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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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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你见,昨天一见,差点没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于是跌坐在遇春的怀里,却有一个医生走来,高挑的个,白大褂,玉树临风,走路端地潇洒。哦,医生里还有这样的人物,杜十娘真开了眼。
只见他一路走了过来,戴着口罩,顶着白帽,千遍一律的衣,别人穿着只是衣,病态的苍白的衣,他穿着却是一树梨花遍地开。
端地美。
近了,他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眉目答答,打开了电报,告诉我他是谁。
天,是他,齐天乐,他真是死性不改,想了什么法子,换成这样的打扮,为只为接近孙宝儿?我这只鬼不由想起,他在江里远去时说的那句,我要定了你......
他要定了孙宝儿,会不会始乱终弃?
一想至此,在遇春的怀里猛地一颤,遇春忙忙一抱,宝儿,你冷吗,我脱衣给你。说完把外衣脱下,搭我肩上,这个男人,他的爱,如此体贴入微,春雨淅沥。
润物细无声。
第四章这只鬼错当了鬼差来抓他
我该要哪一个的?不,不,孙宝儿该要那一个的?
正在此时,里面的医生要我进去,孙宝儿,病人现在比较激动,请你进去劝说一下,让他平静,好好地配合医生的治疗好吗?
我点了点头,齐天乐也跟了进来,噫,他想了什么办法,如此通行无阻,医生怎么就让他收买了呢?
刚刚进去,只见孙富躺在白被单里,正想用手扯下身边的管子,却无力撕了,只有和医生嚷,让我死,让我死,你们为什么救我?昨天阎王都派人来抓我,白生生的一副骨架,我走到哪,他跟到哪,你们为什么把我拉回这世上?
呀,这孙富,他的魂魄也看到了杜十娘,却把这只鬼错当了鬼差来抓他!
而医生们按住他,令他无力动弹,他也果真缩手就擒。
英雄未路,大抵如此。
他一看到了我,安静了下来,手软软地耷拉下。我伸手过去,握住了他。
宝儿,他喘气,你好好地听爸爸说,你的妈妈叫方小眉。
终于,他肯把这个深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他的养女。
你见过你妈妈的。他的手松开,颤颤微微地挪动,移往胸口,长途跋涉的艰辛,摸摸索索,可终什么也没找着。
他们给他换了衣。
我这只鬼突然明白,他在找那个钱夹,他在找方小眉。
爸爸,不用了,我含泪,我知道那是我妈妈,一直知道的。
他点头,还有,宝儿,我就是你的亲爸爸,小时候把你放在孤儿院,爸爸对不起你!
哦,这孙富,这会说自己是宝儿的亲爸爸,看昨日梦里,他显然不是,为何对宝儿说这样的话呢?
白骨突然一凛,他爱她,护她,是在说谎骗她,让她以为她有爸爸妈妈,出身正常人家。
但看他又呼吸急促,这只鬼忙轻轻地给他吹一口气,令他进入梦乡,不再多忧多虑,多烦多恼啦。
可他的魂魄却不肯闲息,又回到了那一片红里。
漫天漫地的红,无耻的红,红色妖孽,红得触目惊心。人群在喊,人们在砸,在辱骂,而她的手臂渐渐下垂,她发丝红水草一般,凝成一块,她的嘴唇微张着,富哥哥,富哥哥......
她在唤他,而惟有他,听得见!
还会有谁,在他的生命里,这样两小无猜地叫着,在他成长的路上,野花般开了一地?
而他,怕,除了怕,还是怕,他在后退,一步一步,退到了墙角,那些人砸的可是他的良知,他的良心,他们把他的也挤压,逼迫,侮辱,而他却没有勇气。
小眉,小眉......
君王掩面救不得!
一直以为,从来以为,一切天定,水到渠成,她的美,开在他的花园里,郁郁葱葱,都是他孙富的天地!
他不忍看了下去,他突然狂奔了起来,是谁玷污了白玉,谁就要为这玉碎。
他猎狗一般,咻咻地跑着,街巷里乱窜,但仍具有灵敏的嗅觉,那是猎狗的本质,他知道那个知青的家,他早就偷偷看过的,他不肯放弃,他直逼目的地。
红,四周都是红,小巷那么长,突然之间,他跑不到尽头,血在流,这扬洲城的小巷是他和她的记忆,他和她的身体,他和她的血管啊,多少次他们一起走过,有时他在她耳边故意放个瓢虫,故意说,嚯,你耳朵上有个瓢虫。
而她说,富哥哥胡说,那是痣,那是痣,那是痣!
他最喜欢看她这样子。
而那也是真的痣,火铸的,血烙的,他是罪人,一生也被打了罪人的烙印了。
永远,无法,逃脱!
第四章只有遭凌辱的命运
他踢开那人的家门,凭着直觉进了厨房,拿了把明晃晃的菜刀,他扯着他的衣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他红了眼,他妈的,孬种,你小子敢做不敢当,小眉现在出了事,走,你给老子走,老子带你小子去认罪。
他以为把他带去,一切就明了。
可生命没有学会等待。
想笑的时候却要哭出来。
那人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孙富,你听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拉着他,拉着他,拉着一份希望,或者把他拉至现场,让他认罪了,小眉就没有事了,小眉就有救了。
人们不过要的是野汉子。野孩子。
而小眉,小眉是清白的。
可时间不等他。
可现场不等他。
人都哪儿去了?
哪儿去了?那么多人,围观的,看热闹的,打人的,都哪儿去了?他只看见一摊血,一个不成形的人泡在那里面,血肉模糊,她,她,可是重生了?回至了母体初初降生时候的样子——一团肉浸在血泊里,可却不会哭。无衣无着,那么孤单,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剥光了她的衣服,什么时候?
小眉......
菜刀砰然落地,以金属的声响,哭泣,嘹亮,嗡嗡不绝,阳关三叠。
那个人乘这机会,撒腿就跑,而他顾不得,他扑在血泊里,他抱住了她,摇她,摇一个血泊里的婴孩,小眉,小眉,富哥哥来了。
她闭着眼,她不肯说话,她已经不会说了,或者她是恨他,而不肯理他的吧,他明明看见了,可他不肯,他就是不肯站出来,站出来救救她。
她在他怀里,没有温度的。
回看血泪相和流!
一桶漆倒了下来,绝望的墨漆,天地从此黑了。
他也黑了。
......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嗡嗡的,苍蝇在飞,这嗜血的,贪婪的,逐尸的生物,围着他们嗡嗡,多么像刚才相欺侮的同类,口里还做正义讲演,多么可悲。他挥了挥手,它们飞起。一队蚂蚁在她血迹斑斑的耳上爬行,洞里洞外,这么快,它们就把她的耳朵当了它们的家了。他用手指把那些蚂蚁一个个的捻死,死吧,死吧,都死吧!他抱着她,苍蝇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一个大的美食场啊,一场盛宴,它们怎么就舍得放弃了啊?
人凌辱人可是也有这样的快意?
死前被同类凌辱,死后被苍蝇蚂蚁凌辱。小眉,他的小眉,没有缚鸡之力,只有遭凌辱的命运,而他却没有救她的!
他走着,一步一步,没有哭,往田野走去,他的小眉,叫他富哥哥的小眉,他埋了她!
他埋了她!
埋了他和她!
埋了一切过往!
第四章鹰眼猎食,现世魔鬼
他买了牛角尖刀,他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的磨过,磨一下,他用手试试刀刃,锐,尖,利。
直至他试的轻轻一触,指尖就无声无息的开了口子,一朵恶之花开了,鲜血滴滴,他才满意。
他把刀插在裤里,他又到那知青的家去,可那房子,人去楼空,主人早不知道跑到那里去。
呵,这小子,他也怕,怕死,他逃了,他躲了,可他知不知道,他孙富即使揭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
祭。给。小眉。
他在找,一个屠夫一样,整理这个城市的肠,胃,心,肝,脾,血管,神经末梢,带着刀,不漏过任何一个繁华市区,穷陌陋巷,他在辛辛苦苦的寻觅。
无耻!
躲,不是一个男人的立世之资。
他在找他吗?他也不知道,或者他找的,辛辛苦苦寻觅的,正是他自己,然后自己杀了自己,一刀两断,恩怨情仇,为懦弱付了利息。
杀人,自杀,是他苟且于世的意义。
可那人人间蒸发,不见影迹。一晃两年,小眉的坟,旧坟新土,蒿莱壮气。
一次出门,火车上,午夜人人酣睡,沉溺在梦里人生。他却睡不着,他在喝水。他突地一凛,手里的水溢出,他抬眼一看,大狂喜。是他,是那个知青,他从另一截车厢走过来,把自己送进他的眼里。
他跟着他,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水杯。他进厕所,他也跟着要进去,那人关门,说,同志,这厕所一次只能上一个人的。
他把他一推,推了进去,把门一关,随手把手里的玻璃杯子往铁墙上一砸,只剩一个长长的玻璃片握在他的手里,他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问,你,还认识我吗?
你......你是孙富?!
躲了那么久,终于相遇。那人脸色白到青灰。此命休矣!
为什么你干的好事,却不出来承担,为什么???他问得五官扭曲。鹰眼猎食,现世魔鬼。
不......不是我,孙富,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个替罪羊,方小眉和我在一起,那是为了骗你。
放屁!不是你,你跑什么?他更怒,这种时候还敢抵赖?
小眉,小眉,你怎么就爱上这么个人呢?为他死,一点也不值得。他边说边用玻璃片在他的脸上划了两道口子,血滴涌出,争先恐后,一滴一滴,直奔死地。
我,我怕你胡来啊!我解释不清。但我真的和她没有那事,上天作证,上天作证……那人吓得赌咒发誓,尿也从裤里出来,流了一地。
真懦弱!真不堪!
可惜,小眉临死还是不肯把他交出来的!
孙富,你听我说,我真的和她没那事,和她有那事的另有其人,另有其人。她找我说让我假扮一下她的男朋友,我就答应了,谁让她长得那么好,假扮一下也是值得高兴的。
她为什么要你假扮?为什么?不要这会编故事骗我,你这个孬种。他又在他的脖子上割了一条口子,玻璃是一种锐利的物体。有的时候它比刀更快更利,且无声无息。
估计,估计和别人怀了野孩子,怕你知道生气......
放屁!他一听到野孩子,他的心就一颤,小眉就死在这个野字上,野孩子,野汉子,野婆娘,臭婊子......人群的喊声又起。
他把玻璃片往上一挪,沿着耳朵一划,轻轻的,人肉菜耳,一片耳朵掉地。
那人一看,站立不住,软软地下坠,孙......孙富,真的不是我,你不要冤枉好人......
然后昏了过去。
而他,早红了眼睛,提起他,提一袋面一样,提一手仇恨,提一手快意,把玻璃片一转,“嗤”的插进他的脖子,热血发出奇怪的声音,口哨一般优美,短而锐,扑他一脸,犹如红色的热水浴。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却看见夏季,花瓣,小眉。
第四章爸爸妈妈都是牛鬼蛇神
丢下他,把厕所的窗子开启,在火车千遍一律,枯燥无味,怨妇一般的“咣铛”声里,他跳了出去。
现在,他要去找小眉,和她死在一起。
他回家洗脸,换衣,把尖刀藏在裤子,上坟。
有人在坟上哭泣。
是个老妇,花白头发,跪在坟前哭着。他认识她,是方妈妈,小时候和红卫兵一起斗过的,她和小眉的爸爸都在牛棚的,怎么放回来了吗?
中年人却老得一如五六十岁。
他默默走了过去。她看见了他,站起来,惊慌的,把一个东西递给他,孙富,小眉留给你的,这儿见了你,我就不送去了。
是个钱包,他接过去,轻轻地打开,她在,她在里面,巧笑倩兮,扎着两根麻花辫,看着他,看着这个世界,宛然在叫富哥哥。
而他,当不起。
不配。
方妈妈。他叫。
那老妇忙摇手,别,别,孙富,不要这样叫,我成份不好,小心带坏了你。说完忙左右一看,见没什么人,又说,我这次回来看看小眉,就回乡下去住。本来想到老房子翻一翻小眉的遗物,看有什么可以留个念想的,想不到找到了这个,她指了指那个钱夹又说,她好像要把这东西留给你,我也就没看,把它带来,看能不能在坟上遇到你。
她还留东西给他?
她并没忘记她的富哥哥?
他一哽咽,方妈妈......却说不下去。
那老妇忙边低声说边一溜小跑地走了,孙富,别,别,我成份不好。
他把钱夹打开,他看见一张信纸,他就要去见她,她却把一封信冥冥中送来。是她,是她的字,一个个纤秀可爱,灵动活泼,宛然她人一样。她写她写,上面有些水渍,圆圆,一颗一颗,因干了,泛着黄,显是眼泪做了哀愁书简,嵌在字里行间,做了点缀:
富哥哥: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这样叫你,如果不能,请允许我偷偷地叫你,在没人的角落里。
富哥哥,还记得那个月夜么,月亮那么大,你站在月亮下,比月亮还亮,在我的眼里。我说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可是,第二天我就已经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只能在信纸上,偷偷地说,富哥哥,我爱你。
我不知道告诉你这句话的时候,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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