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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温情不得语-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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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闷。
心底有些凉。
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
“告诉我,我可以……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没有关系,我说过,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甘文清过滤了他温和的声音,深潭似的眼神。
她转开了脸。
邢朗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又匆匆忙忙的背影,仿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般的,他用越来越大的声音说:“我要的,不只是这一步。”
……
甘文清走下法院的台阶时,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并没有半点儿放松下来的意思。
手上一滑,公文包落到地上,拉链并没有拉上,文件袋、档案袋,便尽数从包里跑了出来。
她懊恼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吸了吸鼻子……她蹲下来,竭力的让自己不去思考,伸手捡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也不整理好,胡乱的塞回公文包。
甘文清走到停车场,却找不到柯知涯他们,也不清楚君南的车子在哪里。
她偶尔会这样,站在停车场,却找不到车子。
有一回,她跟苏七七站在Tavola餐厅门口,竟是怎么样也找不到温浮生他们的车子,电话也是拨不通。苏七七对车子的茫然程度,比她更甚,基本上是看见车子就犯懵的状态。
苏七七说,这些车子就好比老人们看见外国人似的,通通都是白皮肤高鼻子蓝眼睛,毫无辨识度。
她深表赞同。
后来才知道,是叶小宝有意作弄他们。
那时候,温浮生与苏七七已经在准备婚礼了,温浮生拥着苏七七,推了叶小宝一下,说,你别欺负我老婆啊。
叶小宝撇撇嘴,表情颇有点儿不以为然。
他也在,看着她,嘱咐道,下回,别傻站着,给我电话。
他那样说,兴许也只是一番客套话,可她蓦地就安了心。
尽管,她从未打过这一通求救电话。
甘文清这样想着,忽然意识到,手机还没有调声,她掏出手机,上面有文博的未接来电。
她回复过去,文博说临时有事,不能去接她回家,问她一个人有没有关系,她摇着头,说当然没关系。
不远处,有车子驶近,“滴滴”两声长鸣。
车窗摇下来,是柯知涯。
甘文清愣了一下,生怕被柯知涯看出来什么,脸一下热了起来。
“我说等你一块儿走,君南他们就先走了。”柯知涯解释着,语气已经沉静了许多。
甘文清抿着唇,绕过去打开车门上车。
“妈妈跟外公还在家里等着,只能改日请你吃饭了。”柯知涯看她一眼,笑了笑。
这样子的笑容,真叫人……还不如不笑的好。
甘文清转了一下头,看向窗外,轻声道,“没有关系。”
她想,其实她们都不饿。
况且,这会儿她们的心情,都不适合坐下来大快朵颐。
眼里似是有什么要落下来,她急忙抬手掩住。
柯知涯掌着方向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好像欠了你很多。”
“什么欠不欠的。”甘文清的脑子有些木木的,却还是玩笑说,“拖你的福,我也可以拿到相当可观的一笔代理费。”
柯知涯笑笑。
车子里静静的。
手机响了一下。
甘文清拿起来,有一条短信。
像是预知了一般,心念一闪,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不要难过,你做的很好。”
短短的一句话,甘文清看了又看,怔忡着。他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最懂她的人。
屏幕一暗,她忙动了一下手指,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她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却又觉得不妥,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如此反复着,末了,只发了“谢谢”两个字回去。
“文清……”
甘文清愣了一下,意识到柯知涯在与她说话,忙应了一声。
“我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有那份录影的。”柯知涯说着,眼神带了点儿什么,看了她一眼。
甘文清愣了一下。
“那丫头从来没有给我看过这个。”柯知涯的声音有些低。
甘文清哑然。
“文清……你从前有试过,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柯知涯歪了一下头,“类似,非君不嫁那样的感觉。”
非君不嫁啊……甘文清的手指不自觉的滑过屏幕。
“没结婚之前,我以为……结婚就是终点,结了婚,我跟他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柯知涯的声音有些异样,甘文清望着她。
“不是。”柯知涯轻轻的摇着头,“总是有,这样的,那样的,琐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吵架,和好,再吵……他累,我也累……任别人怎样说他,我都是信他的,无条件的,也不得不信……”
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的那颗心,始终在她的身上。
她亦是知道,他对她有多么的在乎。
这样一个永不乏花边新闻的男人,她的丈夫,曾在她最难过的时候,赋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还有安全感。
若非她偶然一次从护士的闲话中听得,她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清楚她很难怀孕,却从不曾跟她提过,甚而,时不时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说他不喜欢婴孩,麻烦。
他也会亲吻她的额头,说,知涯,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这样的时候,他是为她遮风挡雨,顶着压力保护她,保护他们婚姻的,她的丈夫。
于是,她刻意的忽视他身上,越来越浓重的烟酒味,还有陌生的,叫人难过的香水味。忽视那个,比她更像是田太太的,二太太。
二太太,多么的讽刺。
她开始深居简出,避开那纷纷扰扰的流言。
Make-Love成了他们忘却痛苦的方式。
她痛苦着,他亦是难过着。
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互相伤害。
他们都竭力的表现出未知,并且淡然的样子来。
事实上,越是不在乎,却越是在乎。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都已近不惑,他们的婚姻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换,她与他的心态亦是在转变着。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怀孕了。
……
柯知涯吁出一口气,想着这些,不是不辛苦的。
甘文清深深的看着柯知涯,想要说什么,终究是忍住。
“我曾经以为,这个孩子是老天怜悯我的礼物……”柯知涯突然笑了下,说了句“抱歉”。
甘文清沉默着。
“其实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又害怕他坚持要送我……才拿你做挡箭牌。”柯知涯抽着鼻子。
甘文清刚要说什么,有电话进来。
是柯知涯的手机。
甘文清听她叫了一声“妈”,于是,低头又滑了一下屏幕。
紧跟着,又听她惊呼一声。
甘文清转了一下脸,看见柯知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的心蓦地跟着一沉。
“我马上就去……”柯知涯的手有些抖,摘了耳机看向甘文清,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文清,我外公刚被送进了医院……不好意思,我得……”
甘文清胸口一疼。
“没关系,我跟你一块儿去。”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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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晚安。
周末愉快~~~O(∩0∩)O~
【08】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 9
柯知涯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路上不再出声。言酯駡簟
甘文清也是一声不吭。
不是不想宽慰,只是连她都自己都发慌,已是在强自镇定,心神却根本无法稳住。
从这儿往医院去,路程不算太远,却正是堵车的时候,先前不急,车子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没觉得怎样。
这会儿,红灯似乎是越来越多,车子动辄半天挪不动位置,柯知涯开始抬手擦汗茕。
过去,甘文清从不觉得车子开的快一点,再快一点,道路顺畅一点,再顺畅一点,是那么急迫的事情。可这一刻,她在车子里,如坐针毡,真是恨不得能凭空长出对翅膀来。
前面恰是红灯,柯知涯只得停车。
甘文清看看前后堵成长龙似的车队,又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四十呐。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来了,这样下去不行。
柯知涯看了甘文清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当下做了决定。
两个人迅速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也只剩下一小段儿距离,与其看着车子用无休止的堵着,还不若下车跑过去……
两个人都是不经常运动的,一点儿路跑的气喘吁吁,到了医院,人头攒动的,柯知涯也不问总台,直接往里边的院落走。
越往前,便越是显出戒备森严的样子来,再往前,便被拦住。
拦的人语气如冰,却相当客气。
柯知涯忙说:“里面是我外公,他怎么样了?”
“太太。”拦的人忙放下手,恭敬道,“您请。”
柯知涯一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称呼的时候,脚不沾地的往里走。
甘文清看了一眼严密的警卫,忙跟了上去。
她起先还有些诧异,祖父与姑姑,都不是这样子的风格,却原来是田冬升的手笔。
旁边有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匆匆的走过去,一会儿一拨,气氛骤然紧张。
让人本就紧绷的心弦,不免绷的更紧了些。
甘文清紧紧的攥着拳,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
这意味着,祖父的情况并不好,否则,田冬升不会做到这一步。
“知涯,甘小姐。”
甘文清抬头。
是常年跟在祖父身边的姜秘书。
“姜叔叔,我外公怎么样了?”柯知涯忙问。
姜秘书拍了拍甘文清的肩膀,没有立即说舒鹤渊的情况,却是转向甘文清,说:“谢谢甘小姐关心首长,还特地拨冗过来。”
'文'“您别客气。”姜秘书的客气,让甘文清心里不是滋味。
'人'姜秘书点点头,安慰了柯知涯几句。
'书'甘文清跟在姜秘书后面,沿着长长的廊子,一直往里走。
'屋'等看到田冬升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不并意外。
田冬升倚着墙,看到柯知涯,站直了。
“妈妈,外公怎么样了?”柯知涯上前握住母亲的手。
舒维黎的声音有些僵硬,却还是竭力和缓的安慰:“没事,没事的。”
她说着,眼神还照顾到甘文清这里。
甘文清心里难过极了,却还是微笑着跟舒维黎打了招呼。
舒维黎也安慰她:“不要担心。”
“嗯。”甘文清应着。
舒维黎顺着一手拉了甘文清的手臂,示意她去长椅上坐着。自己也倚着女儿的手臂,在休息椅上坐下。
甘文清默默的坐下来,手臂撑在腿上,额上的伤有点儿痒,她忍住想高要去挠的冲动。
隔了不知道多久,医生走出来。
众人心里均是一跳,纷纷站起来,迎上去。
舒维黎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情况暂时稳定。但是,心肌酶测试的结果不容乐观,加上,首长的年纪太大,这几年的身体又非常弱,现在还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手术。”
医生的一番话,无异于丢下了一颗响雷。
甘文清只觉得耳畔处嗡嗡作响,她咬着唇,手撑着椅子扶手,两腿发软。
舒维黎一下子握住医生的手,陡然失了重心依靠的柯知涯,身子开始打颤。
田冬升忙上前扶住。
柯知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却没有回头看他。
“现在怎么办?”田冬升沉声问。
“目前只能靠药物增压,再看首长的恢复情况,接下来才能考虑动手术。”医生解释道。
“如果不能恢复到可以动手术的状况呢?”甘文清追问,声线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却又是眼下最现实的问题。
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会继续观察,如果是这样的话……”医生的语速渐渐变缓,“那就要建议家属做好应付各种情况的精神准备。”
舒维黎看着医生,脸变得煞白。
甘文清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浑身都渗出了凉意。
她的呼吸下意识的放得极轻,感觉上,似乎嘴角都开始微微的发颤。
“没……没别的方法了?”她哆嗦着唇问。
没有答案,得到的是长久的沉默。
一阵凉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甘文清瞬间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撑着椅子扶手,她生怕自己会跌坐在地。
那边,柯知涯整个人已经无力的靠到了田冬升的臂弯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裹着风速,挟着火焰似的。
甘文清回了一下头。
她清楚,会这样走路的,定是柯知非无疑。
柯知非那个人,不光嘴巴刁毒,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到彪悍。
果然,柯知非上来,不等柯延成开口,就环视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田冬升身上,惊讶的问:“姐夫怎么也在?今儿怎么得空了?”
甘文清敢打包票,柯知非这家伙,决计是故意的。
只是,不光柯知非,姑父柯延成也已经到了。
田冬升早就习惯了柯知非的一张嘴,并不在意,只是扶着柯知涯,对着柯延成,恭敬的叫了一声“爸”。
柯延成轻点头,看向田冬升的眼神略显复杂,他迈着稳健的步子,上前扶住了舒维黎的肩膀。
柯知涯迎了上去,红着眼睛叫了一声“爸”。
“好了。”柯延成一手揽着妻子,一手温和的揉了揉知涯的发顶,“打起精神来,咱们得轮流盯夜。”
他望着柯知涯,又看了甘文清一眼,微微挑眉,眼里有疑问。“柯伯父您好。”甘文清抬眼看着柯知涯,“我是柯……”
“老柯,她就是晴晴的那个朋友。”舒维黎按了一下眼角。
柯延成微笑着对甘文清点头,“孩子,不要担心。”
甘文清重重的点头,咬着唇,眼里蓦地渗出一股泪意。
如果说,姑姑在她过去的人生里,扮演了半个母亲的角色,那么,姑父,就扮演了半个父亲的角色。
柯延成说着,又看向医生,问着具体的情况。
有父亲在,柯知涯一下子觉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转身看着田冬升。
“抱歉,还要麻烦你。”
“我叫了他老人家十多年外公。”田冬升轻声说,“便是我们……他也还是我们的外公。”
柯知涯侧了脸,不再与他说话。
医生同意了进去探视舒鹤渊的要求,但是,每回只能进去一人。
甘文清透过玻璃门看着祖父,这一个名额,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身上的。比起当日的车祸,她从未觉得,死神突然与她近在迟尺。
“甘文清,你给我滚下来!”
中气十足又威严无比的声音,似乎还响在耳畔。
祖父,他是她的避风港,他既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母亲。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爷孙……
甘文清按了一下眼睛。
爷爷,您得好起来,快点儿好起来……
“正好在这儿有外事活动,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没法子这么快的从S市赶过来。”柯延成背着手,看向妻子,“还没通知君墨吧?”
“还没有。”舒维黎摇头。
“等父亲好些了,再告诉他不迟。”柯延成说。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舒维黎说。
……
甘文清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一滞。
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家的事情,还得通知他?
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们家,是这样熟稔的关系了?
这分明是,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对待。
心跳的有点儿慌,直直的往下坠。
柯延成已经了解清楚状况,转身对田冬升说,“冬升,外面的警卫不必太过,不要给其他病人跟家属带来不方便。”
“好。”田冬升应着。
“麻烦你送她们先回去,这儿有我跟知非看着。”柯延成语气平和的吩咐。
“老柯……”
“爸……”
舒维黎不愿意,柯知涯同样不愿意。
“不是一天两天的,尤其是知涯,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跟你母亲一块儿再来替我跟知非,知不知道?”柯延成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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