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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缘-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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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谁受苦哇。”谷雨听了,仿佛来了精神。

“还能有谁,我呗。”冯春虎卖乖。

“你?你受什么苦哇。”谷雨还莫名其妙。

“唉,看来只有辛苦我走一趟,放弃家人,和你一起硬着头皮去金老板那儿过生日,顺便当你的保镖啦。”冯春虎和盘托出。

“太好啦!太谢谢你了!”谷雨由于激动,上去就亲了冯春虎的脸一下。

“仅此一次啊,你再这么做我可真就肉麻啦!”冯春虎假装生气地说。

“我就让你肉麻,要不你就不帮我了!”谷雨已经笑容满面了。

“这要是让你嫂子看见了,非和我离婚不可!”冯春虎吓唬谷雨。

“离就离呗,她不要你我要!”谷雨并不像在开玩笑。

“马上打住啊,你要是再胡说一句,我立马撕毁合同,不跟你赴宴去了!”冯春虎也不像是开玩笑。

“好好好,连这点儿玩笑都承受不了,还怎么当我恩师啊——我去补妆了,等我半个小时,咱们一起出发。”说完,谷雨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出了冯春虎的视线……

冯春虎看着谷雨的背影想,这是命中注定吗,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帮她你,不帮她,两袖清风,帮了她,瓜田李下,其实,自己也是两难呀!

然而哪里还有退路呀,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怎么那么放之四海而皆准啊,谁能摆脱人世间人情世故的纠缠呀,谁能活在真空里,与所有外界还无联系和瓜葛呀……

无奈中,冯春虎不得不向前迈出了这一步,至于前方是坦途还是深渊,他都没有考究的机会了,因为瞻前顾后一看,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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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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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生日过得并不顺利,并不像冯春虎想象的那样,他的出现可以妨碍或阻止金老板对谷雨的不轨或侵犯。

一边是金老板千方百计地支开冯春虎要与谷雨单独在一起;另一边是冯春虎千方百计地要跟在谷雨的左右,保护谷雨的人身安全。

就连谷雨说要去洗手间,两个各怀心腹事的男人都明争暗斗,里周外旋了好几个回合直到谷雨从洗手间回来才算告一段落。

就在这个时候,鱼上桌了。包房小姐不假思索地就将鱼头朝向了冯春虎,而鱼尾就朝向了谷雨。

“哎呀,你小子要交桃花运哪,”金老板冲着冯春虎笑眯眯地说,“这可叫缘分哪,快来吧,鱼头鱼尾干一杯!”

冯春虎拿起酒杯,隔着一桌子菜,对谷雨说:“来,鱼头鱼尾干一杯!”

“哎哎哎,别坏了规矩啊,鱼头鱼尾那是缘分酒,不喝交杯怎么行——是你过去还是谷雨小姐过来?”金老板抓住不放。

“我过去。”谷雨异常大方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就朝冯春虎走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过来我也不喝——”冯春虎确实不想与谷雨喝什么交杯酒,尤其是在金老板面前。

“金老板说了,这可是天意缘分——不喝不行。”谷雨说着已经走到了冯春虎的跟前,非逼他喝不可。

冯春虎心里明白,这是谷雨借题发挥。谷雨总是找各种场合和各种理由和他假戏真做或是真戏假做,为的就是在某一天,某一时刻突破冯春虎对她设的安全防线;而冯春虎最怕的就是那道防线的失守,因为他爱他老婆,爱他的孩子,爱他的家;所以冯春虎总是不给谷雨任何机会让她充分发挥或是尽情发泄出来。

今天当然也不行,绝对不行。于是冯春虎就在谷雨走到他跟前还没站稳的时候,当的一声和谷雨碰了杯,一仰脖儿就把酒给喝了。

这等于把谷雨搁在了高处不给她台阶下一样,尴尬让谷雨两颊绯红。

就在两人的酒官司没有下文和着落的时候,酒店的领班小姐看出了门道,突然走过来,直奔酒桌,一把就端起那盘鱼,连声说:“对不起,按规定鱼的位置摆错了,由我重新摆好了。”

领班小姐就把鱼从桌子的这边大幅度地转移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并且在落定的一瞬间,将鱼头朝向了金老板,而鱼尾则朝向了回座的谷雨。

“天意,这也是天意,来吧,谷雨小姐,咱俩「鱼头鱼尾干一杯」吧!”金老板可算找到了可以跟谷雨套近乎的机会了。

“来吧,干——”谷雨明显是在无动于衷地应付着,而且只把酒杯在酒桌上碰了一下,就咕咚一声把酒给喝了。看得出来,她是在跟卷了她面子的冯春虎怄气呢。

“这么喝可不行,咱俩必须喝交杯酒。”金老板站起身来,显然对谷雨给在场的两个男人的两种态度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咱们的交情不浅了吧!亲情、友情、爱情,从哪一情讲,谷雨小姐都必须跟我喝了这「鱼头鱼尾干一杯」的交杯酒——谷雨小姐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那可就别怪从今往后,我不再爱你谷雨小姐了……”金老板已有几分醉意。

“金老板,你得理解谷雨,人家还待字闺中呢,怎么好意思跟他人喝交杯酒呢。”冯春虎既往出摘自己又在给谷雨解围。

“你别说话——你刚才没喝交杯酒坏了规矩——没有发言权!我和谷雨——她没出嫁,我是光棍儿,喝个交杯酒……就算成亲啦——那是瞎扯,那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谷雨你说,这么多年了,咱俩的关系纯洁不?两个字儿:纯洁;你说咱俩的感情融洽不?两个字儿:融洽;你说咱们两个有过不堪入目的越轨行为吗?还是两个字儿:没有。

“不瞒你们说呀,凭我金来福的个人魅力和经济实力,不说天天新娘、夜夜洞房,要是想追求个谁,应该是比登月方便,比去南极容易吧。可是,我就邪了门儿了,我使出浑身解数,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可你谷雨小姐就是不给我动心。你是谁呀,你是巩俐呀还是章子怡,你是毛阿敏哪还是王小丫……你怎么就那么珠穆琅玛高不可攀呢,你咋那么光辉灿烂不可接近呢——

“今天不是我喝多了,不过我吐出的都是箴言。我金来福也是有思想的、有感情的、有心有肝有肠有肺的——我什么也没多跟你要过,就是喝个交杯酒,你都二尺八的布料——不给我一点儿面子——行,不给就不给,来!”

金老板就招呼包房的那个漂亮的领班小姐,“她不跟我喝交杯酒,你跟我喝,喝完跟我入洞房,然后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我的家产分你一半儿——不,不是一半儿,是一多半儿——也不,是全部,对,是全部……你跟不跟我喝呀……”

说着金老板就去搂领班小姐,领班小姐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金老板摆弄。

“我喝!”谷雨几乎是喊出来的。

“什么?你喝——不可能,珠穆朗玛能化成平原吗,光辉灿烂能变成日光灯泡吗——你不能跟我喝:你是月亮,我是萤火虫;你是太阳,我是手电筒——差距太大,差距太大呀!”

“你跟不跟我喝吧!”谷雨像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走到金老板的面前,“我来了,咱俩喝交杯酒吧。”

“好啊好啊!”金老板一把将领班小姐推出老远。然后就高唱歌剧《白毛女》中的那句:“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光芒照四方……太阳,太阳,太阳就是……”

在金老板的歌声中,谷雨看都不看冯春虎一眼,仰着她那张万人迷的脸,如入无人之境地走到了金老板跟前,伸出她白皙修长的手臂,做了个优美的姿态,去迎接金老板与她喝交杯酒。

吃惊中的冯春虎在谷雨的眼里看到了就要涌出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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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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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老板和谷雨挽上手臂就要喝交杯酒的时候,谷雨突然停住了。

“我有个请求。”谷雨冷静地说。

“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金老板大包大揽地回答。

“我想单独和你喝这杯酒,不想让别人看见。”谷雨更冷静地说。

“好哇——领班,把你们的人都带出去,我不叫你们,你们就别进来。”金老板指挥若定。

领班小姐听了赶紧示意几个姐妹,不一会就都低头顺目地出去了。

“行了吧,我的谷雨小姐。”金老板笑容可掬。

“我是说在场所有的人。”谷雨的声调冷酷无情。

“再就是你的恩师了。”金老板试探谷雨。

“我没有恩师。”谷雨没有表情。

“我明白了。”金老板刚要对冯春虎说点什么,冯春虎自己站了起来。

“我更明白了……”说完,冯春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谷雨用哭声喊了出来!

长长的酒店走廊,长长的酒店楼梯,长长的酒店大厅……冯春虎不停地走,不停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谷雨的那句“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酒店外,大街上,冯春虎穿越南来北往的车辆,融入东奔西走的人流……

他就那么走,那么走,那么一直往前走,走,走……可是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突然停住了……

我怎么会这样就离开了呢,我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呢,难道我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难道我就让谷雨一个人去面临一步堕入深渊的危险境地吗?

冯春虎的这些思想活动只是瞬间的一念,其实连一秒钟都没做停留,就猛地转回身来,疯狂地、不顾一切地,飞也似的将刚刚走过来的路又用狂奔折返回来,一分一秒、刻不容缓……

没有什么会成为他的障碍!他要回去,他要回到他的使命那儿去,他要回到最初的那份信赖的身边去……跑过长长的街道,跑回长长的酒店大厅,跑上长长的酒店楼梯,跑到酒店长长的走廊……他义无返顾地夺门而入……

那个场景叫他永生不忘:谷雨**着她光艳照人的肉身,满面泪痕,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金老板肮脏淫亵的手抚摩她的腰枝和用龌龊的嘴唇吮吸她完美无缺的**……

冯春虎的热血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猛虎一样冲过去猛地将毫无防备的金老板扑倒在地,双手抓住他的头就往大里石的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撞,直到他没了力气,直到金老板昏死过去……

谷雨见到冯春虎冲进来的一刻,就突然用手捂住了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稍息了片刻,冯春虎拾起谷雨的衣服,扔给她。

“快穿上,跟我走。”冯春虎低沉而坚定地命令道。

谷雨就止住哭,当着气喘吁吁、面无表情的冯春虎,三五下穿上衣服,然后把手交给冯春虎,只管跟他跑过酒店长长的走廊,跑下酒店长长的楼梯,跑出酒店长长的大厅,跑上南来北往的车道,跑入东奔西走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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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说

在一座跨河大桥上,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还没喘上三口气,谷雨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还笑!”冯春虎干脆一屁股坐在桥面上,“你还真能笑得出来!”

谷雨就那么笑,那么一直笑,笑出了眼泪,笑岔了气她还在不停地笑……冯春虎先还绷着严肃的脸,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谷雨笑的感染,也咳咳咳地笑了起来——甚至把一些过路的人都感染笑了,他们还没有停止……

后来他们有这么一段对话。

“我不是叫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嘛!”谷雨。

“不是我回去了,是我的良心回去了。”冯春虎。

“我身上的东西……你都看见啦?”谷雨。

“我目空一切,什么也没看见。”冯春虎。

“看见了也不跟你要钱,更不能像古代女人那样赖上你非让你娶我不可。”谷雨。

“谁敢娶你呀——动不动就豁出去了。”冯春虎。

“我不豁出去,你能回来救我吗?”谷雨。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冯春虎。

“女人的直觉呗!”谷雨。

“那我要是真的没回去救你呢?”

“那我怕什么,反正最心疼的、最难受的,将来最受良心谴责的人,不会是我……”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没什么说的就什么也别说,然后就听风说,听雨说;听太阳说,听月亮说;听自己的心灵说,听自己的感觉说;听时间对流水说,听岁月对季节说;听老人对孩子说;听沉默对等待说;听一个过路的人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听鸟对蝉说;听一块石头对一粒米说;听一棵树对一场雪说……”

冯春虎没有办法打断眼前这个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都充满憧憬但又没有能力独自面对的美丽女人的绵绵诗情。

他望着被风吹拂起秀发、亭亭玉立于桥上,被他不计一切后果,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的这个娇艳如花、美不胜收的女人,他竟然觉得没着没落,束手无策……

幸亏金老板伤的不重,而且大人不计小人过,事后只是不再跟冯春虎来往和不给谷雨提供赞助了,其他还真称得是位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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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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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日子定在4月6日。出发的前一天,冯春虎的妻子高立秋特地洗了澡、烫了发、美了容,连手指甲脚趾甲都做了修剪、打磨、着色,忙活了半天,最后还一恨心,一跺脚,花了30块钱把牙给洗了。

另外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添置了一套娇艳迷人的性感内衣。家里的床也重新铺了,里外上下都换了新的、厚的、软的。

连垫床腿的木垫也换上了一块厚实的胶皮,为的是人在上面怎么折腾都不会划伤地板或发出异样的声音。另外还把女儿的房门用呢子条儿封了边儿,行话叫做隔音处理。

她还打电话给冯春虎,叫他回家前一定洗个澡再回来,还叫他路过五金商店买一个十五瓦的黄光节能灯泡,因为家里卧室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太亮,太晃眼睛,或是太没有情调。

她找出一个旧台灯,发现除了灯泡不行了,其余部分还都配得上新布置的房间。就在她觉得一切就绪、万事大吉的时候,呼啦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来,就赶紧给在机关工会兼管计划生育的妹妹高立春打电话,叫她赶紧给她送几个胶皮“东西”过来。等她妹妹高立春把“东西”火速送过来问她不会是白天就用吧,她红着脸说,那还能到了用的时候再喊你呀!

一句话把妹妹说得将吃在嘴里的一把香芝麻粒儿都喷了出来。于是这姐俩个抱在一起这通乐呀……直乐得抽了筋儿、岔了气儿、没了囊劲儿才边擦眼泪儿,边唠了句闲嗑。

“姐夫也不多休几天哪?”妹妹高立春问。

“他!就没见过他好好地在家呆过一整天,这个家他就从来没管过。”高立秋说。

“那你怎么还对他那么好呢,见他回来又收拾又打扮的。”妹妹高立春揶揄姐姐。

“贱呗,嫁鸡随鸡、嫁狗随够呗。”高立秋说。

“你还不知足啊,姐夫是个多好的人哪——班上成功了,也没给你偷个情人儿、找个小姐、包个二奶什么的;家里就更不用说了,工资奖金都交家里,房子也给你买下来了,儿子也给你办到重点中学去了,连咱妈的肩周炎不也是姐夫弄的日本膏药给帖好的呀——你还有啥不舒心的。”妹妹高立春说。

“不是你说的我对他太好了嘛!”高立秋说。

“好是好,也别过了头呀。这回他得了奖,成了名人,这就容易招风了。别的还不怕,就怕有那不要脸的狐狸精上杆子往上帖——你可不知道哇,咱们单位那些小姑娘,看着可纯洁、可招人稀罕了,可你到晚上看,什么舞都敢跳哇,谁的怀里都敢坐,谁的被窝儿都敢钻哪——感谢您在订阅十色,预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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