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年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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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没出息，老豆子让他们跪他们就跪。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老豆子让他们跪是保护他们。因为，有比让他们下跪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们。只要他们跪了，也许就可以逃过一劫。

“雷子，这几个小比崽子不懂事，我帮你教训他们，你看怎么样？”老豆子说完，一人踹了一脚。那几人重心不稳，倒下后又重新爬起来跪下。他们全都低着头看光亮的瓷砖，吓的快要哭了。

“豆哥，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很正常。我弟弟打不过他们，是他自己窝囊。但是这几个小比崽子做的太过分了，他们连钱宝宝都打到了。”雷哥说完拉过我对老豆子说，“这个就是我弟弟，也是张超表弟。钱宝宝你认识，张超媳妇儿。”

“我们五兄弟一条心，现在张超为了我们去蹲监狱，他的老婆和弟弟，我必须照顾好。他们几个如果我今天不教训一下，我雷子以后在这个乡也没法混了。”雷哥说完，一把就拎起一个跪着的小混混。

雷哥力气大，提那个小混混跟提小鸡似的。那小混混本来就怕雷哥，此刻他立刻被吓的哭了出来，喊豆哥救命。

“雷子，这几个小孩是我兄弟的人，给点面子行吗？”老豆子不笑了，挺严肃的。

“豆哥，不好意思，今天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绝对好使。”雷哥话说的委婉，但是已经表明，这几个小混混他一定要教训。

老豆子听雷哥说完，盯着雷哥的眼睛不说话。雷哥眼睛中寒光闪烁，一眨不眨的看着老豆子。

“你想怎么教训？”老豆子问。

第四十章　你别跟雷子混

“一人挑断一根手筋。”雷哥看着手里的杀猪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说的很轻松，放佛他要挑的不是人的手筋，而是一根橡皮筋。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额头见汗。那个被雷哥抓着的混子，更是吓的大哭起来。我的心里则是巨震，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弥漫全身。

雷哥绝对不是在吹牛，我终于知道表哥他们为什么会判刑了。

“雷子，你才回来，还是不要惹事了，打一顿算了。行吗？”老豆子脸色难看的要命，他苦笑着看着雷哥。

“不行，如果就这么简单算了的话，我的脸以后没地方放了。”雷哥看着老豆子说。

“给点面子，都是朋友。他们的老大，你应该听过，古洞坨的崔明风。”老豆子脸色难看的笑笑说。

“呵呵，不管他的老大是谁，我都要挑了他的手筋。”雷哥抓着那小混混的手始终没放开，任由那小混混瑟瑟发抖。

古洞坨是个乡，一个大乡。就是穷，穷的叮当响。那个叫崔明风的我知道，很有名，名气甚至比表哥还大，能和表哥的老大一拼。

“雷子，你别这样行吗？你才回来就这样，你让我不好过啊。”老豆子苦笑着跟雷哥说。

雷哥看着老豆子，想了想笑着说，“行，我给你面子，一人打断一条腿，你看怎么样？”

“雷子，快别闹了……”老豆子笑着说。

“滚出来。”老豆子话还没说完，雷哥突然爆喝一声，同时用力把那小混混往外一拽。雷哥声音很大，震的我耳朵直疼。那小混混直接被雷哥拽了个跟头，整个人瘫软着被雷哥在光滑的瓷砖上拖。没错，他就是被雷哥拖出去的。他拖小混混的时候，老鼠他们几个去拉另外几个小混混。老豆子没拦着，也没那个实力拦着。他就是站在那，额头上青筋暴突。

雷哥率先把那小混混拖到院子里，另外三个也一个一个被老鼠他们拖了出来。

说实话，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彻底的害怕了。因为，我的良心还没泯灭，我没法看着雷哥他们真的把人整残。打过我的四个混混全都哭了，哭的特别伤心，鼻涕都出来了。我心软，跟雷哥说，“雷哥，打一顿就行了，没必要把他们整残。你才刚回来，出了事不好。”

“明明，你站在这看就行。他们几个不好好收拾一下，以后我的脸就没地方放了。”雷哥说话的时候看向小嫂子，我也赶紧朝小嫂子看。小嫂子也不忍心雷哥真的把他们整残，皱着眉头说，“小雷子，算了。”

“嫂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求情了。”雷哥板着脸，没理小嫂子。

那四个人全都半躺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雷哥。雷哥眼睛中满是寒冷，没有丝毫怜悯。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朝一个混子要来一根短棍，同时把杀猪刀还给了之前的混子。

他用力挥了挥，试试短棍的结实程度。

我看雷哥真要下手，心里跳的厉害。我刚想劝雷哥，雷哥的棍子已经挥了下去。他对准第一个混子的小腿，一棍子就砸了下去。那混子立刻一声惨嚎，捂着小腿痛哭流涕。他痛苦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和仇恨。因为是我把雷哥带来的，如果没有我，他的腿就不会被雷哥打断。

雷哥又挥了挥手，打断了第二个混子的腿。那混子反应和第一个差不多，也是捂着腿惨嚎痛哭。声音哭的很大，也哭的很凄凉。

“雷哥，算了。”我心里难受的要命，一不留神眼泪掉了出来。

雷哥没理我，挥着短棍啪的一下砸向第三个人的腿。那人没哭，抽搐了两下直接晕死过去。

“雷哥，求你了，算了！”我真的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我恳求着雷哥，希望雷哥别在打了。第四个小混混也怕的要死，跪在地上抱着雷哥的大腿大哭，求雷哥别打他。

小嫂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头拽住雷哥的胳膊说，“小雷子，别打了。行吗？”

雷哥终于犹豫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棍子说，“四个打了三个，就这个不打，有点不太公平啊。”

“雷哥……”我看雷哥口气松动了，赶紧去拿他手里的棍子。他握着棍子的手很用力，我连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动。

雷哥看看我，松开手，让我把棍子拿走了。我抢过棍子，赶紧把棍子还给了棍子的主人。

“算你运气好，明天去学校给我弟弟送两条烟，这事翻篇。如果你们几个下次再敢装逼，就不是打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雷哥指着那个抱着他大腿痛哭的混子说，说完之后一脚踢开了他。

我们离开老豆子家的时候，雷哥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老豆子。然后笑着跟老豆子说，“豆哥，今天这事不好意思了，回头我请你吃饭，给你谢罪哈。”

老豆子没说话，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

雷哥看老豆子不说话，也没多说，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去以后，龙哥叫住了雷哥，龙哥笑着说，“兄弟，你的手段我今天算见识到了，你真狠。”龙哥说着，对雷哥竖起大拇指。

“教训几个小比崽子而已，没什么狠不狠的。”雷哥笑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残忍。

“呵呵，不错。”龙哥说完，转身对小嫂子说，“宝宝，我们走了，以后有事你打电话。”

“恩，我回头请你们吃饭。”小嫂子说。

“行。”龙哥点点头。他走的时候，小嫂子打电话叫来的人跟着走了一大半。

只剩下几个，老鼠，之间被老鼠喷了一脸水的混子。那混子叫阿福，是个胖子。还有几个，暂时不用介绍。

龙哥那些走了以后，小嫂子好像有点生气了，她气呼呼的对雷哥说，“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呢？那些人如果报复明明怎么办？”

“人不狠点怎么混起来？明明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他。”雷哥对小嫂子说。

“你保护？你保护的了吗？你这种人早晚还得犯事，等你犯事了被抓进去了，谁保护明明？你知道你今天得罪了谁吗？你得罪了古洞坨老大，崔明风！”小嫂子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喊着说的。

“呵呵，我进去了不还有你吗？”雷哥豆子般的眼睛闪烁着看小嫂子，同时苦笑。

整个过程，我都是看着雷哥在帮我。直到回来的时候，我都没说过几句话。我看雷哥和小嫂子吵架，我赶紧跟他们说，“雷哥，小嫂子，我不用你们保护我，我自己能混起来。”

小嫂子看我，眼神挺犀利的。看那样，好像想骂人。雷哥笑了，雷哥笑着说，“你刚才都吓哭了吧？好好的，你哭什么？”

“我不是吓哭的，我是看他们腿被你打断了，心里有点难受。”我解释着说。

“呵呵，你看他们被我打的时候心里难受，他们打你的时候，你说他们心里会难受吗？”雷哥笑着问我。

雷哥说的没错，他们被打的时候我心里难受，那我被他们打的时候，他们心里会难受吗？他们被打的时候，我至少能帮他们求情。我被打的时候呢？谁帮我求过情？想着小黄毛他们打我时候的样子，我心里仇恨的火焰又重新熊熊燃起。还差小黄毛一个，小黄毛不光打了我，还把小嫂子也打伤了。我不报这个仇，我咽不下这口气！

“想通了吧？”雷哥笑着问我。

“恩。”我点头。

“雷子，你别带着张明明混。张明明，你别跟雷子混。”小嫂子似乎看到了我眼睛里仇恨的火焰，她赶紧阻止我。

太迟了，我已经决定要跟雷哥混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永远不被人欺负，永远不会被打。我不光要不挨打，我还要保护我身边的人，我还要所有人都仰视我！

第四十一章　封涛

整个下午，我身上的热血一直在沸腾。我很渴望，渴望变成雷哥一样的强者。像他一样，打断别人的腿，别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下午上课，赵霞觉得我有点变了，我问赵霞我哪变了，赵霞说不出来。

我笑着不说话，被欺负了这么久，也该到我反击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封涛回来了。他单手背着一个包，斜斜的靠在学校门口旁的一颗大树旁边等我。

封涛脸上的纱布摘了，眼下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痂。我出去之前，他一直面无表情，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不在乎。

当他看到我时，他笑了，微笑着朝我走来。我也笑，笑着走向他，亲热的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兄弟，咱们的出头之日到了！”

“恩，我听浩南哥说了。”封涛微笑。

笑过，封涛打量着出入学校的每一个同学。他的眼神凌厉且又肆无忌惮，不光我变了，他也变了。自从他的脸被杰伦毁了，他就已经变了。他一直在忍着，忍着深藏心中那只魔鬼，控制它不让它出来祸害世人。

“怎么才呆了一天？”我皱着眉头。

“没有你，我很没意思啊。”封涛笑着看我。

“草，服了。”我笑着拍拍封涛的肩膀。

封涛怕回家挨说，不敢回家，晚上去奶奶家住的。奶奶说要给我俩烙馅饼，封涛拍手叫好，说最爱吃奶奶烙的馅饼了。和面，剁肉馅，我和封涛帮着奶奶忙活。馅饼包好后，我和封涛看着奶奶缓缓将馅饼放入锅中煎。

我觉得有意思，说要试试。奶奶笑着说行，递给我一张馅饼。我刚洗完手手上有水，馅饼还没落入锅里，就噼里啪啦的响。我害怕，缩手躲。结果整张馅饼扔到锅里，迸出的油点子把我手烫的全是红点。

奶奶赶紧拿铲子翻，她一边翻一边跟我说，“煎馅饼的时候别怕油，你越怕油，越容易烫伤。要慢慢来，慢慢的煎，即使有一点油烫到你也没事。别怕。”

“恩。”我点头。

封涛站在一边若有所思，他想想说，“奶奶，让我试一个行吗？”

“试试呗。”奶奶笑着递给封涛一张馅饼。

油锅里还在噼里啪啦的响，封涛慢慢的把馅饼放入锅里。飞起的滚烫的油点落在封涛手上，封涛皱皱眉头，仍然慢慢的把馅饼放在锅里，直到馅饼压住部分劈啪作响的油。

“是这样吗？”封涛问奶奶。

“对喽。”奶奶笑着夸封涛。封涛笑，把烫伤的手背在身后用衣服擦。

屋子里的电话响了，我跑去接电话。电话是小嫂子打的，小嫂子让我去乡里的饭店吃饭。我很想跟小嫂子一起吃饭，但是奶奶馅饼都快烙好了。我跟小嫂子说，“不去了，奶奶在家烙馅饼呢。”

“给你雷哥接风的饭，你必须过来。”小嫂子有点不高兴了。

“啊……好，我这就来。”我问清小嫂子哪个饭店后，这才挂断电话。我跟奶奶说，“奶奶，我俩不吃了，小嫂子请我俩吃饭。”

“总去啥饭店，别去了，在家吃吧。”奶奶对我说。

“给雷哥接风的饭。”我对奶奶说。

“雷子回来了？”奶奶吃惊的问我。

“恩，回来了，在家呢。”我说。

“那去吧。”奶奶说完想了想，拿出一个方便袋装了两张馅饼，“雷子爱吃馅饼，你给他带两个尝尝。”

“恩。”我点头，拎着小方便袋。

我和封涛走的时候，奶奶神色有异。她把其它几个馅饼放进锅里后，盖上了锅盖。然后，奶奶拿出烟盒子，卷了一支烟惆怅的抽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天空。

雷哥已经回来了，可是表哥还要等三年。我没法劝奶奶，只好看着封涛一起走出去。

我们到乡里饭店的时候，里面坐了不少人。雷哥、小嫂子、浩南哥、老鼠、阿福、还有几个混子，除了他们，还有戴季。

戴季，真的是小嫂子表妹吗？既然她是小嫂子表妹，那为什么她？我隐约想起我们吓唬戴季时，戴季说过的话。话挺难听，挺难入耳的。真的很难想到，她是小嫂子表妹。

我想了想，觉得她就是贱。任性的时候连自己表姐都骂，她不是贱是什么？要是我，我说什么也说不出辱骂表哥的话。

“明明来了，快坐下。”雷哥旁边，特意空出一个座位，我一进屋，雷哥就招呼我。我坐在他身边，雷哥光着大膀子揽住我肩膀。他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

“这个就是我弟弟，也是张超表弟，张明明。以后有什么事，你们罩着点他，别跟个傻比似的，我们一进去你们就懵了，就知道自己玩自己的。”雷哥说着，眼神凌厉的训斥老鼠等人。

“是，雷哥说的是。”老鼠惭愧，低着头不说话。

现在理一理他们的关系，表哥和雷哥他们五兄弟，表哥是老大，也是唯一一个黑社会中的老大。雷哥他们，则是表哥的兄弟。而老鼠他们，则是雷哥的小弟。按辈分，我和老鼠他们是同辈，他们甚至要叫我一声明哥。不过我年纪比他们小，不敢让他们这么叫，怕折寿。我就是叫老鼠哥，阿福哥。

老鼠他们看我不装，对我印象都挺好的，一直对我笑。我也对他们笑，同时拿出口袋里的烟给他们点。就这样，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有事，我也能找到人帮我。

“你就是封涛吧？”雷哥看看封涛。

“恩，雷哥。”封涛正襟危坐，看到雷哥有点紧张。

“你坐我这，张明明坐戴季那。”雷哥笑了，笑的挺猥琐的。戴季看雷哥让我坐她那，立刻不乐意了，她扁着小嘴说，“凭什么让他坐我这啊？他要坐我这我不吃饭了。”

“妹，别闹。”小嫂子看戴季不听话，训斥了戴季一声。

戴季没怕小嫂子，瞪了小嫂子一眼，同时又瞪了雷哥一眼。

“我不去她那坐着，坐雷哥这挺好的。”我跟雷哥说。

“那好吧，座位往那边蹿蹿，封涛也坐我这。”戴季刁蛮任性，雷哥也拿她没办法。

封涛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暗自合计戴季的背景。双树子的龙哥、虎哥跟戴季有关系，小嫂子是她表姐，她家是开小客运站和麻将馆的，她市里还有个牛比的哥。

草，背景真深厚，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如果我想打杰伦，给封涛报仇，这事挺困难啊。

座位调完后，菜也陆续端了进来。这顿饭是小嫂子请的，菜都是好菜，酒也不错。雷哥爱喝白的，老鼠和阿福等人都陪着雷哥喝的白酒。小嫂子又要了几瓶饮料，有我的，封涛的和浩南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