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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温情不得语-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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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了近郊的宾馆,甘文清下车的时候,看到四周花木枝叶扶疏,视野中,或红艳或素白的花儿,开的正好,海棠树下掩着一处小巧的喷泉,与树影缠绵的粼粼碧水凝成了如雾如烟般梦幻的景致。

甘文清拎着包,回到宾馆房间,并不急着洗漱,而是走到阳台,视野正好,亭台楼榭,岸水石驳,凝神细听,竟然还能听到鸟叫,空气清新的,叫她满足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至今清楚的记得,当初混混沌沌,却无法清醒时的情形,那段经历,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镌刻在她大脑中似的。每一个细节都鲜活的让她误以为,那是她现实生活中所经历的一部分。

夜风盛起,庭院露台上悬着的风铃被风吹的叮叮当当的作响。远处墨黑一样的天际,闪过一道白光,雷霆之钧隐隐而来。近处的竹林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紧跟着便有雨流如千丝万缕的银线随风而至。

远处的路灯亮着微弱的光,在周遭团团白色的水汽中,渐渐的晕染出点点光亮,整个天地间都是一片浓黑的漆黑,却又随着闪电与大雨,而泛出来些许的亮意。

他们站在桃树下,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她身上却穿着那天去N大的衣服。他还那么小,与她一般高,看向她的目光,却如月光般,笼罩着她,也笼罩着四周。

风过如浪,片片的海棠叶被吹的在空中摇曳,又迅速的被雨流打落在地。然后,她看见他的嘴唇轻轻翕动,风声、雨声,掩住了他的声音,她只能隐隐的判断出,他在叫她的名字——晴晴,晴晴……

她起先并没察觉他说的是什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便觉得那声音遥远的,好似在天边,却又忽如惊雷,滚滚而来,轰隆隆一声,在她耳边炸开来。

晴晴,回来……

甘文清按住了心口……此时回想起来,她仍觉得心跳的又急又快。那无助又恳切的声音,模糊而又清晰,仍在耳边一遍一遍的萦绕着似的。

正因为这声音,她想要努力的寻到那声音的源头,而他分明就站在她眼前……她像是淌过了无数条河流,由着豆大的雨点子狠狠的落在她身上,她全身湿湿漉漉的,精疲力竭,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连着他的人,也显得越发的模糊。

她还有话要告诉他……她在心中垂死挣扎,只因为,心里有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再不会有人,像他这样,时而缱绻,时而恶作剧,时而亲昵的叫她晴晴……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呼喊,那声音分明微弱飘渺的好似一缕青烟,“回来”二字,却像是长满了倒刺的荆棘,一阵恍惚之间,便扎的她一身剧痛。

有音乐在响,甘文清回过神来,是手机在震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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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明天见O(∩0∩)O~

【13】你说梦呓故园,桃花水里游鸳鸯 2

是甘文博的电话。言孽訫钺说让她不要尽是往深山老林里去,甘文清就笑,说什么深山老林,我又不是做野人去,这里是世外桃源。甘文博只管在电话里头照应着,又忍不住要出口教训她:“既然已经落脚了,怎么也不先往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

甘文清直等他数落完了,才笑,说:“你真是啰嗦,巧巧姐受得了你?”

隐隐听到电话那端有女子的声音,有如黄莺出谷,好听得很……果然,柳巧巧接了电话,说:“文清,你哥哥真的很啰嗦……”

话不待说完,便听得一声惊呼,甘文清“喂”了两声,已经得不到回应,于是笑笑,看看手机,知道现在道别也没有用,索性趁机收了线,然后,给家中拨了电话。

这些年,她一个人也走了不少地方,舒家的独女外出遭遇山洪的事情,多少让诸多长辈们有些心悸,母亲也有些忌讳她独自外出。母亲倒没有像文博那样处处照应,只是与她简单聊了几句,末了,让她注意身体,别走太多路,她一一应下怫。

服务生过来敲门的时候,甘文清正在看书,这让服务员多少有些诧异,来这里的,多是休息一阵子,便要到处找乐子的主……服务生是来叫她下楼吃饭的,甘文清放下书,看着服务生,听对方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宾馆可以提供导向,如果需要地图或者自驾游,可以跟他联系,也可以直接找老板……

手机忽然响,甘文清说了声“抱歉”,看了一眼号码,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刻接通……她静默了片刻,接起来,就听连向真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说:“甘文清!这节骨眼儿,你怎么反而溜了呢……”

“你去找我了?”甘文清笑了笑,打断她。连向真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儿的别扭,并不十分明显,想必是还不太习惯这样“平和”的打电话给她奥。

连向真顿了顿,有些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嚷嚷道:“出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甘文清望着阳台窗户上敞开的蓝色窗帘。

她答的干脆,连向真反而沉默了一会儿。

甘文清见服务生仍静静的站在旁边,便掩住了听筒,告诉他自己一会儿便下楼去,服务生便略略欠了欠身子,很快的出去了。

“你……”连向真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担心?而且谷小琳……”

“向真。”甘文清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我跟谷小琳聊过之后才动身的。”

“你们聊过?”连向真问道,语气里不可避免的带了一点的小心与不安。

甘文清晓得她的意思,努了努嘴巴,轻轻的“嗯”一声,点头,“她告诉我很多事情。”

“向真。”她很温柔的喊连向真的名字,听见那头木讷的传来一声“啊”,她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为他着想……”

“谁为这王八蛋着想了?”连向真恶声恶气的给一下子顶了回来。

甘文清忍不住想笑,过了一会儿,她说:“向真,现在你不妨试着去相信他,我们都是局外人,再担心也不济……至于谷小琳……向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谁都不可能去改变,所以,我们只能朝前看……况且,即使没有这制造出来的误会,他们也不能保证可以携手走到今天。”

正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经历过这一段,不管是伤害,亦或是被伤害,都是他们那段少不更事时光的见证,也是岁月赋予在他们过往上的烙印。

说到这里,连向真沉默了,甘文清也没有再开口,两个人好像是一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连向真清了清喉咙。

甘文清听见她问自己,“你也是他的局外人吗?”

她问的小心而郑重,甘文清不假思索的点了一下头,“在这件事情上,是。”

沉默过后是轻松的一笑。

甘文清听到。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出口,便默契的收了线。

甘文清下楼之前,站在阳台上,看着天际那一抹嫣红的晚霞,空濛清淡的如水墨彩画一般,泼洒开来。她用手机对着这暮云春树的景致拍下一张照片,发送完毕后便关了机。

晚饭是在宾馆内的小餐厅解决的,许是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客人并不多,老板客气的过来问甘文清下面的安排。甘文清便打听附近可以钓鱼的地方,又问周边的山路怎么走。老板非常热心,说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可以安排服务生给她带路,末了又告诉她早上跟中午,都可以去路口搭过路车,运气好的话,也可以拦到赶着回程的出租。

甘文清忙道谢。

老板便笑,说:“姑娘一个人上这儿来玩,真是好兴致……”

甘文清笑了笑,看着老板迅速的在本子上写下什么,然后撕下来递给自己。她接过来一看,是几个电话号码。

“到时候等不到车,直接联系就好。”老板笑呵呵的说。

甘文清道了谢。

第二日,她并没有立时动身,只是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与老板打了招呼,就在附近转转。服务生非常热心,把附近的景致对着简易的地图,一一给她指出来。

往山上去的小路,比想象中要难走一些,只是那殷红的山花,葱葱翠翠的青草,叫人浑身舒爽,沿途扑面而来的风中甚至夹着一股子的牛羊粪便的味道,甘文清听着不远处传来一串厚厚的“咩咩”羊叫,不禁一笑。

她知道山谷间的天气多变,并没有走远,果然,不多会儿,前一刻仍阳光明媚的,这会儿,已经弥生了团团浓重的雨雾。只听“咩咩”的羊叫声变得急促飘渺起来,知道是牧羊人驱着羊群离开。

雨越下越大,山脚沿路有供收容的旧屋子,她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正觉疲惫,便进去休整歇息。里边空荡荡的,没有椅子,她便倚着外廊上柱子,在石阶上坐下。

这连绵大雨并没有停止的趋势,好在周遭景致极美,旁边有两棵合抱粗的杏树,斜长的枝条在半空中相互依偎着似的交错在一起,浅淡的花瓣落了一地,也有更多的花瓣飘在水洼处,细碎无声。地上不断的跳着一只一只拇指盖大小的小蛤蟆,她动了动脚尖儿,离得近的小蛤蟆便停了停,不一会儿又继续蹦跶起来,她笑……他总自诩不凡,遇到一只长成的蛤蟆,便现了原形,竟比女孩子还要害怕,上蹿下跳面红耳赤的,全然没了往日的形象与风度。

石阶上传来明亮的两声“呱呱”,甘文清扭一下头,看见离自己不远的石阶上,停着一只青灰色的鼓鼓的青蛙,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她有些意外,还不到青蛙长成的季节,她差点儿要去抓起来,想想又忍住,只是摸了手机出来,开机,在它跳入草丛消失之前,拍了下来。

山谷的信号很差,勉强有一格,然后,她把刚刚拍下的青蛙发送了出去。不一会儿,信息声便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她按了一下键,看着屏幕,都是廉洁打来的未接来电提示消息……甘文清猜到,想必是有了最新的消息,于是她上网,待看清楚头条,不由得怔了一下。

市委公布,正式退出永达工业项目的追加出资。而这个项目,不但存在严重污染问题,经查证,该项目在最初的招投标中,存在人为操控、虚标标底……如此,便落实了经贸局局长的监督不力,具体处分,还在等关键人——现任开发办主任凌越的口供。

他……到底怎么想的?甘文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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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阅读愉快~~~

【13】你说梦呓故园,桃花水里游鸳鸯 3

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言孽訫钺孽訫钺晓

一个项目的可行性,从社会效益,到预期市场,到抗风险能力,再到资金回笼,需要多方考虑的问题很多,可能存在隐患,也只是“可能”,这种可能在隐患爆发之前,也只是可能而已。除非能找出其中有问题的环节,以及明确的数据证明它的隐患存在。

在过去的时间里,市政在永达工业项目上,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人力、物力及财力……在市长接受审查的期限,又查出了因为市委领导班子的错误决策而造成的重大浪费,他难辞其咎,这件事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亮起了红灯,轻则停职降职,重则直接下台。

她想不出韩君墨这样做的原因,除非……他有了比这些更重要也更为有力的证据悻。

走神的功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已经慢慢的停歇下来,阳光洒在湿漉漉又绿油油的叶子上,风拂过,叶子上的水珠子便滑落下来,折射出阳光的五彩缤纷,草木在这场雨后,散着悠悠的香气。

甘文清站起来,低了一下头,裤脚与斜面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与草叶……她抚了抚手臂,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情绪,她笑了笑,揉了一下脖子。

像这样宁静而安逸的时刻,越来越少,也越发显出它的难能可贵来疤。

……

韩君墨在后座上歪着,陡然放松下来,让他看上去有点儿懒洋洋的。他瞅着手机屏幕中蓦地出现的青蛙,近在眼前似的,不禁莞尔,脸上自然而然的带了些许笑意……真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什么都不怕?抓蛤蟆,逮青蛙,揪蚯蚓……他想到蚯蚓在她白皙的指间扭动的样子,背上迅速的滚了一道雷似的——渗的慌。

这样一想,他几乎要从座椅上蹦起来……不能慌不能慌,又叫她笑话,成什么样子了?

欧阳转了一下身子,看见韩君墨正用手按着额头,脸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他看了,心中有数,便说:“甘小姐这一阵子,可了不得。”

韩君墨张了张嘴巴,眉头皱一皱,看着欧阳。

“姑且不说田家的案子,上次的持枪抢劫案,甘小姐生生的改变了一个必杀无疑的死局,这对律师的辩护来说,是个了不得的成功。听说,现在有不少人慕名去中北找甘小姐……”

韩君墨笑。

这一程子的事情,虽然一桩桩的,根本不给人喘气的功夫,可幸好,她手里头的事情,都非常顺利……他还真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感觉。

欧阳看着韩君墨,见他已不是刚才的模样,眼睛里透着一层毫不掩饰的神采——他跟着韩君墨的这些年,没有什么时候,是像现在这样,哪怕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波澜无惊的表面下,也能透出一股生气儿。

这其中的变化,他能看出来,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他刚刚敢主动说甘小姐的闲话……是,这些话,在过去,通通属于“闲话”的范畴,他是不可以越线,更不可以“嚼舌头”,更加看不到这一张笑微微的脸。

欧阳正琢磨着,电话响了,他看号码,又看一眼韩君墨,转过去,接通电话。

韩君墨听着欧阳嗓音压低,“嗯”了两声,心里蓦然一动,就见欧阳收了线,转过身来,说,“凌越醒了。”

欧阳一直留意着韩君墨的表情,这么一说,忽然顿了一下,想了片刻,才说,“这会儿,应该在安排录口供了。”

韩君墨点点头,手指弹了下座椅皮面,“人没有大碍吧?”

“院方跟警方僵持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做检查,待口供录完后,应该会很快安排做全面的检查。”欧阳想了想,说,“这样一来,甘小姐做为受害者还有重要证人,很可能要提前回来了。”

韩君墨不语。

“不如……”欧阳斟词酌句起来。

韩君墨看他一眼。

“不如顺道去接甘小姐,跟您一块儿回去。”欧阳闭了一下眼睛,索性敞开来了说。

韩君墨撇了一下嘴巴。

欧阳一直看着韩君墨的脸色,见他不语,便自作主张的叮嘱了司机一番。

“欧阳。”

“是。”

“纪委和工作组没留下什么话?”

“只说一切待回去商讨后再定夺。”欧阳看了一眼韩君墨,他的表情平静,神态悠悠然。

韩君墨“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放松的靠在座椅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开始闭目养神的韩君墨,又看了看欧阳。欧阳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继续开车。

车子里刚刚安静下来,立即有电话进来,韩君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接起来。

欧阳只听韩君墨说了句“晚上我跟她会一起过去”,便收了线。

车子越开越偏,前面便是石子路,可以清楚的听到轮胎轧在石子上粗糙的声音。韩君墨睁开眼睛,将遮光帘全部拉开,看着外边的风景……她总是喜欢来这样的地方,风景是极美的,也非常清静,却总有一股人迹罕至的味道。车子顺着弯弯的林道缓缓的朝前开,他听着欧阳解释道,这条林道非常长,弯弯曲曲的,开的快的多半是当地的车子,这儿离宾馆还有段距离。

他并不特地去想,还有多远,只是在心中默数往后退的树,一棵两棵……视线所及之处并来不及数清楚,车子很快的驶过去,不一会儿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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