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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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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看不清了,且胸前露出个大腔子,血窟窿,滴了一路的血,往奈何桥去。她伸手和那孟婆掏一碗汤喝,孟婆叱她,冤死鬼,不在名册怎么就来了?这汤有的数目,不是什么鬼都可以喝,快快回去,把那心找回来再说!
               原来喝那汤,也要在名在册,有资有格。
               于是她一路的找来,却不知是谁掏了她的腔子,她见一只魂魄就问,你见了我的心么?你见了我的心么?......杜十娘无心,知无有的疼的。内部无肝无脏,无血无肉,真真的空空如也,空穴来风,就连那白骨上的人皮,也不过是徒托空言,空中楼阁。
               ——再怎样的美,媚,我也变不成一个人!
               她一路找来,好不容易找着,是那男子,他强梁的摘了她的心,拿回家裹了喜帕,通了风,日日白日烧香上供,夜里掖在被窝和他一同睡了。她想索了回来,却看他举止奇异,对着那心喃喃自语,才慢慢晓得,他这样子,原是因为爱呵,他爱她,得不到她,便把她的腔子剥了,取了她的心了,那样她就和他在一起了。
               她被感动。
               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或者女鬼更感动的?他剥夺了她的生命,她原谅了他。可取心的日子也不取了,错过了投胎的日子,且夜夜魂魄附那心上,和他抵死缠绵,无休无止。本以为就这样为鬼也是快乐,可后来他娶了个女人,那女人让他把这心扔了,他就真真的扔了!
               ——呀,杜十娘看到这也却晓得,他之所以扔了她,不外是她无论是人是鬼,他已得到了,厌倦了,审美疲劳了。
               爱情,女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从此她的魂魄无依,却终伤不了他,他的阳气太盛,而她的阴气不足抗衡。于是等了三百年,她终于遇到他,他转了胎投了世,是太原王生。而她画了一张人皮,披着它,与他接近,这次她是来索命,要他还心。可是等了三百年了,遇到他,又不忍下手,忍不住与他上床,忍不住与他恩爱,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最后又爱上了他,而他知道她是一只鬼,居然叫了道士来,要收她的魂魄。于是她挖了他的心,血从指尖滴答而下,她美丽的人皮脱落,她拎着那心,自己把魂魄投入道士的法器中。
               ——呀,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她还是带走了他的心。
               因为她要他的心,要把它据为她独自所有。
               杜十娘看的皮骨发冷,这陈编端的春秋笔法,鬼魂知音,人与鬼皆写的入木三分。他,他,他可别把杜十娘这只鬼也从皮到骨,看了个分明?
               白原却问,写的好么?
               当然......好。
               爱欲情仇,人鬼皆喜喝的毒品。饮鸠止渴,渴可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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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机场,人流潮涌,都去投胎吗?个个急急忙忙过那关口,我随着白原,早看见齐天乐站在人群中,一惯的墨镜,一身白西服,晃的这只鬼眼睛都生生的痛。
               窗含西岭千秋雪。
               而他,不笑,便是那雪!
               他看见我,唇角一翘,雪山融化,惯常的笑着走来,那般自信得意。羊入虎口。
               只是现在不知,谁是羊来,谁是那老虎?
               他走过来,长臂一伸,自自然然的把我的手一牵,故知相遇,他有和人天然亲近的魅力,来,上车。来过北京么?
               点头,来过。
               怎么没有来过?六百年前此地名唤燕京,烟花十里,歌舞升平,杜十娘就在那漫天笙歌里烟视媚行。
               坐进了车,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六百年前的琼台玉宇、高楼大厦、巍峨宫殿统统不见,都是楼,都是钢筋水泥铸成的讷言的兽,攻城略地,拥挤,孤独,一柱擎天,在这尘世拥有一席之地。
               杜十娘,燕京已死。
               齐天乐带着我们二人一路,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去处,只见巍巍峨峨,金碧辉煌,那白原一连气的说,到了,到了,到了。
               和杜十娘听过的警车声响似得,他,这是要警示什么?
               齐天乐把车一停,他就下了,边下边说,孙小姐,我把你的房子也订好了,就在我的隔壁,剧组也在这酒店驻扎着,这样咱们也好联系的。
               哦,这意思,我的目的地也是此地了?也待下了,齐天乐却手一伸,把我的腰肢擒了,令我动弹不得。只见他一手把车开了,一手搂着,对白原一笑,道,白导,你先住去,宝儿,我先带她兜兜风再说。
               这个强盗,他从不问别人的意见如何。
               不一会儿,他把我带至他的别墅。里面倒也布置的古雅,角角落落,拐拐弯弯,东一个的沉香炉,西一个景德镇大瓷器,博古架更是当下社会少之又少的黄杨木底质,上面有小小的人物雕篆,栩栩如生,神态各异,各格放着不同的古玩,不知是真是假,杜十娘这只鬼一下明了,他为何把那百宝箱一眼就看出了年岁,想来他在此中浸淫久矣。
               谁知他一坐下,唤了女佣去现煮咖啡,就含笑问我,语出玄机,宝儿,你把我给你钗头凤呢?
               呵,他还记得,杜十娘早把它扔江喂鱼。看他神色,想是知道十娘把它扔了?于是笑说,那钗啊,它自尽了。
               是啊,它自尽了,六百年前,和杜十娘一起。
               哦,究竟是自尽还是他杀?他含笑站起,眼里忍不住的讥讽,桃花纷纷,花瓣杀人。
               只见他边问边往博古架上走去,取来个小小的红锦缎洒碎金的盒子,展我眼底,天,红丝绒里,那小小的鸟儿华体横呈。
               不是那钗头凤是什么?他,怎么把它又找回来了?
               呵,为什么不珍惜我的礼物?
               他逼进了我,眼光暗夜的兽一般,责备,疑问,不满,还有咄咄的欢喜——他吃定了我,知道我无法抗拒。
               不可以!
               忙推他一把,巧言巧语,令他后退。钗头凤又不好玩,我不喜欢这样的东西,看看陆游与唐婉的故事,那凤不是明摆的爱情尸体,悲情证据?
               他一听,快意的笑了,大轻松。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嫌它是我送你的礼物,而扔进了江里。
               呀,杜十娘,你,怎么,老,有意无意的令他会错了意?
               难道是职业本色,难改陋习?
               你知道我怎么找回这凤的么?他唇角翘起,一脸得意,那天我本来游在水里想快点离去,躲那帮记者,可回头一看,你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扔进江里......说着看我一眼,眼里已然挂了酒旗,开了酒家,打算怎么样把孙宝儿迷醉。且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说,我一看,马上潜水,在水里捞去。好在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这东西扔不得,古董不说,多半还是明代妓女杜十娘的东西,你看看这金柄上还写着李甲赠呢......天,他怎么猜的这样对?杜十娘现在不要听到任何关于李甲的话题,我,现在有了遇春呢。
               这只鬼忙笑着打断他的话题,站起,指点古物,转变话风,把他的话儿引到另一处去,天乐,你的房子布置的真是古香古色,真不错呢!
               古香古色?
               他反问一句,笑意更深,宝儿,你说,最古老的香是什么香?最古老的色是什么色?
               天,一个小小词汇,却被他借了东风,调了情蜜。粘答答,稠蜜蜜。空气里潜进了花海的气息。
               不可以,于是不敢冒昧,只好胡乱应付过去,这个......我怎么晓得,随手拿起一件古玩,把玩在手里。那是一块玉佩。
               他眼里酒水已溢,淋了这只鬼一脸一身,渗进骨头里,节节软成了泥。
               宝儿,他唤着我,男性的气息直逼过来,把我的腰肢一擒,整个人依在他的怀里,宝儿,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最古老的——香。什么是最古老的——色!
               说着恶狠狠的,把我的下颌抬起,排山倒海的吻了下去......呀,这个强盗,他又来索取。
               他说的没错,最古香古色的物质——原来是潜藏的色爱与色欲!
               我手里的玉佩";叮铛";掉地,他不管不顾,要把这只鬼蹂躏,揉到极软极软处,软成了一团粘泥,粘他身上,不舍离弃。
               我是谁?他是谁?为什么他老把我诱惑的分不清方向和东西?为什么我老为他身不由己?
               我在那里?
               我是一只鬼,我好渴,我要,要,要这个男人,和遇春一起,老觉得犯罪,和他在一起,自然牵引,没有罪恶,吸他阳气也无所谓,他本来也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色鬼。
               是的,一只色鬼!
               他比我更渴,更焦,更急,他索要那恒古的香,他索要那恒古的欲,他要把这只鬼的骨头都要吸去。
               山河起伏。
               一地狼籍。
               呀,多么类似于和李甲在六百年前的情急。
               不知什么时候,博古架上的东西滚落一地,我和他竟然都没有听到落地的声息,一幅画压在我的身低,他把我抱起,转移阵地,这只鬼轻扫一眼,色欲顿熄,那是一幅工笔,画中人临江而立,姿态艳雅,衣袂翻飞,色相诱人欲,葱尖手里抱着个百宝箱,那,那,不是一代名妓杜十娘是谁?
               天,这齐天乐,他要干什么,他怎么搜集了杜十娘这么多东西?
               推开他,推开他,颤微微的指着,你,怎么爱收集这个女人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迷离,宝儿......一时不知就里。
               迷者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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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脱离他的身体,穿好了衣,他看着我,也披上衣服,你后悔?
               呵,六百年前我是一个妓女,六百年后我是一只鬼,吸他阳气,获利的是我,买卖有赚,有什么后悔?
               他问不来答案,把我一下抱进怀里。宝儿,别后悔,我会好好待你。
               我却为套他话,指着那画,故做羞涩,都,都,让她看见了呀......他";哈哈";大笑,宝儿别羞,她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说着把我放的坐好,自己起身去拾那画,心脸皆喜。
               男人就喜欢女人娇羞无力,弱智如白痴。
               他把画拾回,坐我身边,给我解释。说来奇怪,我有个天然能力,第六感吧,古董这东西,只要我一看,就能辩识真假。我对古代女性用过的一切东西,都十分感兴趣。就说杜十娘吧,她百宝箱里那么多物件,我猜想猜想都激动不已,你想想,那么多宝物,如果能够找到,一颗颗一粒粒,她的葱尖都粘过,该留下多少销魂荡魄的气息......说着笑看我,眼睛唱着一场情戏,咿咿呀呀,二胡声里,勾引牵念,一开一闭。
               说不住,几百年以前,我还和她有一段罗曼史呢!那样我就可以写一本《三生三世》,里面写杜十娘如何如何和我恩爱,够香艳的罢?说罢自己大笑起来。
               呸,一股脑名士风流,意淫成癖!
               这个急色鬼!
               杜十娘就在他眼前,怎不知他是谁,还什么六百年前有一段罗曼史,真亏他有这样的念头异军突起。
               可惜,现在没有人女人值得我这样利用,只有人家利用我,好几个女演员我只和说过几句话,就绯闻漫天飞,成了什么情人,和我一粘边就出了名。唉,被人利用,也要有本钱的吧,谁肯利用一个叫花子出名?
               高处不胜寒!
               话至最后,骄傲伤怀搀杂一起。眼里突然真情流溢,宝珠流彩,桃花含露,宝儿,你是唯一不会利用我的人吧?
               这样的男妖精也怕人利用?当真希奇!
               问我?问他自己?
               我娇笑一下,却不说出,谁说不会?
               我是一只鬼,若是一个人,为了坐收名利,难保不利用他。却把话题一转,天真相问,那百宝箱如果现在找到,也该值不少钱吧?
               试他深浅,探他对杜十娘心心念念,可是除了幽思艳想,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他笑,我正在找呢。我可不嫌钱多,钱多了会砸死人吗?几千年来没听过这样一起例案。宝儿,听我说,看不起钱的,都是得不到钱的人。
               天,果然所猜非虚。
               人,他是人而已。
               是人,都得贪财,贪色,贪欲。
               正说间,那女佣来了,身材玲珑有致,眉目清山秀水,也算个中等姿色。只见她把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递过来,请喝。
               不得不接,为了为人的礼节,喝了一口,苦中有香,香中有甜。
               和遇春在一起,练的知了人世美味。这饮品,真真的叫了个对,卡住了苦甜香,卡住了事事非。一舌的人生百味。
               我在宝儿家也见过,遇春不喜欢喝的。
               呀,不得了,什么力量,令杜十娘突然跌进了那杯,旋涡滚滚,一吸到底,这只鬼急忙抗拒,可是鬼差不打招呼,就押杜十娘去那地府?力做抗争,但浑然无用,一阵昏天暗地——咦,我到了那里?
               却见四处水波浩荡,白纸钱,招魂幡,法号喧天,岸边聚了一大堆和尚,敲着木鱼,念着招魂咒,超度亡灵。
               哦,这不是瓜洲古渡,是谁又溺水而死,花大价钱在水边做这么大的法事?
               杜十娘渐渐走近,却看见六百年前的柳遇春,一身丧服,跪在和尚中把杜十娘超度。
               呀,当时杜十娘可是初死不久,灰到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竟然连这样的热闹也不浮出水面,看个分明?
               他不是没了银两,要进京城,怎么反而流连在此,超度亡魂?
               不知是谁,好似知我疑问,声音朗朗,传至我的耳中,他把身上的玉佩玉饰皆典当了,才请来这些和尚给你做一场法事。
               这只鬼急忙四顾相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却无人回。
               又是一阵天玄地转,混沌初蒙。却见四周烟袅柳斜,扬花四飞,一团团,一球球,落了又起,起了又落,一如烟花女子,跟了这个,着了那个,终被弃。烟花无着,四处漂泊。
               那是扬花的命运。
               也是烟花的命运。
               一片春色蒙蒙。
               一座寺院就隐在那烟花里,也自带了三分轻薄。粉墙黑瓦,小小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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