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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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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感情两种爱
走出来,我才发现我其实没什么地方好去。世界这么大,杭州这么大,抛开实验室,抛开打工的地方,能让我驻足休憩的地方,再没有了。
不用上课,不用打工,空下来的时间,我能干什么,又能去哪里?我像一个永动器,关掉电源,静止,永动器失去意义。
想了很久,我用街角的投币电话给莫漠打手机。我知道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单位,身边有领导,手头有工作,可是,我需要她。需要一个朋友。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听我诉说或陪我沉默。我需要莫漠。
电话接通,那边一个压抑的声音说,喂?她果然在单位。
我说,是我。
我知道。你在哪?
哦,我亲爱的莫漠,不问前因,不问后果,一下就听出我的虚弱和需要,不问前因,不计后果,开口就让我知道她不会让我失望。
我尚未回答,就听她声音忽尔一变,大声的焦急的问,什么?小舅妈不行了?好好,我马上过去。需不需要钱,我带些过去?不用,够了?好,我马上过去。小舅,你一定要坚强些,要挺住。对了,哪家医院?
我一边压住笑,一边低声说,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好我知道了!外科急救室!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表妹我也一并通知好了,你安心照顾舅妈吧。
电话挂掉,我伏在电话亭上,一阵哑默无声的笑。
半小时后,莫漠风急火燎赶到。一见面就说,哇,你怎么啦?面色这么差?跟上次见面比起来,她看上去好多了,面白唇红,神采奕奕。
只是有点累。我懒懒地说,咱不是让你那个莫虚有的小舅妈死过一次了吗?
哈,我换新领导了,可以放心大胆故伎重施。
我笑笑,你看上去还不错。
莫漠捏起鼻子唱戏一样道,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眼神中却是一丝掩不住的落寞。怎么没叫东西吃?
我不饿。不想吃。
是不饿还是不想吃?
我沉默。
跟小男孩吵架了?她从包里拿出烟,ZIPPO火机,抽出一根,一边点烟一边看着我。
什么小男孩?
你的同居密友啊。
瞎掰什么?哪儿跟哪儿啊。
算了吧。莫漠吐一个烟圈,淡淡说,我自己的事情虽然拎不清,你的事,我是一看一个准。那小孩喜欢你,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打手势阻住我欲说的话,不用跟我否认,不想说就别说。
我要东西吃总可以吧?
行。我请。任你吃。
我点了厨师沙律,红菜汤,牛柳茄汁烩意粉,洋葱圈,还有一客冰淇淋。她用夹烟的手指指住我,笑,死丫头,吃大户啊,撑死你。
我拿起刚放下的菜单,转转眼睛,要不要再来一份黑椒牛扒呢?
她笑说,行啊,就当你是化悲痛为食量吧。
我垂下眼睛,我没悲痛啊我很好。
她叹口气,先吃东西吧。粮食就是力量。
嗓子依然火辣辣的痛,每咽一口食物,食道就像要被撕裂一般。完全是一种自虐心理,四十分钟,杯盘尽空,我看着刀叉在灯光下发出烁烁冷光,胜利感油然而起。喉咙到胸口牵牵连连的痛也有一份快意。
莫漠一直坐在对面,慢慢抽烟,慢慢喝水。侍者撤掉空盘后,莫漠说来杯咖啡吧。你需要。
咖啡上来,莫漠说,说吧。
我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知道说了又如何。
莫漠说,那我说吧。
我说,好。
你喜欢他吗?她问。
我点头。
你说过你喜欢他吗?
我摇头。
他说过他喜欢你吗?
我摇头。
你想过跟他在一起吗?
我想想,缓缓摇头。
如果他跟你说他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我还是摇头。
那就简单了。闪就是了,有多远闪多远。
我垂下头,看着大理石烟灰缸里一截一截一撮一撮的烟灰,心也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灰掉,虽然只是一个建议,也仿佛身临其境般难割难舍。
可是又不想闪是不是?她看着我,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是不是?
我点头,我想试着把他当成弟弟。
当儿子也没关系,如果你能把感情性质彻底转变,或压抑到零。
没有用是不是?我看着莫漠。她皮肤白皙,面目姣秀,淡妆相宜,青春靓丽,我不相信她心口的伤已经痊愈,当她面对着那个现在叫她做姨或妈的男孩时,她的心,一定,在滴血。
莫漠点头,有的人,像一棵生命力顽强的树,从你看他第一眼那一刻起,就深深扎根在你心里,再拔不去。除非你死。树才会死。她吸一口烟,淡淡说,时间或许可以麻痹痛感,伤痕却永难抚平。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莫漠肯定地说,你听过爱到尽头,覆水难收吧?
怎样呢?
接受他啦。两个人不真正在一起,就算知道彼此都非完人,也没有机会发现对方的弱点和缺点,不知道各自的弱点和缺点是不是能互相包容。只有真正在一起了,才会看清一个人,一段情,是否值得你生死相许,一生相守。没准日久生厌,寿终正寝,也是好的。她把烟头探进飘着蜡烛的水晶杯里熄灭,把烟蒂递到我面前,雪白的烟蒂,褛出一颗红色的心。
这是什么?我好奇。
她笑笑,撕开烟蒂,说穿了平平无奇,不过是一截红色的过滤棉,上面一截褛空成心形的白色过滤棉。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远观,很美,很炫目,撕开包装,凑近一瞧,也就那么回事。她声音低下去,一个字一个字说,其—实—真—正—的—痛—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从—来—都—没—有—机—会—看—清—过。
我不行。我做不到。我怕。
怕受伤怕陷进去是不是?她淡淡一笑,狠狠啜一口咖啡,神情回复正常,对于感情,你得失心太重,才会拿不起来,也放不下。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机会,赐我一段如意缘,即使我会为情而死,我也毫不犹豫。真正爱进去的人,是不会有惧意的。
没有结果也会爱?他走了,你一个人痛苦一生也会爱?
总比满腔遗憾满怀怅恨好。舍,才能得。
舍什么?得什么?
一段感情,你总得付出。付出的,就是舍掉的。至于得,最终留在你心里的,就是结果。哪怕仅仅是一份回忆,一道伤痕。莫漠自嘲的笑笑,不跟你说了,好像老僧问禅一样,故作深奥,怪恶心的。你自己想吧。这种事,不是听人劝吃饱饭那么简单。我还不是一样。
我拉住她手,你过得好吗?
莫漠淡淡道,耳鬓厮磨,日久生情。
你爱他吗?
我很感激他。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收留了我,包容我,宠爱我,让我有一个港湾停靠休憩。而且,作为男人他还是很成功很优秀的,有很多方面令我钦佩。她轻轻叹息道,其实,他找我才是亏大了,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你难道不好?
我永远给不了他所给予我的——一切。
可是你又说你爱他。
她抽出第三根烟。烟雾氤氲中她的眼眸有几分迷茫,爱和爱是不一样的。有的爱像酒,好酒,一口喝下,一醉千年。有的爱像水,清水,寡淡无味,润物无声。有的爱刻骨铭心,有的只是聊以□。虽然清水更能滋润身心,但如果是个单选题,大多数人都会要酒。
那么,你幸福吗?
莫漠看着我,渺然微笑,幸福与否,全看你怎样定义怎样理解,如果你认为平平淡淡就是生活的真谛,那么,我现在很幸福。
我看着她,无法肯定她的心情究竟如何,她的平静后面,似乎蕴含着更大的波澜。她招手叫来侍者,说,我们来点酒吧。
江南阴睛不定的寂寞午后,落地窗外面的世界,繁华喧嚣。热闹都是别人的。我们彼此凝望,心有灵犀,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相伴喝酒,该知足了。
酒醉醒来多了一只猫
莫漠,你真好。我爱你。
我也爱血玛丽。
你说那是刚进城的乡下人才喝的酒,都市丽人该喝海上芝兰或翡冷翠之夜,可是我喜欢,就是喜欢血玛丽。淡淡的涩,刺目的红,嗜血一样。
莫漠,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只爱你单爱你专心一意Only You呢。
莫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忘了他我也忘了他像多年前你拉我看的那部《堕落天使》里面黎明送给李嘉欣的那枚硬币放出的“忘记他”到今天我还记得那首曲子的弦律有时会在酒店弹给客人听。
莫漠,是不是一个人进到你心里就永远也抹不去像一粒沙然后岁月更迭在心脏的瓣膜里变成一颗珍珠。
莫漠,我想我妈妈我真的好想我妈妈我好羡慕你好羡慕你们任何一个有妈妈的人受了委屈受了伤可以赖在妈妈身边怀里哭泣舔伤。
莫漠,我该怎么办。我爱他。想他。喜欢他。没有结果没有希望我还是一样迫切渴望得到他。
莫漠,如果血玛丽是《海的女儿》里那杯女巫的药,该多好,得不到他的爱,我就变成海上的泡沫,消失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再也没有痛苦。
莫漠,你痛苦吗你快乐吗你懂我吗你知道吗?
莫漠,对不起我却直到现在才真正明了你曾经的感受和绝望。
莫漠,我爱你。只爱你。我们在一起吧。好好在一起。谁也不会伤害谁。
莫漠,我头好疼。身子好疼。皮肤好疼。骨头好疼。周身上下四肢百赅都好疼。莫漠。我疼。
莫漠,是你在抱我吗?是你在轻轻抚摸我吗?你的怀抱原来如此温暖如此温厚如此温柔。莫漠,抱我紧一些吧。让我在你的怀抱里永不醒来。
血玛丽。女巫的药。第一缕阳光。海上消失的泡沫。
医院里惨白的灯光。血染的纸巾。杜冷丁。白蛋白。母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脸。青紫的头皮。无穷无尽没完没了永无止歇的疼。
妈妈。妈妈。
再也没有回应的呼唤。
旖旖醒醒旖旖!
有人叫我,摇我肩膀。凉毛巾敷在额头。
旖旖醒醒旖旖!
我睁开眼睛。
是安谙。
又是他。
我不是跟莫漠一起吗?
自己怎么回来的记得啵?安谙用毛巾一下一下抹我的脸,像个无奈的老祖母一样低声嘟囔。
怎么我哭了吗还是流的汗?满眼满脸,脖子上耳窝里都是。我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脸。
梦到什么了又哭又喊的?他问,很关切地看着我。
那么是泪水了。
梦到什么了?如此涕泗横流。我看着他,发呆,不语。全然想不起刚刚还沉醉其中的梦境。
他摸摸我脸颊,哎,喝了假酒啦?怎么不说话?
我躲开。
莫漠呢?
回家给老公做饭去了,把你送回来就走了。
现在几点?我看一眼窗外,夜色正浓。
快三点半了。他递给我一杯水,你又发烧了,是不是一直没吃药?他摊开手掌在我面前,掌心上一粒退烧药,两粒消炎药,把药吃了。
我不想吃,又一想没道理做张做势虐待自己,拈起药片,放进嘴里,喝水,吞下。
你到底怎么了?不去上课不去打工又不回家,跑出去喝哪门子酒。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是吗?我飘忽地笑。不用照镜子也看得见嘴角卷起的嘲讽和怀疑。
莫漠说他喜欢我。真的吗?我应该问问他。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即使不可能,我也渴望得到答案,确知他对我的感情。至少是一种安慰。
我看着他,险险就冲口而出了,一件柔软温暖的东西忽然压上脚背。
是一只猫。居然是一只猫!
我吓得大叫。手足无措。想把那东西远远踢到一边,却不敢稍动一下。
喂,一只猫而已,有那么夸张吗?他拎着猫脖颈上的皮,把它抱在臂弯里,右手一下一下自头到尾温柔抚摸。我看清那是一只不大不小的土猫,浅黄底,棕黄纹,有点老虎的意思,琥珀色的圆眼睛瞪着我,目光灼灼。
来,旎旎,这是姐姐,认识一下。他握住猫的右前爪向我挥舞。
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我向床里缩了缩。
嗨,有点礼貌好不好,它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呐。我在宠物领养网站上看到它的征母广告,昨天从它寄母那领回来的。
猫也有继母?
是暂时寄养它的母亲。
可既然是“我们家”,你弄它回来之前总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谁晓得你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会怕丁点小的一只猫。真是匪夷所思!他把猫高高举起,跟它噌了噌鼻尖,还亲了一个嘴。
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狗你怕不怕?
长毛的我都怕。
那你也怕我喽?他嘻皮笑脸地说,我也长毛了。伸出右手食指,对着自己从上到下一通乱指。
我是说哺乳动物。
你有没有常识啊!人也是哺乳动物啊,也有毛啊,喏,睫毛、腿毛、腋毛……不都是毛。
不跟你说了,总之我不同意养这东西。我害怕。从小到大我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猫,对它一点概念都没有。而且吃喝拉撒谁伺候?我可没有时间。
我伺候。他抱孩子似的抱着猫,坐在床头,哎,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它很可怜的。出生没多久就给人遗弃了,一直在外面流浪,餐风露宿,朝不保夕,给它寄母带回家时,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我们给它一个家,一份关爱,让它短短的一生再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不是很有意义吗?他低头看着小东西,很动感情地说,其实它要求并不多,一个可以避风雨的屋檐,每天两顿饱饭,一块可以蜷起身子睡觉的小毛毯,偶尔主人拉拉它的手,拍拍它的头,就是很幸福的生活了。这对你很难吗?他抬眼看我,那种清澈的眼神,足以动摇我所有的信念和意志。何况,只是一只猫,还谈不上什么信念和意志,没那么严重。
它会咬我吗?
会啊,如果它喜欢你,它会轻轻噙住你手指,含在嘴里,不使力地咬你几下,告诉你它对你的信任和依赖。他把一根手指凑到猫嘴边,小东西果然张开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几下,咬一咬,再舔几下,再咬一咬。他得意地看着我,要不要试试?
我摇头说,我得先适应一段时间。
要摸摸它吗?
不。我斩钉截铁地说。
没关系,姐姐会喜欢你的。他揪揪猫耳朵,好像它能听懂似的跟它说。
这东西……唔,公的还是母的?
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他不满地说,你应该问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又气又笑,那,好吧,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本来呢,是男孩子,不过它寄母为了方便别人领养,给它做了绝育手术,所以,它现在是东方不败,既不是男孩子也不是女孩子。
做了什么?绝育手术?怎么做?那不是很残忍!?我诧异的一迭连声问。
那怎么会是残忍?如果猫猫们能生育,很难说一年生几次一次生几胎,那么多小猫猫,你怎么处置?都留下来,还是送人?卖掉或者遗弃?总之都不妥当。而且闹猫时,女猫叫声凄厉,男猫到处遗尿,很不招人待见,也是很多家庭抛弃它们的原因。所以给猫猫做绝育手术其实是一种很“猫道”的选择,既然我们没有能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土猫尽欢颜,至少我们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好它这一个,保证给它一生的幸福。至于绝育手术嘛,男猫猫摘掉□,女猫猫切除卵巢子宫,正规兽医院都能做,安全可靠无毒副作用。他像个动物保护人士似的侃侃道来。
反正它们没有反抗能力,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还能编排出一大套理由,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我颇不以为然。突然想起,你刚才说,它叫什么来着?
旎旎。旖旎如画的旎。好听吧?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像极了此刻在他怀里一边舔爪子一边打呼噜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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