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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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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的,既然有心让随安然进酒店,便不会刻意刁难。即使表现不突出,只要达到及格线,就能拿到盛远酒店的通行证。更何况,随安然的面试结果几位面试官都很满意。
只是这样的生活没过几天,就有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打破了这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平和,在闻歌的世界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
周日的下午,闻歌正陪着老爷子在后花园里给花浇水。
连日的大晴天,阳光焦灼,这些花草刚抖落了寒冬的冰霜,娇嫩得无法承受烈阳高照。
老爷子兴致盎然地修剪着花枝绿叶,一旁的木桌上是辛姨端来没多久的小西点。闻歌双手支着下巴,边听着老爷子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创业经历,不知不觉往嘴里塞了一半。
一谈及自己的奋斗史,老爷子满脸红光,尽是得意之色。那是他的战场,他布衣上阵,戎马一生,为自己为子孙后代拼下了整座江山。如今的一切成就,都是他的奖章,让他如何不骄傲不自得?
尤其见闻歌听得认真,更是讲得起劲。还未说完,辛姨从前厅穿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来温家的客人不少,通常都是老爷子结交了一辈子的金兰兄弟。闲赋在家,遛遛鸟,下下棋,养养花,逗逗猫。这下岗的日子过得比任何人都舒服,惬意。
老爷子也没问来得人是谁,接了水洗干净手,便和辛姨一起去前厅了。
日头正要偏西,挑这个时候来拜访……也不知道是不是瞅准了想留下吃个饭。
她自己乐着给自己找趣子,闲着没事,学着给花草剪了剪枝叶。来来回回拨弄了好几下,一点也没有老爷子刚才的得心应手,又怕剪坏了老爷子唠叨,干脆坐在木花架旁喝她的下午茶。
不料,嘴里那块甜腻的糕点还没咽下去,便听辛姨在叫她出去:“闻歌,老爷子让你也过来。”
闻歌的眼皮跳了跳,狐疑地看了眼辛姨,不敢耽误,忙洗了手跟了过去。
刚擦干手迈进屋里,一抬眼,赫然见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白薇和另一个并不怎么眼熟的老年人时,闻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杵在客厅和偏门的门口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色自若地走过去。
老爷子笑得一团和气,朝她招招手,看着她走过来向在座的两位客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曾孙女,温敬的女儿,闻歌。”
闻歌乖乖地叫了声“爷爷”,转头迎上白薇含笑的目光时,顿了一下叫了一声“姐姐”。
老爷子让闻歌在他身边坐下,不知道是听白薇说了些什么,这会看着她的目光虽然依旧慈爱温和,却隐约带了几分幽深和沉敛。
他目光一淡,没有再跟白薇聊起之前的话题,转而和这位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人谈起了温少远。
闻歌静静地听了一会,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位老人是白君奕的爷爷,当年和老爷子的长子是很好的朋友,年轻的时候没少到温家串门。
只是碍于白君奕上初中前,整户人家都定居在外省,才走得不勤。现在孙子都高中了,闲散在家,便来串串门,认认亲。
坐在一旁始终保持安静的白薇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一双眼睛盈盈有光,眼神温和又柔软,偶尔听老爷子讲到好笑的地方,更是配合地轻笑几声。恰到时机时,也不会怯场,谈吐得宜。
不经意间和闻歌的视线对上,总是眯起眼睛一笑,一副很熟稔的模样。
闻歌这么陪坐了半晌,渐渐就觉出味了。
老爷子跟对方这友好的交流方式,一个个又使劲地夸奖对方的孙子孙女,那目的明显得就差盖个戳了。
她要是这会还听不出,真是白长那么多岁了。
白家那位爷爷,正在打温少远的主意呢!
一想明白这点,闻歌就怎么也坐不住了。总觉得几个人一团和气地说话声都别扭得让她不舒服,而白薇那弯弯的眼睛更是让她心里莫名涌动起一股醋意,让她对白薇的好感消失殆尽。
心里揣着一团火,闻歌再也坐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客厅。
身后,老爷子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又沉凉,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移开目光,唇边重新挂上了笑容,继续寒暄。
辛姨正在折菜叶,看她过来,也没多问,只让她过来帮个忙,晚上多了两张嘴,连带着饭量都要翻个倍。
闻歌一听,一直撩着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但对着辛姨,到底是什么也没说,鼓着嘴在她身旁坐下,帮着折菜叶。
只那挑起的眉毛,紧抿的嘴唇,鼓起的双颊无一不显示她此刻非常的不高兴!
辛姨却未察觉,随口便问道:“我听那女孩说她的弟弟和你是同学,那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小歌儿知不知道?”
闻歌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回答:“不知道。我跟她一点也不熟。”
辛姨的兴致却不减,笑了笑,自顾自地说起来:“听着那女孩的职业倒是挺好的,是个女警察。你小叔不喜欢太柔弱的女孩,这个倒是合适。长得也好看,瞧着性格也是不错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闻歌打断。
“辛姨,太爷爷是不是想给小叔介绍女朋友啊?”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软糯,闷闷的,像是埋在了棉花里。
辛姨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笑容一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忘了你还小,这些不该跟你说的。这话说得怎么酸溜溜的,可是吃起未来小婶婶的醋了?”
闻歌没回答,只拿折着菜叶的手一顿,眼底浮起几分冷嘲,连声音都沉闷了起来:“是啊,这样小叔就不疼我了。”
辛姨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笑声愉悦:“你的时迁小姑啊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跟温敬啊关系好,听说大哥要给她娶个嫂子,不高兴了好久。生怕自己被夺了宠,还是温敬哄了好几天,这才高高兴兴地帮着办喜事。哪怕是君瑜进门了,时迁也和她关系好得很。
你小叔对你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哪能谈个恋爱就不疼你了。再说了,小歌儿也是要长大的,总有那么一天要离开小叔。这一分开,日子都不过了啊?”
后半段的话顿时踩痛了她,闻歌一把丢开手上的菜叶,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捂着肚子借口要去上厕所。再也无法在那空气滞闷的厨房里待下去,转身就跑了。
白薇刚从卫生间出来,正要往回走,就见闻歌要往二楼跑,想也没想叫住她。
不料,闻歌停是停了下来,转身看来时,那张脸黑沉沉的,嘴唇被咬得发白,整个人看上去就跟炸药一样,怒气冲冲的。
她一愣,站在原地看着她,良久才想起来问一声:“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闻歌心里暗呸了一声,动了动唇,看着她关切地看着自己,冷静了一会才摇摇头。扭过头时,闷闷地问了一句:“白君奕还好吗?”
白薇笑了笑,走近:“他没事,倒是你被他连累了,可别生他的气,我已经帮你好好教训过他了,晾他以后也没这个胆子乱来。”
闻歌“嗯”了一声,心里烦躁得像是有一只猫爪在不停的挠。原本只是微微的痒,到后面便成了隐约的刺痛。她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又问:“那处分?”
“不会处分的。”白薇回答。
闻歌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上了楼。
白薇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一步步迈上去,勾了勾唇角,回了客厅。
……
这一躲,闻歌连听到前院传来轿车引擎声都没下去,下去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她闷在房间里装蘑菇就好。
饭点时,辛姨在楼梯口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正要上楼,刚迈出几步就见她耷拉着个脑袋下了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辛姨还以为她吃坏了肚子,仔细问了几遍,确认没有不舒服的症状这才回厨房继续忙活。
闻歌站在楼梯口,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觉得刺耳极了。脚步僵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开。
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就跟被人不断地掐紧,让她心口一阵阵发紧,到最后闷得都有些隐隐发痛。她索性一屁股在楼梯口坐下来,目光凝着看向客厅里璀璨的那盏水晶灯,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
她刚低头擦着眼睛,手指揉到一抹湿润,便听头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坐在这里喂蚊子?”
声音低沉醇厚,像拉满的弦,余音绕耳。
闻歌的心难受极了,看也没看身后站着的温少远,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嘟哝了一句:“我哪是喂蚊子,我是等着被蚊子抬走。”
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闻歌狐疑地转头去看,还没看到他,便被兜头扔下来的外套整个盖住了脸。
温少远往下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把外套扯下来的闻歌,微眯了眼:“老爷子知道了,白君奕在全校面前跟你告白,你被校长请家长,包括离家出走一天一夜……没带脑子?这种时候不解释等着被误会?”
闻歌听得一头雾水,脑子都打结了,傻乎乎地问道:“误会什么?”
“我听着像是你跟白家那小子早恋了,还闹离家出走。你杵在那里半天,就什么都不知道?”话落,温少远的目光远远地往客厅那里扫了一眼,问道:“这些事,谁告诉她的?”
……还能有谁,臭小白呗!
她回家没多久,白君奕就着急忙慌地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等级”。说是温少远白天问起白薇她有没有和他联系,以为温少远这是要严防死守。这才知道是闻歌跟温少远闹不愉快离家出走了。
谁知道,转眼……连白薇都知道了!还八卦给了老爷子听!
这这这!太过分了!
第五十八章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就是了!
闻歌惊怒起身,正要撸袖子去找个说法,温少远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语气平静:“就让老爷子误会着吧,没什么不好。”
这一句语意深远的话让闻歌混沌了一下午的脑子又变成了一团浆糊。
但就着温少远刚才传递来的那几句只言片语的信息,闻歌也知道白薇也许没有坏心,但她确实没怀好意。这个认知,让她对白薇的印象分一下子“刷刷刷”,一路跌到了底。
这直接导致了白薇在饭桌上的一举一动都被成倍成倍地放大,落在她的眼里便格外刺眼。
老爷子对她温言软语,辛姨对她关怀有加,温少远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全桌的目光都盯着他,完全一副——白薇是他既定的女朋友的感觉。
闻歌越吃越怄,连平日最爱的可乐鸡翅都吃不下去,一口含在嘴里,眼里直冒火。
她“啪”地一声压下筷子,桌上的气氛一滞,瞬间把目光都转向了她。闻歌却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垂着眼,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吃好了。”
温少远伸出去的筷子刚挨着碟子,闻言瞥了眼她才草草扒了几口饭的瓷碗,正要开口……
老爷子先一步笑出声来,慈眉善目道:“是不是不合胃口?那先回房间吧,等会肚子饿了再让辛姨给你煮点吃的。”
闻歌哪里听不出来老爷子不是关心是在撵她回房间,咬了咬唇,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地掐紧肉里,疼得她脸色微微发白。
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挪不开,只能苟延残喘。
她侧目看向温少远,后者连眼神都没分过来。闻歌循着他的视线看向白薇,她正低眉浅笑,唇角一抹羞涩的笑意,看得闻歌心底顿时有个风箱“呼啦呼啦”地拉起。像是心里破了一个洞,正不断地往里灌着冷风。
哪还能忍!
闻歌豁然站起,迈步绕过椅子时,不动声色地狠狠碾了温少远一脚。就这样还不解气,气哼哼地上了楼。
被踩了一脚的温少远,脸上的表情一滞,顿时黑了脸。他转头看向大步上楼的闻歌,眉角微动,一时不知道是要气还是要笑。
那烦闷的心情,却意外得好了几分。
……
闻歌一回屋就趴在了床上,没吃饱,肚子还“咕咕”地叫着。她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懊恼地直踢腿。
脑子里盘旋的,始终是最后那一幕——温少远看向白薇的那个眼神,以及白薇低眉浅笑的模样。
她突然悲哀得发现,温少远对她的影响已远比自己察觉到的要多上更多。
他的事,她不能冷眼观之,不能冷静处之,还谈什么粉饰太平……她只想把白薇赶走!
可就算走掉一个白薇,还有不同的女人会慢慢走进他的生活。他会谈恋爱,他会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这种想法一在闻歌的脑海里浮现,就让她头疼欲裂,不敢再往下深想。
他的年纪足以成家了,她却还在上学。
他已经事业有成,她却一无所有。
他只当她是责任,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她却……弥足深陷,把他当做了全世界。
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寄人篱下,孤身一人,连个依靠都没有,哪有什么底气去喜欢他?
再不愿意正视,今晚也让她霍然明白——她和温少远之间的阻碍何止一条沟壑,几乎都是一条大裂谷了。想要翻越这道屏障,难以复加。
整夜胡思乱想的后果就是,闻歌翻来覆去没能睡着。刚有一点睡意,光怪陆离的噩梦如影随形。好不容易挣脱了梦境,闻歌翻身坐起,打开了灯。
坐在这一片夜色里,凉如寒冬。
等缓了一阵,那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下床,去浴室洗去刚才吓出的那一身虚汗。
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学校上课,洗完澡出来,闻歌关了灯,躺在黑暗里半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和被子扭成一团麻花。整张脸埋进柔软温香的被子里,声音沮丧:“外婆,我要怎么办……”
——
闻歌返校没几天,白君奕也回来了。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足以让人忘掉不少事情,包括上个周一轰动全校的“告白事件”。是以,两个人同时缺课请假又前后相差没几天归校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就像那时候的“他们行为不点被学校劝退”“两个人肯定都要被处分,谁让他们早恋”等恶劣的猜测似不复存在了一般,再没有人提起。
至于闻歌——
落了一个星期的课,她一回来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当中。光补作业就补了整整三天,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反观白君奕,经此一事,他应该没少被家里的长辈“教育”几番,对待闻歌时再没有之前的肆无忌惮。加之这件事刚过去,连和她站在一起说几句话都怕给她招来麻烦。
毕竟,他和闻歌现在是老师和家长的重点监督对象。
加上这段时间,闻歌三点一线,又有意无意地避着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两个不同班的人,又是一个走廊的顶端和末尾,一时竟然没有了交集。只偶尔在食堂或者寝室楼前遇见,才会一起同行。
周五放学,闻歌刚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便看见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的何兴。她皱了皱眉,正想装作没看见,一走了之。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何兴四处梭巡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闻歌。”
得……温少远这个助理哪都平平无奇,就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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