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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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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听到“杨爱”二字,早已成了泥塑。原来一切是真的,山口牧斋呼我如是,贵子叫我如是,以及眼前的陈之龙,一切都是前世的人,来到了今生,难道我的今生只是对前生的重复?
                 不,如果是重复多好啊,我要山口,可是山口已经死了啊!我心大恸。
                 杨爱,你怎么了?陈子龙放下了那砚,轻轻摇我衣袖。
                 我看他,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强作欢颜的调笑,卧子就是陈子龙,那不就是你吗?陈教授。
                 不是不是!杨爱,我的字和他的不同——
                 说到这,他猛的一停,自言自语,杨爱?陈子龙?柳如是?
                 他在苦苦思索,实在不明白这种种巧合。突然想明白什么似得,杨爱,你和我一起走,咱们去非洲,资助难民去?好不好?
                 资助难民?
                 我也是难民,正自己拿身体资助自己。真是个笑话,这陈教授,他饱汉不知饿汉的饥,谁天生爱做三陪女?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先资助我,陈教授。说着伸出了手。
                 他握住,一本正经的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我胸罩里。问我,去不去?
                 不,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是那么理想主义,要去非洲资助难民。而我身边还有弟弟和爸爸需要照顾。忙打断他,陈教授,你估估,这砚市面上值多少钱?
                 最少十万。他说。
                 我正要欢呼,他又说,但不好卖,这属于国家文物,我记得去年曾在报纸上看过,说江苏常熟有一座古坟被盗,柳如是又在那里生活,我怀疑是盗墓盗出来的……
                 我一下又情绪低落。
                 慢慢找主顾啊,急什么,再说柳如是的坟在常熟的田野里好好的啊。他抱着我说,杨爱,你真的不和我去吗?我明天就走了。
                 我笑着祝福他,愿你一路顺风,到了非洲代表中国人民洒向人间都是爱呵!
                 他亦笑了,和你在一起,就是快乐。
                 第五章将我无情地抛去
                 第二日把那钱交给医院,照顾了会弟弟,赶快回家退了房子,住不起了。换了手机号,用不起了,客人联系,一个小灵通也就够了。我要省钱,要用钱。找一个狭之又狭的小巷,租了一位孤寡老太的小黑屋子住了进去。然后拿着柳如是的那四样文物,马不停蹄地去了潘家园,希望遇到识货的店主,卖了它们。
                 走了几家,皆开的价格低之又低,他们看我是个年轻女子,以为不懂,想低价收购,我却舍不得。怎么说,那也是前世的我用过的。
                 日日陪客,妈妈桑给我分派份额,我敛钱如抢人,医院天天要钱治疗弟弟的病的。偶尔的休息,也是趴在弟弟的病床边,枕着胳膊入睡。睡梦里时常的听见《绿袖子》的歌声,哀伤的响着,
                 那黑肤银发的老人,慈悲地看着我,面目渐渐淡去。
                 爱在岁月里,会被忘记。因为一醒来,我就成了一个人,众生里的一只蝼蚁,忙的为钱算计。
                 这天妈妈桑告诉我有一位客,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等着我,要我去应接了。说那客人指定了题目,要谈论卡尔维诺。我没有化妆,把头发直直地一梳。据我以往的经验,喜欢谈论卡尔维诺的人一般喜欢简洁,不喜欢女人化妆,并且比较理想主义。
                 上了电梯,我刚刚闭眼,优美的乐律传来:
                 唉,我的爱,你心何忍
                 将我无情地抛去。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在你身边我心欢喜。
                 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
                 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孰能比。
                 ……
                 我忙忙睁开了眼,叫着山口,山口!眼前什么也没有,音乐也停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觉,因为思念才听见。
                 刚刚出了电梯,宾馆的服务生就帮我开了那房子的门,里面黑暗沉沉,一张大大的沙发,背对着我,面朝着落地大玻璃窗,玻璃窗外,是黑色的天,稀稀的星辰点缀几颗。我刚要开灯,沙发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要开灯!
                 呵呵,和我一样,喜欢黑暗的生物。
                 夜之花,恶之花,越暗越香扑扑地开着。
                 我刚要绕过沙发,坐至他的那边,他却说,不要过来,你就坐那边好了。
                 呵呵,好生奇怪的客人,别人都是一边搂着一边谈的。我把包一放,斜斜的坐进就近的沙发里。
                 请问你要谈卡尔维诺的哪一部小说,《分成两半的子爵》还是《住在树上的男爵》?如果您要谈他长一点小说,那要加价的——
                 不,他打断我,我改变了主义,现在我只想要你谈谈卡尔维诺和博尔赫斯二人文字风格的对比,这个怎么收钱?
                 哦,你要谈比较文学?还是两位作家中的作家,大师级的,那应该另外再加五百。我公事公办,表明价钱。
                 好的。他在沙发里,挥了挥手,请你继续。
                 我咳了一声,说,这两个人,一个人的文字风格像宝石,一个人的像现钞。
                 哦?这样的看法?说一说那个像宝石?他被我引起了好奇心。
                 博尔赫斯啊,他的像宝石,他的都是短篇,小而精,精而繁复,阴沉,锋利,宝光四射,还喜欢用叙事几何学,不是宝石是什么?
                 呵,这个形容倒不错,可是也太低看卡尔维诺了。客人不满的说。
                 我笑了起来,说,你误会了,我没有看低卡尔维诺的意思。我是个三陪女,喜欢拿俗物比喻高雅的事物。卡尔维诺的有趣,顽皮,他喜欢用知识、想象、寓言、童话、科幻、智慧、传说等搭建了一个小说世界,那世界令人眼花缭乱,难道这不像花花绿绿的钞票,看一本他的小说,让我们买来一大堆的体验。
                 爱爱,说的好!那声音一变,是好听的男中音。
                 爱爱?
                 是谁?山口吗?他的灵魂来和我相约?
                 那人在沙发里缓缓地站起,一头的银发,在黑暗里,那么亮,银子似得。我的喉头咽哽,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人都站不起来,惟有喊了一声:山口!
                 可他不回首。
                 爱爱,你不怕吗?
                 你回过头来,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
                 千山冷月惊回首。
                 是他!
                 第五章她的轻视让他无法容忍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扑上去就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了起来,沙发在中间隔着。
                 好半天,我不肯松了他。他在那笑,乖,你也不怕我是鬼,让我去开灯好么?
                 我放开了他,灯亮了,我看清楚了他,是他啊,好好的。我摸着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惊喜的鼻涕四流。
                 你没死啊,你没死啊!我孩子一般地哭着喊着打着,似乎期待着他去死似得。
                 他笑了,你这个傻孩子,我那不是装一下死嘛,回来就找你不见了,好在有贵子引路,才找到你的。
                 为什么要装死?
                 烦,烦那么多的媒体,天天找上门来,我需要安静的日子。
                 那……那你装死不就得不成诺贝尔文学奖么?
                 傻孩子。他笑,每一年被提名的作家都很多,有的作家被提名了一辈子也没有得,我自觉没得的资格。再说,刚刚咱们所谈的两位作家不都没有得过么?
                 那是。我笑着拥紧了他。
                 对了,如是。不,爱爱——他自己纠正自己对我的称呼。
                 我笑着打断他,你叫我什么都好,我现在承认我是如是了。
                 那就好。爱爱,贵子送你的那四样礼物还在吗?
                 在啊,有什么用吗?
                 他抱着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但愿把这几件东西送了回去,她能入地安息。
                 谁能入地安息?
                 他长叹一声,从一个角落取出来个玉色的骨灰盒,说,贵子前几天死了,爱爱!
                 贵子难道是活的吗?我好奇的问,我一直以为她是一只鬼,怎么才死了?
                 不,爱爱。她不是一只鬼,前段时间跟我而来的是她的灵魂。她一直在生病,昏迷不醒,这都是因她买了那四件古董才引起的。
                 哦?!看来那四样古物当真邪门!
                 我的日常生活都是她照料,她熟知我的生活喜好。一天在东京的古董店,遇到了这四样东西,她如获至宝的买了回来。谁知这一买回来,她还没来的及给我看,就日渐衰弱,卧床不起,到了后期肉身昏迷不醒,灵魂出窍。那灵魂常常跟着我,央我到中国来找你,说找到了你,她的病就好了。 
                  我觉得事出蹊跷,就翻找她买来的四件古物,谁知道一接触,那物有了灵性,带着我看到了你和我的前世,于是我便坐了飞机,直接到珠海找你的。这次回日本,一方面我要应付媒体,一方面是我的经济人打电话说她病得快要死了,我才走的。爱爱,奇怪,她说找到你,她就好了,怎么反而死了呢?
                 他刚刚说完个中原因,我却听到那非男非女的声音,如是,你不爱我,我转世而来,你还不爱我,我活着有什么用?生不若死,生不若死——
                 我吓得尖叫一声,抱住山口抖着,山口安慰我,不要怕,爱爱,她不会害你的。
                 可那声音仍旧幽幽,细若游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是,不要怕,我要走了,山口先生答应把我埋在老家常熟。
                 常熟?
                 你是谁?我大了胆,反问着,你的声音不是贵子!
                 只觉耳边一凉,低低的音,妖媚的爬虫般地钻进耳朵,我是贵子,我又不是贵子,贵子是我转世的肉身。那些无耻之徒,他们挖开了我的坟,盗了我最爱的东西。如是,我因生不能得到你的人,死了才拿你用过的物陪葬。他们,他们横刀夺爱……
                 那诉说起先是幽咽的女声,之后却是朗朗的男声。我在那男声里,恍然的回到了过去,她刚要合上谦益圆睁的眼睛,房门就被踢开,一群红男绿女,蜂拥而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是谦益的亲人,妻妻妾妾,子子孙孙,个个面色冰冷。
                 谦益妻妾成群,最她得宠。
                 那带头之人,就是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钱大公子。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钱谦益尸骨未冷,他们就前来分红。
                 这些年,谦益自娶她进门,家财一直由她管理。每月大到各大房小房的用度开支,小到份银胭脂头油,她都打点的妥妥帖帖。别的妻妾和子孙,不知她在这家产里私吞了多少,而实质,都和谦益省了俭了,往这个反清复明的社团送送,往那个还我山河的民间组织赠赠。
                 钱家现在只是个空壳子,外面漆了金皮,里面只是空。——金蝉脱下的那个壳。
                 柳如是,这些年你贪得还少么?交出钥匙来!钱大公子声色俱厉地喊道。
                 那老东西终于死了,该他来掌握家势。
                 他要她服他,她已是个中年妇人,但风韵犹存。因为得不到,因为曾被看轻,她的美在他的眼里更是惊心。他要乘机打击她,曾经她居然肯跟一个下人,而不肯和他。
                 她在轻视他!她的轻视让他无法容忍。
                 第五章捉拿逼死主母的元凶
                 她不理他,轻轻的用唇吻住谦益的眼睛,端详了一会,温柔一笑,嘴唇轻动,谦益,等我,我马上就到。
                 说完后仰首站立,看了看这四周的人。脸上竟然是日常的笑容,不就分个财产么,值得这般兴师动众?我都交出来,大家去分。
                 说罢,转身上楼。
                 钱大公子怕她施什么诡计,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纷纷地跟上了楼梯。她站住,转过了身,别,那么急干什么?你们若跟来,我便不上去了,咱们明日再分。
                 众人一时呆了,都急得要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哪等的明天,只好站立不动。
                 好好的在这等,是你们的都是你们的,一纹也少不了。她四顾说道,并唤,抱琴,和我上楼去取楼账本!
                 众人围在楼梯边,看她和抱琴上楼。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有人说会不会卷财逃跑了?钱大公子不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那雕花篆刻的红木楼梯,推开了如是我闻室的门。他目瞪口呆地看她着了一身的白衣,高地的挂在房梁上,嘴里还塞了一块白绢,显然是怕死了以后,遗出一截舌头来,不但不美,还平白给世人留嚼的把柄。
                 画梁春尽。
                 这时只听楼下一片骚乱,家里的女人婆子四处乱躲,如遇大劫,只愁没个钻地的份,好觅安稳。他忙忙地奔出,往楼下一看,原来是那抱琴带了官府的人来,捉拿逼死主母的元凶。
                 他恨恨地跑了进来,他上她的当了,他们大家都上她的当了,定是她在这边上吊,那边却遣抱琴偷偷报案,好来个有据有证,现场活捉。
                 他摇着她,摇着她,摇着她那一双曲如新月,刚可三寸的小脚,那脚上着了一双白缎子银裉边素色鸳鸯绣花鞋,那素淡的鞋,在他的眼里却是红色的,高高的,悬挂在鹤顶的红,鄙睨一切,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摇着她喊道。
                 她是恶毒。
                 她宁可死,也不留时间和机会给他耍威。
                 ……
                 爱爱,爱爱。山口叫着我,摇着我的身。我从古代回来了,只听耳边还是那朗朗的男声,却有无尽怨恨,他们,他们居然敢夺钱大公子的最爱,真是过分……
                 原来,他是钱大公子!!!
                 原来那些盗墓者挖了钱大公子的坟。
                 想来他得不到她,便在她死后,日日看着抚着摸着恨着她的四件遗物,直至带到坟中。
                 山口大喊一声,你还想不想入土为安了?我答应贵子把这四样东西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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