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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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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人撮合,就结为了夫妇——二丫竟成了汪来香的嫂子。
汪来香自己的故事就更简单了,听到了事故的消息她就一下子傻了,因为老天爷没给她留下一个爱她并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后来见了几个知青的尸首,她就疯了,当场就笑了起来,她还指着那几个平躺着的、都跟她有过情爱纠葛的知青们说:“你们……你们怎么都躺着不动啊,走哇,都到我们家去吃住吧……”
不过汪来香傻归傻,疯归疯,可是谁要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可就不让了,她就以死相威胁,坚决不让任何人来做掉她的孩子——若不是这个女人在疯傻中的誓死坚持,后来就不会出生一个我这样生来就注定坎坷苦命的孩子,就不会有一个在懂事后就悲天悯人的所谓女诗人的出现,因为一念之差就会孕育一条生命,同样,一念之差也会让一条生命在他还没出世之前就将他根除消灭……
然而我那可怜的母亲,我那年轻美丽的母亲,在糊里糊涂的约会中,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怀上了我,后来又用笨到家的办法一个一个地用身体去“检验”哪个是跟自己约会让自己怀了孕的男人,虽然经过三次失败都没找到,但她却找到了一连串的爱情。
其实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给她和她的孩子幸福呀!而且最后的马知青更是合乎了全部条件,还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眼看着就要成家立业了呀……
可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不可抗力的力量无情地将汪来香可能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给夺走了呀!大概除了她肚子里怀的我,汪来香再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她才用生命来呵护她那一场欢爱、一场追寻遗留下来的惟一果实,她才以死来抗争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生存权利呀。最终是她的意志和母性战胜了世俗甚至天意,将那个跟她一同经历了那段坎坷爱恋的孩子,哗啦一声,生给了这个世界……
汪来香并没有因为生了我而恢复失常的精神。她时而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把我捧在手里;时而又把我当成一个玩具娃娃来颠三倒四地摆布玩耍。我外婆见了就来夺走我,汪来香就哭天抹泪地要她的孩子。
哭得太久,闹得太狠了,我外婆就将我还给她,不过她还是对我没好多一会儿,就又把我当成了玩具……后来出了月子,我外婆就坚决不让汪来香碰我了,汪来香哭闹了几天也就不哭不闹了,整天就呆在屋里自言自语,或是找出她去见那几个知青时,穿过的衣服,带过的头巾,把自己打扮成就要去跟他们约会的样子,还在幻想什么时候还会跟其中的某一个,有一次甜蜜而激情的约会……
可是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而有的,只是随风而逝时光和永远消失的爱恋啊……
水色——21
日子久了,我外婆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儿呀,就找了个当地的“半仙”来给汪来香看病。“半仙”装神弄鬼地折腾了半天,骗了外婆10块钱,最后只是说,你家姑娘身上有一股子“阴气”,必须得找一股子“阳气”来冲才行。我外婆就问:“我们上哪儿去找‘阳气’呢?
请大仙指点。”
“半仙”就煞有介事地说,所谓“阳气”就是民间说的喜气,你家闺女就是得用喜气给冲一冲才能转阴为阳,转静为动,转悲为喜,转死为生……听得外婆还是糊涂,就又问,大仙说的是不是要给我闺女找个男人冲冲喜呀。“半仙”立刻说,正是正是……
送走了半仙,外婆就跟外公商量,就想尽快给汪来香找个婆家,嫁个男人,给她冲冲喜,或许就能把病给治好了。可是十里八村儿的,都知道汪来香疯了不说,还都知道她未婚就跟知青生了一个孩子,跟谁家提亲谁家都像躲瘟疫一样赶紧躲开。后来邻村的一个外号叫“大烟袋”老光棍儿听说汪家生过孩子的疯丫头要嫁人,就托人来说媒。
外婆听了心里就凉了半截,没想到自己一朵花般的闺女,过去农村的帅小伙儿排着队要相亲都给拒之门外了,今天轮到一个四五十岁,整天就知道拎着个大烟袋,一袋一袋抽旱烟的老光棍来提亲了。
外婆先还不同意,后来见要是不同意,大概连“大烟袋”这样能给汪来香冲喜的“阳气”也找不到了,死逼无奈也就含着眼泪答应了“大烟袋”的求婚,而且不但没要“大烟袋”一分钱彩礼,同时答应他,孩子不跟着嫁过去,而且还花钱让人给他家的草房翻了新,换了瓦,把纸糊的窗户,都换上了玻璃,还把泥泞的院子铺上了红砖甬道,另外还给“大烟袋”做了两套里外三新的衣裳,叫他结婚的时候穿上。
等这些都置办齐了,也就到了结婚的日子。嫁给一个老光棍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没怎么操办,就在家里摆了两桌,小范围地喜庆了一番,也就把完全不醒事理的汪来香嫁了过去……
刚开始还行,汪来香真像新娘子一样,跟“大烟袋”过上了日子,好像人也懂事了许多,可是问题又出在“大烟袋”身上了。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连个女人毛儿都不曾沾过,突然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可就撒开了欢地在汪来香的身上折腾。汪来香也觉得跟男人有趣,也就由着他折腾。
可是“大烟袋”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没出一个月就把身子给折腾空了,就力不从心了。可是他就是看不得让这么娇艳水嫩的新媳妇儿搁那儿闲着,再分有一点本事他都要爬上去把他那点儿能耐给释放出去。后来就不行事儿了,怎么也爬不上去了。
这时候他听说喝酒管用,于是他就喝酒,果然见效。可是刚开始是二两见效,后来就得三两,再后来就得半斤,等到非得喝上一斤白酒才能起性的时候,性是起了,可是人也醉了,他就不是折腾人了,而是折磨人了。好在酒力在使他癫狂的同时,也让他动作变形,甚至在某一个动作中就会猛地摔倒,然后就呼呼大睡起来。后来一定是汪来香觉得他不好玩了,或是在意识的深处唤醒了一些什么,就趁“大烟袋”睡着的时候,溜出了家门,不知了去向。
后来就有司机在去往公社的路上——过去汪来香跟马知青和扬知青都撒过尿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女人高高撅着白嫩的屁股在那里“撒尿”。有那好事的司机就停下车来,边自己撒尿边调戏汪来香。
汪来香也不恼,也就任他们调戏;有那好事又好色的司机,见四野无人,就想占汪来香的便宜,可是每当他们走近汪来香,汪来香就问,你是扬知青吗?对方先还发愣,后来也就含混地答应了,说他是。汪来香就对他笑,就对来人不加防范,就任由来人将她按到地上或是抱到车里奸淫一番,然后给她几块糖,或是一些干粮什么的,也就算是给了谢意。
后来这种猎色的便宜就在许多好色的司机中传开了,反正谁靠近汪来香,听见她问“是扬知青吗?”或是“是马知青吗?”之后,只要含混地答应是,这个司机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地奸淫汪来香了。
还有那胆子大的,干脆就将汪来香给拉回家里或是拉到城里的什么地方,奸淫一夜或是几天,等玩儿够了,就将她送回原处,撇下她和一些食物就扬长而去。于是汪来香就又高高地撅起她白嫩的屁股,在那里边认真地“撒尿”,边等待她曾经的情人的到来……不久就又会有司机停下来,用老办法,对汪来香从好奇到调戏,最后再到奸淫……
汪来香就这么“丢”了半个多月“大烟袋”才把消息告诉了汪家。汪家就撒下人马,找了三四天才在那个过往司机“撒尿”的地方把汪来香给找了回来。汪家本想不再让汪来香跟“大烟袋”过了,可是耐不过“大烟袋”磕头作揖的跪地求饶,也就在警告他,再要是把媳妇儿给丢了,他就永远也别指望汪来香能跟他过了。他也就对天发誓地做了保证,汪家才允许他将汪来香给领了回去。
“大烟袋”也是攒了半个月的劲儿,就又跟汪来香彻夜折腾起来。可是没几天,那点儿劲儿又用完了,就又得借酒劲儿才能行事。后来他的酒量都达到一斤半了,喝完人挺兴奋,可是还没行事人就醉得不醒人事了,汪来香就又有了“丢”的机会。
水色——22
不过这次她把自己“丢”在了叫她失去了童贞,但又始终不知是谁拿走了她的童贞的,那个农场的草垛里。
农场人去楼空之后,那些草垛还在,只是疏于管理,已经人迹罕至,杂乱不堪了。汪来香就找到那个曾经带给她无限快乐也带来无限痛苦的草垛,一下子就动情地扑了上去,她就那么舒适地躺在那里,等到天黑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躺在草堆里,似乎还在等待那个不知其名的男人的到来。
没想到有一对狗男女正好来草垛偷情,一下子就看见了**的汪来香,手电一照吓了他们一大跳,赶紧就跑掉了。可是到了后半夜,那个见了汪来香漂亮**的偷情男人竟只身偷偷地来到了草垛。
汪来香听见有人来就问:“是你吗?”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说:“是我呀!”
汪来香就说:“那你就快过来吧!”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立刻“移情别恋”到了汪来香的身上;而且他跟汪来香偷情之后发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是一个纯粹的精神病人,他就打起了歪主意,就说:“你能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汪来香就高兴地说:“能啊能啊。”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赶紧溜走了。他回去就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都给找了来,对汪来香进行**。等他们都发泄完了,还有一个提议说,给她弄一个地方,咱们哥儿几个多玩几天呗!可是他们拉汪来香走她就是不离开草垛。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说,她是个精神病,她可能就认草垛,咱们就让他在草垛这儿呆着就行,咱们给她多带点好吃的,她也就能听咱们的了……
于是这伙流氓就每天晚上都来**汪来香,长达半个月之久。直到“大烟袋”到处找不到汪来香,只好又到了汪来香的家里,说汪来香又丢了有半个月了,我外婆才疯了一样地找了亲戚朋友到处寻找。
后来还是那几个流氓得意忘形地干完坏事到饭店喝酒的时候,相互吹嘘自己在汪来香身上的本事如何,才暴露了汪来香的去向。饭店的经理跟汪家有点儿亲戚,赶紧把汪来香“可能在草垛”这一信息告知了汪家。
汪家就赶紧撒下人马找了许多草垛,最后才在青年农场废弃的草垛里找到了已经被那伙流氓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汪来香。这回外婆就坚决不再让汪来香跟已经变成“大酒鬼”的“大烟袋”去遭罪了。因为上次汪来香丢的时候就已经闹得满诚风雨,叫汪家人抬不起来头了;这次又是变成“大酒鬼”的“大烟袋”喝醉了没看住才让汪来香丢的,而且更是丢得臭名远扬。
外婆就再也不让女儿离开她半步了,她看见女儿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身上都发生过什么的痴痴的样子,就心疼得像有人用小铲子乱挖她的五脏六腑一样,外婆了整天守着汪来香,整天以泪洗面……可是有一天她还是在一次忽悠睡着的时候,让汪来香再次丢了,永远地丢了……
这次汪来香是丢在了水库。她翻山越岭,竟然一个人徒步走到了水库。那天水库的值班室似乎没人,汪来香就在她曾经躺过的床上躺了下来,而且还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就发现牛知青在桌前读书,她就说:“你不知道我来了吗?”
牛知青就说:“知道哇。”
汪来香就说:“那你怎么不跟我躺在一起呢?”
牛知青就说:“我是怕吵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汪来香就说:“现在我睡醒了,这回你来跟我一块儿躺着吧。”
牛知青就顺从地过来躺在了汪来香的身边。汪来香就说:“你还想要我吗?”
牛知青就说:“想啊,想死我了。”
汪来香就说:“那你为啥还不要我呢?”
牛知青就说:“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要你呢。”
汪来香就说:“现在我同意了,你就快点儿要我吧。”
牛知青也就听了汪来香的话,先脱了汪来香的衣服,然后又脱了自己的衣服,再然后就无限温情地要了汪来香。汪来香就觉得牛知青变了,他的“手指头”变成了“大棒槌”,而且结实耐磨,经久好用。汪来香就说:“你是啥时候变的呢,变得这么不一样了呢?”
牛知青就说:“也就这几天吧,我预感你要来,我就赶紧多吃了许多鱼,谁知道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汪来香就说:“我太喜欢了,我真的喜欢死了!”两个人就尽情地相互喜欢起来。等他们喜欢完了,汪来香就说:“我饿了,带我划船弄鱼回来给我做了吃吧。”
牛知青就说:“好哇!”就领她到了水边……他们就上了那条曾经的小船。
汪来香就说:“今天由我来划船吧。”
牛知青就说:“好哇。”汪来香就划呀划,将船划到离岸几十米的时候,就对牛知青说:“我现在跳到水里,你还能救我吗?”
牛知青就:“能啊。”
汪来香也没多想,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然而牛知青却食言了,他非但没有来救她,反而边笑边用桨来打汪来香的头……不久,她不但失去了一切幻觉,还失去了所有知觉……
不过就在此刻汪来香看到了她曾经吃过的那些鱼。这些鱼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根白花花的鱼刺儿,在她的眼前游来游去。汪来香就有些害怕,她就对鱼刺儿说,我不是成心吃你们的,我是因为又饿又馋没别的吃了才吃你们的,你们不要怪罪我吧,你们不要仇恨我吧。可是那些鱼刺儿根本就不听汪来香说什么,上来就对汪来香群起而攻之。先是撕开了她身上的衣物,然后就开始撕咬她身上的肌肤,再后来就将她的血肉一口一口吞下……渐渐的,那些鱼刺就都丰满出鱼肉和鱼鳞来,然后就都鲜活成了原先的鱼……而汪来香再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一身白骨,如同只有白花花鱼刺的鱼,在幽深昏暗的水里,游来荡去……
汪来香就那么走了,没带任何行李,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一样,最终一无所有,**裸如鱼一般了……
后来那个水库每年都有野浴的男人或男孩子被淹死,而打捞上来的,往往就只剩下了鱼刺儿般的白骨……
不知道汪来香是不在水库广阔的水域里,因每年都能吃到新鲜的男人**而变成了一条美丽的大鱼,只听说在秋日的傍晚,有人看见水库的深处,总有一条酷似人形的大鱼在优美地生存和游动……以至于后来,变成了一个美丽而吓人的传说,广为流传……
(【十色】上封推,谢谢大家收藏啊!)
水色——23
20年后的1999年末,大家都在考虑是用左腿还是用右腿来跨世纪的时候,20岁的我却因为头晕目眩而寸步难行。
那种眩晕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它好像早就成了我的感觉系统的一个附加功能,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紧张休闲,只要它想,它就给我眩晕一下;它简直就成了我的一种特征,一种渐渐被熟识我的人认可的肢体语言,好像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在一天之内不眩晕个两三回,三五回就不正常了一样。甚至有人还善意地一见面就问我,今天你眩晕了没有!我就笑着回答,托您的福,刚刚眩晕了一次。
还有人将我的眩晕归结为诗人的一种特质,似乎没有我与生俱来的眩晕,我就不会写出那么令人眩晕的诗歌来一样。他们一定觉得我的眩晕是我诗歌灵感的源泉,是上苍在赋予我诗人气质的时候,附加的一种副产品,是我烂漫气质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好像没有我的眩晕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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