下来，几次的临盆分娩虽然没能得到一子一女，却也练就了她处事不惊的特殊本领。她佝偻着腰双手努力托住裤裆里那团热乎乎粘糊糊的东西半是挪半是爬地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炕上。之后，抖索着手解开指头粗的布裤腰带将裤子慢慢地褪了下来，她看到一片血水之中那一团血肉模糊的生命，有一条花长虫一样的带子正缠绕在那小生命的脖颈里，她完全没有一点恐惧的意识，十分沉着冷静地将那条花脐带一圈圈地盘开，将嘴俯在距离小生命的肚脐处一大拃远的地方用力将脐带咬断，她听到牙齿撕咬肉带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同时也品尝到股非常奇异的咸腥味。咬断脐带后，她先将连在婴儿身上的那部分在靠近肚脐处挽了个扣，然后又用指头掏出婴儿口中的粘液，那婴儿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还不算，她又掀开褥子将刚铺上没几天的新鲜的豆秸秆拉出一些，摸着火柴点燃了，先抱着婴儿在上面象征性地烤了烤，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褥子包裹住，这才放到床上，自己也躺在她的身边，做完了这一切，她突然感到身子有一种无法承受的虚脱，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忽然听到老大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她突然间就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禁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老大听到哭声忙推开门走进屋子里，看到满床的血迹大惊失色地问：“咋啦？”“又生一个，妮。”她努力止住哭说，语气却又显得出奇的平静。“妮也好，小（儿子）也好，只要平安就比啥都好。”老大对于男女的轻重表现出出奇的洒脱和超然。而对于她是否还会重蹈前面三位哥姐的覆辙又表现出少有的淡定和从容。之后就返身走了出去，叶梅听到了他在厨房烧火做饭的声音。不大一会他果然就将一碗鸡蛋荷包端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叶梅第四次吃到老大做的荷包蛋，她怀着感恩的心情将它一点不剩地吃下去，便将那一片奇异的树叶讲给他听。老大问她那是什么树叶，她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老大说咱家院里也就槐树榆树桐树，就连全村也没啥稀罕树呀，你咋连片树叶都认不了，就去院里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又嘟囔着回到屋里，突然一拍大腿说：“对啦！这可能是老天给咱闺女送名字嘞，咱闺女就叫叶子好了，苏是我的姓，叶是你的姓，苏叶子，树叶子！随便长在哪棵树上的一片叶子，阎王爷想找也找不到，没准还能指望上。”叶子生下来体质并不大好，就象她的名字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感冒发烧，使叶梅和老大每天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但尽管如此，在两人的精心护理下这个弱小的生命还是顽强地存活了下来。老大死的时候叶子已经能和大一点的孩子们一起做一些杀羊羔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前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加在一起的存活日期。叶梅记忆最深的那个夜晚，一家三口吃过晚饭凑着煤油灯坐在用豆秸秆打成的地铺上，她做着针线活，老大抱着叶子亲热，猛不丁地问出一句：“乖女儿，赶明爸要死，你可会去给爸的坟头上烧纸送不？”“会。”叶子毫不考虑地回答：“我会给你烧大堆大堆的纸，送大把大把的钱。”说完竟然还有模有样地跪在老大的面前佯哭了几声。遭到叶梅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之后也根本没放在心上。谁知道第二天老大果真就死了，撇下叶梅一个人，家里地里风里雨里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把叶子养大成人，高中临毕业的时刻又突遭车祸被轧断了一条腿，送到小李庄二壮家治疗，几个月后才渐渐康复，为此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

　　“妈，”叶子急切地抱住叶梅的一只胳膊，哭着说：“我要是真跟俺哥俺姐那样早早的就没了，你这辈子还指望谁呀？现在事都到了这一步啦，我也怀孕啦，你就成全了俺俩个吧，……”

　　“啥？你……你个傻妮子！”叶梅看着泪人一样的女儿顿时心如刀绞，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昏黑。叶子怀孕了，我也怀孕了。她感到腹内一阵悸动，那股翻涌的恶浪又卷土重来直冲喉咙，和老大那口浓痰交汇在一起堵得她胸闷气短，不由自主地猛力收缩腹肌，恶浪终于借助外力从她大张的口中喷射而出，她本能地扭过脸，便有一股黄黄的胆汁一样的秽物不偏不斜地落在吉庆的脸上头上。已经好几天没咋样吃饭了？肚子里没了本钱，不该吐的东西也吐了出来。叶子吃惊地看到妈吐过之后黄得蜡渣一样的脸色，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失声哭道：“妈呀，你咋啦？啊妈，有啥话你说出来，可别憋坏了身子啊，……”吉庆也慌了手脚，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满脸的秽物也顾不上擦，爬起来和叶子一齐用力将叶梅拉起来扶到床上，十分担心地说：“娘，都是我不好，你先消消气，身子要紧，我这就叫车，”咱去医院看看。说着便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衣袋里，找遍了几个口袋却没有找到手机，转身就又往外走。叶梅吐出了那股恶水，胸闷减轻了许多，气也长了些，神情稍稍镇定，看到吉庆要出门叫车，顿时又慌乱起来。“我必须赶他走，要不然真到了医院查出我怀孕的事，还咋有脸活嘞！”这样想着，她急中生智，一把抓起叶子床头柜上的一面镜子朝着吉庆就砸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喊道：“吉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趁早赶紧滚了，咱以后啥都不说，要是还不滚，我就去告你强奸罪！”吉庆听到骂声，刚扭过脸来就被那面镜子实实在在地砸中面部。可能是砸烂了脸上的燎泡，他感到有无数只小蚂蚁在面部噬咬，奇痛奇痒。他没听清叶梅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她，完全不是一前那个和蔼善良的娘，而是一个赤发魔鬼，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好象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一件又一件东西搂头盖顶地砸了过来，他完全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就象一个木桩一样任凭胳膊胸部头部遭到象雨点般的袭击。叶子看到这种场面，吓得扑通一下又跪下来，用哭得嘶哑的声音哀求：“妈，你饶了他吧，”随后又转向吉庆说：“吉庆，你快点跑呀，傻种呀你！”

　　叶梅将柜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完了……仍然不解气，左瞅右瞅看到叶子的枕头边放了一块精巧的手表，她随手就抓了起来，扬到半空中却又放了下来。

　　
　27　＇本章字数：308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8　11：19：08。0＇
　　27……　二

　　吉庆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又剩下吉运一个人每天闷着头收拾院子里被大火烧过的一片狼籍之地。整个超市已经完全报废，里面的货架都被烧得象拧着的麻花，用手一撅就断为两截，屋顶半塌，墙壁被熏得一片炭黑。吉运一点点地拉出来当废铁卖了，再将残砖烂瓦归拢在一起，里面烧焦的货物一点点清理出来，用一辆架子车拉到河边那一片废场地里，最后又找出一大堆抹布醮着水将墙壁一点点的涮洗，终于还原出一点砖红包。左邻右舍看不下去，有时也过来帮忙，还有人送来一些钱，积攒起来厚厚的一摞，说留给吉庆以后东山再起。然而，吉庆却多日没有一点消息，东山再起不过是吉运的一厢情愿。吉运又想出去寻找，可滚滚红尘茫茫人海谁又知道吉庆奔了东西南北，没有目标的寻找岂不是大海捞针。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王小五就走过来劝他说：“男子汉大丈夫阔口吃四方，该回来自然要回来，不该回来时找遍全球都没用。”吉运想想还真是那个理，走一个心宁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只是这不成样的家怪可怜人的。

　　没了碍事的吉庆，叶梅和吉运的约会就方便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