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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的男人-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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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上学的时候,她也总是这么笑着跟我撒娇。
蓝恬今天很乖,抱着个抱枕,东张西望几眼以后,狐疑地说:“你这里怎么这么乱呀。”
我说:“恬恬你想跟我聊什么?”
她感觉到我态度不友善,微微难过委屈地说,“优优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很烦我。”
我没说话。说不上讨厌还是烦吧,我就是不想见她,一看见她我就心累,我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她开始打亲情牌,可能也不是有意的,就是有感而发,她说:“我记得在艺校的时候,我们要对戏,那时候你经常串男人,我们演过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有唐伯虎点秋香,你扮唐伯虎,我是秋香。哈哈……你对我真好,我大姨妈的时候,你还帮我洗过内裤,呵呵……我现在已经没有大姨妈了。”
我就帮她洗过一次,然后宿舍的女生说我们俩有点神经病。她说:“那时候我们好的,我都觉得自己快同1性1恋了,我要是同1性1恋,我一定缠着你。”
蓝恬说得我有点小伤感。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很多闺蜜在一起,通常都会有个人,比较倾向于扮演男性的角色。那时候我们确实很好,我们说过以后嫁人要嫁在一起,后嫁的那个要给前面的当伴娘,买房子要买在一起,孩子要定娃娃亲,或者拜把子,除了老公,什么都可以通用。
☆、164 让
感情中最美的,就是当初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无论友情还是爱情。
蓝恬,真的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虽然我现在对她很无语,但我永远不会否认这个事实。也许她会和黎华一样,也让我记一辈子,也许在洗净铅华,这些令人烦恼的过往被消化以后,我记得的还是我们最要好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想起来,我会微笑,会伴随着一点点的小遗憾。
“后来怎么就变了,因为黎华,怎么就变了。”她这样问我。
我一直觉得,因为男人而被打败的友情,这事儿挺怂的,就和因为金钱打败爱情一样,很怂,让人很难以启齿。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想想,蓝恬喜欢黎华这么多年,黎华没正眼看过她,她也确实很可怜。这点我又比她幸运很多。
然后她话头一转,说:“我告诉你,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薛家正在国外注册结婚了,跟一个洋妞。你们以为我没找过他,其实我找过。”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不清楚黎华知不知道,我和薛家正是没有联系的。但薛家正结婚了,也正常,岁数到了,碰到了合适的人,想结就结了呗。谁能说清楚,薛家正曾经那么喜欢蓝恬,到底是因为真的很喜欢,还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
蓝恬笑得挺悲凉,她说:“我为什么一直那么对薛家正,因为我觉得,他那么喜欢我,不管我什么时候转身,他都还在等我,还要我,所以我折腾,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头找他了。我到现在才明白,没有谁有义务,一直等着另一个人,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看着她,还是不说话。反正她就是浑身泛滥着可怜的气质,可怜多少也是自己作的,比如失去薛家正的守护,这纯粹是她自己作没的,可就是可怜得让人骂都骂不起来。
她说:“从我知道他结婚开始,我就觉得我人生再也不可能幸福了,连薛家正都不要我了,没有人会要我,呵呵,再也不会幸福了。”
我想说,恬恬其实你拥有的还有很多,只要你振作起来,只要你去争取,现在没有的,以后也会争取来的。
可是我觉得,跟她说这些,似乎也很苍白了。是,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就蓝恬现在这一身的疮痍,她那天生软弱的性格,让她振作起来去争取,太难了。
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说得简单,风凉话似得。
吸了下鼻子,大约是毒瘾的时间又快到了。虽然现在戒毒也有段时间,发作起来也不会很严重,不过蓝恬的身体素质不行,是要比别人慢一点的。
她似乎犹豫了下,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还有些粉末,她说:“你看,我还有。我说了我不要,他们还非要给我……”
我目光一滞,急忙把袋子从蓝恬手里抢过来,她也没跟我抢,就让我收着。她说:“你帮我收着吧,我知道我根本管不住自己,只要我有,迟早还会用的。”
我说:“恬恬你不能再这样了,你不能再接触那些人了,他们会害死你的。”
“死?”她若有所思,告诉我:“死一点儿都不可怕,难受的是死的那个过程。你知道一把安眠药吞下去是什么感觉么,比吞了好大一瓶碳酸饮料还难受,刚咽下去,那一股气儿就反上来了,那感觉,恨不得马上就死了,特别难受,你没法想象。”
她回忆吃安眠药时候的感觉,表情挺痛苦的。接着说:“我就是再死一次,也绝对不会选那个死法了。”
吃安眠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免疫系统几乎是完全崩坏了,蓝恬的身体素质现在非常差,一个月感冒两次是正常现象,虽然医生说好好养,还是能养回来的,只是她现在这个折腾的状态,长此以往,大约不会长命了。
她说:“我知道我得戒,我也想戒,可是有时候,又不想。这么多年,只有这些天,黎华是守在我旁边的,只有犯瘾的时候,他才好像是完全属于我的。我怕它戒得太快了,等我好了,他又不管我了,我又没有他了。”
我轻声安慰,算是为蓝恬加油鼓劲,现在只要她不接着吸毒,不接着祸害自己,什么都不那么要紧。
我说:“不会的,只要你好好的,他不会不管你的。”
蓝恬摇头,又吸了下鼻子,把怀里的抱枕抱得再紧一些,表情微微痛苦。她说:“我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薛家正没有了,你也没有了,黎华从来就不是我的,”她哭,“我只是想有个人,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再也不会幸福了,我以后怎么办……”
我说:“恬恬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她还是摇头,“我不幸福,我觉得我不幸福,我想要黎华……可我不能张口问你要……我想让他每天都陪我,我想做他最特殊的那个人,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为他撑着……可是优优,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的男人,我觉得我就好像一个寄生虫一样,寄生在你们两个之间,谁都觉得恶心。我也好恶心自己……”
她哭着打自己,用小拳头一下一下地在腿上敲。可能是真的恨自己,也可能是她真的很难受,身体发着抖,满脸满脸的眼泪。
蓝恬自己其实也很纠结啊,她知道自己管不了自己了,我们都知道。蓝恬的自控能力心理调节能力,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她已经承受不起打击,稍微打击一下,稍微有点消极情绪,她就会去自暴自弃。
我还是心软,她这一通亲情牌打下来,我这心都快软成棉花了。这么多年细想下来,蓝恬真的也非常不容易,应该比我不容易,纠结成这样了,还没精神失常,更是不容易。
她要真疯了也就算了。
我忍不住还是抱了她,感觉到她的抽出,她的内心里的挣扎。她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好受,我这里有她要的东西,可她张不开嘴来要,她主动拿出来交给我,就说明她是想改好的。
这心里一破碎,我在自己内心中叹了口气,我说:“放心,我把他让给你了。”
她摇头,我说:“恬恬我比你幸福,我没有他不会死的。”
基本上我认为,蓝恬这种情况,即便现在戒掉了,如果没有人一直看着,如果让她一个人在社会里再扑腾下去,内心得不到幸福和归属感,她复吸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
何况她是孤独的,她为什么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搅在一起,不就是想有人陪着,有人恭维着自己,不就是求那点卑微的取悦。
没有黎华,我不会怎么样。黎华是什么,我的爱人,但我还有亲人还有朋友还有事业,还有健康的身体,还有各种值得被称为幸福的东西。而对蓝恬来说,黎华是她的精神支柱,没有黎华,她可能会死的。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即便是闭上眼睛,我也做不到。
蓝恬还是有些纠结,在我怀里抖得更剧烈一点,我温柔而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说完以后,我偷偷地掉了两颗眼泪,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蓝恬平静下来以后,我给黎华妈妈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把蓝恬接走。黎华妈妈进屋的时候,也是感觉很意外,因为我这里太乱了,两天前黎华和李拜天打架,到现在我也没收拾,房间门口的花瓣,枯萎了,但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因为我每次进出的时候,都刻意避开,没舍得踩它。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太乱了,阿姨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我让朋友送你们回去吧。”
她妈还没怎么表态,我直接去敲了李拜天的门,把已经准备睡觉的他招呼出来,让他开车送蓝恬和黎华妈妈回家。
走的时候,黎华妈妈跟我说“麻烦你了”,我笑笑,表示没什么。
看着黎华妈妈离开的背影,我都会觉得不舍得。我觉得我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妈了,我在心里已经打算,和他们这家人再也不要有关系了。
至少现在为止,我对他妈的看法是,她不是坏人。
希望他们还能记得丛优,一个曾经在他们的家庭中上蹿下跳折腾过的女孩,一个懂事的女孩,一个曾经差点成为亲人的女人。
我什么奢求都没有,就求能落着一声好了。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自己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想象黎华揍李拜天的画面。想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没可以控制,它爱哭不哭。
但是我很坚定,我决定放弃决定退出,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给黎华打一个电话,就这么默默地退场,默默地变成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然后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然后我会转身,找一个爱我的人,假装幸福地继续生活。装着装着,应该就真的幸福了。
☆、165 颓废
我不打算再跟黎华解释我和李拜天的问题,他看到了什么,猜测了什么,都随他去。从现在开始,在他心理,我丛优是水性杨花还是冰清玉洁,都不重要了。
我还会爱他,爱到我将这份爱忘记为止,但他的想法,我顾忌不了了。我一直是个对自己比较残忍的女人,因为我爱黎华,爱到拿他当成另一个自己,所以我对他也很残忍。
有些东西当断不断,必然需要有个人出来做了断。黎华从来就不善于了断,但我想,大概他也很纠结,很希望真的发生点什么,换一个一了百了,所以我来。
之后我电话关机,在屋子里没个人样地睡了一星期。实在饿了,就去敲李拜天的门,随便吃点拿点什么,拿完了就走。李拜天家里零食很多,看我这个死样子,他也配合,专门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扔我一把钥匙,我爱怎么拿怎么拿。
一个星期以后,李拜天看不下去了,他说:“丛优你这儿都要臭了你知道吗?”
我看着地上那些花瓣,是该臭了,我也该臭了。但我觉得他必须理解我,这次对我打击太大了,我还能赖活着,就已经非常坚强了,先让我赖活一阵子,等真的臭了,我受不了了,就会起来收拾的。
李拜天觉得我必须换个心情了,把我塞进厕所里,也不给我脱衣服,开了莲蓬头冲我的头发。
我这人比较环保,不用的时候,热水器从来都不开。现在还是冬天,莲蓬头里喷出来的水都快冷死了。
也没给我冷得清醒,就是他这么压着我的脖子,我很难受,被水冲得光想哭。刚开始我偷着哭,后来咧着嘴哇哇地哭,李拜天心里一痛,把莲蓬头扔开,给我抓到怀里抱着。
那莲蓬头还开着呢,在整个洗澡间里乱喷水,喷得我们浑身都是。
我麻木地让李拜天抱着,除了哭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此刻对我来说,拥抱不拥抱已经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所有的情绪之剩下哭。
李拜天也不安慰,就这么抱着我。这无关于他是不是喜欢我,因为这个时候,换了别人,看我哭这么惨也是会抱我的。
拥抱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是一个比语言胜过千倍万倍的东西。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李拜天的衣服哭得很脏,然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蹭在自己脸上,我也很脏。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哭了多久,反正哭累了,跟李拜天说:“我要洗澡。”
李拜天就把我从自己家里拉出来,给我拽进自己家里,他那边热水器是热的,调好水温,我抱着李拜天给我找出来的,他的干净衣服,进去好好冲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脑子里也没啥想法,就是单纯地洗,洗完以后穿上他的大T恤,从里面走出来。神清气爽以后,也不想哭了,也没那么崩溃伤心了。
我坐在他的沙发上,李拜天递给我一杯温牛奶,我捧着杯子,发呆。
他说:“走吧,出去换换心情。”
李拜天当天就把我带走了,现在是冬天,出去旅游就选个暖和点的地方,于是我们去了三亚,那个有碧海蓝天的地方。
以前我对三亚挺不屑的,因为我生长的W市,也是个有碧海蓝天的地方。但好的风景,总在见不到的地方,这次来了我才知道,三亚的阳光比我大W市更阳光,它是明媚而热烈的,不像W市那么温温吞吞。
人在阳光下,内心的阴郁才会驱散掉许多。我的心情渐渐有些好转,虽然没有刻意去想,但我从小到大都时时在安慰自己,任何事情,只要过去了,只要经历了一定的时间,它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怀着这份希望,无论幸不幸福,我都能让自己活得够鲜亮。
再见到黎华,也是在三亚,他千里迢迢过来找我,地址当然是李拜天这个老好人告诉他的。
这些天我都没开过手机,从北京来三亚的时候,也根本没带上手机。我不想联系黎华,我想和很多东西做一个干干脆脆地了断,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诚然,我还是会想念黎华,从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去想,但不去想不快乐的。我耐心地给自己搞一盘水果沙拉,坐在窗户前,抱着盆子吃水果,每吃一块,就代表我爱他一点点。
我已经不能把自己交给他来爱了,以后我就自己替他爱自己,他希望我好,希望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无论我们结果走成什么样,我相信黎华一定是会祝福我以后幸福的,祝福我嫁个好人,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然后有人按酒店的门铃,此时我就裹着条浴巾,倒也没怎么在乎,因为这酒店的服务非常好,也没啥治安问题。我估计是保洁大妈来收拾房间了,放下水果去开门。
然后看见了他。
对,我傻眼了,就好像做梦一样。可是看见他,又好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因为我心里已经把他归于陌生人了。
他也看着我,嘴唇又是一条直线,带着丝愤怒,他在生我的气,生气我玩儿失踪,或者他也感觉到了我失踪的目的,所以生气我打算抛弃他。
我让自己表现地淡定,没笑也没打招呼,门敞着,自己回到窗户那边,看着外面的海景,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水果。
他要来,我没必要赶他走,如果有些话他非要我跟他说清楚,我就陪他说。
他走进来,坐在我附近看着我,一直沉默,沉默了好久。我这嘴巴里的水果也有点吃不下去了,但就是不理他,眼睛也没看任何地方,陪他沉默。
良久,他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打算让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的声音跟着抖,“没有啊,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他不说话,只看着我。我心里堵得难受,没有看他,说:“本来你不来,我打算就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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