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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妻荣只是传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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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百两银子已经出了她的意外,三百两金子一下就翻了十番,她有些糊涂的看向陈大爷,怎么陈大爷会站在自己这边?

陈大爷轻轻击掌:“三表弟真是豪爽,楚二哥,你瞧如何?”桃姑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点头,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

见她允了,王三爷想从船舷上下来,只是在那里时间长了,又说了这一会话,兼还心疼那三千两银子,趴在那里半天下不来,小厮急忙上前扶他下来,王三爷白着一张脸,在小厮的搀扶下进了船舱。

桃姑还站在那里,似乎做了一场梦,这转眼就多了三千两银子,就算是在梦里都从没想过一次可以有那么多的银子,陈大爷走近她身边:“恭喜楚二哥。”桃姑这才醒过神来,总觉得不对的地方想起来了,自己的运气似乎太好了吧,那几张牌就像是有人弄好的一样,难道说?

第 8 章

桃姑不由看向陈大爷,陈大爷的脸被胡子覆盖着,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桃姑低低说出一句:“大爷是看不上王三爷吧?”陈大爷的眉一挑,不等桃姑想出什么就转身走了。

桃姑看着他的背影,这个陈大爷和旁的富家子弟还真是不一样,不过他能在少年时就上船跑海路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了,有浪卷上了船,细碎的海水打在桃姑身上,桃姑却浑然不绝,看着茫茫大海,只觉心神无限开阔,能有如此机遇,不枉人世上走一遭。

有人走近桃姑身边,桃姑转头望去,见是王家的小厮,他恭敬行了个礼:“楚二爷,三爷请你进舱。”怎么忘了这件事?三千两的银子,桃姑深吸一口气,面上还是十分淡定的点头随他进去。

王三爷已经换了身衣裳,脸上的神色还是灰白一片,靠在床上裹着床鹦哥绿的被子,身边的丫鬟手里端着一盅东西,正柔声的劝他喝点下去,陈大爷坐在床边,王三爷的脸色在看到桃姑进来时候变的更白了,心里恨不得把桃姑踹下海去,面上去还要笑道:“楚二爷来了,还请这里坐。”

看起来王三爷这一吓吓得不轻,桃姑心里想着坐了下来,说了几句客气话,陈大爷道:“表弟,做男子汉的,既说出了就要行了。”王三爷差点一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估摸着陈大爷也不会护着自己,只得应了一声,从枕下拿出个小匣子来。

伸手从被窝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那个匣子,王三爷从里面拿出几张纸,细细看了一会递于桃姑:“楚二爷,这在外面,银子也是不方便的,这里的货能值三千两。”

桃姑也不客气的接过那几张纸,粗粗看了看,上面记了些茶叶,丝绸,瓷器等物,王家豪富,那些货的价格比桃姑上船前看到的贵了许多,桃姑看一眼王三爷,见他脸上更是一片灰白,这样败子,王老爷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

桃姑不由去看陈大爷,陈大爷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平静,也不知陈大爷少年时候是不是这样,不过这和自己无关,桃姑说了几句场面话,王三爷还要继续歇息,桃姑出了舱,和王家小厮交接那些货物去了。

刚走出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打翻的声音,接着是王三爷的骂声响起:“这么热,你想烫死我?”桃姑不由摇头,这样败子,说什么做生意?

和王家的人去货舱里点清了货,桃姑把身上仅剩的三两银子拿出一两赏了那小厮这才回到自己舱内,把这几张货单小心的收好,三千两,这么轻易就砸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三千两到了那边不知会不会变成三万两,而这三万两置的货物,回去后会不会变成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桃姑一下跳了起来,这个数字对自己来说,是从来没想过的巨大数字,记得裘世达刚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冬日一家人围炉向火,想起日后裘世达如果发达的日子,最多不过想到能有万两银子,置下千亩良田,穿绸着绢,买下丫鬟服侍,再不需自己亲自服侍,从没想过那么多的银子。

有了这许多银子,到时回了那里,谁人不来绰臀捧屁?到时别说是讨个公道,就算要了裘世达的性命,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桃姑把那几张纸重新拿出来,小心抚平,手摸着那些字,翻身就在此一搏了。桃姑把纸收好,此后再不许让别人那样嘲笑自己,拿过面铜镜,桃姑看着自己的脸,丑又怎么样?穷又怎么样,难道没听过三十年河东河西吗?

桃姑在这里欣喜不已,王三爷那边是垂头丧气,身边的丫鬟小厮就做了个出气的筒,不是嫌饭热就是衣衫脏了,斥骂之声就算桃姑是住在他下面一层舱都能听得到,这成日的骂不绝口,自然就扰了别人。

这日桃姑正睡的模模糊糊,就听到王三爷住的舱里又开始传出骂声,这几日已经习惯,她翻个身正预备又睡去,反正他骂几句,估计也就完了。

刚隐隐要进到梦乡,就听到骂声里面掺了别人的声音:“消停不消停,这都是去做生意的,要讨好彩头,这一路只听见你骂人不止,就算有了财气也被你骂没了。”

王三爷是什么人?从小在家丫鬟小厮们是顺着的,王老爷也不大会管儿子,早就是溺爱坏了的,这几日心疼这三千两的银子,偏生桃姑又是个绝少出门的,找不到人吵,此时有人插嘴,自然把气全发到他身上 ,拍桌子打板凳的道:“我骂我自家的人,又不关你甚事,要你来做什么好人。”

说着不光是骂了,还有肉击打的声音,想是还打了几下,那被打的想来是个丫鬟,这一被打不由委屈,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一哭王三爷心里更烦,连吼几声别哭了,这两个丫鬟本就是王三爷平时宠着的,带她们上船,许下的就是等一回去就做姨娘,前几日被骂已经包了一肚子的委屈,此时被打就更觉委屈,哭的声音更大起来。

王三爷的脾气发作起来,在众人面前更觉得没了脸面,顺手拿起一样东西就往丫鬟头上打去,丫鬟哭的难过,王三爷拿的又是个极重的砚台,哎呀一声就闷到了,见她头上出血倒地,那个来吵的不由叫出声来。

桃姑听到声音大了一句然后又沉寂下来,还当是已经吵完,翻身再睡,谁知沉寂之后吵闹声音更大了,另一个丫鬟见这个丫鬟倒地,还当她是死了,原本的幸灾乐祸全变成了害怕,怕王三爷迁怒到自己身上,不由假哭起来:“爷既这样,奴婢也不敢再服侍爷了,也不劳爷动手,自己跳下海去罢。”

说着这丫鬟假意就要奔出去投海,这不过是撒娇的行为,谁知王三爷在气头上,此时瞪圆了眼:“死了就好,带你们上来做甚,不会伺候不说,还只会碍手碍脚。”说着就吩咐小厮把这丫鬟抗出去扔下海。

这下惊动了全船,桃姑见吵嚷的太凶,起身去看,见王三爷住的舱房里已经是混乱不堪,一个丫鬟头上出血倒在地上,一个丫鬟被两个小厮制住,脸上哭的鼻涕眼泪满脸,口口声声不活了,却不见她往外面去跳海。

王三爷气鼓鼓的坐在当中,正在大声呵斥那些小厮也不会做事,方才和王三爷吵嚷的那人此时一脸无奈的在那里劝王三爷消气,还有几个也在劝着。

王三爷怎么肯听,只是一片声的要小厮快些把那丫鬟抬了出去,虽说是他们家的人,但一条人命总不能撩在水里,桃姑也随着众人上去劝说,王三爷是个越扶越醉的人,那肯听,眼瞪的似有牛眼般大,对着桃姑道:“你现在说的轻巧,我那三千两银子全还了回来,我还绕不了这两个贱婢的性命呢。”

噗,已经有人笑了出来,原来王三爷这几日的性气,全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来的,桃姑还没说话,陈大爷的声音已经响起:“表弟,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陈大爷方才是在舱里看舵,初闹起来别人还没去报,等到闹的不堪,有伙计走上去报了,这才走了下来,一路来到舱里,正好听到王三爷那句话,不由皱紧眉头,他本就不愿王三爷上船的,不过是绕不过王老爷的面子,就想着等上船后寻个法子赶他下船。

不过这总是表兄弟,还想着看能不能好一些,上次桃姑和他赌胜,陈大爷本就想试下他,谁知他连跳进海的勇气都没有,心头已经十分失望,等到拿出三千两银子后的那些举动,心里更加厌恶,只等到大发作后就赶他下船。

见了这些想来也是时机,进了舱只说的一句:“罢了,表弟,你年纪幼小,想来这海路还是走不了,这路程明日就到琼州,到了那里你下船罢,我找一艘船送你回去,至于这两个丫鬟,休脏了我的船。”

说着就拂袖而去,王三爷一张嘴张的极大,等陈大爷说完走了,他才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表哥,我这次出门,还没到呢就折了三千两,你总也要等我到了地头再说。”陈大爷只是盯着他,话也不说,王三爷被他盯的似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慢慢放下了手。

陈大爷再没半句话,走了出去,快要到舱门口的时候转身道:“愿赌服输,你这么大个男人连这点都做不到,羞耻不羞耻?”说着径自走了。

王三爷只是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舱内其他的人自陈大爷进来撩下那话就再没敢出气,直到他走出许多时候,才有老成些的人咳嗽道:“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三三两两各自散开,桃姑出门时候望了眼王三爷,见他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好笑,打个哈欠,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琼州

第二日就到了,船靠了岸,陈大爷就命张大叔带着王家小厮把王家的货物都抬下去,王三爷本还在睡梦中,听到吵嚷连叫数声来人都没得到回应,出来见到那一筐筐的茶叶,瓷器,丝绸都被抬了下去,顿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极大,上前拉住领头的伙计:“这是谁让你们抬下去的?”

伙计们是奉命行事,况且在琼州只待一日,本来采买那些甜水蔬果都觉得时日不够了,谁知还要把王家的货物抬下去,心里已经对王三爷不满了,听到他这样问,都无人回答,还是张大叔老练些,上前对王三爷行个礼:“三爷,大爷已经吩咐过,等一到了琼州就让三爷下船,难道三爷忘了吗?”

王三爷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的心里此时恰似打翻了五味罐,什么滋味都有,拉着张大叔的衣领只是一推:“你这狗奴,定是你在中间乱传话的,你们都停下,等我去问过表哥。”

张大叔在陈家也有二十来年,从船上一个小伙计到现在,早成了陈大爷身边的左膀右臂,连现时陈家掌家的王二爷见了他都要称声大叔,那受过旁人这样的闲气,不过他总是本分人,随即就站定身子:“三爷,小的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大爷说话从来都是说一是一的,三爷还是作速让那些人把东西收拾好了,小的这就下船去给三爷寻回去的船。”

王三爷的骄傲性子可是能听下这种话的?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往张大叔头上招呼。见他竟然要动手,那些抬货物的伙计都丢下货物,王三爷还不知祸已临头,正待打下去的时候,手被人紧紧握住。

王三爷挣扎几下挣不开,口里不由骂道:“什么人竟敢动我?”只是周围的寂静让他觉得不对劲,抬头去看的时候,对上的是陈大爷的眼,王三爷立时就闭口,陈大爷把手松开,王三爷觉得手膀子都要被捏断了,连摸都不敢去摸一下,忝着脸笑道:“表哥,你瞧我都来到这里了,你就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陈大爷走了出去,王三爷刚要叫唤,张大叔已经喝那些伙计:“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帮王三爷把东西抬下去。”说完张大叔依旧恭敬的对王三爷道:“三爷,你的行李没空的话我让伙计们收拾了。”

说着张大叔就要招手,王三爷气的肚皮都差点胀破,却没有法子,一路摔摔打打的回了舱房,两个丫鬟见他进来,急忙上前要伺候,王三爷瞪圆双眼,一手一个推开:“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些收拾起来。”这两个丫鬟满肚皮的委屈却说不出来,只得急急忙忙收拾起来。

这一大早的动静满船的人都知道了,有几个早看不过眼的都在那交头接耳议论,桃姑自然也知道,只是她生来忠厚,这种嘲笑的话是说不出来,上船这些日子也觉得闷的慌,这好不容易靠岸了也上岸去走走,再则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去贩卖。

桃姑拿了几匹绢下了船,下船时候正看到王三爷嘟着个嘴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的那些行李都杂乱的摆在那里,琼州本不是什么大码头,那路都宅,王三爷的行李又多,一个路就占去了七成,剩下的只容人侧着身子过去。桃姑小心翼翼走过去谁知手上拿着的绢匹一扫,就把他箱子上放着一个小匣子扫下来了,桃姑嘴里说着对不住,蹲下身子就去拾那匣子。

王三爷此时性子上来,正像块暴炭一般,着不到人来出气,见到桃姑这样,跳了起来指着桃姑就骂道:“你长没长眼睛,走路怎么不看路?”桃姑已把他的匣子拾起来,听他这样说,不过眉头微微一皱就道:“既说了对不住,也拾了起来,三爷怎么得理不饶人?”

王三爷一眼看到桃姑手上抱着的绢匹,新仇旧恨不由全涌了上来,咬牙道:“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话没说完,已经被桃姑打断:“三爷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当日是三爷要寻在下赌胜,也是三爷定下的一把输赢,至于那不肯践约也是三爷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怎么会是在下得了便宜又卖乖呢?”

王三爷原先只当桃姑寡言少语,是个口齿不伶俐的,谁知她说起话来井井有条,倒愣住了。桃姑又施一礼:“总是同船半月之谊,三爷此时回乡,万不可似在这船上这般鲁莽,三爷珍重。”说着直起身扬长而去。

王三爷的手指着桃姑,你你说了两个字,却没有人搭理,只得坐回椅子自己生闷气去了,张大叔早看见了这幕,忍住笑上前对他行礼:“三爷,恰有艘从吕宋回来的船,被风吹坏了帆,在这停着修,三爷就搭这船回去。”

王三爷顺着张大叔的手指望去,见那船没有陈家的那么大,虽也是海船,但窄小了许多,脸上的神色不由有些不好看起来,张大叔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装作不经意的道:“琼州本不是必要靠岸的,三爷若不想乘这船,那等我们从吕宋回来时接三爷也一样的,只是本地民风剽悍,不知三爷肯否?”

王三爷方才坐在码头上时,见这琼州也不甚繁华,来往的也没有什么美貌女子,他生在江南繁华之处,从小又娇生惯养,三天不上秦楼楚馆就觉得脚发痒的人,在船上二十余日,虽有两个丫鬟,不过解渴而用,陈大爷让他回转,他虽面上不喜,心里还是盼的,做出种种举动不过是传了回去让王老爷知道不是自己不肯去的。

听了张大叔的话他皱一皱眉,装出个哭相来:“既如此,就回去罢。”张大叔听了这话,忙命伙计把他的东西都抬到另一艘船上去,王三爷这才在小厮丫鬟的伺候下上船。

这琼州码头小,集市也小,桃姑走了一圈见没什么可买的,再者说当地人的话她也听不明白,能有一两个蹦出几句生硬的官话已经不错了,桃姑正预备回船,背后突然闯来一人,对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桃姑又听不明白,那人见桃姑不懂,伸手就要抢她怀里的绢匹,这吓坏了桃姑,这可是在异乡,桃姑不由有些懊悔不该独自一人出来。

桃姑不放手,那人更着急了已经跳了起来,指手画脚只是去抢桃姑怀里的绢匹,桃姑怎肯放手,想要叫人帮忙,可是这里的人都听不懂自己的话,正在着急时候,身后有人说话:“楚二爷,他不过是想用珍珠换你的绢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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