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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色的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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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等他吐完再过去……”忽然,另一个电话插进来,竟是于淼。“孬孬你等我一下。”马上切过去。“喂,于淼吗,你在哪儿?”

“我在酒店。”她的声音很慵懒,还伴着哼哼唧唧的醉韵。

“你喝酒了?”我问。

她“嘻嘻”了一下,说:“啤酒,你来吗,我请你。”

“把酒店地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我再把电话切回去:“孬孬,我找到于淼了。我去找她,你送亚伦回去吧。”

“哦,不用告诉亚伦哥,让他也去吗?”

“到底什么情况还不了解,他去了只会增加麻烦。等他酒醒再说,你把车开回有家。”

“好,他差不多吐完了,我去拉他上车。”

“嗯。”挂断后,我赶忙拨通金鑫的号码:“我找到她了,你放心吧,好好休息,明早还得上班。”

“她没事吧?”

“没事,你快睡吧。别定闹钟,多睡会儿,睡醒了再上班。”

“好,安袅。”

总算松了口气,这两个家伙真不叫人省心。

“安袅。”再次挂断电话后,手机响起了警示音,告诉我该充电了。这一天,它忙坏了。

关机,让它也好好休息一下。

第三十三章 爱情的剧本(4)

开了门,于淼出现在眼前,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淡紫色印白色字母的针织衫,底摆盖到大腿三分之一的地方。下面是裸着的,白皙的双腿几近一览无余。

她一手捏着罐装的啤酒,一手扶着门框,但还是站不稳的来回晃。

“你来了?”她仰起脸,抿着嘴笑。加上两颊的酒晕,令平时看来孤傲、性感的她多了一份稚气。

她拉我进去,按到沙发上,硬塞过来一罐啤酒。“一起喝。”她说道。

我环顾四周,满地的酒罐。长筒袜搭在沙发背上,围巾不知怎么挂上了吊灯。还是早上那身衣服,胡乱地蒙到了一架留声机上。一间四星级的高级套房就这么让她改装成了垃圾站。

“喝酒啊。”她催促道,并伸手替我启开了拉环,酒沫哗的一下冒了出来。

一般时间若是见到酒,我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赶紧对上嘴边。但今天,我实在没有喝酒的兴致。

我盯着她,酝酿了许久才问:“你和亚伦……”

可还没等我问完,她就用两只手指抵住我的嘴唇。“今晚我只想喝酒,什么都别问。求你,陪我喝酒,好吗?”

她望着我,那眼神充满楚楚地忧伤。不知是不是美瞳的效果,我看到了闪烁的光点,隐约晃动着,在那双深蓝的眼睛里。

“好,”我举起酒罐。“喝酒,不问问题。”

她又是一笑,抿着嘴唇。

我们只是喝酒,傻笑,不问问题,也不聊天。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睡着的……

直到服务生来开门,我才醒过来。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有些刺眼。

服务生开了门便闪身出去了,随后进来的,是亚伦和孬孬。

“亚……”我刚想打招呼,却发现于淼躺在自己身上。针织衫是不适合穿着睡觉的,很容易变形,而此时正露着她的一个肩膀。她还睡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则放在敏感部位上。

“我们没有……”我不知所措地,也不知该解释什么。

于淼也醒了,看到了亚伦,也看到了自己的肩膀,急忙坐起来拉上。

亚伦看着我们,咬牙切齿地吐了句:“狗男女。”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亚伦?”我叫道,并打算起身去追。

可却被于淼拦住。她说:“随他去,随他想。”

孬孬左右为难,但稍愣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

于淼在一边一动不动地,似乎想着并气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敲敲脑袋,事情太突然,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其实事实很明显,我和于淼都是穿着衣服的,尽管她穿的有点少,但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可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置于这么被动的境地,刚才还傻呵呵地想要解释。

我叫来金鑫陪着于淼,然后自己去有家找亚伦。

“亚伦哥在里面。”孬孬指着洗手间的门说。

“亚伦?亚伦,把门打开。”我叫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回应。于是问孬孬:“有钥匙吗?”

孬孬点点头,取来钥匙开了门。

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地砖上的亚伦,背靠着墙,头倚着小便池,轻声抽泣。

我本来想骂他两句,为自己找回点面子,可见他这副惨兮兮的颓废样,一下子心又软了。

“我和于淼没什么。”我说。

他没抬头,为了不让我看见他哭,还特意把脸往尿兜那边躲。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证明?”我问。

他还是不回应,这可让我的恼火又有些发作。我斥道:“你以为我是你吗?看见女人就控制不了,随便上?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和于淼没什么,你爱信不信。”

“我信。”他把头低得更深,闷闷地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

他转回头,看着我,强调地说:“我说我信,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看着他羞愧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你是故意误会我们的?”

他点了点头。

“你有病啊?”我字字铿锵地骂道。

“我知道,你们没有事。”他把身子坐了起来,哈下腰,深埋着头道。“有事的,是我。”

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昨天的事。他和于淼矛盾在先,而原因,应该就是亚伦所谓的“有事。”

“你做了什么?”我问。

“我那次喝多了。”

“原来如此。”不等他细说,我已经猜到了,又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说说,这次又把谁睡了?”

“刘娇。”

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那个具有乡土气息的副经理。

“你TMD饥不择食了吧?”我也靠墙坐到他旁边。“那样的你也上?”

“我也不知道,”他看向我说。“她虽然不漂亮,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发现我和她挺聊得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的事。”

“于淼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中午陪于淼逛街,碰到刘娇了。于淼闻出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和我之前身上的一样。”

我不禁笑了一下,道:“于淼的嗅觉在女人中都算出类拔萃的。”

他继续说:“于是我就坦白了。”

“于是你们吵架了?”

“没有,”亚伦耸耸肩。“她就说了两个字:分手。”

“嗯,是她的风格。”我说。“不过,这冷暴力比吵架更残忍。”

“我第一次感觉这么愧对一个女人。”他说。

“愧对?”我冷笑了一声。“我头一次听说愧对的表达方式就是故意让对方难堪?冤枉她出轨?还把我也带进去,组成‘狗男女’组合?”

“对不起,”他蜷起腿,两只手捂住脸。“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只觉得要是她也出轨,我们就平等了,谁也不亏欠谁。”

“混蛋。”好久没说这个词了,说一下,尤其不是说自己的时候特痛快。

他沉默不语。我又问:“还打算争取一下吗?”

“我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代替了所有不想说的话。人们喜欢这句话,可以用在推卸责任时;可以用在假装忧郁时;可以用在表示拒绝时;可以用在掩藏心意时;也可以用在欺骗别人或自己时……

我看得出亚伦的挣扎,他闹不清自己的心意,对于淼,是玩玩还是真情?他不像史士绅那样从始至终都一心一意,态度明确。而是抱着玩的心态去开始,本以为会和以往一样自然而然的结束,却不料过程里不小心中了爱情的毒。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我问。

他没回答,但专注地看着我。

我说:“从一早开始,我不看好你们。一个脂粉客,一个狐狸精,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他说。“我也本来就是想玩玩。”

“也许是负负得正的效果吧,”我说。“现在我倒是觉得你俩很相配。”

“怎么可能?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迟早会各奔东西的。”亚伦故意作出轻佻的态度。

“可你动摇了。”

他耸了下单肩,说:“这不是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嘛。”

“呵,”我冷笑了声。“你永远是这样,不肯说自己‘有错’,而说‘不该做’。”

他被我点中,一时无语。

“不过已经很难得了,你肯有认错的态度,这挺让我意外。”我继续说。“你想想,你做过的这种事还少吗?哪次不是很得意地,作为战绩向我们炫耀。可这一次,你竟也说出‘愧对’这样的词。你动摇了,这足以说明,你对于淼动真情了。”

他静静听着,眼泪再度在眼眶里打圈。

我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准备离开前,我说:“要是想追回于淼,这一次别用手段。你们俩实力相当,靠骗,谁也赢不了谁。去道歉吧,别说‘不该’,告诉她,你错了。”

他继续沉默,我知道他听明白了。就像之前他分析我和金鑫的事,他很清楚爱情游戏的规则,只不过这次换他当局者迷了。

走出有家,抬头看天,有点阴霾,像是亚伦的情绪。他会怎么做,之后的事情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突发奇想,想要旅游。去酒店接了安茜,在附近旅行社报了个当天的团,崇明岛二天三夜。刚好周六可以赶回来。

临行前,我用安茜的手机打到了金鑫那儿。

“傻蛋,去查收邮箱,我寄了份文档给你。”我说。“把它交给韩彤,告诉他,我错了,爱情是骗不来的。让他拿着我写的剧本去找小昱,实话实说。”

“啊?”她显然有点愣住,不知所以然。

其实亚伦的事也让我有点愣住。我忽然发现,没承认过错误的人何止他一个。我不也是总在推卸、搪塞,对那些倾身于我的女人,又何尝不是没道歉过。

对于韩彤,我也是才从私心中醒悟。我不过更痴迷于游戏,而没有真心帮他。骗来的爱情,可悲又好笑的借口。电影是美丽的,可我忘了它只有两个小时,结束了就结束了。我和亚伦骗来的爱情少吗?可哪份又能长久呢?我差点又铸就了一个混蛋出来。

“照我说的做,告诉韩彤,按自己的心意,去表白吧。有些事做了会后悔一段时间,但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哦,我会告诉他的。”她说。“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我爱你。”

“什么?”在她惊讶的声音中,我挂断电话,并直接关机了。

走到客车边,把手机递回给安茜。我说:“我关机了,一起过两天没有手机打扰的生活怎样?”

“好啊,”她微笑着说。“只可惜两天太短。”

“呵呵。”我和她一起笑着。我的手机已经完全没电,连开机都开不了了。

我们是最后两个上车的,刚一坐好,就发动了。游客不多,但我还是特意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安茜俯在我的胳膊上,哼着Drolla的《纪念曲》,那是她从小就喜欢拉的曲子。

看着窗外的风景,从阴冷林立的高楼逐渐变成起伏不平的小房子,有种逃脱牢笼的感觉,心情也越发舒畅。据说崇明岛有薰衣草,不过这个季节是看不到的吧。

这个团名叫“崇明农家庄园乐活两日游”,估计是专骗我这样外地人的项目。之前就有人推荐我去玩,但特意嘱咐最好自驾游。

今天是忽然兴起,所以没准备,自驾的话估计不知得瞎乱开到哪儿去。索性还是跟团吧,骗就骗一次,像金鑫说的,谁叫我是有钱人呢。

这倒是让我又想起那次江华岛之行,种种趣事。

“想什么呢?”安茜坐直了身子,问我。

我说:“想你的脸。”

她耸起鼻子笑道:“骗人。我就在这儿,还用想?”

我偷笑了下,说:“我想的是当年,你的那张脸,有一些星星点点的。”

她急忙捂着我的嘴,“不许说。”

“好,我不说。”我挑着一边嘴角道。“一会儿我们吃海鲜去吧。”

“不吃。”她把脸扭到一边,作出生气的样子。

“哈哈。”我不禁大笑起来。

我是故意逗她的,因为我知道自从当年她脸上发过青春痘后,发誓再也不吃海鲜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逗你呢。”我指着旅游手册上的一副照片说。“看,这里的落日很漂亮,一会儿我们去这个沿江大堤走走。”

“不去,要去你去。”她还扭着头。

“好,不去。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举双手摆出投降状。“不然,”我小声说道。“我们到酒店后,再给我看看你屁股上的刺青。”

“讨厌,不给看。”

“不行,我一定要看。”我嘟着嘴装小孩子要糖吃时的样子。“而且我现在就想看,是左边屁股吗。”说着,把手伸向她的牛仔裤。

“别闹。呵呵,别闹。”她挡着我不断向前佯攻的手,并咬着下嘴唇,想尽量忍住笑并装出严肃的表情。“别闹。”

虽然离得远,但后面的骚动也被前面的游客察觉了,都回过头来看我们这对不正经的年轻男女。

第三十四章 爱情的剧本(5)

到了崇明岛,落脚在一家名叫“心月”的度假村。晚饭前是自由活动时间,按我的计划,先到大堤边看落日。

余晖撒在江面,泛起金色的光,伴着水波,愉悦的闪动。听着江岸的水声,望着天水一线的交际,顿时豁然开朗。牵着安茜,任落日把我俩染成红色,且是浪漫。最舒服的,还是没有被手机打扰的安静。

“我们与世隔绝了。”我对她说。

“嗯。”她妩媚的一笑,使这幅风景更添了美妙的一笔。

不远处有人拍照,我才想起自己没带相机。不过也好,暂时放下我的职业病,任别人来拍这美丽的风光,也许会在照片的角落上顺带两个手牵手的黑影。

回到度假村,大门口的灯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郭凯龙?”我吃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嘿,”他微微翘起嘴角,得意地笑着,并不回答。

安茜一脸不高兴地:“你来干什么?”

郭凯龙愣了一下,但继续保持微笑:“来找你啊。”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难道在安茜的手机里装了GPS?

安茜拉着他到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们说什么呢?”我问。

“没什么。”安茜转回头朝我耸耸肩。

他们说完了,郭凯龙却还不知趣地笑着,说:“我住在你们对面的房间,欢迎过来打扰。”说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估计他只希望安茜去打扰他吧。

为了避开郭凯龙,我和安茜刻意没跟着旅行团活动,而是随机的想到哪儿就去哪儿。也换了住宿的地方。而郭凯龙也的确没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直到我们返程上车时都没有。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两天三夜转眼便过去了。在回程的路上,我们没有买纪念品,却带了满满的一堆回忆。我最记忆犹新的是湿地上那座木栈桥,木头特有的棕色显得稳重,方体的木柱简洁且整齐的排列,远远望去,弯弯曲曲地延伸到金色的芦苇丛中。据说芦下有螃蟹,尽管我没有看到。

美好是容易相仿的,而美好的回忆更容易重叠。脑海中的画面一格格地跳出来,上一秒钟还是崇明,下一秒钟却变成了江华。越是回忆,越是错乱,芦苇下竟钻出一只大眼蟹来。

我摇摇头,想甩掉那些错误的如PS合成的画面,让自己清醒些。在特意看了看身旁睡着的女人,确认不是金鑫后才傻傻地嘲笑自己,精神病了吧。但这时,我才又记起离开前对金鑫说的“我爱你”。

糟了,一时冲动说了那三个字。再见她时,该怎么自圆其说?

回到城里,已是中午。先找了家通讯器材店给手机充了二十分钟的电,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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