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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温情不得语-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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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特地去想,还有多远,只是在心中默数往后退的树,一棵两棵……视线所及之处并来不及数清楚,车子很快的驶过去,不一会儿他便作罢,前面的风景便渐渐的有了样子,不再是荒无人烟的情景,也依稀有点儿眼熟的意思,他点开手机里的图片,一一对比……是这儿,没有错,不同的,也只是角度而已。
他开始想象,她是站在哪里,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拍下一张一张的照片发给他……就像是从前,不管她去哪儿,哪怕他们是结伴而行,她也会挑印有当地风景的明信片寄回去……视线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他回过神,挑了下眉,定睛细看。
甘文清低了一下头,看到自己的脚趾,上面已经沾满了青草末与泥土。已经被枝条刮裂开一道口子的布鞋被她拎在了手里,她站住,只看着这咧着嘴巴的鞋子,半晌不动。出去这么一趟,雨断断续续又飘飘洒洒的,鞋子竟然就这么寿终正寝了。她咬牙。出门,尤其是徒步旅行,这种布鞋非常不适合,她却又偏爱这种纳底布鞋,软和轻便且舒适……叫他看见,又得说她麻烦……女孩子真麻烦,麻烦的丫头……她动了动脚趾头,又笑出来。像是配合她的情绪一般,手机适宜的响起了音乐。
她忙找手机出来,还没有看屏幕,光是听这专属铃声,便知道是谁。
接通了,她并没有立即说话,听筒中亦是安安静静的,却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甘文清有些迟疑的站在路边,习惯性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
“嘶!”她根本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脚丫子的事实,疼的险些要跳脚。
韩君墨关上车门,天气似乎有些阴霾,风速也显得有些猛烈,她几乎是猝不防及又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穿着宽宽松松的衣裳,光着脚丫子,黑发随风舞动,一手持了手机,站着也不老实……这模样,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他站在她身后,离她分明还有一段距离,不长却也不短——这通电话仿佛成了他们唯一的引线。
他只说了句“你站着别动”,便快速的朝她走去。
甘文清听到这一声,歪了下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风很大,发丝甩在脸上。隔了几秒钟,她终于明白了什么,转头。
他已经近在眼前了。
有那么一瞬间,甘文清觉得恍惚,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她合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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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前几天一直在忙,加上卡文,停了几天,大家追文辛苦了~~
明天见O(∩0∩)O~
【13】你说梦呓故园,桃花水里游鸳鸯 4
韩君墨脸上有着舒心的笑容,那样的轻松,深潭似的眼睛,即便在昏暗的天气中,也显得熠熠生光,她的心跳在加速……像是很多年前,他掬着水龙头里的水,把水泼在他身上,一串串的水珠子中间,她看到他得意的笑,她因狼狈,心生窘意,他便敛了笑意,忙伸手过来,笨拙的替她抹干脸上的水珠子……
甘文清不说话,视线迷蒙不清。言孽訫钺
只是感觉他离自己越发近了,他身上,带着一圈热气,就那样自然的,她依在他的臂弯之中,感觉着他一点一点的收紧手臂,他的下巴恰好搁在她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将她耳边的散发吹的微动。
“来,我背你。”韩君墨看她手里脏兮兮的破布鞋,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甘文清忍不住笑,眼里泛起的雾气缓缓散去悻。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他微笑,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背脊。
甘文清见他执拗的弯腰站在那儿,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要背起她的时候,明明是要说声谢谢的,他的表情却别扭的跟什么似的,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只是轻轻贴上去,攀住他的脖颈,身前是他坚实的后背。
韩君墨笑,直起了身子跋。
她搂紧了他的颈子。
心跳渐渐的缓了下来,她不敢用力的呼吸,只是抿紧了唇。
如今想来,他背过她很多次。
有一次,叶小宝信誓旦旦的说,除了妈妈,我绝对不会去轻易的去背哪个女人。向真便问为什么。叶小宝一本正经的,说,看男孩子感情怎么样,就得看他们打群架的时候,把后背都亮给了谁,那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出去了。男人背上的女人,只能是母亲、妹妹和妻子。
叶小宝那人总有些口无遮拦的,真话假说,假话乱说,半真半假掺着说。她与向真都是当玩笑话听,那会儿哪里会说什么男人与女人,也不明白他们男孩子之间打架打出来的友情。他们几个男孩子,却对叶小宝的这番话颇为赞同。
“凌大哥醒了。”韩君墨说。
“嗯。”
“我来接你,一起回去。”
她微笑。
“文清……”
“嗯?”
“以后,我跟你一起过来。”他歪了一下头,问,“你想去哪些地方?”
“你呢?”
韩君墨咂了咂嘴,笑。
……
收拾好东西,离开宾馆的时候,正是暮霭沉沉,韩君墨看甘文清的表情,问要不要干脆明早再走,甘文清迎上他的一双眸子,深潭似的看不到底。甘文清摇摇头,结了帐,老板收拾着东西,说,小两口下回再过来玩。
甘文清有心解释,见他听之,心情甚好的模样,想想又作罢,心里隐隐的,有些说不出的甜意。
他们匆匆的赶去机场,甘文清摇下了一点车窗,风景与来时一样,却又分明有了不同,许是身边多了这样一个人的缘故。
视野中满是葱葱郁郁,生机盎然,远远的可以看见远处半山坡上成群的牛与羊,扑面而来的风夹着尘土,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凉意,清新舒爽,头发也随之簌簌的飘起。
金黄色的夕阳有如流沙,染上车内的椅背、他们的衣服,还有他的眼角眉梢。
他们挨的很近,一起看着外面的光线变得昏黄黯淡,一起看着火红的夕阳在山头树重间隐没。一棵颗高大挺拔的树,在车窗外一闪而逝。
韩君墨的目光落在甘文清的侧脸,“舒爷爷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了手术的标准。”
甘文清望着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韩君墨握住她的手。
“下飞机后,我们直接去医院。”他说。
甘文清听到,她有些坐不住了,却还是忍耐住。
车子里安静极了。
待到了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几乎不停顿的,直奔检票口。
甘文清的座位靠着窗,韩君墨的座位就在她旁边,空乘提醒关闭电子设备的时候,甘文清掏出手机,就在这时,韩君墨的手机响起,空乘走过来,礼貌的提醒他飞机要起飞了,请关机。
甘文清扭头,见他盯了屏幕几秒钟,这才对空乘说了声抱歉,直接关了机。
她转头,额头贴着窗玻璃,一阵凉意熨帖着额头。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各色的指示灯,不远处的候机室里亮如白昼,落地大窗前也站着不少人,看向他们这架飞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乘推着餐车问他们需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的时候,甘文清只要了一杯温水,待空乘走远,她听到韩君墨开口。
“是谷小琳打来的。”
甘文清抿了一口水。
她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
韩君墨突然打破计划与节奏的原因,想必是因为谷小琳手中所谓的证据,已经到了他手中。至于,在这种时候,他如何得到……韩君墨,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说能看透,却也自信有相当的了解。
事到如今,她只知道,他就是那个人,不论过去、现在,不论前世、今生。她从未后悔过付出这样一段感情,倘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想,她仍是会陷下去。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要回芝加哥了。”韩君墨说。
“嗯。”甘文清随意的点了一下头,随即愣住,她望着韩君墨。
韩君墨攥了攥拳……
“怎么说?”甘文清忍不住问道。
韩君墨沉默片刻,才说:“我听说,她找过你了。”
甘文清没说话。
她看着机舱内的空乘,带着亲切的微笑,弯腰为乘客服务。舱内并不安静,有小孩的哭闹声,有空乘低声说话的声音,有乘客播放音频文件的声音……她将喝完水的纸杯子放进垃圾纸袋。
“然后呢?”甘文清扭了一下头,望着他,微笑,低声说,“她是找过我……担心我跟你秋后算账?我知道你俩没什么……”
这个玩笑话,并不好笑。
起码,他笑不出。
“对不起……”韩君墨说。
有些事情,他并非不知,只是慢慢的猜测着,由着这份猜疑在心中越扩越大,最后像是被石头打破的湖面一样,水波终于一圈一圈的漾开来。
他并不去求证,不需要,也不愿意。而当这一切,经由另一个人的告知,变得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也无法再佯装不见、继续逃避。你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说谢谢。”甘文清仍是微笑着。
韩君墨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这个话题并没能继续下去,虽是一场短暂的旅行,放松下来,仍是会觉得疲惫,韩君墨再看甘文清的时候,她已经歪着脑袋,靠着椅背,以不舒服的姿势在休息。
他屏住了呼吸,用手指,替她拢好耳边的碎发。她缩了缩脑袋,他止住了动作,她的呼吸平缓,并未被他吵醒。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从来也不会当真的去恨过或者埋怨过谁,尤其,那个人是他的至亲,是他的父亲,她总也畏惧却总也想亲近的韩伯伯。
她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他与家中作对。
韩君墨知道,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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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近两日将会结局。
明天见O(∩0∩)O~
【13】你说梦呓故园,桃花水里游鸳鸯 5
医院里,柯家的人,包括田冬升,都已经悉数到齐。言孽訫钺韩君墨与甘文清一一的打过招呼,才依着招呼坐下来。
手术时间安排在第二日上午,舒鹤渊这会儿已经休息了,众人在外面便安安静静的,连一向活跃的柯知非也显得格外的安静与沉默。
柯延成到底沉稳,他看着妻子、女儿,反倒轻声与韩君墨聊了起来。甘文清听出来,姑父敲边鼓似的,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偏了偏头,旁边的姑姑,脸色算不得多好,她伸手过去,握住姑姑的手,发现她的手格外的凉,跟冰块儿似的,不禁有些心疼。
“过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在。”田冬升扶着柯知涯的肩膀,低声说。
柯知涯皱眉,缩了一下肩膀悻。
柯延成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出田冬升的小心思来,也看出女儿的倔强与别扭来,于是他笑了笑,说,“去吧,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柯知涯忍不住,扯了田冬升一下。田冬升不动声色的,倒是发现,母亲也望住了她。便不再扭捏,由着田冬升拉着她往外走。
柯延成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正遇上妻子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跋。
他并不觉得担心,这两个人闹别扭,甚至狠狠的吵上一架,反倒让人放松些……怕就怕,他这个女儿啊……
“田冬升!”柯知涯轻轻的咳嗽,甩开田冬升的手臂,脸颊上有着病态的绯红。
田冬升没听到似的,将她抱了起来,安置在病床上,拉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的利索。
柯知涯觉得,这人……她咬了咬牙,脸上更红了。
“还是,你要我现在去告诉爸爸妈妈?”田冬升望着她的眼睛,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柯知涯咬牙,隐隐的,似乎能听到外边有说话的声音,她压低了声音,盯牢了他,一字一顿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田冬升瞅着她紧张的模样,这样近的距离,他终于觉得踏实了一点儿。
“知涯。”他握住她的手臂。
这次,柯知涯没能挣开。
“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田冬升的语气平稳而认真。
他的眼睛,近在迟尺,柯知涯隐隐的有些不自在,转开了视线,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想领养跟资助一些孩子,用你拒绝接受的那部分财产,做他们的教育资金。”田冬升说。
柯知涯狠吸了一口气,时间在这一刻,仿若停滞了一般,胸口一阵阵的闷疼。
“他们需要爸爸跟妈妈,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田冬升微笑了一下,他握着她的手,冰凉的手指,终于被她捂出点热乎气儿来。
心跳扑通扑通的,不紧不慢,又似乎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
这一番话,令她有了头晕目眩的错觉……他完全没有给她心理准备的时间。
“知涯,回答我。”田冬升仍是拉着她的手,“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柯知涯的喉咙开始发干。
……
“文清,文清……”
甘文清蓦地惊醒,看到韩君墨微笑的脸,一双眼睛因为熬夜变得红通通的,她听到他对自己说,“舒爷爷准备进手术室了。”
她连忙站起来。
病房门敞开着,她听到柯延成喊了一声“爸爸”。
她跟着韩君墨进去,柯知涯看到她,弯腰对舒鹤渊说:“外公,墨子跟文清在外面守了一夜。”
柯延成回头,招呼他们上前。
舒鹤渊隔着人群,看到甘文清,动了一下手。
韩君墨注意到甘文清在发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甘文清走过去,蹲下来。
“爷爷……”她轻轻的握住祖父的手,盯着祖父沟沟壑壑的脸,祖父的脸上有着柔和的线条。
“丫头。”舒鹤渊闭上了眼睛,却是面带微笑。
“您要好起来。”甘文清看着祖父,她知道祖父,向来遇事笃定且镇静,可她,不能做到这般的坚强与冷静。
舒鹤渊睁开眼睛,看着甘文清,却是对韩君墨说,“跟这丫头,一宿没睡?”
韩君墨微微笑了笑。
“这个丫头啊……”舒鹤渊看着文清,“这么倔。”
“是。”韩君墨也看向她,“爷爷您是明白人。”
舒鹤渊没有笑,他说:“君墨,等我做完手术,带我去落英街,我要见一见你祖父。”
“爷爷。”
甘文清的眼眶有些湿。她原本有很多话想说,却因为这一句,怎么样的话都再也无法说出口。
韩君墨扶着甘文清的肩膀,微笑,“好,爷爷。”
“行了!”舒鹤渊挥了一下手,说,“时间到了,你们别耽误人工作。”
此时,护士们已经进来了,要送舒鹤渊去手术室做准备。
甘文清的手,抓紧了韩君墨的衣襟,她眼里充了泪意,心里疼。
韩君墨望着她,她的脸比姑姑的,知涯的,都还要白上几分,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紧张不安。手术是有风险的,按照主治医生的话来说,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尤其,舒鹤渊是一位年迈的老人,达到可以动手术的各项指标,已是奇迹。
柯延成来到他们面前,拍了拍韩君墨的肩膀。
“不要担心。”柯延成看着韩君墨,“你们有事,先去忙,手术结束了,我让知涯通知你们一声。”
“姑父……”韩君墨看了一眼甘文清。
“手术结束后,也得等麻醉药过了,才会醒。”柯延成看看甘文清,“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
这时,欧阳远远的朝这边走来,紧跟着的,是柯延成的随行秘书。
韩君墨眯了一下眼睛。
柯延成侧了一下身,只见那秘书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韩先生。”欧阳看了一眼甘文清,轻声说,“宗国伦被双规了。”
那边柯延成已经站直了身子,韩君墨遇上他的目光。彼此心知肚明。
这是个劲爆异常的消息,也只是在内部范围传了开来,据说,宗国伦除了经济、政策上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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