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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的女人-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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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容颜,淡淡的,又深沉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一掠而过。
“你不说话,我下车了。”容颜说着就反手去推车门。
手才搭到门把上,慕安之的声音已经在车厢里响起,“颜颜,你想知道什么,只要现在能说的,我肯定都说。”
他握方向盘的手,蓦然一个用力,白皙的手背上,跃然可见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这句话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点,他不求她懂,只希望她不要再这么固执下去。
容颜一下子怔住了,慕安之居然会对她这么坦白,她真的很意外。
她轻轻吁了口气,似乎是怕慕安之在框她,再次开口,她的目光始终锁在他脸上,不放过他的一颦一蹙。
确定慕安之的真的不像是在骗她,她深深吸了口,把这一路理过的事在脑海里飞快回忆一遍。
容企她是不想再去了,至少在没确定她就是容家的女儿,她妈妈的死和容南毕、于莉莉到底有没有关系前,她都不想去,甚至于她连容家别墅都不想去。
既然慕安之这么大方的开口,她也要抓进机会了,她没有贸然问其他的,在心里暗暗理了理思路,她朝他抛出第一个疑问,“慕安之,我爸爸……”
话到这里,容貌不由顿了顿,在知道了眼前的片面后,她发现要再喊出那个称谓,有点困难。
还好,慕安之并没失去耐性的催她,他坐在驾驶位置上,面色如常的等着容颜的问题。
……
慕安之拿出钥匙正准备打开房门,容颜在边上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回头,眉目含笑,温声道:“怎么了?”
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容颜把自己怎么弄昏王芳的事三言两语重复了一遍,话音落下后,她窘迫地搓绞着双手,垂头看着自己的脚。
慕安之轻笑出声,拉上她的手,拿钥匙的那只手继续朝门锁伸去,“吧嗒”一声,门锁打开,慕安之拉着始终不敢抬头的容颜大步朝房里走去。
“颜颜到家了。”慕安之清润得无以复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容颜偷偷的抬起点头,利用眼角的余光朝记忆中王芳倒的地方看去。
“她人呢?”当看到窗户边空无一人的地砖,容颜诧异地瞪大眼睛。
“值班去了。”慕安之平静开口,丝毫没被容颜的大声惊呼影响到,眉色淡然,镇定从容。
“可是……”容颜抽回手,不相信的走到床边那块地砖上看了看,“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昏过去的。”
慕安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朝容颜身边走去,当站到她身边时,他忽然弯腰半蹲到她面前。
容颜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下意识地就朝后退去,才退出一小步,脚被人一把抓住。
她惊诧低头,却看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正在帮她解鞋带。
容颜更加惶恐了,想收回脚,再次朝后退去,无奈,抓在她脚踝上的那只手看着秀丽纤长,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老婆,下次记住了,回家要换鞋。”
容颜怔怔地看着他秀泽乌亮的头发,心里已经被他眼前这弯身为她换鞋的举动,震得快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慕安之很快换好一只,又帮她换好另外一只,他拎着她的平跟鞋朝鞋柜走去,容颜忍不住开了口,“慕安之,你……我……”
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半天,她最后只嗫嚅出三个字,“谢谢你。”
慕安之后背僵了僵,没回头,容颜仿佛听到背对着自己的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要谢,也是我谢你。”
容颜自嘲地笑笑,她和慕安之可谓平水相逢,要不是一些列的阴谋,或许直到白发满头,葬入黄土的那天,也终究是个陌路人。
他哪里会,也根本没必要对她说谢谢。
如果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非要站出个道谢的人,毋容置疑,这个人肯定是她。
……
她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俯身下去放鞋的样子,半个小时前,在车上,她和慕安之的谈话,再一次涌入眼前。
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也是最初照成他们结婚的原因,“容老爷子发病,刚好被你所救,到底是真是假?”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容颜觉得她要再不顿悟什么,一来会被读者继续抨击无脑;另外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蠢得像猪。
慕安之微微沉吟,一开口,果然如他说的那样,他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很多容颜不知道的事,“他倒在我经过的路上是真的,心脏病发作也是真的,但是……”
容颜眼一紧,截上话,“但是什么?”
慕安之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光移动,一把抓住她垂在身边微微颤抖的手,似安慰般放到嘴边呵了呵,“他心率之所以过快,是因为他提前服用了某些相抵触的药。”
容颜怔了下,“你的意思是,一切果真都是容……”她深深吸了口气,把那声“爸爸”用其他称呼代替了,“容老爷子刻意安排的?”
话应落下,她怀着巨大的忐忑看着慕安之,怔怔地看着,似乎他的答案直接关乎到她所有的建筑出来的美好。
千万别告诉她,她那为锻炼她,以严厉要求她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而她被蒙骗了二十三年。
慕安之迎视上她的眼睛,眼底似有不忍,其实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偏偏容颜就是想亲口听他说,看他迟迟不回答,她开始着急催促,“你倒是说啊。”
“是!”大概是被容颜逼急了,慕安之收回目光,朝前面挡风玻璃外的世界看去,一个字,简单而明了。
容颜瞳孔猛然放到,定定看着慕安之的侧面,嘴唇不断翕动,到最后,她已经声音干涸,嘴角在动,却一个音符也发不出。
慕安之总会在这个时候伸出安慰的双手,这次同样毫不意外,他把身边泪流满面,凄苦不堪的女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颜颜,有我呢,你永远有我呢。”
女人的泪,把男人胸前染湿了一大片,她沉声哭着,也许是伤心难过到了极致,要真问起她这么狼狈大哭的原因,她还真不知道。
慕安之把她慢慢拉出自己的怀抱,抽过纸巾,替她慢慢的擦眼泪,“颜颜,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直到……”
后面的话,被他细细碎碎的咽进喉咙里,也许是因为靠得太近,容颜仿佛从他的口型看出是一句很无奈的话。
她仔细辨识了下,仿佛是“我无能为力,就放了你。”
正琢磨着是自己辨认错了,还是慕安之真这么说了,她的手机响了,挣扎着彻底离开慕安之的怀抱,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是秦晴。
那丫头,自从上次一别又好几天没踪影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电话接通,容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声音已从那头一惊一乍的传来,“颜颜,你在哪呢?”
她的声音很大,即便容颜捂着话筒,身边方圆几米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是身边只有几拳之隔的男人。
既然免不了,她不要说捂话筒,就连身体也没侧过去半寸,放任身边人听着。
“我在外面呢,有事吗?”
容颜怕她又是拉她去秦家救急的,心里有点烦躁,再次去见秦家二老,她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抿紧口风。
秦晴大概察觉到她话音里的急躁,吁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颜颜,有件关于你老公的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容颜偏过头睨了眼,明明一字不落听到秦晴所有话,面色依然如常,一副在某些事上没做过亏心事的男人,“怎么了?”
潜意识里,她居然希望不让秦晴继续调查下去的那个私家,抱着专业操守,还在继续调查着,而这个电话,正是告诉她调查来的最新消息,比如……
柔媚!
这个名字再次跳入脑海里,容颜觉得自己的心尖仿佛被蜜蜂的尾针蛰了下,虽然不是很痛,却很难受。
奶奶的!她咬咬牙,再一次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同时也狠狠白了慕安之一眼,美色当前,她又恍惚了。
她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气,“说。”
“我刚才回家,才走到楼下就听那些三八在议论,说你老公穿着军装,当众和一个女人打波,就在我们家附近。”
容颜没想到她这么神秘兮兮,给她带来的是这条消息。
秦晴听不到容颜说话,犹豫片刻,又说:“颜颜,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据那些女人形容,和你老公打波的那个女人,要有多丑就有多丑,满脸雀斑不说,还是龅牙,是龅牙也算了,还是个谢顶。”
“唉……”秦晴抬头看了看天,很是伤感的样子,“颜颜啊,还有比这难听的形容词我也不想说了,话说回来,你老公的品味怎么会那么差的,要偷腥嘛,也要找个貌美一点的,再不济也要找个不是龅牙的吧,龅牙,咦,黄黄的牙渍,想想就恶心。”
隔着不少空间的距离,秦晴根本没察觉随着她的形容,容颜已经对着后视镜看了自己的脸,牙齿,以及头发。
她长得虽然不是顶好看的那种,但是至少以上几点她也都不符合,光洁白皙的皮肤,一直是她浑身上下最引以为豪的地方,却被人说成布满雀斑。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很佩服人民广大女性在同仇敌忾某个女人时的凝聚力和想象力。
秦晴说完后,就竖着耳朵听容颜的反应,听了半天只听到一声叹息,以为她伤心了,暗怨自己多事的同时,再次坚定自己这个电话没打错。
容颜是她的好朋友,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可不希望她的婚姻出了问题,再怎么的,她也不想让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丈夫出轨的人。
“那个颜颜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说不定……”
“小晴……”容颜正想告诉秦晴,自己正是外人口中那个丑到极点的女人,慕安之忽然凑到她耳边,在她耳畔边若有若无的轻轻吹了口气,语调暧昧,“颜颜,是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秒钟后,忽然传来一声仓皇失措的尖叫,“颜颜,你居然和你老公在一起,那……”
秦晴果然被震撼到了,那那了好久,也没那出句完整的话来,她彻底死机了!
容颜扶额苦笑,“不错,我就是你刚才口中那个龅牙,雀斑,谢顶的丑到极点的女人。”
“颜颜。”几秒钟后,秦晴颤颤巍巍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刚才说的话,你家老公没听到吧?”
容颜干笑两声,来了个反问,“你说呢?”
“完蛋了。”秦晴说完这句,就以迅雷之速挂了电话,杯具了,她无形中好像挑拨离间了人家的夫妻关系,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到金子耳朵里。
秦小姐握着手机忐忑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时,容小姐也被气得连肺都快炸了。
看她绷得铁紧的脸,慕安之忍不住笑出声,“颜颜,不生气了哈,都是些小事。”
容颜用力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呵,我哪敌得过慕大军医您的心胸宽广,被人这样诋毁,是会难过的。”
慕安之再次看了她一眼,发动引擎,戏谑道:“颜颜,我看你的样子,是愤怒大过于难过。”
容颜气得胸脯上下浮动,再次用力瞪了眼身边不断发出笑声的男人,在心里暗道,她这样被人诋毁,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本来很严肃的谈话,因为秦晴上演的这出乌龙,也以乌龙结束了。
车快到部队时,容颜斟酌片刻,再次开口,“慕安之,我不问你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也暂时不提离婚,我相信,我名字里的那个‘容’姓,仍然能帮上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到我。”
慕安之抓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接着不动声色的,继续娴熟的打着转,“我能不能先知道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容颜睨了他一眼,悲凉的笑笑,“我要弄清自己的身世,还有我母亲真正去世的原因。”
她之所以这样提出和慕安之交易,因为容南毕隐藏得实在太深,那潭老水,不是凭她一己之力能看穿的,身边的男人,他虽然年轻,却是唯一一个步步都看清容南毕的人。
如高云枫所说,他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从这些时间的相处来看,他从没想要害过她,非但没害,他还一直在帮她。
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容氏的账目会一塌糊涂,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墓在哪里。
她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他真的已经爱上她,却相信,自己对他是有用的。
什么人才不会贸然的被伤害,那就是互惠互利,相互索取,相互依附的人。
她怕再次被伤害,所以她早一步提出和慕安之互相合作的条件。
慕安之听了她的话,眼底似乎闪过一抹看不透的情绪,他把目光锁在她身上,眸光寓意幽深。
看他没反应,容颜心里有些失望,像慕安之那样高贵出身的公子哥,或许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合作,或许,她犯了他的大忌讳。
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慕安之一直没说话,她也没收回自己的话。
她毫不惧怕的对视上他的眼睛,那双泛着熠熠流彩的琥珀色瞳仁真是好看,如果不是慕安之轻启薄唇,淡淡吐出一个,“好”字,她真的再次恍惚了。
再接着,她很温顺的尾随他回了部队,算是开始她全新的生活。
第九十三章:河东狮吼【手打更新VIP】
“颜颜,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慕安之放好鞋,转身再次朝容颜走了过来。
容颜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陷入回忆里,没等慕安之走到身边,脚尖一转,没再看他,直接转身跑回房里。
慕安之淡淡看了眼紧闭合上的房门,唇边不经意的抹上一丝淡笑,笑意虽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欣慰。
时隔三年,她终于可以真正的陪在自己身边了。
“颜颜。”慕安之敛起所有思绪,理了理衣服,走到容颜房门前,隔着一道门,对背靠在门后的人柔声道:“我出去有点事,等会让王芳送吃的过来。”
他的手才搭到大门门把上,紧闭的房门倏地就打开了,一张满脸涨得通红,挂满心虚的小脸从门缝里偷偷探了出来,“王芳送饭啊?”
慕安之温柔的笑了笑,“是的。”
“能不能不要让她送啊?”想到把她弄昏过去,容颜就觉得很尴尬,自己的手段,真的很不光明磊落,明明定位是现代言情,怎么感觉有点像在上演宫斗剧呢。
慕安之似乎看穿她在担心什么,返身走过来,帮她理了理垂着肩头的碎发,“傻丫头,不要怕,以后都有我在。”
容颜怔了下,怎么感觉才想刻意坚强起来的外壳,在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
慕安之似乎真的有急事,乘容颜发愣的空当,俯身到她额头轻轻一吻后,就出门了。
关门声传到耳边,容颜的脸再一次腾地下就红了,滚烫滚烫的,她伸手摸了下,自我安慰,一定是天气太热了,她忘了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既然慕安之出门了,她也没必要为了躲,而藏到房间里,大大方方的打开门,大大方方的坐到客厅沙发上,微微半合上眼,任自己思维一片空白。
不出片刻,才关上的大门被人敲响,“嫂子……”王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中气十足,哪像不久前才被人弄昏过去的样子。
容颜睁开眼,侧过头看着大门,思忖片刻,还是走过去开门,“王芳。”面对站在门口同样穿着军装的小军护,容颜有些窘迫。
王芳提起手里的食盒,不计前嫌的笑笑,“嫂子,这可是慕军医让福兴楼特地送来的。”
容颜朝门边上挪了挪,算是给王芳让出一条路,“麻烦你了。”
王芳边朝屋里的餐桌走去,边对容颜笑着说:“嫂子,和我还这么客气,要谢也是要谢慕军医,福兴楼可是从来不买送的,放眼A市,估计也就慕军医有这样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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