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年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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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块钱啊，你去哪整啊！”三千块钱对我来说真是天文数字，我爸妈在城里一月就给我五百块钱零花钱。三千，够我不吃不喝攒半年的了。

“我过年时候的压岁钱刚好有三千，我全给小米自己不要不就行了。”封涛说着，一脸割肉时肉疼的表情。

“哎，你那三千块钱我攒够了还你吧。”我想了想对封涛说。

“算了吧，你打我脸呢啊？”封涛撇撇嘴。我看着封涛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人很小气，为了一本写真集就敢跟我动手。而他，虽然不敢帮我打架，却肯为我割肉。

封涛说话真的很算数，那笔钱他真的带来了，用一个信封装的。他给我看信封的时候，里面还有一封信。我看着那封信觉得有点奇怪，我问封涛，“这信是干什么用的？”

封涛坏笑着说，“情书。”

“情书？”我吃惊的看封涛。

“妈的，我钱不能白花啊，我给了小米那么多钱，我当然要玩她一顿，把我的处破了啊！”封涛说着，又是一脸割肉的表情。

我看着封涛一脸精明商人的模样，一下就明白了。封涛他家是做买卖卖化肥饲料的，他跟他老爸一样精明。反正钱也花了，还不如顺便打动小米，把小米从老四那撬过来。反正那钱也是给小米的，还不如把话说漂亮点，用气质打动她。

三千块钱，打动一个见钱眼开的小女生估计足够了，估计这事，封涛真的能成。

下午是我陪着封涛给小米送的钱，送钱的时候，小米笑的合不拢嘴的，而封涛则是一直盯着她的胸看。小米看到封涛什么眼神了，也不以为逆，倒是瞪了我一眼。封涛嘿嘿一笑，然后跟小米说，“里面还有封信，是情书，别给整丢了。”

“你给我那玩意嘎哈啊？”小米装纯。

“嘿嘿，你懂的。”封涛坏笑了一下，然后潇洒的拿出玉溪在小米面前点了一根。玉溪那种烟我过年都抽不起，封涛竟然每天一盒。小米总跟混子一起玩，她当然知道玉溪有多高档。她看着封涛的玉溪，脸上泛起一抹红润。

封涛和小米的事点到为止，回班的路上我跟封涛说，“四大天王没一个好东西，老四的媳妇儿该玩就玩，晚上咱们就先K老四一顿。”

封涛一听说晚上就要打架有点紧张，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我看他那傻屌样就生气了，我跟封涛说，“老四媳妇儿坑了你三千块钱，我不想打死老四？”

封涛一想到平白无故没了三千块钱，眼睛里果然放出了红光。我看着封涛显得有些无奈，这小子平时像个老好人似的，谁要让他割肉，他敢拿着刀砍人十条街。

我们两个人打老四一伙人不保险，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封涛说找浩南哥。浩南哥那人喜欢吹牛，但是找个小青年压压阵也挺好的。浩南哥家里穷，没电话，老四打的浩南哥他家隔壁的隔壁，说让人帮忙找下浩南哥，人家这才极不情愿的去找浩南哥。说这句话一点不夸张，我们这边农村人过日子节省，安电话一月十几块月租，浪费电话费用不少，很多家安了又都撤了。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了手机，有手机的都不安电话。

那时候就心思找浩南哥能更给力一点，没想到浩南哥反而坏了我们的事。

第十三章　不靠谱的浩南哥

晚上放学的时候，浩南哥骑着他的破摩托车来了。摩托车很脏，车牌子却很干净。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赛8888。

看到浩南哥的车牌子我们都乐了，封涛问浩南哥，“你这车牌子得值老钱了吧？”

“值啥钱啊，摩托车修理铺十五块钱买的，你想要我给你也整一个。”浩南哥笑着对封涛说。

“拉倒吧，我又没摩托车。”封涛对浩南哥说。

“草，没摩托车让你爸妈给你买一个呗，反正你家那么有钱。”浩南哥对封涛说。

“不行，我爸妈不让我骑。”封涛说着，在那想着什么。看他那意思，确实有点动心了。

我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我就笑着对封涛说，“不行你买个安你自行车上。”

我的话把封涛和浩南哥都逗笑了，封涛给我俩发烟。点了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浩南哥说话了，“张明明，你们学校那老四你不能打。”

当时我和封涛一人准备了一个木头棍子，就心思去老四回家的路上堵老四呢。我听浩南哥这么说我就有点不高兴了，我问浩南哥，“为什么不能打？”

“四大天王上面有人，隔壁乡的大混子，你们打不了。”浩南哥说着，故作神秘的指指上面。

“有人？我怎么没听说？”我奇怪的看着浩南哥。

“你们学校有个叫戴季的你知道吧？”浩南哥问我俩。

听到戴季的名字，我本能的捏紧了拳头，我咬着牙点头。

“戴季她哥在市里好使，她哥前些日子回来了，领着戴季她们认识了不少混子，还给你们学校的四大天王认了一个哥。”浩南哥说着叹了口气，“张明明，我知道表哥好使，但是四大天王他们也有人了，就算你表哥没进去，你们都动不了他们。”

我和封涛听浩南哥说完全都沉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想混起来，四大天王又何尝不是。只是如果总这么畏首畏尾的，我们这个仇永远没法报。

想到这，我就跟浩南哥和封涛说，“浩南哥，这事不用你俩帮我了，我自己去解决。出了事，让他们找我就是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那可不行，我上次看你挨打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呢，这次我一定要帮你，要打算上我一个。”封涛不答应。

“别了，我自己就行了，反正我光棍一条，啥也不怕，有事让他们冲我来就行。”我对封涛说。

“算了，你俩都别争了，反正不管咋的，老四我不能让你们打。要是你们真要去打，我就去告诉老四他们。”浩南哥扔掉手里的烟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和封涛听浩南哥这么说，倒是挺有默契的，全都拿眼睛瞪浩南哥。

浩南哥不生气反而笑了，他笑的挺猥琐的，“你们傻啊？还非得去跟人家硬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打架啊。”

我俩不明白浩南哥说的什么意思，全都看着他，同时感觉他还有后话。

“四大天王好使，还不是靠戴季。涛哥你借我点钱，我去置办身好衣服，然后我把戴季泡到手，到时候让你们想怎么打四大天王，就怎么打四大天王。”浩南哥说着，一个劲翘眉毛。

浩南哥那比出特别贱，不过我喜欢。我和封涛全都笑着点头，表示支持浩南哥。但是我看着浩南哥，还是皱起了眉头。浩南哥上面穿着个大老虎半截袖，下面大花裤衩子，脚下踩着人字拖，脚丫子黑黑的，脚趾盖里全是泥。而且他脸还没怎么洗，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让他去泡戴季，我感觉有点不靠谱。

“张明明，你啥表情？我长的不帅？”浩南哥看我皱眉头，有点不乐意了。他用手一个劲抹头发，把长长的头发帘往后整。

“浩南哥，你别闹，掉头皮屑了。”封涛躲闪着，同时甩胳膊。

“哎呀，我是最近犯事犯的太多了，天天躲条子跑路，所以看着才这么落魄。你们借我点钱，我置办身牌子，肯定帮你们把戴季泡到手。女人嘛，你把她玩了她就什么都听你的了。”浩南哥说着咧嘴笑，牙挺白，看着能做牙膏广告了。

“借你点钱倒是行，就是我最近刚给了小米三千块钱，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你等我两天行不行？”封涛对朋友讲究，他跟浩南哥也是好朋友，所以舍得割肉。

“我草，小米谁啊？你咋给她那么多钱啊？”浩南哥一天就不乐意了，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

“小米啊……”封涛不知道怎么说小米，他和小米没关系。

“小米是老四对象。”我对浩南哥说。

“草，你傻比啊？给人家对象那么多钱？人家给你上了没有？”浩南哥问封涛。

“没上呢，有点想上。”封涛说。

“妈的，还没上呢你就给她那么多钱，我去把钱要回来去。”浩南哥说着，跳上摩托车，就要去找小米。

我和封涛看浩南哥要坏事，全都急了。我俩死死拉着浩南哥，不让浩南哥去。浩南哥也是吹牛比，他不敢真找小米要钱。我俩使劲一拉，差点没把浩南哥拉个跟头。浩南哥从摩托车上下来以后，又跟封涛要了一根烟，他想了想对我说，“不行你借我点钱？”

“你借多少啊？”我问浩南哥。

“一百块钱就行，我上龙首市场买件好衣服去。”浩南哥对我说。

他说完后，我看封涛看我，我心思人家为了我三千都花出去了，我也不能小气。我花钱挺省，身上还有二百多，我就借了浩南哥一百。剩下一百多，我俩留着买烟抽。浩南哥拿过我的一百块钱挺高兴的，嘟嘟嘟的骑着摩托车就走了。我和封涛对看一眼，也不知道浩南哥这招是真行还是假行。不过只要能对付戴季和四大天王他们，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浩南哥跑到学校找我们来了。他买了一件绿色的棉T，上面还带着白格格。他脸洗了，头发也吹的老高，看着是挺拉风的。浩南哥进学校的时候学校不少同学都看我和封涛，觉得我们认识社会上的混子，挺有面子的。我和封涛看那么多人看我俩，我俩也听得意。

浩南哥一看到我们先跟封涛要的烟，然后拍着身上的衣服问我俩，“班尼路，打七折还九十八块钱呢，牛比不？”

那个牌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反正那时候初中生和高中生能穿上那种衣服都会很让人羡慕。

“牛比。”封涛看着浩南哥的衣服称赞。我也点点头，心里则想着，这傻比跟我借的钱能还不？

浩南哥穿着新衣服跟我们得瑟了一圈，然后问我们戴季是几班的，长什么样。我跟浩南哥说戴季个子小小的，圆脸，白白的看着很可爱。反正你到五班，看到眼睛最亮，长的最好看的那个就是她！

浩南哥听我说完说，“哦了，你们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戴季和学校老大杰伦都是五班的，我看浩南哥直接去五班找戴季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就问封涛，“浩南哥就这么去了，不会挨打吧？”

“不能，浩南哥跟我说他学过武术，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应该没事。”封涛对我说。

封涛这人怎么说呢，他其实跟我一样，也没什么好朋友。要说好朋友，浩南哥算是他的第一个好朋友，我是第二个。封涛这人很容易相信人，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就跟我说我把他写真集烧了他跟我拼命一样。

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我感觉有点扯淡。也就封涛二傻子吧，能信浩南哥那种鬼话。

果然，我们正说呢，我们就看三年组那边一大群人追着一个人打，浩南哥被追的人字拖都跑丢了一只。追浩南哥的有十几个人，带头的是杰伦，还有他们五班的学生。戴季在后面挺着小胸脯骂，“草你妈的，敢调戏老娘，给我打死他！”

浩南哥跑的很急，连大门都顾不上跑。他冲到厕所那边，翻墙的时候连另一个人字拖都掉地上了。杰伦他们追到厕所的时候看浩南哥跑了气坏了，一个学生还捡起浩南哥脏乎乎的人字拖往外面扔。

封涛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我也没说话，脸色挺难看的。我那一百块钱，估计是完犊子了。

“杰伦哥，那小比崽子跟张明明和封涛是一起的。”一个学生眼尖，他看到我们急忙对杰伦说。

第十四章　英雄救美

“草，真几把欠干。”杰伦一听说浩南哥和我们是一起的，立刻带着人往我们这边走。戴季跟在他们后面，脸色也很差。

“你跟谁说话呢？”我没惧杰伦，直接问杰伦。

杰伦很凶，但他没想到我更凶。他被我问的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戴季说话了，戴季直接冷冰冰的问我，“张明明，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想到她们对我的侮辱，想到我和赵霞像玩具一样被她们一样玩来玩去，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我的眼神变的很凶狠，像要杀人一般，我死死的盯着戴季的眼睛说，“我就是不想活了，你碰碰我试试？”

可能是那时候我的眼神真的很吓人，戴季被我吓的退了两步。她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等放学的。”

“行，我等放学的。”我像是挑衅一般的看着戴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她个子虽然小，但是身材很好，前面的两个很大，跟水气球似的。

因为是在学校，他们没动手打我，一个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一起散去了。他们走后，我无奈的看着封涛说，“这下好了，咱们放学又要挨揍了。”

封涛也挺无奈的，他想到放学要挨揍有点害怕，他就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放学咱们提前跑吧，他们人太多了，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恩，好汉不吃眼前亏。”封涛说完，我俩相视苦笑。

上课的时候，我看着赵霞空空的座位发呆。赵霞可能是被戴季她们打出心里阴影了，两天都没敢上学。她的书包还在，桌堂里的东西也放的整整齐齐的。我想了想，帮赵霞收拾好东西，装进了书包里。

第四节课我和封涛都没上，直接翘课跑了。我俩跑到学校外面，封涛跟我说，“咱们去哪玩一会儿吧，太早回家我爸妈该打我了。”

我拿着赵霞的书包说，“去赵霞家看看赵霞吧，顺便把东西给赵霞。”

“恩。”封涛也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赵霞。我被人扒光了衣服玩我都觉得耻辱，更何况赵霞一个女生。我现在对赵霞已经没有恨了，只有同情。

赵霞在我们邻村，我和封涛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她家。到她家院子的时候，能听到哗啦哗啦打麻将的声音。她家院子空荡荡的，园子里也没种东西，里面都是杂草，还有一泡大便。

跟赵霞家比，我奶奶家简直是天堂了。奶奶退休以后没事做，每天都收拾园子。家里种的黄瓜、西红柿、茄子、豆角，还有爬满葡萄的葡萄架，外加一颗大樱桃树。菜啊什么的种的特别好，院子也是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进赵霞家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很大的烟味，大屋里四个大人正在打麻将。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女人眉眼间透漏着风骚，眼角有深深的鱼尾纹。

我和封涛看了看，没看到赵霞。封涛就问那女人，“阿姨，赵霞在家吗？”

“霞啊？在后面园子看书呢吧？”女人没回头，继续打麻将。

我和封涛走出赵霞家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调笑。一个男人问赵霞她妈，“吃不吃小鸡？”

“吃，怎么不吃！”赵霞她妈说着，风骚的笑了起来。那种露骨的话被我和封涛听在耳朵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和封涛到赵霞家后面园子的时候，果然看见赵霞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阴凉下面看书。那边还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笔记之类的东西。

赵霞被打后，已经不敢再装了。她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怯怯的在那默背着什么。

正背着，她看到了我们。她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喜，随机又黯淡下来。我和赵霞没什么友谊，甚至还有点仇。我面无表情的说，“赵霞，你的书我给你送来了。”

“谢谢你。”赵霞也是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然后过来拿书包。她翻看书包的时候，突然手一抖，像被针扎了似的扔掉书包。

“你怎么了？”我奇怪的看赵霞，帮她捡书包。

“没什么。”赵霞脸色有些苍白。

我以为书包里有东西，我就翻着看。书包是我帮她装的，有没有东西我知道。当我看到戴季两本新新的书时，我明白过来了。我当时心里挺自责的，我心想如果我不找戴季她们要书，戴季她们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打赵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